男女主角分别是陈余李国刚的女频言情小说《官道之强势崛起 番外》,由网络作家“洛下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可以说,重生后他能要挟胡正华,于群狼环伺之中迅速站住脚跟,卫紫阳居功甚伟。所以陈余记念着卫紫阳的情分,哪怕隔了两个时空,哪怕眼下的卫紫阳还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他也会想办法将其拉拢过来,再尽力扭转他的命运。至于说贪钱那点事……水至清则无鱼,如果贪钱就把人一棍子打死,偌大的国家,怕是找不到几个活着的官了。而且卫紫阳贪的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要不是站错队被连累,哪用的着出逃?再者说,卫紫阳也不是一无是处,他的行政能力并不弱,执行力也够。加上陈余对他的性格比较了解,又有把柄握在手里,把他推在前面作掩护,可以更好的开展工作。返回锦溪,陈余没去单位,敲开烟酒店的门,塞给老板娘五块钱,给九叔陈启后打去电话。“喂,九叔,我小余……”“听出来,大晚上的...
《官道之强势崛起 番外》精彩片段
可以说,重生后他能要挟胡正华,于群狼环伺之中迅速站住脚跟,卫紫阳居功甚伟。
所以陈余记念着卫紫阳的情分,哪怕隔了两个时空,哪怕眼下的卫紫阳还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他也会想办法将其拉拢过来,再尽力扭转他的命运。
至于说贪钱那点事……
水至清则无鱼,如果贪钱就把人一棍子打死,偌大的国家,怕是找不到几个活着的官了。
而且卫紫阳贪的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要不是站错队被连累,哪用的着出逃?
再者说,卫紫阳也不是一无是处,他的行政能力并不弱,执行力也够。
加上陈余对他的性格比较了解,又有把柄握在手里,把他推在前面作掩护,可以更好的开展工作。
返回锦溪,陈余没去单位,敲开烟酒店的门,塞给老板娘五块钱,给九叔陈启后打去电话。
“喂,九叔,我小余……”
“听出来,大晚上的你不去花天酒地,找九叔干吗?”
陈启后在电话那边哼哼哧哧,似乎还有些奇怪的声音传来。
陈余无奈的把话筒远离几厘米,道:“你要不方便,我明天给你打……”
“臭小子,等会……”
过了几分钟,陈启后换了个安静的地方,笑道:“我还当你小子多沉得住气呢,这才过去一天就等不急了?”
“情势不饶人啊,锦溪镇这边马上会有大动静,我需要知道老爷子的态度。”
“哦?如果老爷子不鸟你,你怎么办?”
“老爷子支持有支持的法子,老爷子不支持,我也有不支持的法子。九叔总教导我,做事两手准备尚且不够,三手四手是常态,该想到的,都提前想到,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陈启后鄙视道:“说的比唱的好听,当年不让你冲动跟谢玉符离京,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年轻人嘛,不走弯路还叫年轻人?两年而已,现在听九叔的,还来得及!”
“这马屁拍的我舒服,不亚于刚刚跟那洋妞……”
陈余打断他道:“九叔,我对你的私人生活不感兴趣。别扯淡了,快点说。”
“老爷子的意思呢,给你小子三年时间,不依靠家族势力,要在方山升到正处级……你别炸毛,我知道,三年从副科到正处,按咱们这些大院子弟的标准,不算快。可要按普通人的标准,那就是火箭升天的速度了,根本没法做到。”
陈启后一改往常的诙谐,严肃的道:“可老爷子也说了,想获得家族的全力支持,必须是真正可堪造就的人才。你要做不到非常人能做之事,说明不是官道耕耘的那块料,早点滚回京,总比以后被人赶回去的好。”
陈余明白。
老爷子不是怄气,更不是余怒未消,而是担心他没有从谢玉符事件里吸取足够的教训,仍然那么的任性和冲动。
把他留在方山三年,好好打磨打磨性情,免得以后走上高位,再栽跟头,可没有这次这么的容易脱身。
“九叔,告诉爷爷,他的条件,我应下了。三年正处,我要做不到,辞官回京,到他膝下侍奉,当一纨绔二世祖,再不提什么凌云壮志了!”
陈启后哈哈大笑,道:“老七,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就因为你这不要脸的劲!好了,早点休息吧,爷爷是爷爷,真遇到难处,不还有九叔我吗?”
陈启后。
无论前世今生,都是陈余的精神支柱。
当然,那是在他没有被人暗害之前。
陈余回到小院,听着窗外的虫鸣声,安然入睡。
“啥?”
乐虎愕然转头,满脸的难以置信,道:“你好歹跟我没日没夜的学了十几年拳脚,不说一个打一百个,普普通通的打十个总没问题吧?怎么弱鸡的连女人都对付不了?”
“虎哥,你这话歧视女性,要不得!”陈余笑道:“毕竟人是纪委的,不小心弄伤了,今天可没这么容易出来……”
“唉哟,学会怜香惜玉了?”
既然没吃什么亏,乐虎故态复萌,跟陈余开起玩笑。
陈余性格方正,平常说什么疯话,他从来不接茬。
可让乐虎没想到的是,这次他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道:“或许吧,那女孩挺漂亮的……”
乐虎吹了声口哨,道:“老七,你变了。”
陈余在陈家三代子弟里排行第七,所以亲近的人都喜欢喊他老七。
当然,也得是乐虎这样的心腹才有资格,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老七老七的叫。
“哦?”陈余道:“变好还是变坏?”
“我不知道!”
乐虎挑了挑眉,道:“但至少听起来变得心狠了!这狗草的世道,你敢低头,别人就敢吐你口水。你要跪下,别人就敢对你撒尿……老七,有句话我早想说了,该争的,你得争!退一步,很可能不是海阔天空,而是深渊地狱!”
陈余闭上眼,缓缓的道:“虎哥,你说的没错……”
昨夜那场大雨,导致很多路段积水严重,遍地泥泞。
面包车又破旧,从市区到锦溪,平常三个多小时的路程,走走停停,搞了四个多小时还没到。
眼看天色渐晚,离镇上还有几里地,面包车再次陷入泥坑。
车轱辘疯狂打滑呼啸,连乐虎这种能把面包车开出方程式的老司机也在现实面前垂下了高昂的头。
没法子,90年代初的三四级公路约等同于乡间小路,硬化都没有全部完成。加上年久失修,碰上下大雨,烂的让人绝望。
“妈个熊,这破路要是明年还修不好,方山县那几个头头脑脑都该抓起来枪毙……”
乐虎骂骂咧咧的跳下车,过了一会又骂骂咧咧的回来,道:“穷山恶水的地,连几块平整点的石头都找不到。老七,车出不去了。”
前面时不时的还能找些树枝石头和破纸盒子垫垫轮胎,到这里已经绕出了山区,反而一时间找不到东西。
“现在两个选择,要么你一个人走回镇上,我留在这看车;要么咱们一起走回去,车留在这,明天我过来开……”
陈余推开车门下来,四处望望,道:“留车过夜肯定不成,等等吧,说不定能花钱找几个村民帮着推一推……”
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方山县的整体治安状况不能说路不拾遗吧,至少也是乌烟瘴气。
尤其往锦溪镇去的这条山路曲曲弯弯,相当偏僻。
别说晚上,白天没有三五结伴,根本没人敢走。
刚才不拉顺风车,就是出于安全考虑,谁知道上车的是什么货色?
真要是把车放这一晚上,油被偷了是小事,就怕明天只剩下铁皮架子,四个轱辘都能给你卸掉。
干等半个小时,没有等来村民,乐虎埋怨道:“你说非得急着回单位干吗?出了这么大事,留市里休息两天,也不至于困在半道……”
陈余笑道:“别牢骚,回镇上我请你喝酒。”
他急着回来,自然有急着回来的道理。
如果没有记错,前世在被纪委双规的今天晚上,锦溪镇闹出来一件影响极大的案子。
今天听九叔的口风,不向老爷子低头服软,估计很难从家里拿到足够的政治资源。
所以他不得不做好两手准备,择机去攀附另一条可以支撑他在北湖发展的大树!
远远的,一辆挂着省会汉州牌照的五十铃轻骑兵二代出现在视野里。
乐虎赶紧招手,喊道:“师傅……”
呲溜!
不愧是轻骑兵二代,七十八万的售价,无惧任何路况,过烂泥坑如履平地,稳稳当当的停在面包车旁边。
深色的玻璃窗摇下,司机是个小年轻,穿着短款皮衣,里面的格子领翻到皮衣外面,脖子上挂着蛤蟆镜。
时下最流行的三七分头发,看上去很有点阳光帅气。
“嗨,哥们,我问个路,锦溪镇怎么走?”
乐虎笑道:“巧了,我们也去锦溪镇。”
小年轻兴奋的道:“那敢情好,天黑了,咱们结个伴?这破路走的没头,我还真担心走岔劈了……”
“成啊,不过得麻烦兄弟帮忙,先把我的车拉出来,我前头给你带路!”
小年轻拍拍方向盘,得意的道:“哥们开着轻骑兵,出门在外最喜欢干的活,就是助人为乐!”
说着把车往前又开了几米,从后备箱拿出拖车绳,麻利的蹲在面包车前头捆绑起来。
看他动作,估计常干这事!
“哪能让你栓绳?”乐虎把小年轻拉起来,摸出颗红梅烟塞到他手里,自己蹲下去打绳结,随口问道:“兄弟省城来玩的?”
“对啊……”
“那你们可白跑了,锦溪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没啥好玩的。”
“嘿嘿,玩嘛,走到哪看到哪。哥们看的是心情,不是风景。”
陈余听他说话挺有内涵,不像是普通的街溜子,插话道:“兄弟做什么工作的?”
小年轻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名片递过来,道:“区区不才,北湖都市报当记者。其实哪里是玩,奉命下来采风的,苦差事!”
北湖都市报由省宣传部主管、北湖日报主办,刚开刊不到一年,以关注民生、反映民意、监督履责为宗旨。
据说几个月下来,搞了几波大新闻,影响力正在稳步上升。
北湖都市报的记者?
陈余心思一动,暗道不会这么巧吧?
看了眼名片,小年轻叫王宇宙,脸上不露声色,笑道:“无冕之王,厉害!”
“谈不上谈不上!”王宇宙指指五十铃的后座,道:“我就一打工仔,无冕之王在里面呢……”
乐虎好奇的扭头看过去,隔着玻璃什么也看不见,道:“谁啊?”
王宇宙眼中闪过深深的仰慕,压低嗓音道:“我们报社新闻部的晏主任,人称都市报一支笔,那叫厉害呢。”
陈余忽而笑了。
晏主任?
对的,就是这个姓。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不巧了不是?
……
“谢主任,吃饭了!”
邱雁推门进来,把装着一荤一素两个菜的不锈钢饭盒放在桌子上。
“请问发生什么事?怎么没见到李主任?”谢玉符问道。
她一上午都关在屋子里,只隐约听到外面的各种动静,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吃完饭餐具留着别动,我等会过来收拾。”
邱雁没回答她的问题,转身就要离开。
“……妹妹,先别走,我,我肚子疼……”
谢玉符突然依靠着桌角,手捂住腹部,满脸的痛苦神色。
“没事吧?要不要找医生?”
邱雁急忙扶着谢玉符坐到床边,担心的看着她,脑海里却不由的浮出一个念头:
我见犹怜!
这位谢主任真的好美……
“没事的,歇歇就好。”
谢玉符轻握着邱雁的手,柔声道:“妹妹,其实咱们女人最心疼女人,姐姐刚才问你的事,绝不是逼你违反纪律。只是孤零零的待在这,两眼一抹黑,心理压力太大,身子骨熬不住,你千万别见怪……”
邱雁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被她的话给打动了。
仔细想想,上午那么多人在场,领导也没下禁口令,说明这事无关紧要。
“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你,陈镇长已经出去了,李国刚主任被停职反省,应该会换新的领导过来负责你的案子。谢主任,我劝你一句,纪委办案只讲证据,如果你真的涉案,早点坦白,争取宽大。”
谢玉符面色微变,心底泛起滔天巨浪。
她知道秦逸的能量,只是扔过来一根骨头,堂堂的四室主任李国刚就疯狂的摇尾巴匍匐于地,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走陈余?
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内情,只是邱雁不说,她也不好继续追问。
见谢玉符的气色渐渐恢复正常,邱雁松了口气,起身离开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妹妹,姐姐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不人情的,邱雁不在乎。
她只是略感好奇,谢玉符和陈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两个恩爱夫妻变成如今模样?
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吗?
市纪委办公楼。
周乔大踏步的走进来时,纪委书记于缙中正在跟人通话,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办……嗯,明白,明白,有时间我进京拜访,请秦区长吃饭。”
挂掉电话,这才站起身,笑道:“周主任见谅,跟朋友多聊了两句,没来得及出门迎接……”
周乔摆摆手,道:“于书记,客套话就不说了。上午的事估计你也清楚,准备怎么处理?”
他跟陈余吃饭用了两个小时,一方面是叙旧,一方面是故意给于缙中留足时间做准备。
只有当对方自以为构建的铜墙铁壁无懈可击的时候,摧枯拉朽的给予毁灭性的打击,方能展现出己方强大的震慑力。
“周主任,我听过汇报了。针对陈余同志的问询,是第四纪检室接到举报材料后,依照工作条例合法合规的进行传唤。至于在问询过程里出现的违纪现象,我代表市纪委向周主任表态,一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听起来板子举得挺高,可并没有实质内容,也就是说,风头过了,必定轻轻落下。
对这些官话套话,周乔洞若观火,哪里会让于缙中糊弄过去,道:“既然这样,我也说说我的意见。”
于缙中拿起钢笔和本子,做好记录的准备,态度无比端正,让人挑不出任何的差错。
“一,第四纪检室主任李国刚,粗暴执法,刑讯逼供,严重违纪违法,即刻免职,并立案侦查。”
“二,由市纪委召开常委会议,讨论后出具正式文件归档,为方山县锦溪镇副镇长陈余同志恢复名誉。”
“三,鉴于案情复杂,牵扯广泛,由省纪委正式接管谢玉符案,省委巡视办协助督查。新河市纪委应当做好案件移交工作,不得推诿延误。”
“四,新河市纪委立即展开为期三个月的内部作风建设专项整治活动,从庸、懒、散、浮四个方面入手解决各种群众反映集中的问题,及时追责问责。”
“五……”
洋洋洒洒七条意见,听的于缙中直皱眉头。
瞧周乔的架势,分明是救走了陈余还不肯善罢甘休,要把新河市纪委狠狠的收拾一顿出气。
“周主任,虽然这批选调生的组织关系在省委组织部,但作为接收单位,市里也有权力对其进行监督管理。我想,是不是还把谢玉符留在新河?毕竟我们前期也做了大量工作,案子就这么交出去,恐怕同志们会发牢骚……”
“不行!”周乔断然拒绝,道:“谢玉符能搞到那些书籍,说不定背后藏着危害国家安全的重要线索,单凭你们很可能错失良机。”
于缙中听的腻歪,这大帽子扣的,再想想电话里秦逸的嘱咐,把心一横,周乔不给他面子,那就干脆都别要面子了。
“周主任,要是下级机关办的案子,您想要就拿走,不想要就送回来,那干脆请省委撤了新河市纪委,全交给您来处理算了。”
周乔目光凌厉起来,凝视着于缙中,道:“于书记,你这是什么话?”
提到陈余,谢玉符眸子深处掠过愧疚的神色,只是她掩饰的无可挑剔,没有让李国刚发现。
“我的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很明显,你们今晚的行动提前走漏了风声,让陈余做足了准备。他不仅在报复我,也在戏耍你们……李主任,我实名举报,就是信任纪委的工作能力,结果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举报人变成了嫌疑人,你怎么给我解释?”
李国刚贪婪的目光偷偷掠过谢玉符白皙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毫无瑕疵的肌肤似乎用玉石研磨而成,让人忍不住就想俯身而上,用唇齿感触那份滑腻和清香。
不过想起这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少妇很可能是那位大少的禁脔,他吓得立刻欲念全消,讪讪的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放过任何疑点。真的假不了,他的伎俩只能拖延一时,会给谢主任清白……”
“但愿如此吧!”
接着李国刚又问了几个问题,比如谢玉符给保姆的两万块现金的来源,这在91年可不是小数目。
等谢玉符全部给出合适的理由,他扭头对孟华道:“谈话都记下了吗?”
孟华笑嘻嘻道:“主任放心,该记的都记着呢。”
言外之意,不该记的一个字也没记。
李国刚满意的点点头,还是小孟用着舒服,比那个只有脸……嗯,身材也好看的邱雁强多了。
“那好,你把记录整理一下,我先带谢主任去休息。”
孟华知道李国刚的德性,见他对谢玉符的态度完全不同于陈余,只能暗自摇头。
可惜这么漂亮的花,说不定哪天就要被猪给啃喽!
走廊上。
谢玉符突然问道:“陈余住在哪?”
“东边第二间。”
“把我安排在他隔壁。”
“这……”
“不合规矩?”
“那倒不是……”
李国刚从事纪检工作小二十年,抓的要么是一窝端的同伙,为了防止串供,大多分开关押;
要么是挖出萝卜带出的泥,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合理的安排。
像这种一夜之间抓了夫妻俩,两人还不是共犯,而是互相举报对方违纪的情况,真是第一次遇见。
略作沉吟,李国刚笑道:“行吧,我带谢主任过去。”
谢玉符穿着纯黑缎面连衣裙,外面罩着淡白色长款风衣,尖尖的系带松糕小皮鞋踩踏着地板,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清丽无比的容颜,完美诱惑的身段,却又带着点神秘不可亲近的气质,结合在一起,真是神仙都难免要动了凡心。
李国刚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手伸进裤子口袋稍作调整,领着谢玉符去了东边第三间客房。
关上门,推开窗户,大雨渐渐停下,只有冰冷的残风扑面而来。
谢玉符站立不动。
“嗯?”
隔壁响起陈余的轻咦。
虽然隔着坚固的防盗铁栅栏,但依旧可以清晰的听到附近的动静。
有人开窗,是她吗?
“我知道的,你还没睡。”
动听的声音响起,对陈余而言,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果然是她。
陈余漠然道:“是吗?”
“你习惯十二点前睡觉,过了这个点,就会彻夜难眠……”
陈余嘴角扯了扯,表情奇怪,不知是笑,还是悲哀,道:“听说纪委去抓你,我怎么舍得睡?”
谢玉符沉默片刻,道:“陈余,夫妻一场,走到今日,你心里肯定有很多疑问……”
“不错,我很想问问你,到底为什么?”
穿越两个时空,间隔二十多年,他终于对谢玉符问出了这三个字。
谢玉符低声道:“陈余,有时候什么也不知道,其实会幸福些……”
陈余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放屁!”
不等谢玉符回答,又道:“如果你变心,直说就是,好聚好散,我也不会纠缠你。可我无论如何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害我?”
谢玉符露出凄然的笑意,手臂伸出铁栅栏,洁白的玉指慢慢合拢,似乎想要在幽暗不可知的虚空里抓住某些可以依赖的东西。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原因,但我答应你,等到所有事情结束,我会把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前世里陈余被双规后再没见过谢玉符,等到家里把他救出来,谢玉符也已经辞去公职,不知去向。
虽然后来查到是秦家的那位大少在布局害他,可谢玉符为什么甘愿做他人手里的刀,砍向自己的爱人,陈余却一无所知。
“到了这个田地,你还是不肯对我说一句真话。”陈余自嘲一笑,道:“是因为秦逸,对不对?”
“啊?”谢玉符浑身如遭雷击,颤声道:“你?你怎么……”
“这世间事,有因有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兴许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撼,隔壁许久没有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谢玉符软弱的哀求道:“陈余,你知道秦逸的存在,想必也知道他背后代表的能量。别做无谓的反抗了,以现在的罪名,最多没了公职。他答应过我,绝不会让你坐牢。以后……以后找个好女人结婚,生个孩子,还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下半生……”
陈余淡淡的道:“谢玉符,这时候就别装好人了,一想起你跟他上过床,我就觉得恶心。不过,恶心归恶心,时间久了,总会释然。可你帮着他来害我,我和你们只能不死不休。”
“你!”
谢玉符微微隆起的胸口起伏着,道:“ ……既然不听劝,那我也无话可说。陈余,你以为把那些东西栽到我头上就结束了吗?过了今晚,明日如何,你我各安天命吧!”
她决然转身,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道:“不管你信不信,这辈子除了你,我没有也不会有第二个男人!”
月光终于冲出云翳,透过枝叶洒到陈余的脸庞,他双手平垂在腿侧,笔锋挥就的俊颜,墨玉染就的眸子,平静的像是亘古千年不起微波的深湖。
没有第二个男人?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信你,我就是蠢货。
还说什么各安天命?
可笑!
你的命,包括秦逸的命,从今而后,不属于你们,而是要握在我的手里!
挂着北A开头的黑色奥迪车内,周乔难得的浮出笑容,道:“要不是你九叔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跑来新河市工作……去年的选调生,对吧?算算时间也来新河快一年半了,不是这次遇到困难,你真的不来找我……”
陈余歉然道:“周叔,您知道的,我以前不懂事,跟家里闹了别扭。出来躲躲清净,没敢去打扰您……”
“哎,你的事我知道,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何况我跟你九叔过命的交情,他侄子就是我侄子。你要是在北湖省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九叔交代?”
周乔并不算陈系的人,只是跟陈余九叔陈启后私交甚笃,连带着对陈启后最喜欢的陈余也很和善。
若非如此,他的性格,连自己儿子看了都怕,哪会这么和颜悦色的跟人说话?
陈余道:“我安安稳稳的在镇上工作,本来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没想到就这样还招人忌恨,挖了坑,布好局,非要置我于死地!”
聊起正事,周乔收敛笑容,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周叔,您这会要是不忙,我请您吃顿便饭?”
“你小子……好吧,我也馋市北月牙潭那家的船鱼宴。许久没吃了,今天你做东。”
周乔当然不是真的馋船鱼宴。
吃船鱼的好处,一船一席,漂浮湖面,仅靠木桥与前面的饭店和厨房相连,没有任何被偷听的可能。
两人点了菜,打发老板出去。
周乔看着陈余给杯子填上茶水,道:“说吧。”
陈余嘿嘿一笑,道:“简单说呢,就是我让人给绿了。”
“啊?”
周乔见多识广,轻易不会惊讶,可看着陈余的样子,笑眯眯的哪里像是被绿了,倒像是刚刚绿了别人。
“谢玉符,也就是我妻子,她受人指使,偷偷往我办公室藏了基本非法书籍,还花重资收买保姆和我的下属等人,对我进行诬陷……”
周乔表示难以理解,陈余为了他妻子不惜跟家里决裂,这份情不说感天动地,至少也是梁祝级别的了。
为什么短短两年,就闹的你死我活?
思想不同步?
还是身体不同步?
作为长辈,这些话他没法问,只能抓重点,道:“那人是谁?”
“秦逸。”
“谁?”
“就是你想的那个!秦家目前风头最盛的政治新星,西川省江州市武平区的新任区长。呵,据说是全国最年轻的正处级……”
周乔皱眉,道:“你怎么得罪他了?”
秦家在国内的实力丝毫不弱于陈家,这些年甚至还有急剧超越的趋势。
如果陈余得罪的是秦逸,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当然,不是说这次的事不好办,秦逸手再长,远在西川,也伸不到北湖来。
他担心的是,秦逸这次出招无功而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燕京的圈子就那么大,秦家这位的名声他也听过。
心胸狭窄称不上,但绝对睚眦必报。
怎么得罪的秦逸?
陈余比他小了三岁,跟其他的兄弟姐妹比,两人算是同龄人。
又都是燕京大院里长大的孩子,从懂事起,就被所有身边的人拿来比较。
陈余善良阳光,喜欢运动,妥妥的正人君子。
秦逸则比较阴冷,做事只求目的,不讲规矩。
就像是完全背道而驰的两极,天生难以相容。
比的多了,自然而然会有嫌隙。
从校内到校外,彼此的冲突随着年纪增长逐渐增多,也逐渐的激烈。
真正的爆发点,应该是陈余跟齐家那位掌上明珠联姻的消息,让秦逸对他恨之入骨,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怪。
“可能,他嫉妒我长得帅吧……”
周乔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时代在发展,小辈们开始慢慢上位,跟他们这辈人的做官做事的风格有很大不同。
格局更开放,性情更随意,手段也更狠!
“这样吧,纪委那边我会打招呼,该收的尾巴帮你收了,不会有任何后患。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置谢玉符?”
陈余对谢玉符已经没有丝毫夫妻情分,道:“我信不过新河市纪委,能不能请省纪委接管她的案子?最好搞清楚她收买保姆和何超的巨额资金来源,以及从什么途径搞到的非法书籍……”
周乔是办案的老手,立刻明白陈余的意思。
他是想通过对谢玉符穷追猛打,尝试看能否抓到秦逸的把柄。
“不好查!资金很容易洗白,弄书的路子更多。如果谢玉符不招供,极难攀扯到他人头上。小余,对谢玉符,目前的人证物证齐全,她认不认罪,问题不大,纪委足以给她定性。至于秦逸,我建议,还是从长计议吧……”
陈余也没天真到秦逸那么好对付,但只要省纪委控制着谢玉符一天,秦逸就不会睡的多么安稳。
“行,我听您的。不过,谢玉符的案子可以慢慢查,不用着急……”
周乔指了指他,笑道:“小狐狸!”
两人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随后周乔乘车离开月牙潭,前往市纪委。
陈余又在船舱里坐了十几分钟,叫来老板结了账,走出渔船。
他双手插兜,沿着岸边的小路缓步而行。
远处红日高悬,洒在湖面飘荡起波光粼粼,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波光中显得古拙又坚韧,充满了稚嫩和成熟交杂的奇特魅力。
与此同时,一辆破破烂烂的金杯面包车悄无声息的驶来,稳稳当当的跟在他的身后,保持着三五米的距离,就像是蜗牛拖着它的背壳,温馨无比。
不知走了多久,陈余在一家报刊亭旁停下,冲着老板问道:“能打国内长途吗?”
“可以!一分钟八毛,低于一分钟按一分钟收费。”
陈余从兜里掏出五块钱交给老板,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
“喂,九叔,是我,陈余!”
陈启后招牌式的大笑声传入耳中,他不问陈余别的,而是先八卦起来,道:“小余,快给九叔说说,你跟你老婆怎么反目成仇的?这可比琼瑶剧还精彩,我爱听。”
陈余无奈的翻个白眼,道:“九叔,你可是长辈……”
因为这一世,有他在,九叔会安然无恙!
翌日大早,陈余在院子里洗头发,乐虎提着两份油条和鳝鱼粉回来,笑道:“今个热闹了,孙贵才领着几十号人到镇政府哭丧,这会快走到街东头了,外面全是等着看戏的……”
孙贵才是孙强的父亲,当了几十年的孙凹村支书,曾经还是民兵连的连长,在青烟江上游开有两个采沙场,手里揣着钱握着权端着枪,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
孙强的母亲,据说就是孙贵才耍手段从外地抢回来的,生下孙强没几年去世了。
“怎么搞的?”
陈余抬手取下毛巾,边擦头发边说道:“镇上不是派了专人去各家盯着,防止家属串联闹事的吗?”
“盯别人有用,可孙贵才谁盯得住?我瞧那群人的架势,不定今天会闹出大乱子……”
乐虎把早餐摆放在小饭桌上,正要招呼陈余来吃,抬头看他穿着背心,大踏步的往外走,忙从旁拿起外套追过去,道:“去哪?”
“我去看看……”
“老七,这事又不归你管,让郑清平他们头疼去吧……”
陈余缓缓摇头,道:“或许你会想,让孙贵才闹的天翻地覆更好。倒霉的是镇长,是副书记,是常务副镇长,我坐收渔利才是智者所为。可智者有所为有所不为,孙贵才的伎俩不用猜,肯定裹挟了一部分不明真相的无辜群众替他冲锋陷阵。不及时阻止,一旦局面失控,有了死伤,死的是群众,伤的是整个镇政府班子的威信。这样的渔利,不要也罢。”
乐虎的虎目里闪过异彩,没有继续劝说,道:“行,等会你在明面跟他们交涉,我藏到人群里找机会……”
等陈余赶到的时候,镇政府门口已经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大门紧闭,只有党委办主任栗战营带着几个工作人员,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拿棍棒铁锹粪叉和刀具的上百个孙凹村民。
孙贵才远远的站在人群后,冷眼旁观。
他没那么傻,带头聚众闹事,被人抓住把柄,支书不想干了?
可不来现场看着,也怕那些村民临阵退缩,达不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反正今天就要让上面的领导知道,他孙家不是纸糊的,无论谁想包庇杀害儿子的凶手,都得承担严重的后果。
“叫镇长出来!我们要见镇长!”
“对,郑清平滚出来!”
“别当缩头乌龟,我们要见郑铁蛋。”
“铁蛋出来,铁蛋……”
郑清平有个很不光彩的诨号,叫郑铁蛋。
原因是他这人特别好色,锦溪镇十里八村的俊俏小媳妇,只要入了眼,想方设法都要搞到手。
曾有一次后院争风,为了安抚众情妇,郑清平一夜赶了四个村。
吃药来了三次,第四次无论如何不行了,被那妇人摸着裤裆调侃:
你不是总吹牛说这地方是铁打的,怎么,遇到我就化蜡了?
恰巧这番话让偷墙根的给听了正着,传出来后,就给郑清平起了个郑铁蛋的诨号。
不过,这诨号只是私底下喊,没人敢当面这样叫。
“乡亲们,有事好好商量。你们这样闹,可是违法犯罪行为,要不得的……”
栗战营满头大汗,强撑起胆气,对着众人大声训斥。
要不然让这帮夯货一直喊郑铁蛋,回头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犯罪?栗秃头,我儿子被政府抓走,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个准信也没。我问你,政府是不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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