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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乔念萧衡全文

莫小弃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就连林侯爷也忍不住看向了乔念,只是话还是冲着林烨说的,“也幸亏今日有德贵妃出面,否则莫说是你,就连老夫也未必能从宫里回来!”乔念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心头泛起一丝丝讥讽。这番话,只怕是说给她听的。正想着,外头却传来了林鸢的声音,“爹......”那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几分着急,像是随时都会咽了气似的。乔念眉心微拧,就见林鸢在丫鬟小翠的搀扶下迈着虚浮的步子而来,在看到林烨脸上的血时那双眸子里的眼珠子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而后便跪在了林烨的身旁,“爹,还请爹息怒,咳咳,咳咳咳......”一句话还未说完,林鸢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林侯爷心疼得几乎是坐不住了,猛地呵斥小翠,“还不快将小姐扶起来!”就连原本护着林烨的林夫人也立刻上前将林鸢扶...

主角:乔念萧衡   更新:2024-11-15 09: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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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念萧衡的女频言情小说《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乔念萧衡全文》,由网络作家“莫小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连林侯爷也忍不住看向了乔念,只是话还是冲着林烨说的,“也幸亏今日有德贵妃出面,否则莫说是你,就连老夫也未必能从宫里回来!”乔念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心头泛起一丝丝讥讽。这番话,只怕是说给她听的。正想着,外头却传来了林鸢的声音,“爹......”那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几分着急,像是随时都会咽了气似的。乔念眉心微拧,就见林鸢在丫鬟小翠的搀扶下迈着虚浮的步子而来,在看到林烨脸上的血时那双眸子里的眼珠子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而后便跪在了林烨的身旁,“爹,还请爹息怒,咳咳,咳咳咳......”一句话还未说完,林鸢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林侯爷心疼得几乎是坐不住了,猛地呵斥小翠,“还不快将小姐扶起来!”就连原本护着林烨的林夫人也立刻上前将林鸢扶...

《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乔念萧衡全文》精彩片段

就连林侯爷也忍不住看向了乔念,只是话还是冲着林烨说的,“也幸亏今日有德贵妃出面,否则莫说是你,就连老夫也未必能从宫里回来!”
乔念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心头泛起一丝丝讥讽。
这番话,只怕是说给她听的。
正想着,外头却传来了林鸢的声音,“爹......”
那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几分着急,像是随时都会咽了气似的。
乔念眉心微拧,就见林鸢在丫鬟小翠的搀扶下迈着虚浮的步子而来,在看到林烨脸上的血时那双眸子里的眼珠子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而后便跪在了林烨的身旁,“爹,还请爹息怒,咳咳,咳咳咳......”
一句话还未说完,林鸢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林侯爷心疼得几乎是坐不住了,猛地呵斥小翠,“还不快将小姐扶起来!”
就连原本护着林烨的林夫人也立刻上前将林鸢扶起,“你还病着,出来做什么?”
“我,我听说爹要责罚阿兄。”林鸢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地往下落,“我,我知道定是阿兄惹了祸事才会让爹这样生气,可阿兄不是个浪荡子,他做事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还请爹看在鸢儿的份上,饶了阿兄一次......”
一番话,真是将林侯爷跟林烨的心都说得无比柔软。
林烨万分感动,却是下意识地看向乔念。
见后者还是冷着一双眉眼,无波无澜的模样,心口便如刀绞一般。
鸢儿就算是病了也要冲出来替他求情,可她呢?
明明已经知道他是为了她才去教训了那群宫婢,她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林侯爷心里的怒气,因着林鸢而消了大半,虽依旧眉心紧蹙,却道,“行了!今日之事望你长个记性!”说罢,便是拂袖而去。
待林侯爷一走,林夫人便招呼着下人扶林烨起身,“快去让府医来给少爷包扎一下!”
下人立刻应声离去,那边林鸢又呛咳了起来,林夫人忙不迭地又去关心林鸢。
乔念像个局外人般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眼下也与她没什么关系了,便转身要走。
可不等她踏出大厅,就听林烨忽然开了口,“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乔念停下了脚步,终于转过身看向了林烨,“小侯爷想听我说什么?”
林烨心口微痛,“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可我今日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他甚至放下了捂着伤口的手,由着那血色去刺痛乔念的双眸。
他想,不求她能如鸢儿这般心疼他,但只要她能有一丝怜惜,只要一丝也好。
便证明他今日之举,不算白做。
可,乔念眼中只有淡漠,她的目光静静地扫过大厅内的其他人,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带着同一种表情,都希望她能说些什么。
说些,他们都想听的话。
可,乔念收回了目光,看向林烨,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弄,“小侯爷约莫是真喝醉了,连今日之举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安抚你自己心里的那点愧疚都分不清了。”
“林念!”林烨猛的一声厉喝,看着乔念只觉得无比失望。
她怎么会这样?
怎么能这样?
便是林鸢也忍不住替林烨说话,“姐姐,阿兄从未如此冲动过,今日真是为了你......”
“若小侯爷当真是为了我,那首先该教训的便不是浣衣局里的宫婢。”乔念淡淡开口,很是凉薄。
虽然她并未看向小翠,但厅内所有人都知道,此时此刻她说的,就是小翠。
她这三年受欺辱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是小翠,今日指着她鼻子冤枉她的也是小翠,可,林烨做了什么?
他去教训了那群宫婢。
真是可笑!
林烨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死死扼住,满腔怒火无从发泄。
就在这时,侯府的刘管家抱着一个硕大的包袱急匆匆地朝着大厅而来,“夫人,宫里贵妃娘娘差人送了一包衣服来。”
刘管家说着,却并未将那包袱送到林夫人跟前,而是站在了乔念的身边,“说是,小姐浣衣的手艺极好,这几件贵重的衣物,旁人洗了贵妃娘娘不放心。”
这番话,可笑到刘管家说起来时都觉得心虚,不时地观察着乔念的脸色。
乔念却是明白,这大约就是林夫人口中的,贵妃娘娘想到的折中法子了。
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替贵人洗衣服的?
折辱她,也算是敲打了侯府的脸面。
她转头示意凝霜接过包袱,就听刘管家道,“贵妃娘娘说,这衣裳明日一早就得给娘娘送进宫去,娘娘等着穿呢!”
明日一早送去,那今晚就得洗干净。
乔念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了林烨,“若非要说些什么的话,那,我谢谢小侯爷了。”
谢谢他进宫一趟替她讨来了这份折辱。
说罢,乔念便头也不回地离去,凝霜抱着包袱快步跟在后面,一路上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直到回了芳荷苑,乔念让她去备水,她才抱着那包袱道,“小姐今日受了寒,还是早些休息吧,这衣服奴婢去洗!”
今日,小姐虽然喝过了姜汤,也泡过了热水澡,可毕竟是受了寒的。
二小姐都病成那样了,小姐怎么可能一点儿事都没有?
这衣裳小姐不能洗,小姐需要休息!
可乔念却还是从凝霜的怀里将包袱拽了过来,“贵妃娘娘说这衣裳不是我洗的她不放心,今日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若不是我亲手洗,恐怕明日还会有别的事端来,去吧,要冷水。”
这些贵重的衣裳经不得热水浸泡,若是洗坏了就麻烦了。
凝霜没动,她就站在原地看着乔念,鼻尖发酸。
乔念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小姐......”凝霜一开口,眼泪就扑朔朔地掉了下来,“他们太欺负人了,他们怎么可以只盯着小姐一个人欺负,呜呜呜......”
这丫头一哭就收不住。
乔念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就盯着她一个人欺负呢?
因为她不是亲生的吗?
好在,衣裳不多,乔念在天黑前就将衣裳都洗好了,翌日一早便交给了刘管家,让他差人送进宫去。
却不料,刘管家告诉她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让她亲自送去。
她抱着包袱愣在原地。
让她,再次进宫吗?

乔念心头一惊,就连那宫婢也是诧异地抬眸快速看了乔念跟萧衡一眼,这才应了声,“是。”
很快,宫婢便自行离去了。
萧衡倒是大大方方地对着乔念抬手,“乔姑娘,请。”
无奈,乔念只能硬着头皮与萧衡一起往宫门口走去。
只是今日出宫的路似乎格外漫长,乔念时不时就看向前方,却始终看不到那两扇硕大的宫门。
谁都没有说话。
二人间安静得只有鞋底摩擦过地面的沙沙声。
这种情况在从前是少之又少的。
在萧衡的印象中,她是个极其呱噪的丫头,整日叽叽喳喳的,不会停。
是以眼下的安静让他很不适应。
终于还是率先开了口,“你阿兄的事我听说了,皇上对此的确有些厉色,但也并不是太大的问题,你不必忧心。”
乔念没想过萧衡会与她说这些话,这算什么?
安抚?
可,她从未忧心。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往前走,没打算应声。
萧衡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又道,“贵妃娘娘此举也是为侯府好,你心中若有委屈,就想想老夫人。”
乔念想,这点道理她还是知道的,萧衡实在是没必要特意跟她说这些,毕竟,昨日她也并不觉得有多委屈。
与之前的三年相比,这点委屈实在是微不足道。
正想着,萧衡的声音却是从她身后传来。
“念念。”
乔念心口一跳,她也没想到哪怕是过了三年再听到萧衡唤自己的小名,她的心脏居然还会一阵悸动。
可这股子悸动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她知道萧衡即将成为她名义上的妹夫,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该有这样的感情。
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脚步的萧衡,乔念的眸中无波无澜。
可萧衡的眉头却是皱得很紧,像一个解不开的结。
“你何时养成了这不说话的习惯?”
很显然,萧衡很不喜欢她这个习惯。
从前的乔念句句有回应,可今日除却她行礼的那点声音之外,她竟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乔念被他问得有些懵,也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没有说话。
她也跟着皱了眉,仔细想想,应该就是在浣衣局留下的习惯。
她在浣衣局里没有朋友,自然说得就少了。
加上那群宫婢欺负了她之后还会去嬷嬷那倒打一耙,而她的辩解嬷嬷也全然不会听,于是,她说得就更少了。
可,就算是说得多又能如何?
当年在皇后跟公主的面前她连声说着不是她打碎的,结果又有什么改变吗?
说得多也没人听,索性就不说了。
这两日跟林家两兄妹倒是说了不少,却也大多都是对牛弹琴。
乔念想着,便微微摇了摇头。
萧衡的眸色骤然一紧,看着那个小小的身躯站在那里,与两边高大的宫墙形成了那般鲜明的对比。
就好似,随时都会被压垮一般。
他有些后悔了。
她这不说话的习惯还能是在哪儿养成的?
他那样问,实在是多此一举!
只是,他真的不适应她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样子,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今晚醉香楼会有烟花宴,还是老位置,记得与你阿兄一起来。”
醉香楼的烟花宴?
乔念略显诧异地看向萧衡,终于想起来她是二十八那日被接回侯府的,今日是三十。
醉香楼每年的年三十都会举办烟花宴,从亥时三刻,一直放到子时。
那些烟花绚丽璀璨,为了占到最佳的位置欣赏,京中的公子哥们都会早早地定下包间。
林烨跟萧衡也不例外。
他们每年都会定下醉香楼那间最大,最敞亮的包间,从戌时起就会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直到赏完了烟花宴才会各自回府。
而从前的乔念,是林烨跟萧衡的尾巴,跟班儿,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的。
可......
萧衡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乔念的双眸中亮起了光,然后又看着那道光迅速暗淡了下去。
他并不知道乔念心底想了什么,只是觉得,她既然对烟花宴还是感兴趣的话,那他们的关系就还有缓和的余地。
当下,语气也跟着松了些,他冲着乔念微微勾唇一笑,“你最爱喝的梅子酒也已经定好了。”
特意提起她从前喜欢的另一样东西,以期望还能从她的眸中看到些什么。
但乔念只是垂了眸,而后淡淡应了声,“多谢将军。”
依旧客套疏离,但到底算是应下了,不是吗?
萧衡那双微凝的眸子总算是稍稍松了些,他继续抬脚往宫门处走,乔念也依旧垂眸跟着。
其实萧衡本也不是话多的性子,是以接下来一路无话。
直到二人到了宫门口。
在看到侯府的马车时,乔念是松了一口气的。
毕竟,方才听萧衡说要送她回府时,她还担忧了好一阵。
她对着萧衡欠身行了礼,而后便朝着侯府的马车走去。
只是还未来得及上车,萧衡的声音便又传来了,“这个拿回去。”
萧衡手中端着一盒糕点。
瞧着像是前日马车里的那盒。
乔念有些诧异,但还是接了过来。
坐回马车,乔念看着手中的糕点,心中那股子被强行压下的痛意终于还是一点一点蔓延了开来......
回到侯府,乔念便让下人将那盒糕点送去了落梅院,而自己则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今日精神不错,见到乔念时,整个人都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刚从宫里回来?”
乔念上前坐在老夫人的身边,轻轻替老夫人垂着腿,柔柔地应了声,“嗯。”
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又加了一句,“贵妃娘娘并没有为难我。”
闻言,老夫人忍不住轻轻揉了揉乔念的脑袋,“你不计较就好。祖母还听说你落了水,没事吧?”
乔念连连摇头,“孙女没事,凝霜给我喝了姜汤,还让我泡热水驱寒。”
大概也有她早已习惯接触冷水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因此生病。
只是后面那句话她自然是不敢跟老夫人说的,免得她老人家心疼。
却听老夫人问道,“那今晚的烟花宴,你可要去?”

听到这样的质问,林鸢眼中的泪终于决堤,她连连摇头,“不是的,我没有害过姐姐。当年是我打碎了琉璃碗,是我的不对,可冤枉了姐姐的人是小翠......”
她极力地想要告诉乔念,她不曾害过她。
却不料,乔念就倚在门边,轻轻柔柔地问她,“那你三年前怎么不说?”
林鸢一愣,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乔念的话是什么意思。
便只见乔念嘴角勾起了一抹浓烈的嘲讽,“是你打碎了琉璃碗,这八个字,你三年前当着皇后跟公主的面,为何不说?”
林鸢像是没有站稳似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我不敢......那是我第一次进宫,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高贵的人,我,我当时很害怕,我......”
“那你现在又要来与我说什么呢?”乔念再次打断了林鸢的话。
到底要说些什么,才能让她当做这三年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鸢哭得一抽一抽的,低着头,已是不敢再看乔念,“只要姐姐能原谅我,我愿意把一切都还给姐姐。我会告诉爹娘跟阿兄,姐姐你从未欺负过我,落梅院,我也可以还给姐姐......还,还有衡哥哥,我,我也可以还给姐姐。”
听到这儿,乔念终于是听明白林鸢今日前来的目的了。
她微微摇了摇头,重重地吐出胸口的一股浊气来,“林鸢,我方才说过,那是你的爹娘跟阿兄,与我无关。落梅院虽是因为喜欢才建成,但都是侯爷的心血,也该是你的。甚至于这芳荷苑,若是你想要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闻言,林鸢猛地摇起头来,“我不要,我不是来跟姐姐抢住处的。”
“我知道。”乔念淡淡笑着,略带着几分嘲弄,“你是为了萧衡来的。”
说什么求她原谅,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为的不过就是个男人。
她一下就说中了林鸢的心事,只惹得林鸢瞬间脸色绯红。
却听乔念道,“我不知道你在担忧些什么,三年前我还不曾被罚入浣衣局的时候这婚约就已经落在你头上了,如今我虽然还住在侯府,但全都是因为祖母心疼我而已。我甚至都已经不姓林了,在这侯府里我只是个外人,萧家与林家的婚约怎么着都落不到我头上。”
“而且,方才在祖母那儿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再喜欢萧衡,你为了此事而特意跑这一趟来试探我,实在是有些多余了。”
“我不是为了试探姐姐才来的。”林鸢像是被误会了似的,有些心急,“我是真心求姐姐原谅,只是......”
只是试探乔念的态度,也是目的之一。
但她必须得承认,她的确是有些害怕了。
萧衡今日的态度让她有些摸不清楚,她真的担心萧衡想娶的是乔念,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过来乔念这儿。
“不管怎么样,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祖母的身子大不如前,我只想好好照顾她老人家,别的,我什么都不想要。”乔念将自己的态度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告诉了林鸢,只是想以后她别没事老往自己的跟前凑。
这侯府里的人,除却祖母之外,她是真的一个都不太想见到。
林鸢站在原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没有说话。
脸上还带着泪痕,睫毛上也有没干的泪珠挂着。
乔念想,若是此时林烨来了,大约会跟三年前将自己推下小楼时一样,不由分说地将她踹进荷花池里去的。
这天寒地冻的,落了水怕是会病上好几日。
光是想想都有些头疼,乔念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想赶紧将这尊瘟神送走,“我今日起得有些早,这会儿实在困乏,你若没有别的事儿的话,我便不送你了。”
听出了乔念的逐客令林鸢自然也不好再死皮赖脸地带着,便只点了点头,“那姐姐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说罢,林鸢欠身行了一礼,方才往外走去。
林鸢刚出门不久凝霜便进了来。
小丫头一脸好奇,还不住地往外张望着林鸢的背影,“小姐,二小姐都来跟您说了些什么呀?奴婢看她眼睛红红的,是哭过了?”
乔念没心思应付凝霜,自顾往里间走去,“你这样好奇,不如直接去问她。”
凝霜厚脸皮地跟上来,“奴婢是小姐的奴婢,哪有去找二小姐的道理?”
话音落下,乔念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看着凝霜,神色严肃。
凝霜一惊,对着乔念眨了两下眼睛,“小姐,您怎么了?”
“我知道你主子派你来伺候我定是有他的目的,我不会为难你,但你也不必时时刻刻都来提醒我你是我的人,因为我知道你不是。”
乔念在浣衣局里待了三年,那个地方,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所以,她习惯了说话时是这样冷漠甚至有些凌厉。
全然没料到自己会伤到了一个小丫鬟的心。
凝霜那双大眼睛几乎一下子就蓄满了泪。
与林鸢的不同,乔念看着她,竟是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了。
可她也不知道此刻是不是该安慰她,便只能皱了皱眉,“我要睡会儿,你去忙吧!”
说罢,便是转身进了里屋。
凝霜就这么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乔念将她拦在了外面,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但很快,她便抹了一把眼泪,方才还满脸委屈的脸上却已经布满了不在乎。
她家小姐在浣衣局里被人折磨了三年,如今就算是有些不近人情又怎么了?
小姐身上那么多的伤,若自己不狠一点只怕是都活不下来了呢!
虽然被小姐误会,可她相信,只要真心对待小姐,小姐总有能看清她真心的一天的!
凝霜暗暗给自己鼓劲,这才冲着里屋唤道,“那小姐您好好休息,奴婢就在外头守着,您有需要吩咐奴婢一声!”
听到这话,乔念的身形不禁微微一顿。
心底某处有一股细细的暖流涌过。
她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方才因林鸢而烦乱的心情倒是缓解了不少。
长叹了一口气,她便欲上床休息,外头却忽然传来了骇人的惊呼声。
“不好了!快来人啊!二小姐落水了!”

另一边,乔念扶着老夫人刚回房,老夫人就发了病。
正如林夫人所言,老夫人的身子的确大不如从前了。
今日虽然已经有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还是太过激动了,躺下后便直喘粗气。
好在伺候老夫人的苏嬷嬷早有预料,唤了府医在老夫人的屋外守着,待老夫人躺下后便施针推拿,一炷香后,老夫人方才算是缓了过来。
过程算不上有多惊险,可乔念站在一旁还是被惊得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乔念脸上的惊慌,老夫人靠坐在床头,朝着她招了招手。
乔念鼻子有些发红,又怕自己情绪激动之下会惹了老夫人再次犯病,便强忍着眸中的眼泪走到了老夫人的床边。
“吓坏了?”老夫人笑得一脸和煦。
乔念吸了吸鼻子,紧紧抓住了老夫人的手,“祖母答应过念念要长命百岁的。”
她只剩下祖母了。
老夫人温柔地看着乔念,“祖母也想长命百岁,永远护着念念......”
可,她显然是护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儿,老夫人忽然就问道,“念念,祖母为你寻一门亲事可好?”
在她身子还算健朗,能在这侯府还说得上几句话的时候给念念寻一门好亲事,如此,才算是护了她一生。
乔念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却还是摇了摇头,垂下了眸子,“念念只想守着祖母。”
这三年,让她看清了太多的东西。
哪怕是陪了自己十五年的至亲都能在一夕之间抛弃了她,她又如何能将自己的一生指望给一个陌生的,所谓的夫君呢?
她想着,此生就只陪着祖母,等祖母仙逝之后她就搬出侯府去,哪怕从此守青灯伴古佛也好过跟这侯府里的其他人纠缠不清。
老夫人知晓乔念自幼就是个倔脾气,她不愿的事儿没人能劝得了她,当下也只能微微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乔念又陪了老夫人一会儿,待老夫人睡下了方才离去。
谁知她刚回芳荷苑不久,便听凝霜来禀报,“小姐,二小姐来看您了。”
林鸢?
乔念眉心微微拧起,不等开口便听凝霜又道,“二小姐是一个人来的。”
听到这话,乔念却又笑了,“她让你这样说的?”
凝霜眨巴着那双无辜的眼眸,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小姐若是不愿见,奴婢这就去回绝了她。”
瞧,就连一个丫鬟都知道她不愿见林鸢。
可她林鸢居然不知道。
还特意让凝霜告诉她,当初那个冤枉她打碎了琉璃碗的丫鬟没跟来。
真是让人发笑。
当年冤枉了她的人是林鸢的丫鬟没错,可打碎了琉璃碗却不敢承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丫鬟冤枉她却缩在一旁一言不发,默认让她顶罪的人可是林鸢啊!
所以乔念想不明白,林鸢到底凭什么会觉得,她会见她?
当下便是冷声道,“就说我睡下了。”
“是!”凝霜应声便出了门去,好一会儿方才回来。
表情有些恹恹的,像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小姐,二小姐说她今日是特意来给你赔罪的,你若是不见她,她就会一直站在外头不走,奴婢看这天,是快要落雪了。”
其实凝霜也不知道这二小姐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非要见她家小姐。
但二小姐毕竟是侯府的掌上明珠,若真在外头淋了雪,也不知府里人会传出什么闲话来。
对她家小姐不好。
乔念眉头微拧,暗暗叹了一声,终于还是有些心累地开了口,“那你让她进来吧!”
“是。”凝霜应声离去,不多久,林鸢便进了来。
此时乔念正坐在外间的茶几旁给自己的手背擦着治冻疮的药膏。
林鸢一眼就看到了乔念那双五指青紫的手,心头不禁咯噔了一下。
随即便是上前来欠身行了礼,“鸢儿给姐姐请安。”
乔念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道,“坐。”
声音轻柔,却透着一股子的冷戾。
林鸢没坐,反倒是走上前来,“鸢儿给姐姐擦药。”
说话间,她便拿起了茶几上的药膏,作势要往乔念的手背上抹去。
可乔念却将手藏进了衣袖之中。
也终于是抬头看向林鸢,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嘲讽,“天寒地冻,林小姐不在自己屋里待着,来我这儿做什么?”
约莫是乔念冰冷的态度让林鸢觉得有些委屈,她双眸微微泛出了几分红润,就这么站在原地,声音轻轻的,“鸢儿是来给姐姐赔罪的,当年的事都是鸢儿的错,若不是鸢儿打碎了琉璃碗,姐姐也不会遭了这么多罪!姐姐要打要骂鸢儿都绝无怨言,只要姐姐能消了气就好。”
林鸢那副样子,像是恨不得给她跪下了一样。
还真是言真意切。
可乔念却只是冷眼看着,待她说完方才问了一句,“你觉得,你当年只是错在打碎了琉璃碗?”
一句话便是将林鸢给噎住了。
乔念缓缓站起,朝着门边走去,看着那早已冰冻的荷花池上伫立着几根孤零零的残枝,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瞬间钻入肺腑,只让她整个人的气场都阴冷下来几分。
“你才是侯府的嫡女,前头十五年,是我抢了你的荣华富贵,所以我知道侯爷跟夫人应该要疼你,小侯爷应该要护你,就连我最喜欢的落梅院也本该就是你的。林鸢,当年你回来后,我对你是有愧疚的。”
“我想过要回我亲生爹娘那儿去,是侯爷说我亲生爹娘皆已离世,让我安心留在府里。对此,我很感激,也暗暗发誓以后要与你好好相处,纵然心中会有落差,可......”
话说到这儿,乔念转过了身来看向林鸢,“你扪心自问,我可曾害过你?”
林鸢一双眼通红,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泪来似的。
有这么一瞬间,乔念觉得有些无力。
若是被这侯府的其他人瞧见,只怕又要冤枉是她欺负了她。
当年,林烨不正是因为林鸢的这副样子,才一脚将她踹下了小楼吗?
可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过。
心中发寒,乔念冷眼看着那朵将要落泪的小白花,声音越发冷硬,“可你为何要害我?!”

靖国,腊月二十八。
正是天寒地冻的日子。
乔念洗完上午的最后一件衣裳,还没来得及擦干早已冻得青紫麻木的手便听浣衣局的嬷嬷冲她唤道,“乔念,快,侯府来人接你了!”
她怔愣在原地。
侯府,多么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
她曾在侯府做了十五年的千金小姐,却在三年前被告知自己是个假的。
是当年接生的嬷嬷怀了私心,将自己的孩子与真的侯府千金调了包,又在临死前良心发现,说出了真相。
乔念清楚记得那一日侯爷夫妇与真千金林鸢相认时有多激动,她们相拥而泣,又哭又笑,而她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看着,不明白自己唤了十五年的爹娘,怎么就突然不是自己的爹娘了。
许是看出了她的失落,林侯爷向她保证,说她依旧是侯府的千金,甚至还让林鸢唤她做姐姐,就连林夫人也说,他们还是会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去疼爱。
可,那一日他们亲眼看着林鸢打碎了公主的琉璃碗,看着林鸢的丫鬟将这罪过推到她身上,看着她被公主责骂,看着她被发配来这浣衣局为奴为婢,他们却只是护着林鸢站在一旁,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她便知道,她再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女儿了。
“乔念,还愣着做什么?别叫小侯爷等急了!”嬷嬷的催促声拉回了乔念的思绪。
她抬眸朝着浣衣局的门口看去,便见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外头,冬日的阳光带着一丝惨白,落在他的身上却仿佛染着一层荧光。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乔念那颗许久都已经没有什么感觉的心猝不及防地抽痛了一下。
是林烨。
她唤了十五年的阿兄,曾为了她不远万里去往江南寻一颗举世难得的夜明珠,也曾为了林鸢将她从二层的小楼上推了下去。
时隔三年不见,那股消失了三年的委屈感竟突然涌了出来。
乔念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子委屈生生压了下去,面上始终无波无澜。
她朝着林烨走了过去,近到跟前方才跪地行了礼,声音淡淡,隐约透着几分疏离,“奴婢见过小侯爷。”
在来之前,林烨也曾想象过他们兄妹相见时的情景。
想着,按照她原本的性子,要么是扑进他怀里,一边撒娇一边哭诉着这些年来的委屈。要么是满心恨意,连见都不愿见他一面。
唯独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平静地走到他跟前来,跪下。
这可是他宠了十五年的妹妹啊!
她的刁蛮任性,她的高傲都是他一手宠出来的。
怎么如今却......
林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扯了下,负于身后的手紧紧握起,喉间好似被一只手攥住,他深吸一口气方才开了口,“祖母思你心切,皇后娘娘念在她年迈的份上,特准你离开此地。”
说完这句,林烨自觉语气过于生硬了些,眉心拧了拧,便俯身上前将乔念扶起,刻意温柔道,“随阿兄回家吧!”
乔念低垂着的眼眸猛地颤动了两下。
随阿兄回家吧!
天知道这短短的六个字,她盼了多久。
初来浣衣局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日日夜夜都在盼着林烨能来接她回去。
可日复一日,盼望变成了失望,到如今她对于回候府之事早已不抱有任何幻想了。
没想到,他却来了。
她往后退开一步,不动声色地挣开林烨的手,欠身行礼,“奴婢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多谢老夫人恩典。”
语气真诚,态度也很是恭敬,但那字字句句间透出来的陌生与疏远令得林烨心口越发难受。
他收回手,眉心拧成了一个结,语气莫名染上了几分气恼,“父亲从未剥去你的身份,你虽在浣衣局三年,但户籍依旧在侯府,你从不是什么奴婢。”
他自幼宠大的娇娇女,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奴什么婢?
可听着这话,乔念却只觉得讽刺。
三年来,她每日天不亮就得起来洗衣裳,洗到日落西山,洗到双手溃烂。
浣衣局里的管事嬷嬷动不动就对她非打即骂,她在这儿的身份便是连最低等的奴婢都不如。
身份?户籍?
有什么用?
眼见着乔念不说话,林烨只好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莫名的怒意,道,“府里什么都有,你也不必再去收拾什么,走吧,莫要叫祖母等急了。”
说罢,便是率先转身离去。
没走多久他便会回头,见乔念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视线一直落在前方的路上,看都不看他一眼,想着从前她缠着自己撒娇的模样,心中的怒意便是怎么也压不住了。
以至于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乔念三年前被林烨推下小楼后,脚腕便落了旧疾,眼下自然是跟不上了,等来到宫门口时,林烨早已坐上了侯府的马车。
车夫是府里的老人了,认得乔念。
见乔念走来,便是行了礼,“老奴见过小姐。”
乔念欠身回了一礼,而后上了马车,坐在了车夫的身旁。
车夫有些惊讶,“小姐不进去坐?”
乔念摇了摇头,“不合规矩。”
话音方落,马车里突然伸出一只脚来,猛地将乔念踹到了地上。
林烨掀开车帘,怒意横生,“初见你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愿回侯府就滚回你的浣衣局继续做奴婢去!”
乔念眉心紧拧,一张脸痛得失了色,她的脚腕怕是又扭到了。
却听林烨冷声质问道,“还是说,你觉得委屈,故意给我摆脸子呢?林念,你顶替鸢儿享了十五年的福,如今只是替她受了三年的罪罢了,有什么好委屈的?”
“既不肯坐车回府,那你就走回去,正好一路上也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有没有资格摆出这副做派给我看!也免得回府见到祖母后还是这一副半死不活的嘴脸,徒添晦气!”
林烨说罢,便是一把甩下了车帘,冲着车夫一声冷呵,“回府!”
车夫不敢不从,担忧地看了乔念一眼便驾车离去了。
看着远去的马车,乔念心中倒是没什么太多的情绪。
毕竟,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们抛弃过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挣扎着爬起,一瘸一拐地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却是没多久,一辆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车帘,一双眸子冷漠疏离,“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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