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玄清提剑的动作停下来，扭头看向我。
他的目光带着迷茫无措，还有空洞。
“虹霓，你这么杀了她，太便宜她了。”
我收回手，目光清凌凌的注视他，“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轻易的。”
慕玄清一顿，竟也没有反驳。
“好，这是我欠你的。
你要杀我，即便是要将我凌迟分尸，我也绝不说半个不字。”
“可是虹霓，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他于你而言，到底还是有着养育之恩……”哐当。
慕玄清在大殿之上，当众向我跪下。
我垂眸，“你要我怎么救？”
慕玄清说：“我会去采来世间尚存的所有灵花灵草，求你以血入药，将其炼化。”
我直言道：“坦白说，我不想救。”
慕玄清直接朝我重重磕头。
“再坦白一点的说，我没办法救。”
“……”慕玄清微愣地抬起头，额间已有血印。
我掀起衣袖，再次把那些咬痕暴露在他眼前。
“你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慕玄清声音艰涩：“蛇的……牙印。”
“拜你和诸位长老所赐，在万蛇窟里，我的血早已成了剧毒。”
“炼化出来的再也不是治愈灵丹，而是致命的毒药。”
我随意在指腹划破一道小口子。
滴出来的血，黑气缭绕。
再不似从前那样，泛着浓郁灵气。
慕玄清盯着地上的那滴血，眼眸猩红的不像话。
那几位长老亦是瑟缩了一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要偷偷溜走。
不过都被邀夜提溜了回来。
邀夜心疼地握住我的手，含住那根流血的手指。
我娇嗔一句：“你别闹。”
邀夜本体也是条毒蛇，倒是不怕我的血。
这么想来，我如今跟他还真是般配至极。
那几位长老最后都被邀夜废了一身修为，丢到了万蛇窟。
至于慕玄清，他本想交由我处置。
我满不在乎的说：“一起吧，正好让他们有个伴。”
万蛇窟里伤过我的蛇早被邀夜杀光了。
只有一条小青蛇当初去给邀夜报信有功，现在正在青藤山潇洒快活。
蛇窟没有蛇，那就没意思了。
邀夜身为万蛇之王，召唤来了许多新的毒蛇，还有虫蝎一类的毒物，打算好好伺候他们。
而其他弟子们，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自此，白云宗不复存在。
我和邀夜边游山玩水边修炼。
邀夜早就踏入渡劫期，只要撑过了九道天雷，便可化身为龙。
轰隆，轰隆——第八道天雷降下。
邀夜现出原身，黑色巨蟒像是被雷劈焦了。
我原本躲在原处旁观，这会儿再也忍不住，扑到他身边一边哭一边让他不要死。
眼泪一颗颗砸在漆黑的蛇鳞上。
越来越多。
我哭得浑然忘我，都没发现我的泪水里也带着治愈灵气。
轰隆隆——最后一道天雷降下。
邀夜的尾巴将我整个人卷起来，牢牢护住。
等他再次放开我，我发现他正翱翔在天际，而我骑在他身上。
向着云端飞去。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