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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君难缠林晴柳忘结局+番外小说

春风过堂雪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柳忘轻呵一声,“你把我,与他们等同?”“钱婆知道你是谁,我可不知道!”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愤地说。“这件事办成,我就告诉你。”他凑近我耳畔,低语了一声,随后直起身子。随着他一个响指,我兜里那一串被红绳拴着的铜钱自己滚了出来,飞到他手上,“记好了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从不说无用的废话。”那一串松散的铜钱在他手中,居然很快就紧密排列,变成了一把小巧的铜钱剑。“我非一般动物仙,你做我的弟马,我不会上你的身。从今往后,驱邪除祸,你要有自己的真本事。”我闷闷地说:“你什么也没教过我。”柳忘头一次轻声笑了,右手双指并拢,只轻轻一抬,我的身体竟然不受我的控制,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我正不知所措时,他走到我身后,动作仿佛在我身上寸寸丈量,一股别样的...

主角:林晴柳忘   更新:2024-11-10 18: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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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晴柳忘的女频言情小说《蛇君难缠林晴柳忘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春风过堂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柳忘轻呵一声,“你把我,与他们等同?”“钱婆知道你是谁,我可不知道!”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愤地说。“这件事办成,我就告诉你。”他凑近我耳畔,低语了一声,随后直起身子。随着他一个响指,我兜里那一串被红绳拴着的铜钱自己滚了出来,飞到他手上,“记好了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从不说无用的废话。”那一串松散的铜钱在他手中,居然很快就紧密排列,变成了一把小巧的铜钱剑。“我非一般动物仙,你做我的弟马,我不会上你的身。从今往后,驱邪除祸,你要有自己的真本事。”我闷闷地说:“你什么也没教过我。”柳忘头一次轻声笑了,右手双指并拢,只轻轻一抬,我的身体竟然不受我的控制,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我正不知所措时,他走到我身后,动作仿佛在我身上寸寸丈量,一股别样的...

《蛇君难缠林晴柳忘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柳忘轻呵一声,“你把我,与他们等同?”
“钱婆知道你是谁,我可不知道!”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愤地说。
“这件事办成,我就告诉你。”他凑近我耳畔,低语了一声,随后直起身子。
随着他一个响指,我兜里那一串被红绳拴着的铜钱自己滚了出来,飞到他手上,“记好了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从不说无用的废话。”
那一串松散的铜钱在他手中,居然很快就紧密排列,变成了一把小巧的铜钱剑。
“我非一般动物仙,你做我的弟马,我不会上你的身。从今往后,驱邪除祸,你要有自己的真本事。”
我闷闷地说:“你什么也没教过我。”
柳忘头一次轻声笑了,右手双指并拢,只轻轻一抬,我的身体竟然不受我的控制,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我正不知所措时,他走到我身后,动作仿佛在我身上寸寸丈量,一股别样的感觉开始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丝丝凉意浸透,又并不让人难受。
“今日是你头一回料理事情,我就帮你一把。”
我感觉到我身体正在逐渐不由我支配,除了意识仍旧清醒,我想开口说话,竟然连舌头都不听我使唤了!
我心中有一丝惊慌,我看钱婆请仙上身,也不是这么情的啊!柳忘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没上你的身,这不过是最简单的操控之术。”
我的确感觉,自己整个人如同一句提线木偶,他让我抬哪只手,我就抬哪只手。起初的惊慌过后,倒也有一丝惊奇。
那把铜钱剑到了我手中,柳忘最后对我说:“只给你看这一次,用你的心去感受。”
用心去感受?
我的身体迈开了第一步。
柳忘操纵着我在林中漫步,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脚下踩断枯枝落叶的嘎吱声,我环顾四周时,视线之中逐渐出现了一些斑驳的痕迹,星星点点,浑浊不堪。
跟我在崔鸢家中看见的一样。
我并不清楚这些痕迹是怎么留下来的,但心中隐约猜想,这或许是仙家施法后留下来的痕迹。
“任何术法,都有迹可循。它们本事不足,就会留下各种各样的痕迹,自己也消不掉。”柳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的身体继续循着痕迹往前走去,渐渐地,视线中就出现了一颗粗壮的柳树。柳树的树干比周围其他树干竟然粗壮一倍,周围更有一大片空地。
“崔鸢!”他操纵着我开口说话,喊了一声。
意料之外地没有回应,可那柳树上却骤然抖了一下,几个扎眼的功夫,周围的地上,竟开始出现朦胧的雾气。
雾气扩散的十分快,十分诡异,只是一个转头的功夫,我竟连几米外的树都看不清了。
即便是柳忘在,可这身体毕竟是我的,见此场景,我掌心微微冒汗,不敢想如果是我自己走到这迷魂阵里,会是什么结果。
“救救我......”
一声微弱的求救声响起,可我只觉得这声音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判断不了方向。
不过很快,西边的方向忽然出现了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
她看起来身量纤纤,十分瘦弱,而且跑得连滚带爬,又哭喊了一声:“救救我!”
我自己冷汗都下来了,这时候出现的人影,真的是崔鸢吗?又或者说,真的是人吗......
“天圆地方令九章;门神护卫敬两旁。
六神回避四煞遁,手握铜钱来除丧。”
柳忘忽然操纵着我,开口念起了诀,我头一回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觉得如此陌生。
“头顶北斗魁罡踏,雌雄二煞速速藏。
一剑破灾斩凶殃,一剑云开化吉祥。吾奉黑山,急急如律令!”
话音落下的瞬间,铜钱剑脱手而去,直直地朝着那影子扎了过去。
人影片刻后消失不见,而铜钱剑的嗡鸣声更甚,冒着红光,直接打到了那棵粗壮的柳树上。
我听见蛇吐信子的嘶鸣声,那棵大柳树在剧烈地颤动,我终于又一次听见了那黑蟒的声音:“饶命!求您饶命!”
柳忘慢慢踱步到我身后,抬手一挥袖,周围的雾气就彻底消散,我抬头看去,粗壮的柳树干上,铜钱剑死死地钉住了一条黑蟒。
他又一个响指,我紧绷的身子立刻瘫软下来,明明刚刚只跑了几步而已,这会儿却疲惫得很,差点一屁股瘫在地上。
“你还想放过它吗?”柳忘问。
我盯着那黑蟒,愤怒地问:“为什么出尔反尔!”
黑蟒疯狂地挣扎蠕动,“求您了!求您扰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柳忘却替它给了我一个答案,冷冷地说:“因为它还没遇见过你这么好说话的弟马,觉得为何不搏一把,再贪一点,吃了那女孩。”
我攥紧拳头,既觉得愤怒,又觉得悲哀。
因为我想当然的善良,又或是愚蠢,我放走了这黑蟒,反倒让它得寸进尺,继续找崔鸢的麻烦。
天空之中,划过一道惊雷,直直地劈在了柳树上,刹那间的电光几乎照亮了半个林子,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尖锐而凄厉的惨叫。
我被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等到光亮散去时,柳树依旧迎风摇晃,没有丝毫异样,而树干上,只剩下一条被劈得焦黑的蟒蛇,再无一丝生气。
柳忘走到那柳树面前,拔出了铜钱剑,黑蟒焦黑的尸体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铜钱剑又一次变成了一堆叮叮当当的铜钱串儿,他将它们交还到我手上,忽而用力地捏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拽到他的面前,紧紧地贴着他。
“丢掉你所谓的善良,它只会害得你死无葬身之地。无论是人,还是动物仙,除我以外,谁都不值得你相信,知道吗!”
他的低吼让我一阵发怔,隔着一张面具,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可他骤然激动的语气,却恍惚间让我感觉......
他仿佛,并不是在对我说这番话。


我懵住了,“什么?你女儿不见了?”
一听到我这句话,胡桂云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接下来什么话都说不清楚了。
崔鸢肯定又出事儿了,我联想到白天那黑蟒走的时候,柳忘态度并不对,我心中的不安开始蔓延。
在沉默了片刻后,我把胡桂云从地上扶起来,说:“走,我跟你再回去看看。”
我姥姥还想劝我,让我在家里好好休息,可崔家又出了事儿,我还是拿了钱走的,如果撒手不管,那也太不负责任了,我良心上过不去。
我回屋里翻出几片止痛退烧药吃下去,让自己打起精神来,接着就拿上手电,跟胡桂云一起,再次回了崔家。
到他家门口后,我才从崔父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
原来,晚饭前,一直昏迷的崔鸢终于醒了,但是人虚弱到了极点,她还说自己饿的不行,想吃东西。
女儿清醒了又有胃口吃东西,夫妻二人喜不自胜,就去厨房忙活,结果饭做好了,他们再回到卧室,就发现崔鸢消失了。
他们里里外外给家里翻了个遍,又在家附近找了一圈,左邻右舍都说没看见人,胡桂云就跑来找我了。
我此时心里,早已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崔鸢分明被折腾得连走路都成问题,怎么可能会自己出门?
我把柳忘给的那枚五帝钱又一次压在舌底,站在崔鸢的卧室,我竟看见了许多混沌不堪的痕迹。
痕迹蜿蜒盘旋,像极了蛇爬行留下的,我还在窗户的位置看见了一个人手印,窗户大开,人显然是翻窗走的。
可白天那黑蟒分明答应我了,它为何出尔反尔?!
我脸色也很难看,对胡桂云说:“我记得,你们上次找到崔鸢就是在后山的林子里?你们带路,她估计......是去那里了。”
胡桂云听见我的话,眼前一黑,几下没站位,直接就倒在她男人身上了。
我连忙伸手想扶,可她硬生生提起一口气来,扑上来抓住我的肩膀猛烈摇晃:
“你是不是嫌我家给的钱少!才这么办事儿的!你说过那东西不会再来的!为什么......为什么我女儿还是被带走了!你说啊!你这个骗子!”
她晃得我脸色惨白,胃里翻江倒海,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甚至眼前都有些发花。
“够了!”还是崔鸢父亲把她扯回去,“现在去找鸢鸢要紧!”
崔父怕人手不够,又喊了几个邻居的男人过来帮忙,带着我直奔后山去了。
一路上,胡桂云不停地哭闹哭骂,一会儿说如果崔鸢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一会儿又指着我的鼻子骂,骂我是个骗子,骗了她家的钱,还害她女儿。
跟来的人全都斜着眼睛打量我,我如坐针毡,还无从辩白!
难道我要说,是那条花蟒亲口对我说它会走的吗?他们谁会相信啊!
我只能生硬地说:“我不是骗子,我也不图你家的钱。”
可我苍白的反驳,全都淹没在了胡桂云无尽的谩骂之中。
后山很快就到了,浓密的林子在夜色下更显得一片漆黑,而前头的坟地更是墓碑林立,月光不知何时藏在了云层之后,更显得这周围一片诡异死寂。
胡桂云拿着手电筒,扯开嗓子就开始找人,我对他们说:“你们快找找,这附近供奉的路边庙在哪里!”
可被胡桂云骂了一路的骗子,还有谁肯信我,几个男人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甚至路过我身边还刻意不轻不重地撞了我一下,根本没人肯听我的话。
我看着他们离我越来越远,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路边,捏着手电筒的手微微颤抖。
委屈涌上心头,我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重新把铜钱压在舌头下,认命地自己去找。
我似乎有点明白,钱婆为什么不愿意管他们家的事儿了。
因为这种人,你帮她时,她嘴上说的话跟花儿一样好听;但只要你帮不了她,那你做什么都是错!她认定了你就是图她钱财、图她的好东西!
更何况,胡桂云她情绪上头起来,就跟个疯子一样,不分青红皂白,满嘴的胡言乱语。你跟这种人扯上关系,简直是天大的麻烦。
钱婆虽然不愿意管他家的事儿,但好歹给了他们一碗米水让崔鸢清醒,结果胡桂云竟然一点不感谢人家,甚至在背后骂人。
而我出师不利,一个大意让那黑蟒暗度陈仓,就被她指着鼻子骂,说我是个只认钱的骗子......
我心里胡乱地想着这些事情,心情一点点挤压,越发觉得难受。
其他人的喊声已经越来越远,坟地内阴风阵阵,我很快就迷了路,我从没来这边上过坟,走着走着,最后迷路的竟然是我自己。
我看着周围黑压压的树影,这份挤压了两天的委屈终于再也憋不住,蹲在原地无声地摸起了泪水。
就在此时,我身边刮起了一阵微风。
面前多了一双鞋,红色的衣摆若隐若现,我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他。
心中的委屈与憋闷,让我竟有了胆子,面对他生了一腔的怒意。
我泪水模糊地抬头:“我说我不会出马,你却非要我接这单生意!我如果害得别人没了命,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夜风掀起他的衣摆,他俯下身来,挑起我的下巴,面具后的那双眼睛,似乎在细细打量着我。
他的手指从下巴慢慢移动到我的眼角,轻轻沾了沾我的泪水,又描摹着我的眼眶,似乎格外眷恋我盈满泪水的面庞。
他轻声道:“这是我要教给你的第二件事。”
“动物仙,与你们人类不一样,说到底都是山野精怪。什么都信,只会害了别人,害死你自己。”
泪水在我的眼眶打转,我凝视着他的面具,片刻后,竟说了句更胆大包天的话:“你也一样吗?”


我紧张地点头,“我知道了......”
得到了我的肯定答案,柳忘才松开手,与此同时,那棵柳树后面,“咚”得一声,好像又掉下来什么东西。
我小心地靠近几步,才发现从树后面竟然又跌出个人来,正是昏死过去的崔鸢!
我吓得不行,连忙去探她的鼻息:“她不会有事儿吧?刚刚那一道雷劈下来,她......”
“我降雷,打的是邪祟,伤不到人。连这棵柳树都安让无恙,更何况是她。”柳忘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时淡淡的样子,仿佛刚刚的失态只是我的幻觉。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与呼喊声,我回头看去,发现了几道闪烁的白光,他们嘴里还喊着崔鸢的名字,看样子,是刚刚那一道雷,让他们赶了过来。
当他们赶到我面前时,柳忘一拂袖,转身就隐匿了身影,我也连忙扛着崔鸢的胳膊,拖着她往那边迎他们,喊道:“快过来!人找到了!”
胡桂云第一个冲上来,搂着崔鸢嚎啕大哭,捧着她的脸,让她醒醒。
崔鸢自然是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的,见他们过来,我也松了一口气。
刚一番折腾,我身上的力气早就都被抽干净了,正准备再嘱咐他们几句,谁知道胡桂云为了把崔鸢抢回她怀里,竟然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我失去重心向旁边倒去,下意识伸手撑地,结果仓皇之间手腕触地,痛得我脸色一白。
我颤抖着捂住扭伤的手腕,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她,“胡桂云,你干什么?!”
胡桂云把崔鸢搂在怀里,眼眶通红,指着我破口大骂:“就是你在自导自演!你只拿了一半钱,怀恨在心,才故意折腾我女儿的!”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被她骂了一晚上,早就一肚子火气,“我如果贪你的钱,为什么还帮你过来找人!”
“你那是被我戳穿了,你害怕了!”胡桂云的唾沫喷了我一脸,“要不是被我揪着,你肯老老实实地把我女儿还回来吗!怎么我们找了半个山头都找不到,你一来就找到了?就是你藏的人!”
我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我真恨不得甩她一个巴掌,但一想到我如果这么做,她肯定会更加疯狂地咬着我不放,就硬生生地忍住了。
我拍掉身上的尘土,冷脸对崔鸢的父亲说:“人已经帮你们找到了,缠你家的东西,我也杀了。”
说完,我还给他指了指不远处黑蟒的尸体,“回去后,好好照顾崔鸢的身体,她好好地养半个月,就没什么事儿了。”
见我不理她,胡桂云一瞬间就炸了,尖叫着扑上来:“你白天就说没事儿了!你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一肚子坏水!我看你就是个有妈生没妈教的东西!”
她又冲上来撕打我,而那群男人居然冷眼旁观,一点没有上来拉架的意思!
我心里一阵愤怒与寒凉,什么叫狗咬吕洞宾,我今天算彻彻底底地知道了!
胡桂云抬手一巴掌就要扇到我脸上,我没有力气抵挡,甚至下意识闭上了眼。
巴掌并没有落下来,我再睁眼时,胡桂云已经尖叫一声,在地上打起了滚。我定睛一看,发现她身上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好几条蛇,疯狂在她身上啃咬着。
这下,后头那帮男人才终于有动作,全都冲上来帮忙拍打,可蛇非但拍不掉,还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像是要把他们所有人全都一起咬死在这里!
我愣了几秒钟,看见地上竟然起了一层淡淡的白烟,知道是谁在出手。
我咬着嘴唇,就静静地看着他们一群人在地上尖叫打滚,狼狈逃窜。
有几个男人受不了了,抬脚就跑了,胡桂云跟崔鸢父亲都还在地上打滚,甚至胡桂云还想带着一身的蛇冲到我面前来,我气不打一处来,觉得他们就是自找的,转身抬脚就走。
可我走出了一段距离,发现身后的惨叫声居然越来越凄惨,渐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猛地转身。
胡桂云身上的肉都被咬掉了不知道多少块,手上更是露出森森的白骨,崔鸢父亲的脸上甚至都被咬掉了好几块肉,地上一片血肉模糊。
我愣了一瞬间,连忙震惊地对着周围喊:“柳忘!柳忘你别!你别杀人!不要!”
可他根本不听我的话,地上的蛇越来越多,几乎要把他们埋在这里,我的心脏开始狂跳,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面前是血淋淋的杀人现场,一步步摇着头后退。
终于,崔父抓到了重点,他带着一身的蛇朝着我跑过来,跑了一半被绊倒在地,就地开始“砰砰”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林仙姑!林仙姑您大人有大量!我老婆她知道错了!求您了收了神通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有一个人开了头,更多人都跟着一起磕头,忍着身上的蛇啃咬,哀嚎惨叫着给我磕头求我原谅,就连胡桂云都在地上打滚哭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
我手足无措地步步后退,颤抖着呢喃:“求你了柳忘,你别杀人好不好......”
他们磕得头破血流,身上的蛇才逐渐散去。胡桂云已经昏死了过去,崔鸢父亲一边拖着崔鸢、一边带着胡桂云,跌跌撞撞地逃离,根本不敢回头。
我看着地上一地狼藉与血迹,捂着嘴疯狂往反向跑,一直到跑不动了,才扶着树干停下,大口大口地喘气。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回过头,柳忘负手而立,声音似有不悦:“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教训他们可以,但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你不是仙家吗?仙家怎么可以杀人?”我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万蛇吞噬的画面,会让我回想起在钱婆祠堂的时候,也会让我想起我的爸爸。
“会伤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留,就这么简单。”柳忘冷冷道,“你已是我的弟马,谁想动你,都不行。”
他的霸道和蛮横让我失神,他面具之下的脸究竟是什么表情,心里又究竟在想什么,我不明白,我对他而言究竟算什么呢?
这一回,身体真的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走近他几步,虚弱地开口想要问些什么,可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就眼前发花,腿一软朝着他倒了过去。
倒下的时候,我本能地抬手,却没想到一下就碰到了他脸上的面具。
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崎岖不平,从我的指尖划落。
这短短的一瞬,我脑子里好像闪过了很多念头,又好像一片空白。
柳忘接住了我,他的面具,也应声落地。


我草草吃了一几口饭垫肚子,就跟着那女人出门了。
出门前,我嘱咐姥姥不要担心,让她在家等我回来,还顺手把那张写着“柳忘”两个字的黄纸也揣进了兜里。
现在的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路上,我才知道这女人姓胡,叫胡桂云,她家住在我们仙阳村东边,住的有一段距离,因而我们家跟她家也没有交集。
胡桂云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说话的同时,还不错眼珠地看着我,生怕我半路往回跑。
她说,她女儿叫崔鸢,也才十六七,一直在镇上念书,放暑假了才回来,结果上周跟家里人去后山上坟,一个不小心走丢了。
她跟她男人找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破晓,才终于在后山的一片林子里找到人。
找到的时候,崔鸢在林子里昏迷不醒,所幸人只扭伤了脚,没有生命危险。
夫妻俩才松一口气,却万万没有想到,崔鸢回来后人就没清醒过,骤然高烧不起,就是闭眼说胡话。
她像是在做梦,一会儿哭得撕心裂肺,一会儿又笑得快要断气;一会儿说自己错了,一会儿又说东西真好吃......
胡桂云求到钱婆家里,要来一碗米水,硬给崔鸢灌下去,她才终于清醒过来。
她哭着说,自己那晚不知道怎么,就跟着了魔一样走岔路,根本走不出林子,后来又惊又怕、饥寒交迫,就吃了路边一个小庙门前供奉的新鲜苹果。
我听到这儿脸色都一变。
连我都知道,路边供奉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吃!
在我们这儿,基本上每隔几里地,路边就会有一座小庙。
小庙不高,撑死了只有人的小腿高度,庙里面贴红纸写些胡仙太奶、常仙太爷的名字,供奉一些路边的动物仙。
这算村里人一起供的野仙,保佑道路平安,你如果有事儿上门求它们,不一定都管用,但你要是敢吃了这些家伙的贡品,那绝对会倒霉,因为它们记仇!
我又问胡桂云:“你找过钱婆?你怎么不让她管你们家的事儿?拖了一周,又来找我?”
胡桂云竟愤愤地说:“钱婆说不接我家的生意!她不管!”
我诧异,她家的事儿听起来就是招惹了路边的野仙,又不难办,钱婆怎么会撒手不管?
带着疑惑,我跟胡桂云一起来到了她家。
她家里一片寂静,就连她男人开门欢迎我都诚惶诚恐,不敢多话。
胡桂云把我拉到一边,声音又小又轻。
她说崔鸢现在就没有清醒的时候,只要入夜,就被东西上身,蛇群从四面八方钻进家里,带回腐烂的肉,她就坐在蛇堆里不停地吃,谁要是过来,就对谁露出毛骨悚然的笑容。
现在家里静悄悄的,是因为她好不容易睡着了,谁都不敢给人吵醒。
也许是觉得她可怜,我又想着来都来了,于是干脆一咬牙,让胡桂云站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我推开卧室的门,就见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女孩浑身惨白,面色却诡异地红润。
人吃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白天一定上吐下泻,才会日渐消瘦。这么折腾了七天,人就算不是被折腾死的,继续发烧也要没救了!
她的房间明明足够宽敞,却让我觉得逼仄阴冷,房间的角落明明空无一物,我却总觉得听见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浑身不自在。
就在我站到她床边的同时,崔鸢骤然睁眼,颤巍巍地朝我伸手。
我能做的,只有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劝慰:“我救不了你,你们家想办法求求钱婆,她有本事救你,我只是一个......”
可我话才说一半,崔鸢开始剧烈的咳嗽,握住我的手格外用力:“水......”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听得我又一阵心疼,以为她又难受得想吐,于是转头对客厅里喊:“快拿水拿盆!”
我抽身欲走,谁知崔鸢竟死死地拽住了我的手,力气之大,简直难以让人相信这是一个病弱垂危的人!
她的瞳孔慢慢放大,死死地盯着我:“我有话、我有话......只跟你说......”
她的手连带着整个胳膊都在剧烈地颤抖,我连忙弯下腰,凑了过去:“你想说什么?”
她一口气吹在我耳边,竟是冷的。
“我看见,你身上的蛇债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手下一刻就如同鹰爪一样掐住了我的脖子,紧接着整条手臂更是软像蛇一样,立刻缠住我的脖子。
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崔鸢的泪水滴落在我脸上,她先是哭了几嗓子,哭着哭着就开始笑,笑得前仰后合。
她的手臂的扭曲弧度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我甚至听见了“嘎嘣”的脱臼声,但她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还在用力,就像抓住了猎物的蛇,要就这样活活地绞杀我!
房间的门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关上,门外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咳咳......放手!快放手!”我脸色涨红,拼命地想把她的手掰开。
我立刻就去摸兜里那张黄纸,可这东西连个符都不算,能帮我什么啊!
我呼吸越发困难,无论怎么大叫,门外的胡桂云竟然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本就高烧不退,身子虚弱的很,被她这么掐着脖子,我越是挣扎,就越喘不上气来,只能不停地用手拍打她的胳膊,“崔鸢......崔鸢你醒醒!”
我眼泪都疼得下来了,混乱无助之际,那张不知何时飘落在地上的黄纸忽然飞了起来。
它缓缓飘到我面前,而掐住我的崔鸢只看了一眼那黄纸,就尖叫一声松开我,整个人都弹了出去,重重地甩在墙上,随后倒在地上不停抽出,口吐白沫。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张黄纸,我做了什么?它帮我挡推了崔鸢身上的东西吗?
我伸出手,颤巍巍地想要把那张黄纸重新拿住,却忽然间有另一只修长的手捏住了黄纸边缘,先一步拿走了它。
我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具恶鬼罗刹面具。
他分明一身红衣,独自伫立时却总有一股清冷的气质,可这身红衣在夜里又会变成眼前让我泪水朦胧的身影,人前人后,判若两人。
我的手触电一样缩回,甚至低头不敢看他的面具。
他淡淡问:“为何不唤我的名字?”


我吃痛之下猛地睁眼,他修长的身躯就彻底压住了我,哪怕隔着面具,我都感觉到有一股灼热的气息铺面而来,与方才的姿态全然不同,耐心全无!
“你以为你当初降生,招惹的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要是没有我在你上头挡着,你早被生吞活剥了,如今,倒翻脸不认人?!”
我一开口,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难以言说的呜咽,只能哭着摇头,求他放过我,他却仍不满意,捏着我的下巴,阴戾道:“林晴,我记住你了!”
我已疼得神志不清,把所有不堪的声音都咽回肚子里,眼前的恶鬼面具也逐渐模糊,一夜记忆混乱颠倒。
我再醒时浑身高烧滚烫,拖着身子去洗澡时,才发现我的身上又一次爬满了红色的铜钱斑纹。
我在地上摸索了许久,都没找到耳坠,毫无疑问,那男人走时把耳坠也一并带走了,我正不知所措时,院子大门打开,竟是姥姥回来了。
她看家里一片狼藉,就知道昨晚出了事,看见我身上的红斑险些跌坐在地上。
但片刻后,她定了定神,颤抖着拉住我的手:“晴晴,你别怕,姥姥已经找到人帮咱们了,你有救了!”
我眼含泪水,摇了摇头,把昨天在钱婆家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钱婆本想收我为徒,谁料那被称作“柳君”的男人竟连她的仙家都要怕三分。
钱婆可是我们村里最有本事的,连她都没有办法,还有谁能救我?
姥姥却严肃地跟我说:“晴晴,相信姥姥,齐家祖上欠咱们家一份恩情,齐家的人一定会帮咱们的!”
“齐家?”我忍不住反问,“姥姥,从前从没听说咱们认识什么......齐家啊?”
姥姥却跟我说,齐家祖上也在我们仙阳村,还是很有本事的家族,精通风水玄门,又因为某些事,欠下我家一个人情,后来他家越来越发达,就搬去了外地。
“这都是祖上的事情了,晴晴你放心,我已经托人找到了齐家后人,用不了几天,就会有齐家的人过来帮咱们的!”
姥姥说着,还塞给我一个电话号码,我看着手上那小纸条,却不抱任何希望。
当年姥姥翻出那对赤玉耳坠,也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结果却给我惹出这么一通孽债。
后来我再问姥姥这赤玉耳坠的来历,她也只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好东西,有辟邪的作用,从没听说是不详之物。
我高烧不退,撑着身子去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我妈,什么都没吃,就回到床上休息了,迷迷糊糊睡到下午的时候,院门却被疯狂拍响,我被吵醒的时候,姥姥已经跟来人吵起来了。
“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家没人干出马,去去去,找钱婆子去!”
我疲惫地走出去,“姥姥,怎么了?”
那敲门的人看见我,却像见了救星一样,立马就冲到我面前跪下,“林仙姑!您就行行好,帮帮我吧!”
我吓得直往后退,“你找错人了!”
跪在我前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哭着说:“林仙姑!球球您救救我女儿吧!她真的要活不过今天了!”
姥姥想把她轰走,那女人却喊着:“是一条红色的大蛇托梦给我的!它说你有办法救我女儿,我真的给你跪下了,你要多少钱都行!”
一听她说红色的大蛇,我的脸色就变了,我犹豫了一下,拦住我姥姥,“真是一条红色的大蛇给你托梦?”
她发现我松口了,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我的手:
“林仙姑,我女儿也是被蛇讨债的!昨晚......昨晚我梦见的蛇告诉我,说你就活下来了,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女儿的对不对!”
我连那男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他就开始打着我的幌子往回接生意了?
可我什么都不会,连堂口都没开,怎么开张!
我连连摇头:“不不!我救不了你女儿,你快去找钱婆吧!她家供的也是常仙,肯定能救你女儿!”
说完后,我就拼命地想把手抽出来,可我却突然间浑身都仿佛被狠狠锤了一下,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晴晴!”姥姥一把推开那女人,把我搂在怀里,紧张地问我,“你怎么了!”
我恍惚间觉得嘴里好像有一点腥甜,挣扎着对那女人说:“你走吧,我......我接不了你的生意......”
我话音落下,浑身又是猛地一痛,就像从好几层楼摔下来一样,痛得我面孔扭曲。
被推到的女人呆了一会儿,又哭又笑地:“是你的仙家托梦......你不接,你的仙家生气了......哈哈哈......我女儿有救了......”
但凡是做了弟马的人,说白了就是仙家的仆人,弟马如果不开门做生意,就会遭到反噬,这也是一种惩罚。
我咬牙,从姥姥怀里站起来,不顾她的呼喊,跑回屋子里,对着周围的空气喊:“喂!你出来!我知道你根本没走!”
屋内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回应,我体力不支,贴着床沿,缓缓滑跪下去,颤声说:“我没有堂口......我也不会出马......我甚至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身上的痛楚和高烧不退的额头,都让我觉得头昏脑涨,难受得想哭,忽然间,我房间的窗户开了。
顺着窗户的微风,一张黄纸悠悠地飘进来,落在了我的面前。
上面苍劲有力地写了两个大字:柳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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