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明礼妄歌的其他类型小说《谢明礼妄歌曾许人间共白头小说》,由网络作家“浮生一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明礼答应得很快。妄歌知道他是心中有愧。他虽然不爱她,却也是真心疼惜过她的。如若不然,他早就找她要血了,而不是在柳莹莹受伤后,才惊慌失措地找到她。“谢谢大哥。”妄歌包扎好伤口。后退两步,朝谢明礼笑得一脸明媚。“护城河岸的风景瞧腻了,我打算坐着花船到附近的岷江游一圈。大哥和大嫂一定会给我捧场的吧?”谢明礼心中生出古怪。他伤了她,她不哭不闹,还邀他和柳莹莹游湖,当真是放下他了吗?亦或者,这只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呢?如若不然,为何偏偏要在他送她的花船上过生辰呢?“我......”谢明礼纠结。柳莹莹立马温声接话:“妄歌妹妹的生辰是两日后吧?可明礼,皇上今日说,两日后要咱们陪同他去安国寺上香,你忘了吗?”谢明礼闭眸:“歌儿,待我从安国寺回来再给...
《谢明礼妄歌曾许人间共白头小说》精彩片段
谢明礼答应得很快。
妄歌知道他是心中有愧。
他虽然不爱她,却也是真心疼惜过她的。
如若不然,他早就找她要血了,而不是在柳莹莹受伤后,才惊慌失措地找到她。
“谢谢大哥。”
妄歌包扎好伤口。
后退两步,朝谢明礼笑得一脸明媚。
“护城河岸的风景瞧腻了,我打算坐着花船到附近的岷江游一圈。大哥和大嫂一定会给我捧场的吧?”
谢明礼心中生出古怪。
他伤了她,她不哭不闹,还邀他和柳莹莹游湖,当真是放下他了吗?
亦或者,这只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呢?
如若不然,为何偏偏要在他送她的花船上过生辰呢?
“我......”谢明礼纠结。
柳莹莹立马温声接话:“妄歌妹妹的生辰是两日后吧?可明礼,皇上今日说,两日后要咱们陪同他去安国寺上香,你忘了吗?”
谢明礼闭眸:“歌儿,待我从安国寺回来再给你补办生辰宴吧!”
补办生辰宴吗?
妄歌笑:“好呀!”
她可是人鱼公主。
生辰宴自然是要补办的。
只不过,那与谢明礼无关了。
无名海域会为她燃起天火,流光溢彩,七日不歇。
那样绝美的景色,人间永远都看不到。
转眼便是生辰当日。
妄歌与谢明礼、柳莹莹同时从侯府出发。
只不过一个往南去护城河,两个往北去安国寺。
侯府门口。
谢明礼先一步上了马车。
柳莹莹抚摸着自己灼伤康复后愈发光彩夺目的脸,走到妄歌身边,娇声道:“妹妹的血可真好用,生辰过后,还需妹妹继续费心了。”
“虽然我的血你不该用......”妄歌从怀里取出一方喜帕,递给她,“不过,还是祝你新婚快乐。这是贺礼,务必要用。”
喜帕是她让阿珠从无名海运来的。
上面的鸳鸯是用人鱼族特有的灵果汁液染织的,可保人类不受人鱼血液侵害。
妄歌也不是特意要救柳莹莹。
只是这东西原本就是她为谢明礼准备的新婚礼。
虽然他们的婚礼没了,但留下这份贺礼,也算给这十年一个圆满的交代了。
贺礼送了。
余下的一切,与她便再无干系了。
妄歌不再理会柳莹莹。
脚步轻快地走到谢明礼的马车前。
“谢明礼,再见啦!”
她自顾自说着,又继续往前,上了自己的马车。
谢明礼掀开车帘,只看到她潇洒的背影。
他的心一阵抽痛。
下意识想跳下车追上去问清楚。
柳莹莹快步走上前,一脸为难道。
“明礼,妄歌妹妹说她不想给我绣喜帕了。我想她定是为取血的事生气了,要不,今日陪她过了生辰宴,明日再快马加鞭追上皇上的车驾吧?”
谢明礼失笑:“她就是孩子心性,耍点性子,过几日补了生辰宴就好了。”
两人坐回马车上。
两驾车马交错而过。
车窗帘被风吹起。
谢明礼同柳莹莹谈笑晏晏的画面映入眼帘。
妄歌深吸一口气。
漫长的十年,终于结束了。
谢明礼。
从今往后,再也不见。
这一晕便是三日。
妄歌只觉浑浑噩噩,身子忽冷忽热。
一时梦见十年前谢明礼将她歹人手中救出的陈年旧事,一时又梦见谢明礼将她鱼尾齐齐斩断的恐怖画面。
她惊醒过来。
发现自己在京郊的一个农户家里。
得知是昨日天气转晴,大娘进山采参发现晕倒的她,就将她带回了自己家里,还给她喂了好不容易采到的好参,才把她这条命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妄歌便把身上的金银珠宝都给了大娘。
大娘说自己的参不值这些,但妄歌坚持要给,大娘只得收下,喜得连声喊活菩萨。
妄歌笑笑,没说什么。
人间的金银珠宝,对人鱼来说,毫无用处。如今能给到这样善心的大娘手里,也算物尽其用了。
妄歌告别了大娘。
转头就去了护城河边。
护城河不仅途径江南,还有暗渠直通无名海。
阿珠不能完全幻化成人形,便是通过这条水路来京城给她传信的。
如今得了妄歌的回信,更是片刻不停地要把好消息带回无名海。
花船逼近眼前。
妄歌的思绪也随之回到了眼下。
自从五年前她表白被拒,谢明礼远赴边塞,花船便被束之高阁,再也不曾入水。
如今,它再次摇曳于水面。
承载的,却不是谢明礼对她的偏宠。
而是谢明礼为柳莹莹备下的十里红妆。
他曾费尽心思为她准备的生辰礼,他曾因她的告白避之不及的花船,如今为了哄另一个女人开心,都能轻易地拿出来了。
妄歌本以为自己会痛苦不堪。
然而,真当载着十里红妆的花船停到她眼前时,她的心也只轻微地抽痛了一下。
明显,但不剧烈。
花船停稳。
面如冠玉、青衫落拓的男人出了船舱,看到岸边的妄歌,愣了一下,方才沉眸训诫。
“你都在外野了三日,还要闹到何时?”
“大哥教训的是。”
妄歌垂下眼眸,不争不辩。
雨下了两日。
她在落日崖躺尸两日。
但凡谢明礼心里有她一分,派人回去看她一眼,都会知道她的处境。
可没有。
一分都没有。
妄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今再见到谢明礼,才恍然发觉,自己满心满眼爱了十年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疏离的称呼让男人皱紧了眉头。
“你叫我什么?”
“大哥。”妄歌抬眸,不闪不避,“往日是我僭越,但如今我想通了。我既是侯府养女,自然该尊称您一声大哥。”
她的眼底平静无波。
好似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谢明礼心头一紧,下意识抓紧了妄歌的手腕。
“你再说一遍!”
“大哥放心,不该有的心思我都收起来了。”
所以谢明礼,你不必反复求证了。
妄歌的视线越过他,落到了他身后的嫁妆上,温声说了下去,“大哥大嫂婚期将至,小妹提前恭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从此以后,山高水长。
我放过你,也放过自己。
妄歌心头说着。
随即轻轻拂去了谢明礼的手。
转身离去。
指尖的温度迅速褪去。
谢明礼呼吸微滞。
只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从自己手中流失,抬步便想追上去。
柳莹莹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阿礼,妄歌妹妹是不是还在为那日咱们把她丢在落日崖的事生气啊?”
谢明礼面色一紧。
柳莹莹便掩面轻咳了起来。
“都怪我身子骨弱,不能受寒。若是我早知妄歌妹妹怕下雨,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丢下她的。”
“这不怪你。”谢明礼连忙上前替她顺气。
看着妄歌离去的背影,他的眸光闪动着,仿佛有什么情绪即将破壳而出。
可他什么都没做。
半晌,他才压下眼底波光,咬牙说了一句。
“她又不是傻子,下雨了不知道找地方躲吗?”
语气有些焦躁不安。
也不知是在安抚柳莹莹,还是在安慰自己。
妄歌听得清楚。
却只是轻轻按了按心口。
没事的。
往后,她再不用躲雨了。
谢明礼又忙起来了。
三五日才回侯府一次,回来也难有一次见妄歌。
这倒是方便了妄歌。
她来侯府十年。
前五年吃穿用度都是谢明礼悉心安排的。
要处理的东西不少。
后五年谢明礼远赴边关再不理会。
府上倒也没短了她的这份,只是她念着谢明礼,总还用着那些旧物。
如今反而轻松了许多。
横竖不过些身外之物。
能烧的烧。
烧不了的典当给外藩商人。
烧不了也卖不出的,便统统拆了扔到落日崖底。
但自己院里的东西好处理。
难的是谢明礼院里的那些。
谢明礼收藏的与她有关的东西,她送给谢明礼的礼物,他们一起从集市上买回的小玩意儿等等,林林总总,已是不少。
最重要的,还是她五年来三日一封、字字真心、从不间断的那些家书。
谢明礼不在府上。
妄歌便想着偷偷溜进他的院里,把东西偷出来销毁。
可惜,他的偏爱给了柳莹莹。
暗卫从不阻拦的对象,也从她变成了柳莹莹。
妄歌被拒之门外。
第二天谢明礼便回来了。
还派了人来报信,说要来用晚膳。
自他五年前落荒而逃那日起,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要陪她用膳。
换做以往,妄歌早高兴地亲自下厨了。
如今,她却只觉得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本想回绝。
可想起他的佩剑还挂着她送的剑穗,腰间还别着一枚她送的玉佩。
剑穗是她第一次亲手做的东西。
玉佩是他的十八岁生辰礼。
妄歌转头便叫丫鬟送来了几坛好酒。
谢明礼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院里变化。
他唤来院中丫鬟。
“秋千怎么拆了?还有这儿的木马,那儿的祭台,怎么全都不见了?”
“小姐说以往的风景看腻了,想重新把院子给修整一番,所以清理了很多旧物。不光是院子,屋里的东西也清了不少呢!”
丫鬟把妄歌的说辞给搬了出来。
谢明礼觉得不对劲。
可具体哪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毕竟,她这院里用的几乎都是五年前的旧物了,她这风华正茂的年纪,想要换新,并无不妥。
他怀揣着不安的心进了屋。
饭菜已经上了桌。
酒也已经温好了。
妄歌坐在桌前,眉开眼笑地招呼他:“快坐下!”
亲昵的态度,有了几分从前的影子。
谢明礼心头的不安散去了些许。
他坐了下来。
还未开口,妄歌就殷勤地倒了杯酒递过来。
醉酒误事。
他刚想推开。
妄歌便沮丧地垂了眸。
“本以为我们做不成夫妻,至少还是兄妹,把酒言欢还是可以的。如今看来......呵,竟连这也成了奢望。”
谢明礼心头一颤。
垂眸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又道。
“莹莹还等着我,我只能同你小酌几杯。”
“好。”妄歌破涕为笑。
抬手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她不吵不闹。
谢明礼松了口气,却不免有些失落。
往日在一起,妄歌总喋喋不休,他也什么都爱与她分享。
如今难得重聚。
两人却是相对无言,不知能说些什么。
说是小酌几杯。
但无话可说的两人,除了喝酒还能做些什么?
又是一杯酒下肚。
妄歌撑着下巴,娇声喊道:“阿礼!”
谢明礼眸光一冷:“歌儿,你醉了。”
“我没醉!”妄歌晃晃悠悠地站起,双手撑在他的桌前,“你那个剑穗和玉佩都戴了那么多年了,也是时候换个新的了......”
“不必。”
谢明礼瞥了眼腰间玉佩。
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烦闷。
“不行!”妄歌不由分说,直接往谢明礼身上扑去。
“歌儿!”谢明礼仿佛被她触碰到便会死一般,惊慌地从座位上弹起,“别闹了!”
妄歌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五分演戏。
五分真心。
她知道他不爱她。
可她不知道,他竟厌恶她的触碰到了如此地步。
谢明礼撞进她眼里的委屈,立刻偏开头去。
随即把玉佩和剑穗取了下来,拍在桌上:“既然你想换新的,便拿去吧!我要去看莹莹了,你乖乖睡觉,知道吗?”
“好的大哥!”
妄歌不伦不类地行了个礼。
谢明礼压了压嘴角,沉着脸快步离开了。
他一走,妄歌的醉态瞬间消失。
她是人鱼。
怎么可能喝醉呢?
往日的她,不过是想与他更亲近些,才总爱借酒装疯。
今日她最后一次装醉。
为的却不再是向他袒露真心。
而是从他身上抹去她的痕迹。
往后......
不对。
他们,没有往后了。
回到侯府。
妄歌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后花园。
花园里种了颗枣树。
那是十年前她来到侯府那天,央着谢明礼亲手为她栽下的。
彼时她对人类的花草树木无感。
只是听说人类新婚当日,都会把花生枣子桂圆等物放在婚床上,讨个彩头。
便缠着谢明礼种了这枣树。
私心里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将这棵树结下的果实洒在他们的婚床上。
她花了十年悉心养护。
如今,枣树硕果累累。
她和谢明礼却再不可能了。
不过,毕竟是自己种下的,她也不希望这些果实出现在谢明礼和柳莹莹的婚床上。
膈应他们。
也膈应她。
妄歌招呼了下人过来帮忙。
高大的枣树,在几人的合坎下,很快落地。
一如她对谢明礼的爱。
看似坚不可摧,但真要放下时,却也没想象中困难。
枣子滚了一地。
妄歌便让下人们把枣子拿去分了食用,再把枣树砍成柴火送去了厨房。
转头又开始清理花花草草。
谢明礼爱花。
她这五年每想谢明礼一次,便在园中种一朵他爱的花。
时至今日,香花满园。
可惜,香花变成了笑话。
妄歌将自己种的花一朵朵拔除。
连带着这五年的每一次思念,全都付之一炬。
火焰染红了侯府的半边天。
谢明礼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
“歌儿,你为何让人砍了那枣树?”
“没什么。”妄歌拍去手上的泥土,“只是厌了枣树,想换颗树种罢了。”
谢明礼松了口气。
刚要问她想种什么,却在火光映照下,发觉整个花园空落落的,已少了大半的花。
他面色一沉,心里生出了三分不安。
妄歌却只轻飘飘地看向了追来的柳莹莹。
“大嫂,花园已经腾空了,往后你尽可种些喜欢的花。”
“这......”柳莹莹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妹妹可是听信了府上的风言风语,在怪我这个大嫂不识趣?”
谢明礼蹙眉:“什么风言风语?”
柳莹莹支支吾吾不肯说。
谢明礼便又看向妄歌。
然而,妄歌只是望着跳跃的火光,淡然一笑。
“我也不知大嫂在说些什么。”
“我纯粹是觉得打理花园太费心神,有些倦了,便想着腾出地儿来,好交给侯府未来的女主人打点罢了。”
风言风语的确有。
有说侯夫人即将入府,她还不识趣,企图用这些花草来勾引谢明礼的。
有说她卑贱命,就只配在这儿打理花草的。
还有说她种的花草,故意占了侯夫人种花草的地儿的。
他们如此编排。
只因柳莹莹跟着谢明礼回京时,载了三车精心培育的花草。入了侯府,也不肯将花草移栽入地,仍是用花盆娇养着。
可明明......
这侯府是她先进的,花也是她先种下的。
大家却都觉得是她鸠占鹊巢,故意让柳莹莹的花无处落脚。
之前她不懂。
心中自然不忿,也的确寻着借口到柳莹莹的院子里闹过两回。
现在她明白了。
侯府也好,花也罢。
都跟谢明礼的爱一样。
先来后到根本不重要。
端看他愿意给谁罢了。
但不重要了。
反正,侯府、花和谢明礼的爱,她都不想要了。
妄歌难得乖巧识趣。
谢明礼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歌儿,你莫要再胡闹了!”
“莹莹是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不假,可你也是侯府的主人,几朵花而已,想种便种了。何必因此同莹莹置气?”
又是胡闹。
又是置气。
妄歌深吸一口气。
思绪却不自觉飘远了去。
曾经她不懂那些瓷器字画的价值,一次撞见谢明礼同世家小姐游湖,一气之下毁了侯府半个库房。
老侯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可谢明礼坚持要护着她。
为此,不惜挨了老侯爷的一百鞭。
他背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见她落泪自责,却还笑眯眯地摸着她的头,说:“在我这里,歌儿永远可以任性胡闹,想跟谁置气就跟谁置气,我护着你!”
当初说可以胡闹的是他。
而今说不要闹胡的亦是他。
当初说会护着她的是他。
而今他却为了护着另一个女人,指责她置气。
瞧瞧。
这便是人心。
妄歌再次看向谢明礼。
眼底已再无波澜。
“大哥说的是,几朵花而已,我想种便种,想拔便拔,又怎会因此同大嫂置气呢?”
只添了四个字。
便叫谢明礼无可辩驳。
他不喜欢妄歌这幅无所谓的模样。
看她要走,便下意识喊道:“种回去!”
“什么?”妄歌差点被他逗笑了,“大哥没听过一句话吗?叫......覆水难收。”
覆水难收?
谢明礼莫名心慌起来。
说的是被烧掉的花,还是他们?
此时火光燃尽。
望着满园香花变成的满地灰烬,他喃喃自语般说道。
“烧了也好。”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妄歌垂眸。
压下心头那一丝抽痛。
好一个,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可何须提醒呢?
她这个旧人,连带她的旧物,都会从人间消失的。
别急啊。
谢明礼。
“阿珠,替我转告父王母后,婚事我应了,下月生辰便回无名海。”
“公主您终于想明白了!”
“且不提谢明礼区区一介凡人,本就配不上我人鱼族尊贵的公主殿下!就说公主五年前的赤城告白,谁能不动凡心,偏他避之不及,逃荒似的远赴边关!”
远方花船摇曳而来。
妄歌摆摆手。
阿珠立时噤声,变回鱼型,潜入水中。
水波荡漾开来。
妄歌抬眸,看到迎面而来的花船上载着十里红妆。
花船是五年前谢明礼送她的生辰礼。
据说,是他亲自设计,花了三年时间寻材料,又聘了数十位江南最顶尖的造船师,精心打磨了两年,才最终完成的。
如此用心,任谁瞧了不觉得他情根深种?
她亦是如此。
毕竟,全京城都知道,她只是谢小侯爷从路边捡回的孤女,名义上的妹妹。
可也正是那日,一切都变了。
当她在漫天花雨中,将自己的拳拳真心掏给谢明礼看,问他是否愿娶自己时,谢明礼却惊得直接跳下了花船,头也不回地游回了岸边。
而后,便是数日的避而不见。
等妄歌再听到谢明礼的消息,他已经身披戎甲,奔赴边关了。
这一去,便是五年。
任由妄歌去了一封又一封字字如泣的家书,始终没等来一句回应。
从前她随意写上两个字都喜笑颜开地说要裱起来的人,她说无聊便能提笔洋洋洒洒给她写下一个话本的人,如今却连一个字都吝惜起来。
冷遇来得太快。
妄歌甚至都怀疑,谢明礼喜欢男子。
可就在一个月前,谢明礼回京了。
身边还跟着一个弱柳扶风的姑娘。
眼睁睁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偏爱,都落到了那姑娘身上。
她才知,谢明礼并非不爱女子。
他只是不爱她。
过往的千般好万般宠,不过是谢小侯爷的一时兴起,就如同豢养了一只小宠物。
是她僭越了。
是她自作多情地把那些都当成了他心里有她的证明,总想着只要自己再努力些,再主动些,便能与他携手一生。
哪怕谢明礼带回了柳莹莹。
她心中都还残存着一丝幻想。
幻想着谢明礼只是念及副将的功绩,才将其孤女柳莹莹带在了身边。
直到前几日。
谢明礼用军功,向皇帝讨要了一纸婚书。
他与柳莹莹的婚书。
得知此事,妄歌去寻谢明礼想要个说法。
可她跑遍了京城,才从柳莹莹院里的丫鬟那儿得知,他陪柳莹莹去了落日崖赏花。
落日崖的桃花一绝。
她曾无数次央着谢明礼陪自己去看。
可谢明礼总有说辞,每回拒绝时还不忘提醒她,桃花是要与夫君携手相看的。
他如此拒绝她。
却与柳莹莹看桃花去了。
妄歌捂着酸涩的心口,从未有一刻如此清醒地意识到,他真的,从没爱过她。
可十年如一日的爱恋,又哪会如此轻易熄灭?
她犹不死心。
提着裙摆就跑去了落日崖。
夜幕时分。
妄歌终于爬到了崖顶。
衣裳凌乱,鞋上满是泥泞,整个人狼狈不堪。
而在落日余晖中,在姻缘桃树下,谢明礼如珠如宝地将柳莹莹搂进怀里,仿佛怕把她砰碎了似的,轻轻捻去了飘落在她脸颊上的一片桃花瓣。
妄歌被这一幕定在了原地。
纵然早知谢明礼不爱自己,她依旧心口抽痛,险些呼吸不上来。
此时,山雨袭来。
谢明礼小心翼翼地护着柳莹莹上了马车。
马车从妄歌身边驶过。
山风吹过,扬起车窗帘子。
柳莹莹瞧见了她,娇嗔提醒。
“阿礼,妄歌妹妹来了,可是与人有约?”
闻声,妄歌抑制不住地又生出了点妄念。
希望谢明礼会如往日那样,温柔地把她抱上马车,心疼她此时的落魄与慌乱。
可妄念终是妄念。
谢明礼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车帘落下。
妄歌听到谢明礼淡漠的声音传来。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既然不长记性,便在此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什么时候再回侯府!”
马车呼啸而过。
一刻都不曾为她停留。
一如谢明礼的爱。
妄歌一动不动地目送着马车远去。
大雨淅淅沥沥地落下。
她被雨水浇得狼狈不堪,浑身上下泛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
只片刻,便轰然倒地,战栗不止。
只可惜,却再无一人为她倾伞了。
这便是代价。
作为美人鱼,想在岸上生存下去的代价。
她不能触碰雨水。
哪怕一滴,都能让她痛不欲生。
谢明礼知道她怕雨。
往日每逢雨天总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呼一声痛,他便能连夜进宫把太医给抓回侯府给她看诊。
而如今,他悉心呵护着另一个女人,却将她遗弃在即将入夜的悬崖顶,任由她被大雨吞没。
妄歌蜷缩在雨幕里。
大雨一滴又一滴落在她身上。
犹如千刀万剐。
同时,也将她对谢明礼的爱意一点点剜去。
她爱了十年。
强求了五年。
只换来这样的结果。
半年前,父王母后派人鱼来传信,说是给她定了门亲事,她还气他们管太多,坚持要留在侯府。
可现在她真的累了。
谢明礼不爱她。
她为爱留在人间也便成了笑话。
落日余晖殆尽。
妄歌痛晕过去,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是时候回家了。
回到那片人类永远都找不到的无名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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