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一怔,慌忙解释:“本宫......本宫就是来找依依说些家常,天色已晚,本宫不便久呆,本宫就先回去了。”
说完,慌忙离开。
李福淡淡瞥了眼那慌不择路的背影,眼底露出几分不屑。
苏依依手拿圣旨,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眉头已经打成了死结。
李福认得,从前骁王生气时,也是这种表情。
稍稍摆手,丫鬟侍从便全都退了下去,眨眼就只剩下他和苏依依。
苏依依这才发作,愤然起身,“宣伯伯这是抽的哪门子疯,旨意是这样下的?”
什么善财童女,女爵位之类的,还暗搓搓的说人家貌丑配不上她,这不是要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么?
李福捂嘴轻笑,安慰道:“小主莫要生气,圣上也是一时任性,只是如今小主的身份尴尬,圣上不管如何安置都显得偏颇,倒不如正大光明的让世人知晓,如此,倒也省去不少麻烦。”
苏依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不必替他说话,我知他用意,你回去告诉宣伯伯,如今的依依,就爱赚些碎银子,旁的事情分身乏术。”
她知道,庆帝这是想逼她公开身世。
但她不愿,她已经尝试过和皇家再次牵扯,接受谢祤,却被人辜负,加之年幼时双亲惨死眼前的场景犹在昨日,她再也不想再牵扯朝堂之事。
赚银子挺好,一生平淡。
李福当然知晓苏依依的心思,庆帝也对此心知肚明,也正因为这样,庆帝对谢祤是越发的恼火,若不是为了百姓,他连早朝都想把他轰出去。
但她毕竟是孟如舟的女儿,又岂是如她所说对百姓死活漠不关心之人呢?
“小主,圣上让老奴传话,替临北数十万灾民谢小主相救。圣上还说,夏国从前欠骁王的,如今,也欠了小主一份恩情。”
苏依依本欲离开,却在听了李福的话后身形一滞,双唇抿了又抿,终是什么都没说。
李福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叹息,心结难解,骁王的女儿,又岂会真的弃百姓于不顾呢?
当年的夏国,还只是个被周边国家欺辱的小国,孟如舟带领夏国四处征战,才打下了夏国如今的江山。
又带领百姓励精图治,治水患,种百植,让百姓生活富足,再没饿过肚子。
孟如舟的出现,犹如天道降下的救世之主,却又在功名一身时隐退,和苏家主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她是个奇女子,若不是当初怀有身孕,又恰逢难产,如今的小主,父慈子孝,定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到底是夏国欠她的,永远都还不清了......
入夜,苏依依坐在浴桶内,袅袅烟雾半掩,白玉般的肌肤因着长时间的浸泡染上熏红,明眸如星辰浩瀚,却是呆愣着看向屋顶,思绪游离。
——砰!
“苏依依,滚出来!”
大门猛的被人踢开,苏依依快速拉扯旁边的衣物,红色的衣袍遮盖曼妙的身躯,发丝湿润紧贴面颊,如洛神降世,倾国倾城。
踢门而入的谢祤见了此刻的苏依依,整个愣住了,心口漏了半拍,一如初见时的心动难以自持。
苏依依见来人是谢祤,蹙眉冷脸,“太子殿下如此闯入女子闺阁,于礼不合吧?”
冷淡至极的语气,犹如一盆冷水,浇得谢祤瞬间恢复理智:“苏依依,是你向父皇请旨,取消婚事的?”
“是又如何?不是殿下所说,对林婉意深情不移,也唯有她配得上殿下,民女不过是顺了殿下的意罢了,有何不妥?”
“苏依依!”谢祤上前,用力拉住苏依依的手腕,“本宫说过,本宫会娶你为侧妃,并非要弃你于不顾,你为什么非是不听?你想如何,难不成除了太子妃,你连侧妃也不屑一顾?”
苏依依看着谢祤的手,双眉皱成死结,“殿下越界了,男女授受不亲。”
“苏依依——!!!”
谢祤用力握紧,丝毫不顾及是否会伤到对方,“你莫要任性,你与本宫早有婚约,有本宫在你身后,夏国行商之人无人敢与你争抢,你喜欢营商,便去营商,有本宫在,没人敢欺你一个弱女子......”
“殿下。”苏依依冷笑,“殿下可是忘了,从前民女也是一人营商,也没见有几人能欺到民女头上。”
“反倒是殿下,从前答应民女此生只民女一人,不过短短一年,便又和民女说,对林家姑娘情之所至,殿下难道不是欺我一个弱女子,无父无母吗?”
谢祤一愣,哑口无言。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一听到旨意,便立刻前来质问。
他根本不在意什么容貌一说,也丝毫不在意圣上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常之举。
他只知道,圣上取消了他和苏依依的婚事,也就意味着自己往后再也没有理由娶她进门,他慌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慌乱,就好像心空了,生生的剜了个口子,鲜血淋漓的疼。
他好像失去了什么,他不明白,他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他从未想过她会离开。
“依依,你去求父皇撤回旨意,就说,你不是这个意思,你只是不做太子妃,但你愿意做侧妃,父皇此时定还未睡,我们此刻进宫,趁旨意还未宣扬开,让父皇重新下旨。”
谢祤近乎哀求,拉着苏依依就要入宫。
苏依依冷笑,只稍稍用力,谢祤就被震向一边,满目惊骇的看着她。
“你竟会武功?”
为何他从来不知,她竟然会武,甚至,修为颇深。
苏依依不再看他,转身拿了件外衣披上,“殿下好似从未真正了解过民女,君无戏言,圣旨已下,殿下还是请回吧。从今往后,我们再不相干!”
“不!”
谢祤近乎癫狂,他根本不信,她会如此狠心。
“依依,此时若是求父皇还来得及,本宫绝不信,你果真要和本宫划清界限,从此再无联系?本宫不信,依依,你心里还是有本宫的,对不对?”
面对谢祤的不依不饶,苏依依只觉得不耐烦,她果真是眼瞎了,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么自恋自私的人?
明明是他负心在先,怎么搞得好像是她负心薄义在前。
难不成就要她眼巴巴的舔上去他才满意?
做梦呢!
苏依依转头看向谢祤,目光灼灼,“殿下,若我非要做太子妃,你准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