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铁门打开,剃成光头的段孟从铁门中走进来。
我拿起对接电话。
“是你吗?”
那天,我报警后从晓倩被送进医院,但因为大出血还是不治身亡。
关于杀害从晓倩的原因段孟一直沉默,但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
没多久,段孟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今天是他行刑日。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点点头。
“好久不见。”
我下肢安装了假肢,站起来冲他转了个圈。
“好看吗?”
段孟却猛地开始抱头痛哭。
他上气不接下气,双手紧紧贴在玻璃挡板上。
“对不起。”
段孟是精神分裂,我爱的是白天的他,但我无法接受夜晚的他对我的伤害。
其实杀人这件事只要他或者我提出精神鉴定,他本可以不用死。
但我没提,他就也没有。
我们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我用手贴在他的手掌处,淡淡道。
“段孟,我们两清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穿着假肢并不舒服,关节摩擦得又红又肿,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
但腿在我身上,从此以后,我不再需要依靠任何人,我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走出监室,门口飞过一阵白鸽。
有一只轻轻停留在我的脚面,不时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的假腿,久久不肯离去。
我用拐杖轻轻一挥,它左躲右闪就是不肯飞走。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轻轻叹息。
“段孟,我爱你,我原谅你了。”
“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它抬起头漆黑的眼珠盯着我半晌,转身飞向一望无际的天,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