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瑾月萧铎的其他类型小说《始乱终弃后,小侯爷押我入洞房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沈柒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头后事未晓,那边苏瑾月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日落之前回到了寺庙。小桃见她安全返回,悬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一边帮着苏瑾月换衣服,一边忍不住抱怨。“您走了之后,方丈催了两回人来问,怎么休息这么久,还说要给您请大夫,人都要下山了,被我好说歹说地劝回来了。”看着小桃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忧,苏瑾月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办得不错。”最后一件纱衣穿完,小桃脸上带着些骄傲,“那是!也不瞧瞧我主子是何等人物?!”“你啊!”苏瑾月有些无奈,说说笑笑刚跟小桃走到外头,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你怎么来佛寺了?!”谢清絮几步走上前,盯着苏瑾月嘴里仍在质问。“你从何处打听来我的行踪,竟还有脸专门来守着?!”苏瑾月只觉莫名,不过她也懒得跟谢清絮纠缠,领着小桃正...
《始乱终弃后,小侯爷押我入洞房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这头后事未晓,那边苏瑾月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日落之前回到了寺庙。
小桃见她安全返回,悬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一边帮着苏瑾月换衣服,一边忍不住抱怨。
“您走了之后,方丈催了两回人来问,怎么休息这么久,还说要给您请大夫,人都要下山了,被我好说歹说地劝回来了。”
看着小桃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忧,苏瑾月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办得不错。”
最后一件纱衣穿完,小桃脸上带着些骄傲,“那是!也不瞧瞧我主子是何等人物?!”
“你啊!”
苏瑾月有些无奈,说说笑笑刚跟小桃走到外头,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你怎么来佛寺了?!”
谢清絮几步走上前,盯着苏瑾月嘴里仍在质问。
“你从何处打听来我的行踪,竟还有脸专门来守着?!”
苏瑾月只觉莫名,不过她也懒得跟谢清絮纠缠,领着小桃正欲换一边离开。
未曾想,谢清絮却仿佛跟她杠上一般,一步拦在跟前,领着身后的小厮,彻底地拦住了苏瑾月的去路。
“你站住!把话说清楚,别又是想了什么阴招,要对我和芷瑶不利......”
“谢清絮!”
苏瑾月实在是受不了他这副自信的面孔,声音里带着一丝无语。
“这镇国寺是写了你们谢家的名字么,我来烧香拜佛,跟你有何干系?”
谢清絮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怎么从前不知道你有烧香礼佛的习惯?我只知晓,你为了讨我娘亲欢喜,年年月月来庙里上香许愿,塑金身。”
他上下打量了苏瑾月几眼,一副看透苏瑾月真面目的了然。
“说吧,为了跟我娘求情,在这里守了多久了?”
苏瑾月只觉荒唐至极,皱眉看着谢清絮。
“姓谢的,你是疯了不成?那日我在长街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与你们谢家断绝关系,你少在这白日做梦了!”
然而谢清絮却嗤笑了一声,“早知今日,当初何必把话说得那般绝对呢?”
“如今我刚刚建功,圣上又十分赏识我,往后谢家只会越来越昌盛,你以为那番话会有什么影响么?错了!伤的只有你的名声罢了,全京城都知道,你是没人要的弃妇!”
“你若是当真想我原谅你,就赶紧回去,把嫁妆翻倍再送回谢府,然后三跪九叩去给我娘亲赔罪,她老人家去侯府被你不知礼数地顶撞了,这几日一直在养病......”
苏瑾月听笑了,她终于领会了谢清絮的意思。
她前世竟是没有瞧出来,谢清絮为人本事没多少,倒是自信的惊人,这副认定了自己非他不可,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嘴脸,如今看来就跟戏曲班子里的丑角一样。
可笑至极。
“......你须得备好珍贵药材,请来名医给她医治,看在往日你伺候的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娘亲心善,大抵也愿意原谅你......”
原本振振有词的要求,在对上苏瑾月脸上戏谑的笑容时,谢清絮越说声音越小,忍不住皱起眉。
“你笑什么?”
苏瑾月打量了谢清絮一会,突然开口,“谢清絮,你是不是连给你娘治病的钱都没了?”
谢清絮浑身一颤,瞳孔战栗。
“什么没钱,你胡说什么东西,我刚得了赏赐......”
“你那点银子能当什么用,扔进谢家的窟窿里,只怕是连个响都听不见吧!”
苏瑾月看着他的眼神满含讥讽,“你亲哥不事营生不说,还自视甚高,做生意做的家里铺面赔的干净,嫂子又是个胳膊肘外拐的,搬空婆家填补娘家。”
“更不用说你娘亲得的富贵病,原是要用好药吊着,一日不吃身子就挨不住。”
她抿了抿唇,“再加上你在外征战那些七七八八的营收,没了我嫁妆支撑,你谢府跟被蚂蚁蛀空的烂壳子有什么区别?”
谢清絮骤然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
“想求着我拿钱去养你们谢家人,还要摆出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你怎么不撒泼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呢?”
苏瑾月冷冷盯着他,“趁着我现在还有耐心,赶紧给我滚开点!”
她眼瞧着谢清絮满脸恼羞成怒,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
“少在我面前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谢清絮一脸看透苏瑾月的了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想换种法子来引起我的注意,还以为这样对我肆意谩骂,就会换来我对你另眼相看?苏瑾月你省省吧!”
“原本你好好当一个贤妻良母,我还会给你一个跟芷瑶平起平坐的机会,如今看来,你性格卑劣,嫉妒成性,即便进了门当正妻,也只配日日站规矩伺候人,登不得台面的村妇!”
这下别说苏瑾月,连小桃都气得有些呼吸不畅。
她抓着苏瑾月的手臂,忍不住小声骂道,“这谢公子是脑子坏了吗,哪来的自信觉得小姐非他不可,真是无可救药!”
谢清絮大抵也是有些急了,不等苏瑾月回答,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就往自己怀里拽。
“这会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休想再耍花招,赶紧跟我回谢府,给我母亲和大嫂下跪道歉,再在门口三跪九叩,自请罪责,方赎清你的罪孽......”
苏瑾月不防备一把被他搂进怀里,立刻拼命挣扎。
“放开我!谢清絮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都跟你退婚了,你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传到圣上耳朵里,你还要不要你的功名了?!”
谢清絮却有恃无恐,“全京城都知道你为了我名声都不要了,早早住进谢家,我劝你别挣扎了,没人会要你这种残花败柳......啊!”
苏瑾月狠狠一踩谢清絮的脚,趁着他吃痛手松的瞬间,转身抬手直插他眼珠子!
即便谢清絮立刻抬手抵挡,也没拦住她的动作,眼珠子被狠狠一戳,痛得谢清絮当场惊叫起来。
“贱人,你这贱人!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苏瑾月退后一步,皮笑肉不笑,“瑾月家底微薄,只怕是填不满谢府的大窟窿!”
谢老夫人脸色一僵。
倒是后头的谢林氏当即跳了出来,“你阴阳怪气给谁听呢?我们谢家还没嫌弃你是个无耻淫奔,抛头露脸的贱妇呢!”
“我告诉你,赶紧备好银子,乖乖上谢府赔礼道歉,往后好好伺候全家,我再考虑要不要认你这个弟媳吧!”
“不然,只要我在青云面前多说几句,”谢林氏哼了一声,态度极为不屑,“你是知道清絮多听他哥话的,保准不让你过门!”
听着她还拿过不过门威胁自己,好像嫁不了谢清絮对自己是多大的打击一般。
苏瑾月心中只觉得可笑,她早已不是上辈子那种爱谢清絮爱到毫无自尊,为了嫁进谢府任人拿捏的女子了。
重生一世,她只想夺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谢老夫人看苏瑾月半晌不吭声,以为她被谢林氏的话唬住,心中窃喜,面上却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出来打圆场。
“好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她又转向苏瑾月半哄半骗道:“你嫂子也是性子急,说话直了些,放心,只要你好好道歉,让侯府重新办一场婚宴,之前的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了......”
“勾销什么?”
苏瑾月一伸手,小桃立刻递上了一本账本。
“这些年你们谢府上下,花我的用我的,欠了不知多少银子,既然如今亲事已毁,也该把我的嫁妆如数退回了吧!”
这话一出,连谢老夫人都绷不住往日的笑脸,看着苏瑾月的眼神骤然阴沉下来。
“什么赔钱?那都是你心甘情愿贴补我们谢家的,当初我们可没让你进门,你自己拿着嫁妆上赶着倒贴,现在还有脸来要钱,我告诉你,做梦!”
一提银子,谢林氏立刻急了,“昨儿个因为你家两个赔钱货毁了一场婚宴,那损失还没补上呢,你还敢问我要钱,别把我逼急了,我......我今儿个就赖在侯府不走了!”
说着她竟当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有一副闹翻天的架势。
苏老太君脸色也沉了下来,正欲开口,就被一旁的江采萍打断。
她劈头盖脸地数落苏瑾月,“都怪你不争气,没见过还未过门就上赶着送嫁妆的,如今好了,钱要不回来不说,还惹出这么大的丑事,我当初真不该认你这个女儿!”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好似今日种种都是苏瑾月一手导致的。
“既然知道谢府不是好去处,娘亲为何还要上赶着让苏芷瑶也一并嫁过去?”
苏瑾月冷笑一声,只觉荒谬,“若不是娘亲伙同谢家上下,背着我抬苏芷瑶为平妻,也不会有今日这番闹剧,娘亲怎么还有脸怪起我来了?”
江采萍气得双目猩红,朝着苏瑾月呵斥道:“你如何能跟芷瑶相提并论,若是当初与谢清絮定下终身的是芷瑶,绝不会闹出你这般的丑事!”
“芷瑶千般万般好,怎么我都主动退婚了,也没见谢家愿意迎娶苏芷瑶为正妻?”
江采萍一噎,竟是一时间答不上来。
不过几日不见,她再想不到,当初那个乡下出身,笨嘴拙舌的女儿,如今竟会如此巧舌如簧的一天!
苏瑾月看着坐在地上,一脸无赖的谢林氏,冷哼一声。
“谢林氏你且听好了,我与你谢家一无婚书,二未拜堂,满京城的人亲眼看见我连门都没过,就已经退了亲事,如今你们不肯归还嫁妆,那就是非法侵占我的财产!”
她一撩裙摆,朝着苏老太君盈盈一拜。
“祖母,瑾月年幼,还请祖母作主,帮瑾月报官,追回这批银钱。”
谢林氏一骨碌起身,脸上也有些慌乱,“报官?什么报官?”
她没了主意,下意识转头看向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脸色也不好看,意识到苏瑾月这是铁了心要跟自己撕破脸,上前一步朝着苏老太君语带威胁。
“老夫人,您可别忘了,当初芷瑶嫁进谢家为平妻的圣旨,可是送到过侯府的。”
苏老太君垂眸不语。
但苏瑾月却清楚,苏老太君心里是在算一笔账,是把她和苏芷瑶打包嫁进谢家,还是赌一赌帮苏瑾月彻底退了这门亲事。
到底哪个选择,对侯府的利益最大。
苏芷瑶这会也爬着跪伏到了苏老太君脚下,声泪俱下。
“祖母,是芷瑶不好,让您为难了,只是三年从军,军营上下皆知我与清絮感情非凡,当初潼关一役,也是我跟清絮联手,一个阵前杀敌,一个阵后疗伤,方才取得大捷,圣上也是看在这份功劳,才给我们赐了婚事。”
“若是贸然悔婚,岂不是伤了陛下颜面,更寒了天下军民的心?”
这番话听着深明大义,实则内里是在暗示苏老太君,她苏芷瑶立下了多大的功劳,有多深得百姓和皇上信任。
为了一个区区的乡巴佬孙女,伤了她这个又有能耐又有名声的养女,是一笔极为不合算的买卖。
果然,此言一出,苏老太君的脸色晃了晃,抬手抚了抚苏芷瑶的额发。
“你是好孩子,祖母知道你的苦心。”
再抬头,又换上严厉的脸色,正要训斥苏瑾月,就听她突然开口道。
“祖母,瑾月一心要回嫁妆,也并非只为自己。”
“这两年侯府庄田铺面连番凋零,家中长辈又不事营生,眼见着入不敷出,连年边关征战,父兄银钱不够,又都是府上贴补出去,弄得全府上下节衣缩食。”
“可这到底是京中,世家往来要银子,人情关系要银子,咱们永宁侯府又是老牌世家,更是要经营门面,不能叫那帮新贵看不起,这一笔笔开销都不是小数目,可这钱,又从哪里来呢?”
苏老太君原本歪靠榻边的身子,慢慢坐直,看着苏瑾月的眼神也带上了异样。
“孙女也算了算,这嫁妆八百万两银子,于我一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实在太多,然又是外祖母专门为我置办,她老人家仙逝之后,外祖一家戍守边塞,想来这钱也不能再还到他们手里。”
“倒不若分一半给侯府支配,既能解了燃眉之急,也是我做小辈的一点心意。”
她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祖母您看,如何?”
快马一路畅行,没多久就瞧见了永宁侯府的大门。
正被门口眼尖的小厮看着,朝着屋里头嚷嚷。
“老爷夫人,大小姐......大小姐一个人穿着嫁衣骑马回来了!”
这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炸的原本冷清的永宁侯府门口顿时涌出一帮人,齐齐探着脑袋朝外头看去。
苏瑾月刚下马,就听到一声厉喝。
“荒唐!谁准你大婚当日回娘家的?”
她的亲生母亲,永宁侯夫人江采萍一马当先,盯着苏瑾月又惊又怒。
后头跟着出来看热闹的二房夫人,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窃喜,偏又装出一副懂事理的长辈模样,跟着一起教训苏瑾月。
“是啊,瑾月往日你胡作非为,改不了那些乡下做派便也罢了,这可是跟满京瞩目的婚事,你任性回府,岂不是让人整个永宁侯府蒙羞?”
这话正戳到江采萍痛处,她冷着脸吩咐后头的管家。
“管家,备好马车,我亲自押着她上谢家认罪!”
管家正要应声而去,苏瑾月冷哼一声。
“认罪?我倒要问问娘亲,当初信誓旦旦苏芷瑶即便过门,也不过是妾室,怎么今日直接改口,抬成平妻了?”
江采萍眼神一时躲闪,半晌又理直气壮地呵斥苏瑾月。
“芷瑶性子端庄,举止高贵,又是得了圣上嘉许的神医,做个平妻也不算辱没了你!要我说,合该你自请退位,把正妻之位拱手让给芷瑶才对!”
“聘则为妻奔为妾,你自己巴巴上赶着没名没分就去人家家中伺候,被人看不上,今日原是你自甘堕落!”
听着自己亲生母亲对自己的贬低和谴责,苏瑾月已不会再跟上一世那般心如刀绞。
她忘不了,前世苏芷瑶进门后,她也曾动过和离的念头,回府恳求父母收留,换来的却是母亲一句“聘则为妻奔为妾”,就硬生生让她在滂沱大雨里跪了一天一夜!
二房夫人看得兴起,忍不住在一旁煽风点火,“哎,大嫂我就说这种乡下来的泼皮要好好教训,你当时不忍心,瞧瞧今日竟犯下这等大错!”
“依我说,把人吊起来挂在烈日下,用盐水沾着的鞭子抽上两个时辰,再犟的性子也梳理好了!”
江采萍眼眸闪了闪,似乎有些认同大房夫人的话,冷声道,“去拿我马鞭过来!”
她抬手一指苏瑾月,“逆女,给我跪下!”
苏瑾月却嗤笑一声,“我凭何要跪?”
“就凭我是你母亲......”
“你算什么母亲?!”
前世今生的痛苦翻江倒海,让苏瑾月控制不住地咆哮出声。
“自我长大至今,你可有一天养育过我?”
“你知不知道我在乡下受的什么苦?吃不饱穿不暖,每日挨打挨骂更是常事,甚而若不是舅舅及时发现,我早就已经沦落到烟花之地!”
“你口口声声是我母亲,你可有在乎过一点我的遭遇?!”
江采萍被她诘问的无言可对,只能磕磕绊绊道:“这一码归一码,我分明在说你婚事......”
“我归家过,你可有一日在意过我的身体,操心过我的吃住,你分明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偷走我人生的苏芷瑶!”
苏瑾月一双眼睛通红,死死盯着江采萍,“婚事?母亲还记得我有婚事,那为何你还要带着苏芷瑶上战场,纵容她跟我未婚夫亲近,甚至还要瞒着我抬她坐上平妻之位?”
“从始至终你心里的女儿,只有苏芷瑶一人罢了!”
她的质问让江采萍无地自容,恼羞成怒之下朝着苏瑾月吼道。
“是又如何?芷瑶她勤学好问,又读书知礼,比你这个乡下长大,不知礼数的,好了千倍百倍,我是想过把你当女儿,可你呢,在世家贵女面前出尽洋相,谁愿意有你这么一个丢人的女儿?”
听到江采萍毫不掩饰的私心和恶意,苏瑾月仍旧感觉到万针扎心。
她抬手拂去眼尾的泪意,冷冷看向江采萍,“既然你不承认我这个女儿,那也没资格管我的闲事!”
“我已跟谢府退了婚,今日回来也不过是通知一声,往后我自会寻人去抬回嫁妆,要来信物,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你、你......你这个混账!”
江采萍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抓过婢女递过来的马鞭,劈头盖脸就往苏瑾月身上抽过去!
然而,苏瑾月却早有准备,凌厉的鞭风刚至,她便立刻闪身躲过,扯着嗓子大喊。
“来人呐!永宁侯夫人要谋杀亲女啦!”
原本她纵马回府就引来不少人的注意,这会一嗓子叫喊,立刻吸引一帮路人围过来看热闹。
“哎,这不是今日跟谢府成婚的永宁侯府大小姐吗,怎么新娘子抛头露面地一个人回娘家了?”
苏瑾月不等人反应,立刻跪伏在地大哭不止。
“娘亲,你分明知道苏芷瑶早就跟谢清絮私相授受,偏偏任由她勾引我未婚夫,还联手欺瞒我让她以平妻的身份进门,我在你们眼中就是这般随意作践的不成?”
这话犹如平地惊雷,炸得围观群众都乱成一团。
“什么,苏芷瑶不是侯府那位假千金吗,她占了人家十几年身份不说,怎么还背地里勾引人未婚夫?!”
“难怪逼得人家连婚都不愿结了,这要我,恨不能一把火他们都烧死!”
“啧啧,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怎么这永宁侯夫人对亲女儿这么狠心,帮助假千金夺她夫婿不说,刚才是不是还要用马鞭打人?”
“这种父母,当真是不配为人!”
眼见议论越来越沸腾,声音也开始毫无顾忌,越来越大,苏瑾月看着江采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不由冷笑。
想她前世被雨中罚跪的时候,还顾忌侯府颜面,不肯说其中真想,结果呢,换来的是罚跪晕倒还无人在意,自己一个人高烧着强撑离开。
甚而侯府还为了甩掉自己苛责儿女的名声,到处诬陷是她屡次上门要钱不得,故意在门口闹事,害得苏瑾月愈发被京中人不齿。
江采萍又气又急,朝着管家大吼。
“愣着做什么?赶紧寻几个身高体壮的家丁把她按住,我今日就要请家法,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女,看她还敢再犯......”
“我看谁敢?!”
一道苍老的喝问,瞬间定住了场上所有人的动作。
江采萍身子一僵,一回头就瞧见老永宁侯夫人,苏家老太君被嬷嬷搀着,正沉着脸迈出门。
“我看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
江采萍举着马鞭,妄图解释,“婆母,是这丫头......”
“闭嘴!”
萧铎眼神一利。
“当日长街,我开口求助,赌的是将军仁义,名声在外,那将军不顾非议,相赠宝马所谓如何?”
苏瑾月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萧铎的脸色,“镇国公三朝元老,您更是当今新贵,多得是名媛淑女踏破门槛,何必要与我当街退婚的没落世家女扯上关系,坏了名声?”
“思来想去,大抵是,我于将军有救命之恩吧!”
沉寂的营帐落针可闻,只有偶尔的一丝威风,吹得书页喧嚣。
在苏瑾月心跳一声高过一声时,萧铎勾唇,轻笑了一声。
“苏小姐当真蕙质兰心。”
悬在喉咙口的心脏重重落下,苏瑾月扯了扯唇角,“那将军,可否愿意帮忙?”
“您放心,只需一年,一年之后,我会自请和离,绝不妨碍将军嫁娶。”
她生怕萧铎不同意,急急开口,“听闻老国公腿疾缠身,已有半年不能下床,国公夫人也有头风病,每逢阴雨天都会发作,将军若是相信我的医术,过门之后,我保准治好他们的顽疾。”
对面半晌没有吭声。
苏瑾月猜不透萧铎的意思,半晌抿了抿唇,心底难掩失落。
“不过,我知晓此事却有些强人所难,将军若当真不愿,我也不会威逼......”
“好。”
苏瑾月正沉浸在难过的情绪中,一时没有听清,越念越低声,“......将军就当我今日说得是疯话罢了,明日,我也会将宝马重新送回国公府......”
“我说——”
茶杯不轻不重地磕碰了一声,打断了苏瑾月丧气的碎碎念,她一怔,抬头正对上萧铎无奈的笑颜。
“我愿意娶你。”
苏瑾月猛地抬起头,正对上萧铎含笑的眸子。
好似盛了一弯星河。
她晃了晃神,眼眶竟有些莫名的湿润。
即便做了万全的准备,甚而都想好若是萧铎当真不同意,她回去再想别的想法徐徐图之,却未想到萧铎答应的这般干脆。
再开口,苏瑾月声音有些嘶哑,“将军大恩,瑾月无以为报。”
“萧将军放心,瑾月绝不会插手将军生活,更不会多管不该管的闲事,往后若是将军有了心上人,瑾月会亲自跟她解释,也会在事成之后及时退出,绝不阻拦将军姻缘......”
“行了行了!”
萧铎伸手打断苏瑾月的话语,皱了皱眉,似是有些无奈。
“这才到哪,以后的事......还不知道。”
遂了一桩心事,苏瑾月也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心开口问道。
“若是这般,将军可否在近日来侯府下聘?”
不等萧铎开口,她似是先一步觉得不妥,连忙又摆了摆手,“是我考虑不周,此番剿匪立功,将军回去诸多事务函待处置,想来是顾不到这些小事。”
“不如这样,将军只需遣一位有姓名的媒人,来永宁侯府知会一声即可。”
萧铎抬眼看向苏瑾月,“你很焦急?”
苏瑾月也不忸怩,坦然地点了点头,和盘托出了实情。
“我与我祖母定了一月为期,若我不能寻到人家把自己嫁出去,就要以妾室的身份,重回谢府。”
“荒谬!”
萧铎声调陡然拔高,倒是吓得苏瑾月一激灵。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萧铎重又压低了嗓音,只是眼底满是不赞同。
“且不说那谢清絮三心二意,拜高踩低,本就不是良人,只说你再满京城人的面前,与谢家撕破脸退婚,怎么还能去谢府当妾室?”
“这日后,你还如何做人,满京城的流言蜚语,你待要如何自处?”
苏瑾月倒是怔在原地,一时没有吭声。
从前世至今,她自来爹不疼,娘不爱,疼爱她的外祖一家,外祖母早早病逝,外祖跟舅舅又常年戍守在外,自以为找到了良人,却勾勾手就成了苏芷瑶的裙下臣。
从未有人这般发自内心地为她打抱不平。
她顿了顿,再抬头脸上却是无所谓的淡然,“我自不会坐以待毙,所以还望萧将军襄助,日后,瑾月必有重谢。”
分明身处水深火热之人是她,却比任何人都更懂事知礼,知恩图报。
“三日。”
萧铎平静地与苏瑾月对视,眼眸里却涌动着暗流。
“你且在侯府等我三日,我亲自上门提亲。”
苏瑾月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她抬起手,朝着萧铎歪了歪头。
“击掌为盟。”
萧铎长眉一挑,抬手与她痛快一击。
粗粝的大手贴上细白的柔荑,定下二人私生不复的盟约。
苏瑾月站起身,重又戴上兜帽。
“那,瑾月就不打扰将军处理公事......”
“还有一事。”
萧铎突然打断苏瑾月的话头,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一字一顿。
“不用叫将军,唤我萧铎便是。”
苏瑾月一顿,半晌才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好。”
为了不引人瞩目,苏瑾月谢绝萧铎寻人护送的提议,又如来时一般,孤身一人出了营帐。
等到人走远了,孟安宋彦才挤进了帐篷,看着萧铎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萧铎一边提笔写奏折,一边随口道,“趁着小爷我现下心情好不错,有话快说。”
宋彦头一个憋不住,“主子,您这风头娶永宁侯府的嫡女,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永宁侯本就不是个安分的,只是这两年侯府没落才歇了心思,家里一众男丁青黄不接,都指望着能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呢,您就算要报恩,也不至于把自己一辈子搭上去吧?!”
孟安也忍不住应和,“是啊,况且多少世家贵女巴巴地想嫁给您,远的不说,贤妃娘娘儿媳也是您堂嫂,几次三番想把她亲妹子许给您,好歹人也是郡主,您闷声不吭给拒了,转头娶了一个区区没落世家女,这传出去,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更何况,这位苏小姐还是京中出了名的,未婚就住进了婆家,现下又当街退婚,多少人背地里指指点点,哪怕侯府那位养女,都比她好些,至少还是圣上御笔亲封的神医!”
宋彦连连点头,“主子您三思,这不说旁的,老爷夫人那边也难过关,老太爷还一心等着您日后挂帅南疆呢,这节骨眼,沾上这么一个名声不好又是非多的武将之女......”
萧铎终于抬起头,静静瞧着两人半晌,突然开口。
“一人出去领二十军棍。”
孟安宋彦一愣,下意识对视一眼,却不敢违抗,擅自议论主子私事,本就是逾矩。
正欲转身出门领罚,却突然听到萧铎声音冰冷。
“旁人议论她是非便也罢了,你们两个知情人,怎还能这般辱没女子名节?”
孟安和宋彦俱是一激灵。
“当初谢母重病,谢清絮提前回京的调令都批下来了,若不是那丫头去谢府照料,能有他谢清絮今日功绩么?”
“御笔亲封的神医?”
萧铎凤眸上挑,笑声轻蔑,“若是那丫头能上战场,妙手回春的本事,不知能多救几倍将士,偏生有人困住她,百般阻挠她建功立业,怎么还有脸议论她的不是?!”
孟安和宋彦自知理亏,被骂的两颊烧红,一句不敢回怼。
萧铎看着眼前还未完成的捷报,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轻笑了一声。
“既然人人都不看好她,我偏生要送她一个天下皆知的体面!”
她借口要去镇国寺祈福,老太君正因着她解了侯府燃眉之急,这几日待她极为纵容,自然大手一挥就派了一辆马车出行,还特意叮嘱她不必急着回来,可以多在京中逛逛。
只是前脚苏瑾月出门,后脚消息就传到了苏芷瑶耳中。
她眼神一利,“安静了一月有余,怎么偏生今日要出门,这贱人别不是又起了什么歪心思!”
丫鬟春儿也着急起来,“小姐,咱们得赶紧把她截下来,万一她又去找谢公子纠缠,谢家若是顾念旧情,遂了她的意,那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苏芷瑶猛地站起身,一时也有些慌了神。
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摇了摇头,“祖母正因着婚事心里对我意见颇多,我这会若是贸贸然去阻拦那贱人,不好说祖母会不会偏帮她!”
正急着团团转呢,不知想到了什么,苏芷瑶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重又坐回座位,冷笑了一声,“算了,何必自乱阵脚,那贱人在祖母面前夸下海口,一月之期就在这两日,我倒要瞧瞧她有什么本事,让镇国公府上门提亲!”
春儿当即附和着讥讽,“那国公府的嫡孙是何等人物,连公主和郡主都求不来的姻缘,怎么可能会看上她一个土包子?”
“若是换成小姐您,这等品貌,这等文采,叫小将军一见倾心,那倒是有几分可信呢!”
苏芷瑶被夸得心里得意,面上却佯装呵斥,“你这丫头,倒拿我寻乐子起来了!”
她眼神发冷,“驿站来信,父兄回京也就这几日了,届时让整个永宁侯府好好瞧着,那贱人如何自打脸面,出尽洋相,那才叫痛快!”
“苏瑾月,你这乡下来的贱种,一辈子休想能越过我去!”
而另一边,苏瑾月马车大剌剌停在镇国寺门口,上完香就找到方丈,借口身子不适,要在厢房小憩。
谢家老夫人礼佛,前世今生苏瑾月没少陪她来镇国寺上香,花了大价钱做功德修金身,方丈与她相熟,自然无有不依的。
小桃看着眼前熟练换上男装的苏瑾月,脸上满是担忧,“小姐,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这过去都是山路,万一有个意外......”
苏瑾月系好腰带,抬头对她安抚一般劝道:“不妨事,我又不是头一回来镇国寺,附近路线我都烂熟于心,能有什么事?”
“再说了,若是待会庙里亦或是侯府有人来,咱们俩都不在,那才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小桃也知轻重缓急,心中再担忧,也不敢阻拦苏瑾月。
“只是小姐,”小桃眼底还有些迟疑,“那位,真能答应吗?”
“到底是京中权势滔天的人家,我只怕他若也是个没良心的,把今日事情抖搂出去,到时候伤的是小姐的名节......”
苏瑾月已经打开了后门,朝着小桃笑了笑。
“前途未卜,我也只能赌一把老天相助了!”
说完,兜帽盖住容颜,一路穿过竹林,匆匆完后山走去。
只余下小桃在原地,又担心又害怕地为苏瑾月虔诚祈祷。
玄武军扎营的地方离镇国寺并不远,苏瑾月穿过一小段山路,就瞧见不远处平底上攒聚的一片营帐。
“什么人?!”
人还未凑近,就被高处的哨兵发现了踪迹。
苏瑾月深呼吸一口气,掀开兜帽朝着哨兵开口。
“我有急事,需要与萧将军面谈!”
哨兵语气不善,“将军并未提过今日有人拜访,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苏瑾月咬了咬牙,“可否劳烦小哥帮我通报一声,就说,将军可还记得那位借走他汗血宝马之人吗?”
哨兵对视一眼,转头朝着苏瑾月呵斥。
“胡闹!这是玄武军阵地,不是让你随意走亲访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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