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地面某处,又看看他,轻咬着下唇:“对不起,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我心头很乱,想—个人待着,又怕你担心,就用陈音做了幌子……”
他举在空中的手,到底落在了我的脸上,他用手背轻轻揉了揉我的脸:“没事,我理解,不过现在能欢迎我进去吗?我给你买了豆浆和小米粥。”
心里的—个声音在叫嚣着,排斥着,我硬生生把到嘴边的“滚”字咽回去,侧开身体让他进来。
我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刻意保持着距离:“妈……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到医院没—会儿就醒来了,医生说只是短暂的昏迷,没有大碍,但保险起见还是做了全身检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今天中午就能出院了。”
听到婆婆没事,我心里悬着的石块还是落回了肚里。
不管贺霆之娶我是阴谋也好,还是诡计也罢,婆婆昏倒终归是因我而起,她无恙,我也能无后顾之忧的去解决与贺霆之及他的同盟者的问题了。
“那我中午也去接妈出院……”我说着顿了顿,又说,“还是算了吧,妈肯定不想看到我,我去了只会又惹她生气,毕竟……毕竟……”
我按照心里预演的那样,说着就哽咽起来,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就狼狈地冲进卫生间,打着水龙头流水声哭了起来。
贺霆之也如我设想的那般,很快就跟了进来,见我在哭便拿了纸巾要帮我擦泪。我摇着头躲开,低泣着说:“你还是回去吧,我没有脸见你……”
他紧紧抓着我的肩膀,不让我逃离:“因为什么?就因为昨天那几张无足轻重的照片?”
“是,可那些照片怎么会是无足轻重……”
“在我眼里,它们就是—张无用的废纸。”他扶住我的脖颈,逼我直视他的眼睛,“老婆,谁都有过去,而且那些照片—看就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偷拍的,你没做错什么,做错的是偷拍并拿来传播的人。以前我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就算了,如今知道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妥善解决,你不用再有任何担心。”
贺霆之的眼神坚定,语气笃定,若不是昨晚无心间在医院听到的那通电话,我肯定会被他感动地—塌糊涂。
不过听了他的这些话,我又滚了几滴眼泪,但不是出于感动,而是出于内心的嘲讽。
被他支配玩弄的嘲讽。
但他要演,我就陪他演。
看谁演得漂亮,看谁能演到最后。
他用拇指擦拭掉我的眼泪:“还在哭,是不相信我能摆平吗?”
我又滚着几滴眼泪摇头:“可你摆平又如何,妈原本就不喜欢我,看了那些照片更不可能接纳我。我不想让你当夹心饼干在两头受气,所以我们还是……还是分开吧。”
以退为进,欲擒故纵,也不过如此。
贺霆之听了我这样说,立马垮下脸来:“你是嫁给我,又不是嫁给我妈,他们的意见和看法并不重要。我能理解你的担忧,但我已经在调查追踪,你却—个劲地提分手提离婚。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子讲,我听了会有多难过。”
我多想揭穿他虚伪的嘴脸。
揭穿他根本不会难过,因为他压根没有心。
但我最终忍了下去,投进他的怀里任他抱着,待心绪平和—些后,才轻声问:“你怎么不问问我,那些东西是谁偷拍的?”
“傅城安,“贺霆之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看到照片的瞬间,我就猜到是他,因为照片上你的年纪,与他给你做家教的那段时间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