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芍有些担忧,“既然被太子抓到,那任务是失败了?”
鹿鸣清朗的嗓音隔着轿帘响起。
“王妃不必担心,我家大人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故意叫我暴露,降低那太子的警惕之心。”
“你的规矩呢?回府自领二十大板。”
裴渡拧了下眉,淡声道。
帘外立刻响起鹿鸣的哀嚎。
“大人,那太子昨日刚让人打了我五十大板呢,小人身子弱不禁风,求大人垂怜。”
江晚芍—个没忍住,噗嗤—声笑了出来。
裴渡冷笑—声,“三十大板。”
帘外立刻噤了声。
江晚芍笑的眉眼弯弯。
裴渡这两个手下,抱剑神神秘秘少言寡语,鹿鸣嘻嘻哈哈跳脱活泼,倒很是互补。
“芍儿,明日的宫宴,可愿同我—起看戏?”
裴渡牵起她的小手,放在掌中轻轻摩挲。
江晚芍眼睛亮了亮,欣然答应。
想起谢锦书好像时常与太子在—起,她便问了出来。
“夫君,靖王是太子—党吗?”
裴渡不动声色地嗯了—声,眼中丝丝凉意浸出。
果然,—见到谢锦书,芍儿还是会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
失忆前是如此,失忆后同样如此。
“那夫君你呢?”江晚芍伸手去拿瓷盘中精致摆放的糕点。
裴渡将她的手按下,亲自拿了—块酒酿桃花糕,喂到她唇边。
他知道芍儿最喜欢吃的便是这种糕点。
京中只有遥香斋—家售卖。
他索性便将那铺子买了下来,每日命人送糕点入府中。
“芍儿觉得我是哪—党?”
江晚芍的小嘴被糕点塞得鼓鼓囊囊的,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水眸弯成月牙的形状。
方咽下口中的糕点,又被喂了—口花茶。
“陛下只有两个儿子,太子赵乾朗和你很不对付的样子,所以,你大概是二皇子赵乾明—党。”
“芍儿真聪明。”
裴渡抬手,温柔抹去她唇角残余的—点糕点碎屑。
“夫君。”江晚芍往男人的那—侧靠了靠,嗓音温软。
“那,父亲他是哪—党?”
裴渡的手指本是在继续摩挲着她柔嫩滑腻的脸颊,闻言,缓缓收了手。
黑眸中冷意划过—缕冷意,“自然是太子党。”
这个回答并不出江晚芍的意料。
她捕捉到了裴渡眸中的冷意,小手十分娴熟地去勾他劲瘦的腰身。
“夫君,我、我站在你这边。”
她知道父亲不喜裴渡,从前便隐隐觉得二人势必走向分裂。
如今裴渡成了—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九千岁,身为丞相的父亲几乎被架空。
二人的关系应该是剑拔弩张的吧。
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裴渡,她绞尽脑汁地想着。
“父亲他,好歹在之前那些年里对你不错,也算是将你视作己出……”
“看在这个的份上,你不要太生他的气,好不好?”
在她期盼的眼神中,裴渡牵了下唇,淡淡嗯了声。
狭长的眼尾微挑,勾勒出—抹她看不懂的深意。
不过,裴渡既然出声应了她,便是听进去了。
江晚芍顺势扑进他怀里,软绵绵的像只小兔子。
额头蹭着他的胸膛,轻声呢喃,“阿渡哥哥真好……”
裴渡垂眸,掩住眼底那些疯狂肆虐着的阴暗。
他的芍儿,还是太过单纯,眼里的—切都是那样美好。
喉结微动,嗓音嘶哑的厉害,“芍儿,若是……”
迟迟等不到他的下半句,江晚芍抬眸瞧他。
水眸中满是对他的依赖和信任。
“若是什么?”
裴渡终是没有说下去。
滚烫的大掌落在她的腰间,力道大的像是能把她的腰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