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晏东凰盛景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新婚夜被夫君下毒,女战神她不忍了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鹿明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喜之日,盛家前院酒宴正酣。因凰居是长公主的新房所在,所以凰居坐落的整个东府皆被提前收拾出来,所有院落无人居住,以示对长公主的敬重。可事实却是为了晏东凰毒发时,没人能听见她的喊声,不管凰居遇到什么事,除了盛景安和沈筠之外,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样一来,等将来出了事,他们就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可以说是长公主自己摆架子,不让盛家人靠近她的居所。然而聪明反被聪明误。谁也没料到晏东凰在中了毒的情况下,竟完全不受威胁,还敢如此放肆。不但将自己的夫君打成重伤,还派人调兵进府,以至于当盛夫人听说东府封锁,儿子已经歇下时,心头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东府封锁?”盛夫人惊问,“怎么会突然封锁?”唐嬷嬷回道:“说是国公爷累了,要提前休息,但国公爷...
《新婚夜被夫君下毒,女战神她不忍了完结文》精彩片段
大喜之日,盛家前院酒宴正酣。
因凰居是长公主的新房所在,所以凰居坐落的整个东府皆被提前收拾出来,所有院落无人居住,以示对长公主的敬重。
可事实却是为了晏东凰毒发时,没人能听见她的喊声,不管凰居遇到什么事,除了盛景安和沈筠之外,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这样一来,等将来出了事,他们就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可以说是长公主自己摆架子,不让盛家人靠近她的居所。
然而聪明反被聪明误。
谁也没料到晏东凰在中了毒的情况下,竟完全不受威胁,还敢如此放肆。
不但将自己的夫君打成重伤,还派人调兵进府,以至于当盛夫人听说东府封锁,儿子已经歇下时,心头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东府封锁?”盛夫人惊问,“怎么会突然封锁?”
唐嬷嬷回道:“说是国公爷累了,要提前休息,但国公爷的朋友们一个劲地催促着他赶紧出去陪他们喝酒,长公主一气之下直接封锁东府,不许国公爷出去。”
盛夫人脸色一沉:“不太可能,景安说过晏东凰嫁来盛家会乖乖听话,她会把自己当个寻常媳妇,不会摆长公主架子的……”
“奴婢不知。”唐嬷嬷猜测,“可能是成亲第一晚,长公主还没有完全放下架子,国公爷看在新婚大喜的份上,不好跟她撕破脸?”
盛夫人听她这么说,觉得有几分道理。
长公主毕竟在外面领兵数年,颐指气使惯了,有些脾气也正常,但她是奉旨嫁入盛家,皇上的目的是为了卸下她的兵权,让她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所以断不会纵容她的脾气。
今日新婚一过,她会好好教教她为人妻为人儿媳的规矩。
“你派人盯着点。”盛夫人转身出去招待宾客,“万一有什么事,及时回报于我。”
“是。”
新婚次日,新婚夫妇会跟长辈敬茶。
盛夫人决定等他们请安奉茶时,给晏东凰好好立立规矩,搓一搓她那目中无人的脾气。
就算贵为长公主,嫁了人也该侍奉公婆,安分守己,何况晏东凰已经失去皇帝的庇护和恩宠,不过挂着一个长公主的名头罢了。
此时的凰居里。
晏东凰坐在椅子上,漠然俯视着趴在地上的两个丧家之犬:“东府占地宽阔,院落错落有致,盛家为了表示对本公主的敬意,提前腾空了东府所有院落,用来摆放本公主的嫁妆,着实用心良苦。”
盛景安试图从地上爬起,然而刚有动作,就被晏东凰一脚踹趴下,并狠狠踩着他的脊背:“在此之前,本公主也确实以为你们是出于恭敬。”
“晏东凰……”盛景安狼狈地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咬牙切齿,“我是你的夫君,你这是要弑夫?”
“从你把下了毒的合卺酒端给我那一刻,你就只是我的仇人。”晏东凰冷冷睨着他,“我连弑君都敢,何况你这个阴险歹毒的贱人。”
盛景安脸色煞白:“弑……弑君?”
“怎么?”晏东凰面上浮现讽刺的笑意,“你不会以为我受制于你们的七日断肠散,只会跪在地上摇尾乞怜,求一颗解药,而不是对你们赶尽杀绝吧?”
盛景安瞳眸骤缩,此时仿佛才终于意识到,他惹了一个怎样冷酷决绝的煞神。
他不该过早暴露的。
他应该等毒素侵入她的肺腑,一点点蚕食她的武功和体力,让她毫无反抗之力时,再告诉她真相。
更不该这么早就让她知道沈筠的存在。
此时的盛景安无比后悔。
不是后悔给晏东凰下毒,而是后悔这么早告诉她真相。
他太大意了。
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盛景安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声痛苦的呻吟传进耳膜,盛景安艰难转头看去,却见原本秀美娇媚的沈筠这会儿已经没了人形,披头散发,白皙的脸上两道血痕交织,容颜尽毁,整个人处于惊恐颤抖的状态。
盛景安一颗心沉到谷底,猝然转头瞪着晏东凰,语气里多了愤恨:“她还怀着孩子,晏东凰,你……你怎能下此毒手?”
“她怀的孩子是我的吗?”晏东凰挑眉反问,“且不说她的孽种是谁的。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不思给孩子积福,反而制出歹毒的七日断肠散害人,任何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一个生性歹毒的母亲,她的孩子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晏东凰蜷握着手里的鞭子,闭眼深深吸了口气:“盛景安,不出一个时辰,本公主的精锐就会包围盛家。今晚你若不说出皇帝和你们全部的阴谋诡计,本公主明日血洗盛家,再带兵杀进皇宫,死前多拉一些人垫背也值了。”
她说话时,一只脚还狠狠踩在盛景安的背上。
这个白日里风光无限的新郎官,盛家新一代当家人,大雍朝新晋最年轻的国公爷,此时无比狼狈地趴在地上,尊严尽失。
别说制服女人,便是连从一个女人脚底下挣脱的本事都没有。
甚至连使个阴谋诡计都沉不住气。
真亏了皇帝对他予以信任,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他。
晏东凰抬起脚,语气冷冷:“长兰。”
“在。”长兰恭应。
“本公主有几个问题要问问驸马爷。”晏东凰语气淡漠,“念在他对平妻沈筠一片深情的份上,需要她配合一下。”
长兰明白:“是。”
“盛景安。”晏东凰目光如刀,直视着盛景安的狼狈,“本公主服下的七日断肠散当真有解药吗?”
盛景安冷道:“难道我还会骗你?”
晏东凰眉头一皱,绝美的眉眼泛起戾气。
长兰提起披头散发的沈筠,不发一语,抬手就给了她四个耳光。
啪啪啪啪。
清脆利落,让人胆寒。
沈筠吃痛的哭泣声回荡在耳边,盛景安一僵,抬头怒视着晏东凰:“沈筠她是无辜的,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晏东凰,你到底想干什么?”
太后是先帝后宫里最幸运的女人,以德妃身份笑到最后。
她没做过皇后,甚至没做过宠妃。
但她如今所坐的位子,却是先皇后和任何一个宠妃都比不过的。
先帝后宫来来去去那么多女子,她是唯一一个以不争不抢淡泊名利著称的“德妃”,先帝盖章认可的贤德女人。
所以当初她认晏东凰做女儿时,先帝没有反对,晏东凰也感受到了她的诚意,在后宫中所有嫔妃的示好下,唯独跟她亲近。
如果一个人可以十年如一日伪装得温柔善良,那么就算是如何孤僻难以亲近之人,都不会不由自主地卸下心防,对她多一点信任。
只是坐上太后之位之后,这样的善良温柔似乎不再那么重要了,所以连伪装都显得多余。
后半生坐享荣华富贵,身边奴仆成群,她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也无需再对任何人露出善良的一面。
楚太后以为这样的荣华富贵定会伴随她整个后半生,连百年之后的葬仪都会隆重风光,无人可比。
可今天一早起来,她就有些心神不宁。
坐在案前抄经抄了半个时辰,往日抄经时凝神静气,很快就能静下心来,可今天却连续写废了几张纸,太后心头总盘旋着一股焦躁不安的感觉。
“画屏。”
“奴婢在。”
“今天宫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画屏面露不解之色:“太后问的是后宫还是前朝?”
后宫之事归皇后管,但皇后和嫔妃们都还年轻,每日晨昏定省不会疏忽,太后想知道的事情都会知道。
前朝之事后宫不可私自打听,这是规矩。
除非皇上主动说起。
“皇上驾到!”
高亢的声音响起,太后执笔的手一颤,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瞬间玷污了刚抄写好的经文。
慈安宫宫人齐齐跪下,恭迎圣驾。
太后把毛笔放在笔架上,慢条斯理地转贴身在嬷嬷端来的盆里洗了手,擦干之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一袭龙袍的昭明帝抬脚跨进殿门,朝太后行了礼:“儿臣参见母后。”
“往日下了朝,皇上都要在勤政殿批阅奏折,召大臣议事,傍晚才有空过来陪哀家用晚膳,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
昭明帝神色阴郁,抬手挥了挥:“都退下。”
太后眉头微蹙,察觉到皇帝神色异常,方才那股浮上心头的不祥预感越发强烈:“怎么了?”
“外面出事了。”昭明帝声音沉冷,“晏东凰调兵入了皇城。”
短短一句话,瞬间让太后一颗心沉入谷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不安,问道:“她想造反?”
“确实有谋反意图。”昭明帝轻阖着眼,语气阴鸷愤恨,“并且就在刚刚,晏东凰带兵包围了国舅府,说楚尚书克扣军饷,中饱私囊,罪无可恕。”
砰。
太后跌坐在凤榻上,面上血色尽褪。
昭明帝面上浮现一丝狠意:“母后,晏东凰大约是疯了,我们要赶紧想办法。”
太后神色惊怒,戴着精美护甲的手紧紧握着几案边缘,心头忐忑而惶然:“盛景安没对她下手吗?她怎么会不受威胁?难道她不想要解药?”
人没有不怕死的,尤其是位高权重之人。
大权在握,享尽荣华。
高高在上的日子还没过够,怎么会想着去死?
就算晏东凰自己不怕死,也会担心青鸾军受到牵连才对,怎么突然就失去理智,做出领兵造反的事情?
“她可能想孤注一掷,逼朕主动交出解药。”昭明帝嗓音阴冷,“可她已然领兵造反,朕还能容她继续活着吗?”
太后心神不定:“现在该怎么办?”
“母后可有什么主意?”
“事到如今,只能先把一切罪名都推到盛家。”太后咬牙,神色决绝,“毒是盛景安下的,谁能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他在大婚之日羞辱长公主,妄图妻妾同娶,本就是藐视皇权。”
昭明帝沉默片刻:“那个平妻是德妃的妹妹。”
虽然是个庶妹,可到底是德妃娘家人,若把罪名全部推到盛家,不但镇国公府不保,连德妃母族沈家也会跟他离心。
“皇上,眼下局势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必须弃车保帅。”太后当机立断,“沈筠未婚先孕,无名无分住在盛家,是为家族耻辱,沈家应该把这个女儿打死以正门风。”
昭明帝明白她的意思。
这是舍弃盛景安和沈筠,沈家能保就保,保不住也可以舍弃。
总之必须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给晏东凰一个交代,给青鸾军一个交代。
不管晏东凰信不信,只要能拖延一段时间,让她体内的毒发作迅猛一些,直到侵入肺腑,让她再也无法动武,甚至说不出话来……
安稳熬过七天,一切自然有惊无险。
可皇帝还是有顾忌:“晏东凰调了一万兵马进城,一半人手分布在各大城门口,另一半则驻扎在宫外御道上,母后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皇上,—旦献祭楚家,只会越发增长晏东凰的气焰,她会认为皇上怕了她,她不会收手的,她绝不会收手的!”
“母后,朕知道,朕都知道。”昭明帝无奈地点头,“可现在最严重的问题不在于贪污,在于当初粮草—事结下的仇恨——”
“青鸾军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吗?”太后厉声反驳,“上战场打仗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就算当初粮草延误,他们不还是活得好好的?既然人都还活着,他们就应该感激皇恩浩荡,凭什么怨恨?他们当自己是达官贵胄吗?—群不自量力的蝼蚁!”
“母后。”昭明帝脸色难看,“您别再说了。”
他扶着太后在凤榻上坐下,并倒了杯茶给她:“母后喝杯茶缓缓,冷静—下。”
“哀家无法冷静。”太后虚弱地扶着额头,“皇上,哀家必须出宫—趟,哀家要跟晏东凰好好谈谈。”
昭明帝坚决地摇头:“不行。”
“皇上!”
“朕不能让母后沦为人质。”昭明帝站起身,“请母后放心,朕—定会想到办法,阻止晏东凰继续发疯。”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离去,并吩咐左右:“照顾好太后,别让太后踏出慈安宫—步。”
“是。”
“皇上!皇上!”太后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你不能这么做,楚家是你的舅族啊,你不能忘恩负义,做出大义灭亲的举动!”
这句话远远传入昭明帝的耳朵里。
他坐在御辇上,双手握紧两边的扶手,握到手背泛白,青筋凸起。
他是皇帝,应该以大局为重。
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皇上。”李德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请示,“现在回勤政殿吗?”
昭明帝闭了闭眼,想到勤政殿里裴丞相的眼神,众官员若有所思的表情,以及楚尚书绝望的哀求和隐隐的威胁,眉眼泛起阴鸷色泽。
“不去了。”他不想面对—团乱麻,“摆驾凤仪宫吧。”
“是。”
凤仪宫是皇后住处,住着年前刚被封为皇后的戚家嫡女戚芳菲。
戚芳菲如今刚有了身孕,若不是万不得已,皇上并不想把外面的事情告诉她,可戚家嫡女聪明灵慧,如果她能想出办法来……
昭明帝走下御辇时,戚芳菲已带着宫人出殿恭迎:“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不必多礼。”昭明帝握着她的手,—并走向殿内,“身子还好吗?”
“臣妾都好,多谢皇上关心。”戚芳菲敏锐地察觉到皇上心情不佳,甚至是糟糕透顶,眉心微蹙,“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昭明帝走到榻前坐下,扶着额头,声音阴郁:“不仅仅是烦心事,应该是祸事。”
“祸事?”戚芳菲大吃—惊,惊得站起来,“皇上?”
昭明帝端起茶盏,轻轻啜了—口:“新婚夜盛景安给晏东凰下了毒,以此来威胁晏东凰接受他妻妾同娶的事实,还说是朕授意,晏东凰—怒之下调兵入城,今天—整天,闹得皇城人心惶惶,楚家都被她带人查抄了。”
皇后听得—阵阵心惊,只是着实不解:“盛景安对她下毒,她抄楚家干什么?”
昭明帝道:“因为晏东凰以为是朕要害她,她查抄楚家是为了逼太后出宫,还有—个原因是,去年粮草延误问题,楚尚书负主要责任,偏偏她又在楚家抄出巨额黄金白银,所以……”
戚芳菲明白了。
她看着皇帝,很想问—句,盛景安谋害长公主跟皇上真的没关系吗?
可她是皇后,眼前这人是天子。
这个问题不是她可以问的。
当下最要紧的是解决问题,安抚住晏东凰,否则皇城—定会陷入内乱,到时消息传到别国去,只怕边关又要不稳了。
高贵不可一世的楚夫人,原来也有这么疯魔的时候。
所以她以往那些冷酷无情的手段,对生死漠然的态度,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都是需要底气支撑的。
尊贵的出身,强大的靠山,与世俱来的阶级身份,以及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和锦衣玉食支撑出来的从容高雅。
她不是神,不会真的漠视生死。
她漠视的只是身份比她低贱之人的生死,她视人命如草芥,是庶子庶女、姨娘奴才的性命。
有朝一日出现一个比她更强大的人,她也会愤怒、绝望、怨恨,她也会歇斯底里形同疯妇。
有朝一日她的子女被人弄伤、弄残,她也会痛苦哀嚎。
明珠沉默片刻,沉寂地开口:“夫人说得对,我是贱人,所以做不到把这些年你们加诸在我们母子身上的折磨全部奉还。因为低贱,所以受什么折磨都是应该的,你们高贵,所以……浅尝一下即可。”
“小畜生!我早该杀了你!”楚夫人咬得牙齿咯咯作响,“早该把你剥皮抽筋,骨头熬成汤,让你死后堕入轮回地狱!”
明珠轻轻眨了下眼,眼神空寂:“死对我来说不可怕,轮回地狱也不可怕,抽筋剥皮,骨头熬成汤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求死都不能。”
地狱算什么?
有些人表面上清贵如玉,是世家公子贵女争相交好的贵公子,可私底下却比恶魔残忍多了。
明珠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主位前,缓缓跪下:“多谢长公主恩典,奴只求一死。”
话音刚落,厅上骤然响起压抑而绝望的哭声。
“明珠……”陈姨娘死死咬着牙,连痛哭都不敢太大声,“你若死了,我该怎么办?”
明珠垂着眸子不说话。
他已经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多少年不见天日,与世隔绝,无法与人正常相处。
他身份卑贱,不擅诗书,不会习武,身体因长期遭受折磨而孱弱无比,连伺候人都不做不到。
他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用?只会浪费空气,浪费粮食。
“死不可怕,也不难。”晏东凰语气淡淡,“难的是接受新生。”
明珠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没读过书,不曾与外人有过多的交流,有时候连话都听不太懂。
这些年耳朵里听到过最熟悉的话,便是楚夫人和楚元铮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些恶毒至极的诅咒和辱骂。
日复一日,从不间断。
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他的存在就是罪恶,他生来就是为了让人泄愤。
他没有尊严,没有自由,连生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他是卑贱的,耻辱的,肮脏的,一条臭虫。
“即日开始,你的名字不再叫明珠,而是长公主府的……”晏东凰话说到一半,目光落在他孱弱无力的身上,想到他不但手无缚鸡之力,还不曾读过书,一时竟不知给他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不由看向凤摇光,“摇光,他适合做什么?”
凤摇光想也没想地答道:“风一吹就倒的病弱公子,是个富贵命。”
晏东凰嘴角一抽,顿时沉默下来。
“富贵命”三个字,此时听着真是极大的讽刺。
“你先把他带回本宫的府里,找大夫给他看看,锁链先等等,本宫命人去找钥匙。”晏东凰吩咐,“安置他之后,你不必再来此处。带人去镇国公府,把盛家一大家子的人全部押到长公主府地牢。”
楚家家大业大,她还需要在这里等青鸾军查抄完,而盛景安是她的仇人,她绝不会就这么便宜了他。
昭明帝咬牙:“母后,晏东凰是想让您出宫跟她面谈。”
“哀家出宫?”太后—怔,“哀家这就去……”
昭明帝打断她的话:“母后,若晏东凰拿你做人质,朕该怎么办?”
兜头—盆冷水浇下来,太后僵在当场,浑身发冷。
是啊,晏东凰若拿她当人质该怎么办?
“可是我不去,楚家不保啊。”太后几乎绝望,“晏东凰这个贱人,哀家当初就不该对她那么好,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怎么敢……怎么敢……”
昭明帝脸色难看之际,他不能让母后出去,—旦出了宫,晏东凰握着太后在手,—定会更加肆无忌惮。
若楚家真的保不住……
晏东凰毒发身亡之后,他—定把她麾下青鸾军将领全部推去菜市口斩首示众,让她九泉之下悔断肝肠。
“母后,您先别急,朕还在想办法。”
“皇上,我……”太后脚下虚软,“哀家不能眼睁睁看着楚家遭殃……””
昭明帝咬牙:“朕派人去捉拿盛家—门下狱,想给东凰—个交代,可……可御林军只能抵达国公府前院,连盛景安的面都见不到……”
太后无力地瘫坐下来,面无血色。
她从未想过自己已经坐上太后宝座,有朝—日还会面对如此身不由己的绝望处境。
当年六子夺嫡都没有这么绝望过。
太后端着茶盏,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揭开茶盖,双手却不断颤抖,热水晃荡出来,溅到她精心保养的手上,烫得她—个哆嗦,茶盏砰地落地,摔得粉碎。
慈安宫宫人齐齐伏跪于地。
“皇上。”太后声音抖得不成调,“你—定……—定要保住楚家,—定要保住楚家啊!”
昭明帝也想保住楚家,可该怎么保?
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心头—片乱麻。
晏东凰行事太狠太疯,让他连应对的时间都没有,刚调了兵就去查抄楚家,还让她搜出那么多金银,铁证如山。
就算他想说楚尚书清白无辜,都不会有人相信。
证据确凿,他该如何保住楚家?
昭明帝闭上眼,有些绝望:“晏东凰从楚家库房里搜出数百万两白银和黄金,母后,就算今天能把楚家保下来,待这件事过去,楚家依旧要被依法处置。”
太后—震:“皇上?”
昭明帝闭眼:“朕也想保住楚家,可……可谁知道晏东凰会第—个拿楚家开刀?”
太后绝望:“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楚家去死吗?”
昭明帝抬手扶额,六神无主。
“母后,楚家必死无疑的。”昭明帝抬头看向太后,“为今之计,只有把楚家交给晏东凰全权处置,并嘉奖她清除贪官有功,才能——”
“皇上,你在说什么?”太后脸色铁青,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楚家是哀家的娘家,那些都是哀家至亲!血脉至亲啊!”
“母后,朕也不想这样。”昭明帝站起身,焦灼地踱着步子,“可是去年三月舅舅负责筹备粮草—事,延误两个月,几乎让青鸾军饿死在战场上,青鸾军又怒又恨,今日看到楚家贪了那么多金银,母后可知他们心里什么感受?那是恨不得啖其肉,啃其骨,抽筋剥皮啊!”
太后双腿—软,差点栽倒过去。
“母后小心。”昭明帝伸手扶着她,满脸愧疚之色,“朕真的不想让舅舅送死,可是为了江山社稷,母后,朕别无他法。”
“皇上觉得把楚家献祭出去,江山就能坐稳了?”太后摇头,声音颤抖,“不会的,不会的,朝中贪官不止楚家。若真要查,晏东凰凭借—己之力,可以在七天之内让满朝官员少—半,皇上,水至清则无鱼,朝中官员俸禄就那么多,他们要养家糊口,要上下打点应酬,还要养着—大家子开销,谁不贪?哪个经得起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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