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大家提议去唱K。
我喝了酒,头晕,想回家,反对却无效,被塞进了某个同学的车里。
我坐在后座闭着眼,或许是以为我睡了,或许是觉得这些话就让我听到也无关紧要,沉默了一会后,两个男同学也掩藏不住话里的酸气:“刚刚是关羽西买的单?”
“是的,我们之间也就他混得好。
人家开的是宝马7系,一顿饭对他来说算什么?”
“都是人啊,怎么就不同命。
他和顾音结婚你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
他肯定认识很多有钱有地位的人,你也知道我是做销售的,多认识些人也好。
你去吗?”
“我肯定去,怎么说顾音也是我大学时期的女神。”
“陆河不知道去不去?”
“唉,陆河啊,真是可惜了。”
或许是说到陆河,车厢里霎时陷入了沉默,我紧紧地闭着双眼,却止不住内心的叹息。
说起来,陆河算是我们之间最出色的一个——长得好,成绩好,又聪明,每天与我们厮混,却仍是拿着高额的奖学金。
在出事之前,他已被国外的学校相中,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出国。
谁知道,谁知道后来会出那样的事。
车子一个急刹,将我从回忆中惊醒,我睁眼一看,发现已经到了某个高档会所,完全不是我们以前常去的KTV。
下了车,关羽西牵着小音已被众人簇拥着进了门,我远远地看见陆河一瘸一拐地慢慢走来,旁边跟着刘萱,就是当初那个泼了小音一脸水的女同学。
我没有再踟蹰,加快脚步进了会所。
同学聚会无非是诉苦、炫富和再续前缘,若是说原先吃饭时大家还是有所保留,进了灯光昏暗的地方,大家已按捺不住,这个敬酒,那个退挡。
我坐在角落,关羽西和小音仍坐在中间,角落的另一头坐着陆河和刘萱,形成了一个奇异的三角形。
我心里沉甸甸像压着石头,决定去洗把脸,透透气。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我吓了一跳,抬起头却发现是关羽西。
他似乎也喝了不少的酒,脸色酡红,但他没有醉,眼神还清明得很。
“绿子,我有话和你说。”
灯光昏暗,关羽西的轮廓却尤为清晰,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像在叹息:“过去的事情,你就忘了吧。
别这样压抑着,我看着你那样,难受。”
我忽然觉得有些恶心,急忙推开他,俯身在垃圾桶上,把先前喝的酒都吐得七七八八了才好受一些。
呕吐物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关羽西却没有走,给我递了一包纸巾。
“关羽西,你知道我喜欢你。”
在他转身进包厢的时候,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你知道,我曾经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