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苏卓了。
只是偶尔,那些供奉之物里藏着几块酥饼,几对耳环和几封不知所云的信。
冬日的夜晚总是安静的,但也总有不速之客。
“国师,他又来了。”
怎么这万里长阶挡不住他呢。
“让他进来吧。”若是冻死在外面,我又要背负上因果了。
不一会儿,童子便带着苏卓进来了。
和上一次见面相比,他更虚弱了。
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开口。
“阿…不,国师,我只有一件事相求。”
“你说。”
“求国师收下这件披肩。”
苏卓颤抖着手,拿出了一件做工粗糙的披肩。
“你真当我认不出来?这披肩是用我不要的婚服改制出来的,你跪这万里长阶就是为了来恶心我一下吗?”
我推开了他的手。
“不是这样的,那件婚服也是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这披肩也是。”
苏卓的眼泪蜿蜒在脸上的细纹里,显得可怜又可悲。
“我是真的想和你有未来。”
他突然剧烈咳嗽,仿佛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咳出来。
“那我收下了,你走吧。”
直到看见我真的收下这件披肩后,他才满意地离开。
“国师,他快死了吧。”
苏卓的背影佝偻着,与九十耄耋无二。
“嗯,就死在明天…清晨,太阳刚出来的时候。”
我放下了掐算的手。
“真是活该,哎!国师你去哪?”
“睡觉。”
“哦对了,记得给他收尸。”
“真是死了都不安生。”
我听到童子嘟囔的抱怨声。
第二天,苏卓断气在山腰。
童子发现的时候,他的整个身子都被冻得僵硬。
手里紧紧攥着几封信,嘴边还沾着酥饼渣。
而我只是把这件事当作笑话,笑一笑,便遗忘了。
自此,我长居云霄山,受万人敬仰,享无尽香火。
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或事,如流星划过我的生命,不留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