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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假结婚,浦医生请自重江暖暖谢嘉辞更新

子木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医嘱听清楚了吗?”浦应辛交代完所有事情,开始关电脑。林筱帆认真地看着处方单:“听清楚了。”“吃了这个药,一定要多喝水,你不喝你就没有尿可排,药效就不好。”浦应辛边说边凑上前,用手指了一下处方单。林筱帆感觉到浦应辛靠近自己的身体,又面红耳赤起来。“好的,谢谢。”林筱帆说。“要想真正治愈,就不能憋尿。”浦应辛继续说。林筱帆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很难规避这一点,就沉默了。这时,浦应辛脱下了白大褂,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为什么把我拉黑了?”“呃......”林筱帆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肯定是误操作了,我检查一下手机。”林筱帆找到个借口。随后,林筱帆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假装检查,把浦应辛从黑名单里拉了回来。“我听王主任说,你这次在本院相亲...

主角:江暖暖谢嘉辞   更新:2024-11-13 21: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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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暖暖谢嘉辞的其他类型小说《说好的假结婚,浦医生请自重江暖暖谢嘉辞更新》,由网络作家“子木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医嘱听清楚了吗?”浦应辛交代完所有事情,开始关电脑。林筱帆认真地看着处方单:“听清楚了。”“吃了这个药,一定要多喝水,你不喝你就没有尿可排,药效就不好。”浦应辛边说边凑上前,用手指了一下处方单。林筱帆感觉到浦应辛靠近自己的身体,又面红耳赤起来。“好的,谢谢。”林筱帆说。“要想真正治愈,就不能憋尿。”浦应辛继续说。林筱帆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很难规避这一点,就沉默了。这时,浦应辛脱下了白大褂,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为什么把我拉黑了?”“呃......”林筱帆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肯定是误操作了,我检查一下手机。”林筱帆找到个借口。随后,林筱帆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假装检查,把浦应辛从黑名单里拉了回来。“我听王主任说,你这次在本院相亲...

《说好的假结婚,浦医生请自重江暖暖谢嘉辞更新》精彩片段

“医嘱听清楚了吗?”浦应辛交代完所有事情,开始关电脑。
林筱帆认真地看着处方单:“听清楚了。”
“吃了这个药,一定要多喝水,你不喝你就没有尿可排,药效就不好。”浦应辛边说边凑上前,用手指了一下处方单。
林筱帆感觉到浦应辛靠近自己的身体,又面红耳赤起来。
“好的,谢谢。”林筱帆说。
“要想真正治愈,就不能憋尿。”浦应辛继续说。
林筱帆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很难规避这一点,就沉默了。
这时,浦应辛脱下了白大褂,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为什么把我拉黑了?”
“呃......”林筱帆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肯定是误操作了,我检查一下手机。”林筱帆找到个借口。
随后,林筱帆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假装检查,把浦应辛从黑名单里拉了回来。
“我听王主任说,你这次在本院相亲了三个人,只有我,你不满意。”浦应辛语气里一股挑衅的味道。
林筱帆没想到自己要被这样公开处刑,一脸陪笑,尴尬得恨不得钻地洞:“有误会,呵呵。”
浦应辛一个上前,把她挤到办公桌和墙壁间:“什么误会?”
林筱帆脸红耳热,说不出话。
“在你眼里,我最差吗?”浦应辛语带不甘。
“当然不是。”林筱帆尴尬地笑着。
她感觉浦应辛的身体贴着自己,她看到他文雅帅气的脸庞离自己也就几公分,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听到了他呼吸的声音。
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清爽干净,帅气迷人,很有吸引力。
“那是因为我看过你?”浦应辛的语气有点嚣张。
林筱帆大口喘气,心跳加速。这种暧昧不清的感觉令她心慌不已,她这个大龄单身女青年,没跟什么男人亲密接触过。
浦应辛紧挨着她,一动不动,目光如炬,看她能使出什么花招。
林筱帆蜷缩在墙壁和浦应辛的身体之间,不敢动:“是你太优秀了,我高攀不上。”
浦应辛见此,微微笑了一下:“用药期间,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好的好的。”林筱帆边说边抓起报告单跑掉了。
第二天,在银行例会上,林筱帆又被张主任公开批评。
“有的员工,业绩业绩不行,考勤考勤不行,关键时刻就拖后腿掉链子。从来不为团队考虑,不思进取。”
林筱帆想起六年里自己无数个加班的日子,假期里独自值班,参加各种竞赛,即使得了荣誉,也依然不受领导赏识。
同事们有的旅游休假,有的婚假,有的产假,有的探亲假,只有她一直都在上班,很少休长假。这段时间因为自己没有完成规定的吸储任务,加上身体原因请了几次病假,就被批评成这样。
林筱帆起身说:“我辞职,不会再拖大家后腿。”
全场愕然,大家都没想到,老实敬业,从不抱怨的林筱帆居然有勇气辞职。
林筱帆回到工位,整理了东西,打印了一份辞职报告。
她把辞职报告甩在张主任面前:“你安排人跟我交接,我身体不好,最多工作到周末,交接不了的话,我就只能休病假了。”
张主任看到林筱帆性情大变,就虚伪地关心起她来。
“筱帆,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我们分行都是讲人情的。”
林筱帆冷冷地说:“不用讲人情了,现在讲法律就行,按劳动法给我办离职,该扣的钱你们扣了,我只要离职证明。”
“没问题,没问题。”张主任一脸假笑。
林筱帆本科毕业时,也想过读研深造,她看到她的同学出国的出国,考研的考研,非常羡慕。
当时她的母亲郭丽平托人给她找了这份银行的工作,美其名曰稳定。
其实是林筱帆因为从小学起就由郭丽平独自抚养长大,所以郭丽平用母女情深度捆绑了她。
无论是考大学,还是考研,还是就业。她首先考虑的都是要离家近,要方便照应母亲,不能增加母亲的经济负担,母亲有需要时,要能随叫随到。
郭丽平因为自己半生辛劳,觉得稳定是压倒一切的首要目标。所以她给林筱帆的规划就是在家附近的银行上班,嫁个事业编的老公,平平淡淡过一生。
林筱帆在今天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反抗,她一直认为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是带着使命的,她的使命就是要让郭丽平后半生老有所依。
但是此刻,她突然想为自己活了。她突然发现自己憋屈的工作和生活,换来的是一个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膀胱。
一次次跑向厕所的路上,她耗尽了所有的自尊和心力。
“我辞职了。”林筱帆在饭桌上说。
郭丽平一拍桌子,跳了起来:“你吃饱了撑着吗?你知道现在找个这样的工作多难吗?很多硕士博士都在竞争。”
“不想干了,我会重新找个适合自己的工作。”林筱帆早就预料到了郭丽平的激烈反应。
郭丽平根本不听林筱帆说了什么,大声怒斥起她来。
“你知不知道妈妈为你付出了多少,我起早贪黑供你读书,我求爷爷告奶奶帮你找工作,我现在还到处求人,就为了给你找个好人家。你都干了什么,你有没有为妈妈着想过。”
林筱帆不吭声,这是郭丽平的固定套路。只要哪次林筱帆想反抗她,她都要这么来一遍,最终林筱帆都会妥协。
但是这一次林筱帆不一样了,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换个方式生活。
“你听到没有,明天就去把辞职报告拿回来!”郭丽平拍着桌子。
林筱帆咽下了嘴里的饭,平静地看着暴跳如雷的郭丽平。
“妈,我已经拿到离职报告了,我身体不舒服休息两天,下周就去找工作。”
当天晚上郭丽平在家里又喊又叫,大哭大闹。除了指责林筱帆,还骂起了林筱帆的父亲。
“我这辈子就毁在你们林家了,他林国兴让我前半生苦不堪言,你林筱帆要让我后半辈子不得安宁。”郭丽平撕心裂肺地喊道。
林国兴是个企业家,虽谈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早已实现财务自由,二十年前就与林筱帆的母亲离婚,现在已经再婚,并育有一女,林夕妍。
林夕妍从出生起就衣食无忧,一直上的国际学校,两年前被送到了新加坡留学。
而这样的生活原本林筱帆也可以拥有。
当天晚上,林筱帆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里,她知道她母亲郭丽平还得闹个几天才会消停。
正当她想找个人倾诉时,浦应辛发来了信息,告诉林筱帆她的身份证掉在他诊室里了,明天约个时间他送来给她。
林筱帆同意了。

次日,林筱帆向关照做了个简短的工作汇报后,她提出自己要再去一趟养猪场。
“筱帆,你去一趟也好,把昨天我们没有了解的情况再仔细看一下。”
这一次,林筱帆特地深入了猪舍实地勘察,她想知道改造猪舍污染到底需要多大的投入。
然而不久后,林筱帆就感觉到胸闷气短,四肢无力,她意识到可能是猪舍的气味诱发了她的哮喘。
她马上吸了随身携带的沙丁胺醇,并且快速移动到了室外通风处。
但是因为养猪场整体环境太过恶劣,而且她吸入的是猪舍里大量使用的微生物除臭剂。这些简单的治疗措施,无法帮助她缓解病情。
最终,她被120送到了舒兰医院急诊。
当晚浦应辛出差结束,深夜回到家时,发现家中空无一人,他非常警觉地给林筱帆打了电话。
“你去哪了?”
“我在舒兰医院急诊输液。”林筱帆断断续续地说。
“怎么了?”
浦应辛的语气很担心,他听出了林筱帆说话不连贯。
“哮喘发作。”
林筱帆觉得说话特别费劲,几乎要用尽力气才能说出一句话。
“知道了。”浦应辛只说了三个字,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林筱帆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她并不知道自己今天在鬼门关外溜达了一圈。
她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这段时间不知怎么搞得就成了舒兰医院的常客。
突然,她听到几个护士窃窃私语。
“章院士的得意门生来了。”
“浦应辛吗,来干嘛呀?”
“不知道,患者里有什么大人物吗?”
然后她就吃惊地发现浦应辛出现在了自己的床边。
急诊室的医生看到浦应辛同样很惊讶:“浦医生,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我来看我的朋友。”浦应辛指了一下林筱帆,他神情严肃而担忧。
“她现在没事了,送来的时候血氧很低。”
“这袋水挂完就结束了。”急诊医生又说。
“需要住院观察吗?”浦应辛问。
“不需要,现在血氧已经上来了,在这里休息不好不利于她恢复。”
林筱帆在急诊输液了大量激素类和茶碱类药物后,终于控制住了哮喘的进展,被浦应辛接回了家。
“听说你不肯通知家属。”浦应辛神情严肃。
“嗯。”林筱帆低着头。
“进了急诊为了防止突发情况,必须要通知家属的。”
浦应辛知道林筱帆不想让自己母亲担心,但是出于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他必须把问题的严重性告诉她。
“我知道。”林筱帆双目垂泪。
其实这一天,她心里特别难受。只不过从小的生长环境,让她习惯了一个人扛这些事情。
无人陪伴,无人倾诉,独自消化所有的委屈和痛苦。
“好了,别哭了。”
浦应辛看到林筱帆默默流泪,一下子慌了神,以为是自己太凶了。
“谢谢你,浦医生。”林筱帆边说边擦眼泪。
“别哭了,我刚才说话语气重了点。”
浦应辛拿着纸巾帮林筱帆擦起了眼泪。
林筱帆泪水滚滚而下,根本止不住。
“如果你实在不想通知你妈妈的话,你至少应该告诉你的同事领导或者朋友。”
浦应辛见她如此伤心,轻声安抚她。
“我不能。”林筱帆哭得更伤心了。
她不想弄丢了自己的新工作,她觉得自己没上几天班,就已经请了很多假,不是一个合格的员工,根本开不了口去麻烦同事和领导。
“那你以后通知我。”浦应辛一本正经地说。
林筱帆愣了几秒钟,眼泪居然止住了。她发现最近自己最无助的时候,这个男人都在自己身边。
“我给你弄点东西吃,你一个人在急诊呆着,是不是饿坏了?”浦应辛说完,起身去了厨房。
平常的午饭和晚饭都有钟点工阿姨上门在做,林筱帆与浦应辛平摊费用。林筱帆还是第一次见浦应辛进厨房。
“不用了,我点个外卖就行。”林筱帆觉得很不好意思。
“你吃吧,我明天还有手术,不陪你了。有事喊我。”
不一会儿,浦应辛就把一份意面放在了林筱帆面前。
“谢谢你,浦医生。”
林筱帆心里倍感温暖,此时已是深夜,浦应辛出差回来就赶去医院接她回家,现在又给她做了这碗意面。
这碗面她是含着眼泪吃完的。她觉得浦应辛是个很善良的人。
第二天一早,浦应辛敲开了她的门。他需要关注一下林筱帆的身体情况。
“早,浦医生。”
林筱帆睡眼朦胧地打开了门,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裙,迷迷糊糊地忘了自己睡觉时里面没穿。
浦应辛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胸口,但他只能佯装没看见。
“感觉怎么样了?你去挂水要不要顺便坐我的车?”
林筱帆睡得迷迷瞪瞪的,半个脑子还在梦里:“不用了,我下午才去挂水。”
“那我走了。”
浦应辛立刻去了舒兰医院。
林筱帆关上门,想回到床上继续睡会儿,她一低头突然发现自己没穿内衣,一下子把自己吓清醒了。
她捂着自己羞红的脸,不停念叨:“完了完了完了。”
那一天,林筱帆向公司申请了居家办公,她不能再请假,养猪场这个项目也没有时间再拖延。
“林筱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郭丽平中午打来了电话。
“没有啊。”
“我们新院的护工阿姨昨天看到你了,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郭丽平追问。
“没有不舒服。”林筱帆赶忙否认。
“那是去找谢奕扬了吗?”郭丽平最关心的依然是她的相亲。
林筱帆沉默以对。
“妈妈不催你,我就是提醒你要懂得珍惜,过了这村没这店。你要是过了三十岁,这种条件的男人你都相不到。”郭丽平又开始打压自己的女儿。
“知道了,我还在忙工作呢。”林筱帆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筱帆意识到只要自己没有与郭丽平认可的相亲对象交往,她就会一直盯着自己念紧箍咒。
思索片刻后,林筱帆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先和谢奕扬接触一下,这样能少很多麻烦。
于是,她给谢奕扬打了电话,问他下午在不在门诊,她想去挂水的时候正好复诊一下。
谢奕扬一看到林筱帆主动联系自己,心里有点得意。
他早就得知在自己的出击下,彭清已经出局了。

“爸,你怎么会在这?”
周一早上,林筱帆去君科上班的时候,出乎意料地在公司门口遇到了林国兴。
林筱帆在脑子里猜测了很多种可能性:林国兴来找自己有事?林国兴与君科有业务往来?林国兴认识关照?
“筱帆,你怎么在这?”林国兴同样露出了难以相信的表情。
“我在这上班呀,爸爸。”林筱帆走上前。
“那太巧了,我送夕妍来这实习。她已经进去了。”林国兴笑呵呵地挺高兴。
林筱帆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她呆呆地看着林国兴出神。
她与林夕妍一直关系很微妙,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成为同事。
“筱帆,夕妍年纪小,你多照应她。”
林国兴特意叮嘱林筱帆。
“知道了,爸爸。”
林筱帆心中郁郁,她感受到了自己与林夕妍完全不同的待遇。林国兴一点都没有关心自己,没有问问她在这上班多久,又是否适应。
随后,林筱帆在办公区看到林夕妍,她本来想打个招呼,但是林夕妍的目光迅速躲开了她,就像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新同事林夕妍,是来我们这实习的,是我新加坡国立大学的学妹。”
关照拉着林夕妍,笑眯眯地把她介绍给大家。
林筱帆恍然大悟,难怪林夕妍会出现在这里。她与其他同事一样,马上附和:欢迎欢迎。
这一天班林筱帆上得很膈应,她每次看到林夕妍在办公区晃来晃去,就会想起林国兴,想起自己的童年和家里的一大堆破事。
下班前,关照又通知大家明天下班后全公司聚餐,一起欢迎林筱帆和林夕妍的加入。
听到通知后,整个公司的人看起来都很开心,只有林筱帆和林夕妍两人情绪不高。
林筱帆下班后回到浦应辛家里,瘫坐在沙发里就像一滩烂泥。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到底是怎么了,她感觉自己十面埋伏,总是在被推着向前,做着不得不做的选择。
“你不舒服吗?”浦应辛关心道。
“心里不舒服。”
林筱帆发现此刻居然只有这个人是自己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
浦应辛见林筱帆很难得地展示自己的脆弱,便温柔地坐到了她身边。
笑着说:“我可以当一次垃圾桶。”
林筱帆侧着身体,面对着他:“我明天公司要迎新聚餐,可是有个人我不喜欢,我不想去。”
“那他喜欢你吗?”浦应辛反问。
“她也不喜欢我。”林筱帆叹了口气。
“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你们是平等的。”
浦应辛边说边给了林筱帆一个眼神。
林筱帆瞬间就懂了,通透了。
她马上想:对啊,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反正大家都不爽,那我为什么还要在意。
“浦医生,我觉得你可以去开个心理咨询门诊。”林筱帆轻松地笑了起来。
浦应辛也笑了。
他从小受了无数的赞美和夸奖,早就习以为常。但是此刻,林筱帆的这句褒扬他很受用。
“我还有个事。”
林筱帆心里有点犹豫不定,她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提。
“你说,我听着。”
浦应辛也侧过身面对着林筱帆。
“如果一个人故意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怎么问都不说,该怎么办?”
林筱帆不想说出彭清的名字。
“那要看他的动机是什么。如果动机是利己,那就离他远点。如果动机是利他,那他至少是个好人,你可以多沟通几次试试。”
浦应辛的这番话让林筱帆醍醐灌顶,她一下子清醒了想明白了。
彭清的隐瞒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可能是为了她林筱帆着想,那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纠结了。
“谢谢你,浦医生。”
林筱帆笑得很开心。
浦应辛既是个理智的旁观者,也是个合格的倾听者。他并没有借着这个机会去打探林筱帆的隐私。
林筱帆对此颇有好感。
这两天压在她心头的巨石,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她觉得特别轻松。
“你还有个事情没问。”
浦应辛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眼神犀利。
“没有了啊?”林筱帆一头雾水。
“你还想问的是:如果我有一个合适的房子可以住,但是我总想躲着里面合住的这个人,我该怎么办?”
浦应辛模仿了林筱帆的语气。
林筱帆尴尬地恨不得钻地洞,她没想到浦应辛会这样直言不讳,当面挑明。
“我的建议是,房子合适就行,签个协议,井水不犯河水。”
浦应辛的表情有点正经又有点戏谑。
林筱帆不敢接话,她不知道浦应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是在开玩笑呢还是什么。
“签不签?”浦应辛笑着追问。
“签什么?”林筱帆已经完全落于下风,思维被浦应辛带走了。
“合租协议,我把次卧租给你,你按市场价付租金,其他费用均摊,公共区域共用。互不干涉,和平共处。”
说完后,浦应辛笑眯眯地看着林筱帆。
林筱帆愣在那,脑子里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她清楚自己目前找不到合适的房子。
她没有体力精力,时间也太紧迫。浦应辛的这个房子面积够大适合合租,地段好,离君科还特别近。
与其不清不楚地借住在浦应辛家里寄人篱下,不如名正言顺的做个房客,早点划清界限。
“可以。你是认真的吗?”
林筱帆确认了一遍,她怕浦应辛是在开自己玩笑。
浦应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租房协议,递给了她。
“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吧。”
浦应辛边说边自己拿了支笔,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林筱帆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心里暗暗想着这个男人城府真深。
“浦医生,那我们就互相尊重、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平等互利、和平共处。”
林筱帆逐字逐句,说得很清晰。
浦应辛说:“没问题。你可以写在协议附注里。”
林筱帆认认真真地写下了附注,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林筱帆当场预付了三个月租金,她觉得自己解脱了。
浦应辛也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这时,郭丽平打来了电话。
“筱帆,你晚上一个人住,千万要注意安全啊。”
林筱帆面对母亲的关怀,心情矛盾,说不出话。
她知道郭丽平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爱自己的人,只是这种控制欲太强的爱令她感到窒息。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吧。”
林筱帆挂断电话后,匆忙调整情绪。
“走吧。”浦应辛拉住了林筱帆的手。
“我不是刚说了不方便吗?”林筱帆嗔怪道。
她发现浦应辛软硬不吃。
“你既然来了我的地盘,那就方便。”
浦应辛不松开,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林筱帆尝试挣脱了几次没成功,她毫无办法,放弃了抵抗。
溥应辛走在林筱帆的侧前方,发现她温顺了下来后,便也放松了手的力度,偏过头对她微微一笑。
“哇,好帅啊!好像那个谁谁谁呀。”
有路人看到浦应辛后喊了一句。
林筱帆忍不住偷偷笑了,她被浦应辛这么拉着手,漫步于街头,心里有点甜。
此后,两人逛了几个店,林筱帆非常迅速且果断地买好几套通勤装。
“你不需要再比较一下吗?”浦应辛发现了她的不同。
“不啊,我目标很明确,不在我目标里的我不看,合适我就出手。”林筱帆笑着说。
这是林筱帆的一贯作风,平常她很少漫无目的去闲逛,需要买什么东西了,她才去,按计划采购,理智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浦应辛帮林筱帆提着购物袋,把她送回了公寓。
“好好休息,祝你明天工作愉快。”
浦应辛很绅士地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次日,天气炎热,烈日当空,清晨的气温就已经很高。
林筱帆本想骑共享单车去上班,但她不想自己第一天上班就一身臭汗,于是打了个顺风车。
巧的是车主开了辆保时捷卡宴,所以当林筱帆在公司门口从车上爬下来,被其他同事看见后,公司里开始传言,她有一个富二代男友。
“我不指望你很快就有业绩和出成果,你可以先学习,沉淀一下,后面用到你的时候,不要让我失望。”
关照跟林筱帆谈了话。
林筱帆暗暗给自己打气,她要先了解这个行业,尽快熟悉业务,千万不要辜负了老板的赏识。
从银行换到企业,没有了摄像头,可以随时喝水上厕所,空闲时还可以和同事聊几句天。
午休也很准时,不需要轮流吃饭、轮流值班。这第一天的工作让林筱帆觉得特别轻松。
“周五下班后,全公司聚餐,欢迎新员工林筱帆的加入。”
关照在下班前,在办公区喊了一句。
林筱帆马上站起来点了点头:“谢谢老板!”
林筱帆也盼望着在聚餐中,能与同事迅速增加了解,增进感情。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在平静地上了几天班之后,周五上午,林筱帆在工位上突然觉得自己胸闷气短,呼吸不畅。
她跑到走廊里吹会儿风,觉得稍微缓解一点了,又再回办公室。如此循环往复,跑了好几趟。
“你是不是不舒服?”人事部同事李敏关心道。
“我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林筱帆感觉自己说话都费劲,胸口像被棉花塞满了一样。
“你赶紧去医院吧,我觉得你脸色不好。”
李敏说完后,就陪着林筱帆去了舒兰医院新院。
舒兰医院新院在新区,规模大,医疗设备先进齐全,目前大部分科室的医生都在新院上班。
舒兰医院老院在老城区,只保留了一小部分科室,继续为患者提供服务,林筱帆母亲郭丽平就是在老院当护工。
在呼吸内科候诊的时候,林筱帆感觉自己像是要窒息了,她很绝望也很沮丧。
她再一次感叹命运不公,自己就像受了诅咒一般。为什么刚到新公司上班,自己就又生病了。
因为急于就诊,挂不上专家号,只能挂了个普通门诊,接诊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医生,看着经验并不丰富。
听完林筱帆的描述后,医生让林筱帆去做了个肺功能检测。
“你的症状像哮喘。”医生说。
“不会吧。”林筱帆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
“你可以再找个主任看看,但是这有危险性,不要拖。”
这个年轻医生看出了林筱帆对他不信任,不相信他的诊断。
李敏在边上也很着急,她与林筱帆商量是不是找找熟人。
林筱帆马上想到了谢奕扬。
谢奕扬当天并不坐诊,他一接到林筱帆的电话就立刻跑到了门诊。
他用听诊器反复听了林筱帆的呼吸,看了肺功能的报告。
“你小时候得过哮喘吗?你家里有人哮喘吗?”谢奕扬问。
“都没有啊。”林筱帆答道。
“你有什么过敏的东西吗?比如花粉,海鲜。”谢奕扬又问。
“也没有啊,我只是暴晒的话,皮肤会长疹子。”
在谢奕扬的询问下,林筱帆又一次感觉自己凶多吉少。
“你近期有接触过甲醛吗?比如说油漆、家具,新装修的房子。”谢奕扬问得很仔细。
林筱帆一个激灵:“我最近刚搬家住了个出租屋。”
谢奕扬注视了林筱帆几秒钟,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诊断。
“应该是哮喘,你还需要做个胸部CT和过敏源检测。这两个检查一个要预约,一个出报告慢。你等不了。我得先给你按哮喘用药,否则会有危险。”
林筱帆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她郁闷极了,一言不发。
“出租屋不能住了,用药后如果症状不能减轻,还感觉继续加重。哪怕是半夜,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来急诊。”
谢奕扬用非常严肃的语气叮嘱她。
取完药后,林筱帆坐在呼吸内科,心神不宁。
谢奕扬教了她吸入式药物的使用方法,还让她每天晚上睡前必须吃一片药保平安。
“谢谢你。”
林筱帆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没有感谢过匆忙赶来的谢奕扬。
“别客气,举手之劳。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不能再回出租屋,否则药物是控制不住的。”
谢奕扬再三叮嘱。
离开医院的时候,林筱帆觉得自己就跟离开郭丽平那天的时候一样,除了一袋药,身无一物。
她找了家酒店住了进去。
她又网购了一些贴身衣物,让骑士跑腿给自己送到了酒店。
公司的迎新聚餐活动只能取消。
林筱帆一个人躺在酒店床上,欲哭无泪。

“我陪你。”浦应辛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林筱帆心砰砰乱跳,在昏暗之中凝望着他。
浦应辛轻轻撩起了她颈上的发丝,在她耳边吐气如兰。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这次林筱帆一点都没有躲避,她在朦胧的微光下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脸庞。这个男人如此优秀如此迷人,如果是自己的男朋友该多好。
当浦应辛滚烫的嘴唇再一次吻上她的时候,她没有躲避,尽情享受了起来。
两人越吻越投入,越吻越激烈,耳鬓厮磨,
“去我家吧。”浦应辛的声音磁性而又诱惑。
“好。”林筱帆沉醉其中,柔声应道。
那一晚,林筱帆在浦应辛家里完成了从一个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浦应辛吃惊地发现这是林筱帆的初夜,他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地问:“还好吗?”
林筱帆笑着,不回答。她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第一次就和一个如此优秀如此有魅力的男人在一起,不亏。
一夜缠绵后,林筱帆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好像不属于自己了。全身无力,两腿发软,连从床上站起来都得扶着墙。
她在卫生间洗了个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同时也观察了一下这个房子。
一个大平层,应该在两百平以上,坐落在新区最好的地段。装修低调奢华,所有物品都看着有品位上档次,浦应辛一个人独居于此。
林筱帆突然觉得自己和浦应辛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她和郭丽平至今还蜗居在老城区一个房龄三十几年的老破小里。
她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觉得天亮了,这个梦也该醒了。
等她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浦应辛穿着睡衣,眼神澄澈,温柔地向她伸出手。
“来,吃早饭。”
“不了,我要回家了,我妈打了我一晚上电话,再不回去,她就要报警了。”林筱帆拿着手机,眼神闪躲。
“那我送你。”浦应辛抓起了汽车钥匙。
林筱帆见状赶紧拒绝:“不用不用,你送我,我回去更说不清了。”
随后,林筱帆在浦应辛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心情复杂,既觉得开心,也觉得失落。
几天前,她在检查床上被浦应辛查体的时候,她是绝望的无奈的,昨晚浦应辛再一次亲密接触她的身体时,她是幸福的快乐的。
但是,她知道这一切到此结束了。她依然要继续过自己的生活,相该相的亲,找该找的工作。
“你个死丫头,去哪了!”郭丽平吼道。
林筱帆不抬头,也不回答,换好拖鞋就往房间走去。
郭丽平拽住她:“你给我站住,去哪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林筱帆反抗道。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把你教育成这样了。女孩子家,夜不归宿,你还学不学好了!”郭丽平怒不可遏。
林筱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爆发:“我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你以后别管。”
说完,她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她听到郭丽平在外面又哭又闹,大喊大叫。
林筱帆躺在床上发呆,昨晚与浦应辛痴缠了一整晚,此刻她身体很累,心灵很敏感,她需要调整一下状态。
就在那时,浦应辛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到家了吗?”
浦应辛的声音很温柔。
“到了。”
林筱帆得到浦应辛的关心,心里很开心,但是她没有流露。
“还累吗?”浦应辛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一般。
林筱帆马上心潮澎湃,感觉脸又烫了起来。
“还行。”她咬着嘴唇说。
有一点甜蜜,有一点矜持。
“早饭吃了吗?”浦应辛又关心道。
“不说了,马上就吃。”
林筱帆克制住了自己砰砰乱跳,小鹿乱撞的心情,挂断了电话。
她不想再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幻想里,也不想享受这种虚妄的快乐。
此后,她整整睡了一天。吵醒她的是一个面试电话。
有个初创公司,愿意给她一次面试机会。
林筱帆非常高兴,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接到的唯一的面试通知。
公司老板关照是个民二代。他的父亲是个民营企业家,有一个大型制造工厂,他从新加坡留学回来,不愿意接手父亲的企业,立志打造一个自己的投资王国。
“你好,我是关照,欢迎来到君科资本。”
关照非常亲和,看上去三十岁不到,一身腱子肉,似乎爱好健身。
“你好,我是林筱帆。”林筱帆递上了简历。
“不用看了,网上都看过了,我不喜欢拘小节,今天面试你就谈谈自己对投资的理解。”关照很随和。
林筱帆早已做了充足的准备,她谈了自己最擅长的理论部分,也提出了一些问题,最后表达了自己对实际操作投资项目的渴望和信心。
“我知道你没有投资经验,我这里有金融租赁的项目,你的银行工作经验应该用得上,可以来试试。”
关照非常直接果断,与一般公司面试的风格完全不同。
林筱帆内心狂喜,这真是个天大的好事,她终于可以做回自己的专业,可以为了自己向往的目标而奋斗。
“好的,谢谢你,以后请多关照。”林筱帆马上客套。
“啊哈哈哈。”关照爽朗地笑了起来。
林筱帆意识到了自己的客套话谐音了关照的名字,也尴尬地捂嘴而笑。
“不好意思,老板,以后请多指教。”
林筱帆赶紧换了句话。
关照被她逗得很开心,完全没有老板的架子,笑着说:“去跟人事部谈薪资吧,尽管大胆地谈。”
林筱帆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她对关照印象很好,这个公司虽然初创,规模也不大,只有几十个人,但是她喜欢。
林筱帆高高兴兴拿着录取通知书回了家,她还特地买了点熟食和水果。
“妈,我找到工作了,在新区,薪水不错,做我的本专业。”林筱帆想把喜悦分享给郭丽平。
“什么公司啊?有多少人啊?外资还是国资呀?”郭丽平像连珠炮一样提问。
“民营企业,三十个人左右。”林筱帆答道。
“哼,我看你能干几天,好好的银行不呆,多稳定,去这种小公司,不晓得哪天人都跑了。”郭丽平嘲讽道。
“我要租个房子住在公司附近,不然上班太远了。”林筱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预感自己要经受一轮狂风暴雨了。
郭丽平马上捶胸顿足:“我就知道啊,你是嫌弃我了啊,说说是要换工作,你就是不想跟我一起住,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妈,你也想得太多了,我周末还是回来的呀。”林筱帆还是想安抚她一下。
“我不给你烧饭,你吃什么?你一个人住外面,安不安全?我要是有点事,你来得及回来吗?”郭丽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林筱帆觉得心口堵得慌,嘴里的饭都快咽不下去了。
这时手机又响了,一看是浦应辛。

第二天一大早,林筱帆走在上班的路上,给彭清打了个电话,她告诉彭清接触下来觉得两个人不太合适。
彭清似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完全没有挽留,就匆匆结束了两人的通话。
林筱帆长舒一口气,一个问题已经解决。接下来她要去君科资本解决另一个了。
平常,林夕妍在公司几乎把林筱帆当透明人,有什么事她都是找其他同事,完全不与林筱帆接触。
林筱帆时刻记着浦应辛说的那句话:你们是平等的。
所以她把心态调整得很好,她要做的是完成好自己的工作,而不是去在意林夕妍对自己的态度。
林筱帆为了弥补自己在银行荒废掉的几年,查了很多资料,看了很多经典投资案例,也主动联系了一些老同学交流经验。
她觉得在君科这段时间收获颇丰。
晚上,他们一起去了一家新加坡餐厅聚餐。
关照把菜单递给林夕妍。
笑着说:“夕妍,你来点菜,这是君科对你的第一次考核,把最能代表新加坡的菜点出来。”
“好的,学长。”林夕妍轻声细语,显得十分乖巧。
林筱帆低着头刷着自己的手机,她知道林夕妍平常在家娇生惯养,脾气大得很。
“筱帆,饮料酒水你来点。对你的考核是,你得点得刚刚好,喝不掉不行,不够喝也不行,想喝的不能没有,点的都得想喝。”
关照就像说了一段相声。
林筱帆觉得这个老板太有意思了。
马上反问:“老板,你想喝什么?”
“你猜,哈哈,别想作弊。”关照爽朗地笑着。
林筱帆翻了一遍酒水单,很快就做好了选择。
她给不喝酒女同事点了薏米水和清凉马蹄水,喝酒的女同事点了新加坡司令,喝酒的男同事老虎啤酒,不喝酒的男同事是无酒精的根汁啤酒。
关照看到林筱帆精准出击,出手果断,非常欣赏。
“筱帆,你去过新加坡吗?”关照问。
“没有。”
林筱帆有点不好意思,她完全没有出过国。
“你点的都是在新加坡最受欢迎最有特色的饮料。很不错。”
关照毫不吝啬对她的赞美。
林夕妍听到后,虎起了脸,她是绝对不能让自己被林筱帆给比下去的。
林夕妍马上哐哐哐一阵点单,把各种口味的辣椒蟹全部点了个遍,肉骨茶,彩虹鱼,鱼子酱,黑松露自然也不能少。
大家呼啦啦一顿吃完,结账的时候一算每桌七千多。
关照自然是不在乎这点钱,但是员工们都在私下议论纷纷,觉得林夕妍作为一个实习生,失了分寸。
聚餐结束,林筱帆心情大好。
她一回家,就笑吟吟地对浦应辛说:“浦医生,谢谢你,昨天你说的两件事都圆满解决了。”
浦应辛笑了笑适时出击:“那你要不要谢我。”
“可以啊,你要我怎么谢?”
林筱帆掩饰不住地开心,站在那像朵风中摇曳的玫瑰。
“我今天做了六台手术,现在很累。”
浦应辛流露出些许疲惫。
“你不会要我帮你按摩吧?这个违反五项原则的互相尊重条款了。”
林筱帆自从签了租房协议后,底气十足。
“你帮我去那个架子上挑一张黑胶唱片,放给我听。”
浦应辛用手指了指他的唱片收纳墙。
随后,浦应辛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也只比林筱帆早几分钟到家,当一个外科医生不单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
林筱帆没想到浦应辛的要求这么简单,就跑到了音乐墙边去挑唱片。
林筱帆知道此刻浦应辛需要放松,不适合听太嘈杂的声音。所以她放弃了摇滚和流行乐,她先是翻了一遍民谣和乡村音乐,最后她把目光停留在了古典乐和爵士乐上。
随着唱机里缓缓流淌出巴赫的钢琴曲,浦应辛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林筱帆觉得巴赫的音乐,既有人性又有神性,她曾无数次在下班的路上听着巴赫的音乐,洗涤自己一天下来疲惫不堪的灵魂。
“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听音乐会。”浦应辛闭着眼睛,轻声问。
林筱帆无奈地笑了,她发现这个男人真执着。
“为什么一定要去听音乐会呢,听唱片不也一样吗?”
林筱帆也靠在沙发的另一头,闭上了眼睛,聆听起来。
静静听了一会儿后,林筱帆觉得自己身心愉悦,心情清朗,她睁开了眼睛。
映入她眼帘的是浦应辛文雅帅气的脸庞。
浦应辛正两个手撑着沙发,俯身注视着她,目光灼人。
林筱帆一下子想起了两人缠绵缱绻的那一晚,这个男人也曾这样注视着自己,
林筱帆马上坐了起来。
“浦医生,不早了,我要去休息了。”
“为什么躲着我?”浦应辛并未松开撑在沙发上的手。
“我没躲啊。”林筱帆感觉自己呼吸有点急促。
“是吗?那你怎么睡完我就跑了?”浦应辛眼神迷离,语气暧昧。
林筱帆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面红耳赤。
“我当时有点忙。”
“你忙什么了?”浦应辛继续问,声音里带着些许不甘。
“找房子。”
林筱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老实,浦应辛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现在找到了,为什么还躲着我?”浦应辛声音也开始变得炙热。
林筱帆觉得自己的脑子快宕机了,她感觉局面好像要失控。
她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一句借口:“浦医生,我现在是病人。”
浦应辛听到此话,收起了眼神里的欲望,站了起来。
柔声道:“你什么时候去呼吸科复诊?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
林筱帆一想到到时候要同时面对浦应辛和谢奕扬,急得不停拒绝。
“那我来问谢奕扬。”浦应辛说。
“不要。我不喜欢这样。”
林筱帆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什么,每次浦应辛一给她压力,她就急得手忙脚乱,失去了脑子。
“那你喜欢什么样?”浦应辛伸手捧住了林筱帆的脸。
“是这样吗?”他一低头吻了上去。

很快林筱帆就被他吻得气喘吁吁。
“今天先放过你。”
浦应辛松开了她,眼神依然带着热烈迷乱。
林筱帆杵在那大喘气,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哮喘没好,还是因为太激动。
“去休息吧。”
浦应辛微微一笑,刮了一下林筱帆的鼻子,转身去了自己房间。
林筱帆也迅速回到自己房间,锁上了门。
她心脏突突地跳,内心有渴望也有克制,她觉得这个男人太危险了,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芳心纵火犯。
但是林筱帆心里始终认为自己与浦应辛差距太大,他们并非一路人。与其这样纠缠不清,不如不要开始。
睡前,郭丽平打来了电话,她从媒人王主任那得知林筱帆拒绝了彭清,心里很高兴。
“筱帆,妈妈知道你还是听话的,那个彭清不可惜,你先跟谢奕扬接触着。”
林筱帆没有把彭清可能患有家族遗传病的事情告诉郭丽平,她觉得既然是个过客,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妈,我实在不喜欢这个谢奕扬。”
林筱帆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懂什么,他马上就升副主任了,再过几年就是主任,哪里配不上你?”郭丽平马上语气严厉起来。
林筱帆知道自己如果再反驳,郭丽平肯定会继续打压自己的自信心,她干脆选择了沉默。
“看男人要看本质,不出去勾三搭四,能挣钱养家,其他都没用。”郭丽平继续教育她。
“妈,我知道了,我要睡了,不然明天起不来了。”
林筱帆一阵烦躁,赶紧找借口挂掉了电话。
虽然林筱帆已经二十九岁了,可是在内心深处,她一直不清楚自己要找个什么样的男人结婚生子。
郭丽平从小就对她严格管教,她也从来没在校园里谈过恋爱。
与浦应辛的一夜情,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出格的事。
但是现在郭丽平又急于求成,希望毫无恋爱经验的她,能马上找到个好对象。
她压根就没有尝试过,她自然就不了解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爱情。
第二天一早,浦应辛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早,睡得好吗?”
“早,挺好的。”
林筱帆有点害羞,因为她睡前满脑子都是浦应辛在吻她。
“什么时候去复诊?”浦应辛再一次问道。
“还没想好,最近请假太多了。”林筱帆依然选择了回避。
浦应辛因为急着赶去医院查房,没再多言,匆匆离开了。
林筱帆觉得松了一口气。
“筱帆,今天我们要去看个项目,你马上跟我走。”关照把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她。
林筱帆很意外,正常一个项目应该是由她自己去挖掘,而不是由老板来指派,即使要指派也不会这么着急,没有任何准备。
林筱帆只能抓紧时间在汽车上翻看资料。出乎她意料的是他们要去看的项目居然是一个养猪场。
林筱帆和关照在臭烘烘的养猪场,只呆了半个小时。
他们先是听了场主的介绍,然后大致察看了养猪场的设施配置,最后看了经营日志和财务数据。
这个养猪场其实一直经营得还可以,但是现在因为污染环境,被政府勒令整改。
他们需要上一整套价格高昂的环保设备,场主迫于经济压力,寻找起了投资方合作经营。
回公司的路上,关照问起了林筱帆的意见。
“筱帆,你怎么看的?”
“这个养殖业我完全不了解,我需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林筱帆很认真地说。
“这个场主快撑不住了,我们要尽快给答复,否则他就卖了。生猪都要出栏,时间不等人。”
关照也一筹莫展,他一个富二代,也从来没见识过养猪场。
“好的,我一定加快速度。”林筱帆说。
回到公司后,接下来的整整一天,林筱帆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有股猪屎的味道,她都不好意思靠近同事。
一到下班时间,她就赶紧跑回了家,她要洗个澡。
林筱帆打开门的时候,浦应辛推着一个行李箱,正在检查自己的证件。
“浦医生,你要出门吗?”林筱帆主动打了个招呼。
“对,我陪老师参加会议。”浦应辛收起了证件。
“一路顺风!”林筱帆笑着挥了挥手。
“你每天睡前要记得检查水电和天然气的开关,有事跟我联系。”
浦应辛很细心地关照她。
林筱帆因为觉得自己身上有臭味,就躲得远远的。
“好的,你放心。”
“为什么又躲着我?”浦应辛看到林筱帆绕着自己走,脸色不悦。
“我怕熏到你。”林筱帆有点尴尬。
“过来。”
浦应辛正色道,他以为林筱帆是在开玩笑找借口。
林筱帆看他很严肃,乖乖走了过去。
“这里是红外感应装置,如果检测到有人闯入是会报警的。”
浦应辛指着房屋的几个角落。
“好的,知道了。”
“偶尔有虫子出没,也会触发感应,铃声可能比较大,你不要害怕。”
浦应辛像个大哥哥一样,关怀备至。
林筱帆因为从小缺乏父爱,她从来没被一个男人这样对待过,顿时思绪万千,恍惚了起来。
浦应辛看到林筱帆神色伤感,凑上前,低声说:“我走了,不要太想我。”
林筱帆站在屋子里,看着浦应辛离开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她赶紧跑到卫生间去洗了个澡,她需要冷静冷静。
这个男人真的太危险。随时都可以突破她的心防。
晚上林筱帆认真研究起了养猪场的信息。经过整理详细的历年数据,她发现养殖业的市场行情波动很大。
生猪价格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大幅波动,养殖收益极其不稳定。而且初期的设施改造工程历时长、所需资金多。
林筱帆认为这个项目恐怕不适合新成立的君科去投资。
但是关照既然把这个项目交给了她,而且又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投资项目,她并不想放弃。
左思右想,林筱帆决定次日自己再独自去一趟养殖场,她想了解更多的细节。

第二天傍晚,林筱帆独自出门,去找浦应辛取身份证。这一次,她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和母亲郭丽平汇报自己的行踪。
“浦医生,谢谢你了。”林筱帆接过了身份证,放进了包里。
在医院外面的林荫道上,梧桐树沙沙作响,昏黄的路灯照在她头顶。
浦应辛见她郁郁寡欢,神情落寞。便问:“你吃了两天药有改善吗?”
“改善了。”林筱帆简短一答。
浦应辛笑了下:“一起吃个晚饭?”
林筱帆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个人除了是自己的主治医生,还是自己的相亲对象。
“不了。再见。”林筱帆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浦应辛伸手拉住了她:“我邀请你吃个晚饭,聊聊天。”
林筱帆与浦应辛一有肢体接触,立刻又脸红心跳起来。
“如果换成是彭清和谢奕扬,请得动你吗?”浦应辛调侃道。
林筱帆听浦应辛报出了另外两个相亲对象的名字,更为尴尬。
“你怎么知道他们?”林筱帆想给自己解围。
浦应辛淡然说道:“吃饭时慢慢聊吧,你在我们舒兰医院也算名人了。”
一个本帮菜馆里,林筱帆静静地坐在浦应辛对面,低着头吃桂花糖糕。
此刻她一点都不想掩饰自己的脆弱和无助,她觉得自己最难堪的样子这人已经见过,自己最难堪的事情憋不住尿这人也清楚。
既然狼狈不堪的样子早就无从遮掩,那也就不用装模作样了。
“我在舒兰很有名吗?”
林筱帆根本不在意答案,她只是太失落,找个有存在感的问题问问。
浦应辛看出她情绪不佳,用玩笑的口吻说:“舒兰单身的男医生,你都相过亲吧?”
林筱帆笑了下,突然觉得自己脸皮厚了起来:“是啊,嫁不出去,我妈急啊。”
郭丽平只想着赶快找个合适的人,把她嫁出去,从来没有想过女儿有没有尊严。
浦应辛因为刚回国,所以起初并不知情,他也是相亲完才发现自己是舒兰医院这个池里刚出现的活鱼,所以被郭丽平给逮到了。
“你为什么跟王主任说跟我聊不来?”浦应辛还是要追根究底。
林筱帆笑而不语,她觉得浦应辛是明知故问。
浦应辛又说:“我记得那天我们没聊。”
“那今天聊吧,你想聊什么?”
林筱帆自从辞职后,发现自己生出了很多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浦应辛愣了一下,随便找了个话题:“你平常工作时是什么样子的?”
“失业了,刚辞职。”林筱帆苦笑了一下。
浦应辛轻轻一笑,心中被挑起了男人的战斗欲。他觉得林筱帆是在故意终结话题,以证明他们俩聊不到一起去。
“你喜欢吃甜食?”浦应辛看了眼她盘子里的桂花糖糕。
林筱帆嫣然一笑,露出了毫无防备的小女人之态。
除了她的爸爸林国兴,没人关心过她喜不喜欢吃甜食。
“你不会要跟我说吃多了血糖会高吧。”林筱帆开起了玩笑。
浦应辛看她放下了些许戒备,打趣道:“那倒不至于,你又不是被泡在蜜罐里。”
“我小时候有一次一天之内吃掉了一公斤奶糖。”林筱帆突然笑得很开心。
“牙没蛀吗?”浦应辛也笑了。
林筱帆露出俏皮之态:“让你失望了,我到现在都没有一颗蛀牙。”
“在我们医学上,有一种观点认为基因对健康的影响比后天生活方式更重要。”浦应辛笑眯眯地说。
林筱帆憨憨地笑着:“浦医生,我要反驳你,我爸妈都是很年轻的时候就一口烂牙。”
浦应辛并未与她争锋相对,而是顺着她接话:“那就恭喜你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林筱帆突然脸色晦暗,这句话是上次她去林国兴那玩的时候,他们夫妻二人夸奖林夕妍的话。
她林筱帆从九岁那年开始就再也没人夸了。
“浦医生,我这个病不好是不是不可以喝酒?”林筱帆问,她忽然很想一醉方休。
“最好不喝,酒精会影响人对括约肌的控制。”浦应辛答道。
林筱帆乐了:“你别说医学术语,不然这饭我要倒胃口的,上次有个医生在饭桌上和我说我一口吃下去了多少细菌。”
浦应辛看她如此直接,也不再避讳:“你就专门跟医生相亲吗?”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相过的老师可一点都不比医生少。”林筱帆自嘲道。
浦应辛笑了笑不说话。
“我妈给了任务,一年之内必须得把我嫁出去,不然我就是她眼里过了保质期的过期货了。”林筱帆又继续自嘲。
这些残酷的话,她第一次亲口说出来。她觉得反正浦应辛见了她最差的样子,也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我觉得你还很新鲜。”浦应辛悠悠地说。
林筱帆刹那间脸红到了脖子,她听出了这句话有歧义。
浦应辛看着这个刚刚还大言不惭、不停自嘲的女人,突然又因为一句肯定而羞红了脸,觉得很有意思。
“我也是大龄,我的很多同学都成家了,而我才参加工作。”浦应辛说起了自己的生活。
“你那是因为书读多了,科研做多了。”林筱帆笑着说。
那顿晚饭,他们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地聊了三个多小时。
等到他们意犹未尽地离开餐厅时发现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天气预报,这两天有台风啊。”林筱帆嘀咕了一句。
浦应辛指了指停车场:“我的车在那,我送你回去。”
“好。”林筱帆也没推辞。
浦应辛撑着伞,搂住林筱帆的肩膀,两人快速向汽车跑去。
跑到一半,伞就被风吹散架了,浦应辛把林筱帆搂在怀中,两人艰难跑到汽车边,爬了上去。
浑身湿透的两人坐上汽车,一边抱怨这鬼天气,一边找纸巾。
林筱帆一低头发现自己就像穿了透视装一样,胸前的内衣在湿漉漉的裙子下若隐若现。
浦应辛也是被雨水浇透了,透出了T恤下的胸肌和腹肌。

谢奕扬得知林筱帆昨天被救护车送了急诊后,开始秀起了他的优越感。
“你昨天到了急诊应该让他们联系一下我,我给你提供的方案肯定比他们急诊的要更适合你。”
林筱帆自从上次在泌尿外科吃了换医生的亏后,在这方面心有余悸,马上老老实实地表示一切都听他的。
谢奕扬听了很高兴,让林筱帆今天把急诊科开的药输液完后,就用他开的药。
取药的时候,林筱帆发现自己光吸入的药物就有四种,还有一大包其他口服药。
她看着一堆吸入装置,懵圈了。只能回到诊室再去找谢奕扬。
“谢医生,这几个药我要同时吸吗?”林筱帆皱着眉头。
谢奕扬马上很热情地拿出一支药剂装置,手把手地教起了林筱帆。
“这个160和320是剂量的大小,你稳定的时候用160这支,加重的时候用320这个。”
谢奕扬紧紧握着林筱帆的手,教她怎么旋转。
“这个异丙托溴铵你只要用一周到十天,这样喷。”
谢奕扬还是紧握着她的手,把身体也贴了上来,林筱帆感觉他身体靠得很近很近。
与浦应辛靠近她她会感到紧张兴奋不同,现在她感觉浑身难受,又恶心又别扭。
“沙丁胺醇还是跟之前一样的用法。”谢奕扬最后说。
他松开林筱帆的时候,两个人的表情截然相反,林筱帆脸色极差,而谢奕扬喜形于色。
“等你恢复点,周末我请你吃饭。”谢奕扬一改往日的沉闷,热情起来。
“好的。”
林筱帆内心极不情愿,她觉得自己对谢奕扬有一种天然的生理厌恶。但是她还是听取了郭丽平的意见,试一试。
晚上,浦应辛回家看到了林筱帆的一大包药。
“去复诊了?”
浦应辛表情有点冷。
“嗯,挂完水顺便去了一趟。”林筱帆解释道。
她不希望浦应辛觉得自己是故意不告诉他复诊时间,毕竟他曾经提出过要带她去复诊。
“这些药是谢奕扬开的?”
浦应辛翻看了一下药盒,瞥了林筱帆一眼。
“是的。”
“你需要用这么大剂量吗?”浦应辛又问。
“我听医嘱嘛。”林筱帆一本正经的。
浦应辛笑了起来,马上吐槽。
“我给你治病的时候,你怎么不听医嘱,现在你这么听话了?”
林筱帆有点尴尬,只能傻笑了一下,想混过去。
“你是不是谁的话都听,就是我的话不听?”
浦应辛可没打算放过这次机会。
“没有啊,我当时不懂,现在懂了。”林筱帆解释了一下。
“懂什么?”浦应辛目光犀利。
“要听医嘱。”林筱帆轻声说。
“谢奕扬有没有告诉你这些药物剂量过大的话,会心动过速。”
浦应辛继续问。
“没有啊。”林筱帆惊慌了起来。
她现在在医学上对浦应辛已经产生了天然的信任,即使他不是呼吸科医生,她也觉得他说的都是对的。
“记住了,下次复诊我陪你去,这就是医嘱。”
浦应辛微微一笑。
“好的,浦医生。”林筱帆马上接受了。
此刻,夹在两个相亲对象之间的尴尬处境问题,她已经完全抛在了脑后。
还是命更重要。
“你这次到底是怎么诱发的?”
浦应辛因为昨天太晚了,并没有了解这些细节。
“我去了猪圈。”
林筱帆很随意的一句话,把浦应辛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你去猪圈干嘛?”
“浦医生,你做一下表情管理好不好,我是去工作的。”
林筱帆看浦应辛笑成那样就开始怼他。
“什么工作?你去养猪吗?”浦应辛笑得更欢了。
“哎呀,你别笑了。”
林筱帆笑嘻嘻地拿起桌上的纸巾盒拍了一下浦应辛。
“好,我不笑,你说。”
浦应辛嘴上说不笑了,脸上和眼神里还是带着笑意。
“我现在在投资公司工作,去考察项目的,那个养猪场要环保改造,我去实地看一下能不能投资。”
林筱帆很认真地和浦应辛聊起了自己的工作,就像和一个老朋友一样。
“以后别去了,你的哮喘反复发作会变成慢性疾病。”浦应辛严肃了起来。
“可是我工作总要做啊。”
“等你彻底好了再去。”浦应辛很坚决。
“那项目就错过了。”林筱帆急了。
“又不听医嘱了。”浦应辛给了她一个眼神。
“有没有变通的办法?”林筱帆一脸谄媚。
浦应辛笑眯眯地故意不回答。
林筱帆一看就知道他有办法不肯说,马上转变了态度。
“我们原则里有平等互利,浦医生,快帮我想想。”
“那得互利。”浦应辛笑了一下。
“你要我做什么?”林筱帆一本正经的。
“和我一起去听音乐会。”浦应辛也一本正经的。
林筱帆叉着腰,叹了口气,她真的是服了这个男人,不达目的不罢休,几次三番地一定要去听音乐会。
“好,我和你去。”
“你去买个防毒喷漆口罩,带自动送风系统的那种,不然你会缺氧的。”浦应辛说。
“好的。”林筱帆很高兴。
“那只能是不得不去猪圈的时候才用,尽量别去。”浦应辛又叮嘱她。
“知道了,谢谢你,浦医生。”
林筱帆对着浦应辛明媚一笑,这一笑笑到了他心里。
浦应辛发现这个女人很可爱也很娇媚,只是平常喜欢把自己武装到牙齿,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音乐会的时间我定。”浦应辛面露喜色。
第二天,林筱帆到君科返岗工作,关照马上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筱帆,身体比项目重要,我们君科是人性化的公司。”
“老板,是我自己疏于防护,公司已经很照顾我了。”林筱帆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初步整理了一些数据和材料,这个项目的可行性分析报告,我这周肯定会做出来。”
“不急的,养殖业确实大家都不懂。”关照宽慰她。
关照本身是个海归,很注重公司的企业文化。再加上首次创办公司,并不急功近利,所以心态很平和,对员工的要求也不苛刻。
“筱帆,哮喘患者要多体育锻炼,我喜欢健身,等你病情稳定了,跟着我练一练吧。”关照突然说。

林筱帆想找个东西挡下自己的胸口,在汽车内部就翻找起来。
浦应辛指了下副驾驶抽屉说:“这里面好像有件反光背心。”
林筱帆顺着指引,拿到了一件黄色反光背心,她立刻套在了身上。
她转过头时,看到浦应辛正在端详自己。
林筱帆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她明眸皓齿,眼神灵动,肤白貌美,曲线玲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得多。
“你看什么?”林筱帆笑嘻嘻地问。
浦应辛挑了下眉毛,眼神里带着侵略,似乎在说你早就被我看光了。
林筱帆假装不懂他目光的含义,说了句:“我们搞不好都要感冒。”
“先去我家换件衣服吧,离这一公里不到。”浦应辛边说边开出了停车场。
林筱帆想拒绝,转念一想自己家离这有二十公里远,等自己回到家可能就真感冒了,就默认了。
然而林筱帆发现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她穿的是连衣裙,即使浦应辛给她了男士T恤,她也没有裤子可换。
“你有两个选择,你可以脱下来我帮你去烘干机烘干,不然你就拿电吹风对着自己吹干。”浦应辛给了个建议。
林筱帆选择了用电吹风,她可不想在一个男人家里脱得光溜溜的。
浦应辛换好自己的衣服后,主动接过了电吹风:“背后我帮你吹吧,你别把自己烫到了。”
吹着吹着,随着一阵阵温热的风,带来的气息,两人靠到了一起。
每当浦应辛触碰到林筱帆的身体,她都下意识地往墙边躲过去。躲着躲着,浦应辛突然低着头在她耳边说:“躲什么,我又不是没碰过。”
林筱帆脸红心跳,不知如何自处,她虽然二十九岁了,在感情上就像一张白纸,她可对什么一夜情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我觉得这风有点烫。”林筱帆找借口。
浦应辛切换成了冷风模式:“现在呢?”
“有点冷。”林筱帆打了个哆嗦。
浦应辛又切回了热风模式,手没有停下,热烈的目光也没停下。
很快,浦应辛吻了上去,两人嘴唇接触的一刹那,林筱帆浑身发热,一动都不敢动,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期。
当浦应辛伸手要解开她衣服的时候,她克制住了自己不断上升的欲望,推开了他。
“我要回家了,我衣服没问题了。”林筱帆正色道。
她快步跑向了门外。
送她回家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空气就像凝结了一样。林筱帆觉得自己随时会窒息在车厢里。
浦应辛将林筱帆送到了楼下。林筱帆挥了挥手道别,就回了家。当心绪不宁的林筱帆一踏入家门,郭丽平就上前教训起她来。
“这么晚跑哪去了。白天不上班,大半夜的才回来,你是不是不学好。”郭丽平怒气冲冲。
“妈,我二十九岁了,我难道做什么都要跟你汇报吗?”林筱帆第一次说出了这句话。
“你现在翅膀硬了,不要我管了,我现在讨人嫌了。”郭丽平又好像要哭一样。
林筱帆一看这架势,不想再纠缠不清,跑回了自己房间,锁上了门。
郭丽平在外面又哭又骂,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个多小时才停。
林筱帆暗暗做了个决定,她要搬出去自己住,再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
但是正如郭丽平所言,要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太难了。
林筱帆投出去的简历大部分都石沉大海,偶尔有几个要约面试的,在电话里一问她大龄未婚,便不考虑再让她面试。
企业都很现实,谁也不想招一个人进来,没干几天就休婚假,再过几天就休产假。
林筱帆发现自己掉入了一个泥潭,越是挣脱,越是深陷其中。
万般无奈之下,她想到了去找她的父亲林国兴,想让他给自己介绍个适合的工作。
林国兴对她还是热情的,但是后妈庞薇薇每次都会给她脸色看。
“爸爸,我从银行辞职了,我想找个保险公司、证券公司或者金融机构的工作,你有朋友能帮忙吗?”林筱帆还是抱了些期望。
林国兴看了她一眼:“爸爸来问一问吧,有消息通知你。”
林筱帆本来还想坐一会儿,她看到暑假放假在家的林夕妍起床了,便不想再多呆,起身告别了林国兴。
虽然林夕妍的生活与她是天壤之别,但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是对她很排斥,生怕她林筱帆会夺了自己的父爱。
林筱帆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晃来晃去的时候,她接到了浦应辛的电话。
“你今天还不来复诊吗?明天开始我要跟老师出去参加学术会议,你可就约不上我的门诊了。”浦应辛在电话里说。
林筱帆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去复诊,最近她按浦应辛的方案治疗,身体已经没有不适的感觉,又整天想着找工作,所以她都忘记了这事。
“我现在过来来得及吗?”林筱帆问。
“我等你。”
等林筱帆急匆匆跑进浦应辛的诊室时,医院已经是中午午休时间了。
“不好意思,浦医生,我来晚了。”林筱帆跑得气喘吁吁的。
浦应辛并未与她客套,问了她几个问题,给她开了张尿常规检查单。
“如果这次尿常规检查结果正常,那你就停药,以后不用来复诊了。”浦应辛说。
“好的,谢谢。”林筱帆很开心,这个像噩梦一样缠着自己的疾病终于要结束了。
“还有些注意事项要告知你。平常多喝水,别憋尿,不然会复发。另外注意经期卫生和性生活卫生。”浦应辛一本正经地说。
林筱帆脸唰一下红了,热得发烫。她觉得这普通人跟医生真是没法比,他们医生说任何话好像都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浦应辛看出她很尴尬,故意说:“男女双方都要注意卫生。”
林筱帆用手摸着自己额头,缓解尴尬:“知道了,谢谢浦医生。”
因为之前两人在浦应辛家差点擦枪走火,林筱帆更加注意要与这个男人保持距离。问诊一结束,她就急着要溜。
浦应辛识破并立刻喊住了她。
“等我参加完学术会议回来,一起去听个音乐会如何?”浦应辛走过去靠近她。
林筱帆一边后退,一边拉开诊室门:“不听,我雅过敏,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庸俗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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