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梨江之礼的其他类型小说《说好假成亲,九千岁却当真了沈清梨江之礼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吴乃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君墨染看着眼前磨损严重的梅花桩,似是陷入深思:“你可知,沈小姐刚刚退亲,若是再有丝毫流言传出,那盛京便再无她容身之所;世间女子活得艰难,说话前仔细掂量掂量。”云生心生愧疚:“是,爷教训得对,属下记住了。”便是地狱般的暗卫营,若是爷真责罚,他亦心甘情愿去受罚。君墨染并未再多说,让云生起身,他独自一人往那几棵果树处走去。云生小心翼翼跟上,最近他家爷的脾气越来越温和了,若放在以前他敢胡言乱语,怎么不得扔去暗卫营脱层皮回来。沈清梨刚折返到梅花桩处,便听到君墨染斩钉截铁地说与她绝无私情,急急跑回自己的院中。她退亲之时便未想过再嫁人,跟君墨染更是没想过会怎样,但她想至少能算得旧友。亲耳听到他冷淡地说因爹爹才帮她,除此再无私情时,她心里好像有什么...
《说好假成亲,九千岁却当真了沈清梨江之礼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君墨染看着眼前磨损严重的梅花桩,似是陷入深思:“你可知,沈小姐刚刚退亲,若是再有丝毫流言传出,那盛京便再无她容身之所;世间女子活得艰难,说话前仔细掂量掂量。”
云生心生愧疚:“是,爷教训得对,属下记住了。”
便是地狱般的暗卫营,若是爷真责罚,他亦心甘情愿去受罚。
君墨染并未再多说,让云生起身,他独自一人往那几棵果树处走去。
云生小心翼翼跟上,最近他家爷的脾气越来越温和了,若放在以前他敢胡言乱语,怎么不得扔去暗卫营脱层皮回来。
沈清梨刚折返到梅花桩处,便听到君墨染斩钉截铁地说与她绝无私情,急急跑回自己的院中。
她退亲之时便未想过再嫁人,跟君墨染更是没想过会怎样,但她想至少能算得旧友。亲耳听到他冷淡地说因爹爹才帮她,除此再无私情时,她心里好像有什么被击碎。
是她奢望太多,他能看在爹爹的面帮她,已是难得。她还幻想些什么,许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如此护着,心便想要的更多了些。
能想得通,不是什么大事,但明明什么都懂,想到他的那句话心里依旧是堵得慌。
辗转一夜无眠,沈清梨拖着疲倦的身子去看娘亲。
江映晚以为她是最近照顾自己太累了,心疼不已:“杨老太医都说娘亲的病已经无碍,你最近多休息,不用一直往我这房里跑。明日让之礼陪你出门买买东西,散散心。”
沈清梨看着娘亲身体大好,该寻个时间告诉她退亲之事。
这两日要去巡查铺子,侯府还回来的田产和庄子她准备也都去查看一番。
等回来再说吧。
沈清梨陪娘亲吃完饭,告诉她最近要去巡查一番;江映晚心疼女儿但自己于生意一窍不通,便让清梨带上她的贴身管事苏嬷嬷,庄子上不比店铺,一些粗鄙糙汉姑娘家不方便露面,苏嬷嬷跟去也方便。
她点头应下,回自己房中去整理账目,春华则在一旁整理出门行李。
“小姐,这些东西......”春华拿着她出嫁的嫁衣、被褥、还有给江之礼缝的衣服鞋袜,一脸难色。
这都是她们小姐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沈清梨看到这堆东西心中烦闷,直接找来火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心头郁闷纾解不少,她早就让钱掌柜去城外庄子上收拾,等整理差不多就带娘亲过去,届时就彻底同侯府界限了。
做完这些,沈清梨专心翻看侯府送来的账目。
她随意翻看几本,不出所料,每本都有问题。她并未打算追究,就当是这六年她们母女的借住费。
待她们搬出侯府,她和娘亲亦不会有何亏欠。
想到亏欠,她亏欠那人的要如何还?
沈清梨收起账本,转头对春华道:“把库房的册子取来给我。”
祖父当年收集的很多珍品都留给了沈清梨,她初入盛京皇上为地安抚将士及烈士家属,论功赏下不少好东西。
她仔细查看,将选中的物件誊抄在一张红纸上,一共五样都属珍品中的珍品。
君墨染身份尊贵,他见过的好东西自然数不胜数。但他偶尔也会送礼或者打赏,这些东西总是能用得到。
沈清梨的字行云流水,不似她人表现出的这般内敛。
她启蒙比较晚,这字......还是当年练字时,他写字帖给她练。
“明日一早派人将这上面的东西送去九千岁府,就说是我答谢九千岁的。”
春华砸舌拿着礼单去库房收东西,这里随便一样东西就够普通一家六口吃一辈子了。
最后一丝光线从云层消散,房中昏暗下来。
沈清梨坐在案桌前,茫然不知所措,心里有一块感觉空空的。跟那人也划清了界限,未来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
待娘亲身体完全大好,她们就去四处走走看看,不再拘泥于这一小块天地间。
那人......以后放在心底,像哥哥一样祝福他,为他祈祷。
隔天起床晚了些,她依旧坚持晨练,不过未再去那片竹林,而是在自己小院,院子狭小挥不开软鞭,她便打了套拳。
既已决定自立门户,首先要有自保之力,她不但自己练还要求院中下人都跟她练。
一套拳打下来,去九千岁府上的春华便带着几个小厮回来了。
“怎地如此快便回来了?”沈清梨接过丫头递上的帕子,边擦边问道。
春华:“奴婢还未走到九千岁,便在路上遇到九千岁下朝,奴婢递上礼单,九千岁只留下礼单,东西让奴婢拿回来了。”
“留下礼单,东西却未收?”沈清梨心中阵困惑,这是何意,“他可说了些什么?”
春华点点头:“说了,九千岁说‘留给沈小姐当嫁妆吧’然后就走了,我见他像是有些不高兴,也不敢再追上去。”
“是不是咱俩的东西送得不合他心意,所以他不高兴啊。”如此贵重的东西都不合心意,九千岁的心思真难猜。
沈清梨心头那股憋闷感又堵上来了,她放下帕子,一言不发的回房间,走到门槛的时候淡淡说了句,“先将东西收起来吧。”
想来他是真不想跟自己有太多交集,连她送的东西也瞧不上眼。
就当是他和爹爹的交情吧,这份恩情......报不了就不报了。
沈清梨将此事搁置,今日准备开始巡查铺子和庄子。
沈清梨带着春华和苏嬷嬷坐在马车,直奔盛京城最大的酒楼四合楼寻钱掌柜。钱掌柜是祖父留给她的得力助手,沈清梨亦是十分敬重。
钱掌柜将这月账目送上,沈清梨放置一旁,柔声道:“钱爷爷,有您帮我监管自是无碍,我此次前来一是想问城外庄子何时能修整完,二是想再跟您借些人,我要去各庄子上走一趟,这一趟怕是不轻松,若是会些功夫的人更好。”
春华之前就来通传,钱掌柜亦知晓小姐在侯府的处境,心疼道:“人早就备好,就等着跟小姐一起去庄子巡查。城外那座庄子再有十日左右便可完工,小姐是否要提块牌匾?”
沈清梨沉思片刻,道:“就叫宋府,将祖父曾经的墨宝拓印下来。”
一句话惊得沈清梨不顾礼节抬起头来,眼中的震惊显而易见。
“送你到门口,这竹林没那么安全。”
不安全?
沈清梨在这里练了将近六年功,除这次遇到他之外,从未遇到过外人。
她不敢说出口,这人存在感太强,跟他说话压力好大。
偏院小门离这竹林很近,也就一盏茶不到的距离,沈清梨行礼:“谢九千岁,那把伞......”
“我会命人去取。”
沈清梨垂首转身进门,一颗绷紧的心放松下来。
沉重的心情被连番折腾下,沈清梨倒轻快许多,回到房洗漱完便歇下。
隔天清晨,沈清梨练完功回来便去娘亲院中用早食。
“梨儿来了!”江映晚见她满脸汗珠笑着拿起帕子:“你这疯丫头,不是说好不去练功,好好养着等嫁人吗?也就之礼那孩子能看上你这顽皮。”
沈清梨脸上的笑淡了些,未多说话,脸依旧凑过去让娘亲擦。
“昨日娘见你心情不好,有何心事吗?”江映晚一脸慈爱看着女儿吃早食。
“昨日出门淋了雨,心情不好。”沈清梨扒拉着饭闷闷的回应,“娘亲......咱们要不然去城外庄子上住吧,钱掌柜说那个庄子还是祖父留下来的。”
江映晚轻点她额角:“都要成亲的人了,还总想着玩,娘亲哪也不去,就好好养着身子亲眼看着你出嫁。到下面见到你爹爹,娘也有个交代。”
沈清梨眼眶酸胀,赖在娘亲怀中:“娘亲不许说这种话,梨儿不爱听。”
“对呀,我的好妹子,好好的你说这话,招我们梨儿伤心。你不但要看着梨儿出嫁,等她生了孩子,你还得帮着带曾孙呢。”陆氏一跨进门口便开口,声音洪亮,一张白净的圆脸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十分喜庆。
江映晚见陆氏进来忙起身相迎:“大嫂,快进来。怎的今日的空过来了?”
沈清梨微微行礼并未开口。
陆氏眼珠子在二人之间转了转,笑着拉着江映晚的手:“没事还不能来看看你呀,梨儿眼瞅着要嫁过来,我来问问你还有何缺的?”
沈清梨默不作声,她知道陆氏故意这样说,就为了给她施压。
不多时陆氏要走,笑着拉过沈清梨要和她说说话,江映晚忙让沈清梨去送。
刚走出偏院,就看到江之礼倚靠在花园凉亭里;陆氏推她过去,江之礼站在台阶上,一脸愁苦想上前又不敢。
这副样子放在平日,沈清梨必会关切一番。
“梨儿......”江之礼眼眶微红,上前就要拉她的手,被沈清梨甩开。
江之礼立马打开石桌上的礼盒,推过去给沈清梨。
“梨儿,这是我特意为你挑的,算是赔礼,你快看喜不喜欢?”
沈清梨垂眸盒子里是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剑身光亮如镜,剑刃看起来锋利无比。
她拿过软剑,剑身微颤发出嗡鸣声,是把好剑。
江之礼为了她的嫁妆的确是费了心思的。
她不爱首饰衣物,他便寻来各种小玩意,无意得知她爱武,便常搜罗些刀枪棍棒来。
可他从不知,她只爱用软鞭。
花了心思,但并不多;就这点心思想将她父亲留给她的嫁妆都拿去,未免想的太美了些。
见她看的出神,江之礼心中一喜,忙道:“我同陆慈表妹不过是露水情缘,母亲也是可怜她姨娘早逝,让我帮忙照拂。在我心中,你永远是第一位,谁都不会跃过你。”
“梨儿,你放心,我永不会负你。”
陆氏见沈清梨未开口,也上前笑道:“这可太好了,梨你就当陆慈是个通房丫头一样,之礼以后纳妾收人都会经过你的同意。这,马上就要成亲了,哪有因为个通房吵架的道理。”
沈清梨轻笑出声,随手挽了个剑花,便将剑身架到江之礼颈间。
陆氏和江之礼皆是一脸惊愕。
沈清梨笑不达眼底:“可惜我现在不想嫁了,这亲事我是一定要退。我给你们三日时间,若退不了就别怪我闹大了伤情份。”
陆氏大声呵斥:“快快!快放下剑,小心伤了之礼。若你执意退亲,你娘要被你活活气死啊。”
沈清梨脸色一僵,手中软剑也偏了几分。
她娘亲身体不好,全靠名贵药材吊着命,就连太医都来看过,多活一天多赚一天。
陆氏见她眼眶泛红便知她刚也就过过嘴瘾,立刻扶上她的手腕取下软剑扔得远远的:“梨儿你是个孝顺的,大舅母知道这事你受了委屈,但也实在不至于退亲,哪个男人不是妻妾成群的。”
“之礼已经知错了,最近让他多陪陪你;等你过门生下嫡子前,都不让他纳妾,这样你气可能消?”
“你娘亲身子骨不好,就盼着看你有个好归宿,这眼瞅着就要成亲,这么一闹亲事黄了,你的名声也没了,你娘亲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你也想你娘亲多活几年,是不?”
想到娘亲,沈清梨一口气赌在心口,一时不知要该如何,失魂落魄的离开凉亭。
就这样成亲,她担心那些莫名其妙出现在脑中的事情会成真。
但若真退亲......她倒无所谓名不名声的,可娘亲......
娘亲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
她不敢想若是连娘亲都离开,她会做出何事。
刚进院子,娘亲院里的大丫头甜杏就来了,笑吟吟将手中食盒放下:“前几日小姐说想吃夫人做的绿豆沙,夫人今日身子爽利,特意做了让奴婢送来。”
沈清梨朱唇微抿,嗓子硬得发紧,也就只有娘亲会将她随意的一句话放在心上。
第二日清晨沈清梨去陪娘亲用早食,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
江映晚轻抚沈清梨一头青丝,柔声说道:“我的梨儿大了,有心事都不跟娘亲说了。”
“可是同之礼吵架了?”
沈清梨眼中含了泪,娘亲一眼就看穿了。
她唇角上扬:“没有,娘亲,我就是舍不得和你分开。”
江映晚双手伸向沈清梨,沈清梨像小时候一样趴在娘亲怀里,淡淡药香让她心安。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穹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晨雾还未散去,一道利落的身影甩动手中软鞭穿梭于竹林中特制的梅花庄上,碧色竹叶似蝴蝶盘旋不下。
“咚!”软鞭脱手,沈清梨再次自梅花庄上掉落,钻心的疼从左手掌处蔓延开。
腕间碧绿色玉镯刚碰在梅花庄上碎成几段,其中一段带尖的正刺入手掌心。
鲜血染红一片。
坐在一旁的春华立马从地上弹起起来,拿帕子捂住沈清梨的手掌。
“小姐明明说最近都不练功了,好好养着身子等一个月后大婚,怎得今日又想来练,这还受了伤可如何是好?”
沈清梨怔怔注视着断玉,并未开口。
回到房中,春华熟练地拿出工具处理,好在伤得不深,无需惊动大夫。
自小跟在沈清梨身边,春华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她家小姐还好看的人。
她肌肤莹白似雪,低垂地杏眸像刚下过雨的天空,澄澈又有些疏离,眼尾恰到好处的黑痣,纯洁中又多了丝妩媚。
右手拿起一块棉布细细擦拭软鞭上的血迹,沈清梨轻声:“去告诉母亲,今日有事不去陪她吃早食了。”
春华心中有些诧异,回盛京六年,这还是第一次小姐不同夫人用早食。
沈清梨出生于边疆,父亲原是商人之子,因商人低贱便让父亲从了军。父亲沈忠从无名小卒靠军功爬到了骠骑大将军之位,战死于六年前。
母亲病弱,只好回盛京投奔外祖永望侯府。
因是出嫁女,外祖母将府中最偏隅的小院落给了母女二人居住。二人在府中极为低调,相依相伴,除每月巡查铺子外几乎不出门。
如今还未到巡查铺子的日子。
春华不解问:“小姐是要出府吗?要去哪里,我去吩咐人备车。”
“去玉满楼。”沈清梨换了套淡粉色广袖锦裙,说话声音软糯,同刚刚在林间身形矫健的女子判若两人。
春华眼中染了笑意,原来是想看看下月出嫁的首饰打好了没,是该要着急的。
天色有些阴沉,春华特意带了伞。
她们从偏院的小门出去上了马车,并未惊动旁人。
木质车轮碾压地面发出“咕噜”声搅的沈清梨心中有些慌乱,眉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拧越紧。
“无事的。”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上涌的不安。江家待她母女二人不错,江之礼也一向体贴,断不会做出不轨之事。
但她不解,为何近日脑中总预见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
今晨,江之礼送的玉镯断裂刺入她掌心之事,已经应验。
那些......难道也是真的吗?
与江之礼成婚后,二人很快有了儿子,一手带大的儿子却与她并不亲近,反倒是更喜欢粘在江之礼的表妹陆慈身旁。
直到儿子五岁诞辰那日,沈清梨走去厨房想亲手做寿面,忽然听到下人的议论声“夫人也是可怜......自己女儿都快死了,还在给别人的儿子过生辰。”
“哐!”沈清梨一脚将门踢开,眼眶充血瞪着两个做饭的婆子,审问之下方知江之礼早就同表小姐在外安了家,连孩子都有了。
她怒火中烧,连夜骑马寻上门,不止江之礼,她的好婆母陆氏也在院中。院中灯火通明,陆慈正跪在陆氏面前哭诉。
倏地见到沈清梨,院中人都是一愣。
江之礼下意识向陆慈靠近半步,护在她面前。
陆氏脸上变了又变,最后正色道:“梨儿,你知道了也好,省的之礼总要两头跑。等回去你张罗一下,将慈儿纳为贵妾吧。”
沈清梨从未想过会看到如此情景,一时不知做何反应,只看着江之礼喃喃道为何?为何要骗她?
江之礼却一脸无所谓道:“你怎如此不知足,这盛京城中有几个像我一样洁身自好,府中只你一人。”
“你去打听打听有多少女子羡慕你能嫁给我,为了体谅你,慈儿在外受了多少委屈?”
原竟全是她之错。
她死死咬住嘴唇才忍住不哭出声,抖着声音问道:“我当年生的是不是女儿?我女儿呢?”
陆慈眼中明显一惊,众人都未回话。
桂花树下的大黄狗好像刨出何物,突然兴奋的叫了几声,蹬着腿将掩埋的东西叼出。
竟是......竟是个女娃娃!
江之礼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她命短......你还要感谢慈儿白送你嫡子傍身。”
沈清梨抖着身子不敢看那面目全非的残躯,她竟不知人心竟能恶到此种地步......这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她挥起拳头无差别打向所有人,小院中叫喊声不断,陆氏叫骂她疯子。
蓦地,沈清梨眸子一滞,低头一把刀尖自胸口穿出,心脏只觉冰凉,指尖的力迅速撤了。
那把刀?......她送给江之礼防身之物。
万两白银买来......果真锋利无比。
沈清梨脑中片段串联起的情景,她不敢信,但那痛......真真切切。
出嫁首饰原两月前便该做好,江之礼说店家出了些差错,要晚两月便延到如今。
今日二人原本相约同去取首饰,顺便上街转转。结果她梳妆好,只等来江之礼的小厮来禀告,说江之礼临时受命要出京几日,等回来再陪她上街。
沈清梨点头应下,想到那刺入掌心的玉镯,心头不安更盛。
前两日相约之时,她便预见江之礼不会守约,为得陪陆慈过生辰,借口说要出京办公,实则在玉满楼后街一座二进小院中厮混。
沈清梨在玉满楼后街下车让车夫寻个地方等她,她带着春华一间一间寻去,并未看到预见中的那座房子。
整条街从头转到尾,并未有一户姓江或陆的人家。
凉风渐起,风中已夹杂了些许雨星。
沈清梨心中稍松一口气,倏地察觉自己近日有些恍惚了,怕不是人们常说的婚前忧思症;兀自莞尔,转身正欲抄小胡同去前街转转,买些喜欢的首饰回去。
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眼中;男子青竹色长衫,头顶一支兰花白玉簪束发,大拇指上的羊脂暖玉扳指摩挲在粉衣女子腰间。
那男子一身行头皆出自她手,正是她最为熟悉的江之礼。
房内一扇屏风挡在床前,小杨大夫坐在案桌前修改药方,甜杏和春华皆守在房中照顾。
三人一见九千岁进来,心中惊诧不已,忙起身行礼。
小杨大夫跟师傅多年与九千岁打过无数照面,还是第一次见他与女子走得如此近,他还一直以为......九千岁不喜女色。
迫于君墨染的威压,谁都不敢将异色表露出来,匆匆一眼便低垂着头。
沈清梨一心惦念娘亲,着急想问小杨大夫病情,但九爷还未叫他们起身,她不敢开口。
“沈夫人如何?”淡淡的声音响起,说出沈清梨心中想问的话。
小杨大夫抬头,正色道:“病情已恢复稳定,最凶险的时候过了,这一两日便可醒来,还是要仔细调养。师傅一会儿就到,他再把脉确诊一下。”
沈清梨绷紧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她对小杨大夫俯身行礼,小杨大夫急急避开还礼。
绕过屏风急步走到床前,见娘亲虽还是如昨日一般躺着,但脸上已有了些血色,笑和泪一起涌到眼中。
春华跟在沈清梨身旁小声道:“小姐,你去躺一会儿吧,从昨日到现在还未曾合眼,身子会熬不住的,这里有我和甜杏呢,你就放心吧。”
沈清梨的确有些疲倦,想着晚上再来照顾母亲,便没再推辞,只细细叮嘱一番,便从屏风处绕出来。
刚绕过屏风便感觉一道目光缠在身上,她抬眸望去,逆光看不清他的表情,轮廓清晰周身气度不凡,发丝被镀成金色犹如谪仙。
“沈小姐,眼下夫人这里无甚大碍,小人这就回去接师傅。”小杨大夫收起医箱向沈清梨告辞。
沈清梨忙让春华将早已封好的五十两银子奉上,不料小杨大夫竟连忙推辞。
“不不不,师傅有交待过,此次是受人之托,不可收取红封,他自会向该收之人收回。”声音越说越小,说完小杨大夫还偷瞄了眼九千岁。
沈清梨听闻此话,脸上有些难色,这该收取之人自是他......人情难还,也不知杨老太医想向他要些什么?会不会太过为难?
她还想上前相让,君墨染缓缓开口:“无事,红封收起来。”
沈清梨只得收起红封,送小杨大夫出门。
回头见君墨染亦跟出院子,她自知说再多感谢都显苍白,低头走上前,轻声道:“娘亲已无大碍,清梨送九爷出府。”
“不希望我在这里......”君墨染声音平平,听不出喜怒。
沈清梨脸倏地涨红,心头猛地跳动起来,她不知他此话是何意,更不知要如何回答。
她缓缓抬头对着他的眸子,神色看起来淡淡的,但她却总能在里面觉察到丝丝温情。
君墨染轻笑出声,向她走近一步,她手中绞起帕子,心脏跳动得愈发快了些:“我,我......”
好在他并未看她窘迫太久,便轻声道:“本王这就走,你记得好好休息。”
沈清梨心头缓了缓,福身应道:“是。”
小院中铺满阳光,两人相对而立
云生拎了个食盒走进院中,见自家王爷低头看着同样低着头的沈小姐,这画面真是好看极了。
他轻咳一声,低头掩住上勾的唇角,道:“九爷,这是您刚刚要的东西。”
君墨染拎过云生手中的食盒,递给沈清梨:“这是特意让人做的,你一会儿吃些东西再休息,这两天都未曾吃好,别累垮了身子。”
云生一双眼满是震惊和八卦,他们爷何时这样对人说过话......还是关心人的话。
他们爷向来能动手决不多说一个字,这是他听得最长的一句话吧。
沈清梨下意识想拒绝,她与君墨染说到底并不算太熟,他能相帮这么多已是感激,这些琐事不愿过于麻烦。
只是对上那双如深渊般漆黑的眸子,她有些胆怯,怕见里面透出冷意。
她双手接过食盒,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滚烫得惊人,轻声道:“多谢九爷。”
君墨染见她乖乖接了食盒很是满意:“你都谢很多次了,不觉麻烦吗?”
沈清梨手心沁出了汗,她低头不语,不知要说些什么。
君墨染见她神情有些拘谨,不再多言,转身带云生离开永望侯府。
沈清梨叮嘱杨老太医来了记得叫她,便回房中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红油抄手。
抄手皮薄,煮熟后透过皮能瞧见里面淡红色的馅,薄薄一小层红油上面点缀着白芝麻,和着汤吃上一口,鲜香辣口。淡了多年的味蕾被打开,她很快便将一大碗吃了个干净。
放下碗,舌尖和腹中都觉满足。
边疆常年气候潮湿,那边的人都喜食辣,但盛京口味都偏清淡,侯府的人都讲究食材要原汁原味。便是偶尔她出门吃些馄饨,这盛京的馄饨味道也不及抄手,她并不喜欢。
想不到今日托君墨染的福,倒是吃到如此地道的红油抄手,红油的辣度刚好适合她。
吃完将碗放在桌上,沈清梨心情放松地回到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阳光从窗前漫步至墙角,缓缓淡去,直至最后一缕消失。
沈清梨才悠悠转醒,刚睁开见房中昏暗,她一时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
稍缓,她猛地坐起身来,她竟睡了大半天!
杨老太医是没来吗,春华怎地没来叫她。
沈清梨快速梳洗一番,去到娘亲房中。
得知杨老太医来过,说无事方才放心:“春华你怎不去将我叫醒,老太医来给娘亲看病已是大恩,我们怎能如此失礼。”
春华笑着求饶:“小姐,奴婢是想去叫你,但老太医说有人叮嘱让你好好休息,不得去叫醒你,奴婢不敢违抗。”
听到“有人叮嘱”沈清梨脸色一红,他真的在......关心她。
春华瞪着大眼睛,眼中满是好奇:“小姐,九千岁好像......”
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沈清梨清楚她想说什么,羞恼着脸瞪了她一眼,余下的话便没说出口。
心中腹诽:她好像记得幼时九千岁对她家小姐就比对旁人温和一些。
屋外有人小声叫春华姐姐,春华走出房门。
江映晚一下一下轻拍她的后背:“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你父亲去世后说是娘照顾你,其实所有事都是你在扛着。”
“娘亲知道这些年你压下性子陪我在这侯府看人脸色,娘亲只是想着若能得侯府几分庇护,你女儿家也不至于太过艰难,你外祖母虽不是我亲娘,为人也还算公平。你有嫁妆傍身若嫁给之礼,总不会太过受委屈。”
“但娘亲见你这几日总是心事重重,可是他们做了何事惹你忧心了?你放心,娘亲再不济也必会替我儿撑腰。”
沈清梨眼中泪水洇湿了娘亲的衣襟,她抬头看向娘亲,下巴微微颤抖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听丫头说娘亲今晨还吐了血,她如何能说出口。
江映晚眼中也蒙上水雾,怜爱地看向她:“梨儿,你要记得,无论如何娘亲都希望你能幸福。你若过得不如意,娘亲就是死都不能瞑目......”
沈清梨紧紧抱着娘亲的手臂,脸颊在她身上蹭了蹭,哽咽道:“不许你胡说,我不要你那样说自己。”
母女二人难得多聊了一会,江映晚累不住回房休息,沈清梨心中愈发难过。
亲事必须要退,但那些人不同意,如何能不让娘亲着急就把亲事退掉?
一连数日沈清梨都未想到什么好办法,眼瞅着婚期将近。
这日傍晚,她坐在屋顶看落日,春华急步走进院中。
她似是知道小姐在何处,急忙抬眸对沈清梨挥手。
沈清梨刚一落地,她便上前压低声道:“小姐,九千岁身边的云生说是来取东西,就在小门外等候。”
沈清梨心中一紧,立马反应过来是取何物。
她急急回房取出那把天青色油纸伞,外面还用一层普通的草纸包裹好递给春华。
待春华再次回来,对她轻轻点头,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定。
那日同他两次相遇,她心里始终惶恐,他的东西在她这里总归是令人不安的。
“小姐,奴婢刚刚又碰到江少爷了。”春华也是厌恶极了这一家人,但该禀报的还是要禀报。
最近几日江少爷总是来寻小姐,有时送些物件,有时在窗外说说话。
小姐总是避而不见,那江少爷也可能烦了,这两日就到院门来说一声便走,也不知是做给谁看的。
沈清梨冷笑,还能是谁,做给陆老太太看呗。
刚要关门,二房的表姑娘江钰莹来了。
江钰莹的父亲是庶出,平日不怎么得陆老夫人喜欢,她刚来府中是江钰莹主动同她攀谈,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江钰莹吞吐半天,总算红着脸将来意说清楚。
国公府要办赏荷宴,邀请京中年轻男女前去吟诗作对,若有眼缘成就几段佳话。
她父亲是庶出,这种府邸肯定不会邀请她,但娘亲说凭她的相貌,若能参加说不得有贵公子看上。
“清梨妹妹,我大你半岁,你都要成婚了,我却连个像样的亲事都没有......”
“听闻国公府的宴会每次都会给你送一张,我......我能跟你一起去么?”
沈清梨听完心中有些为难,父亲同国公爷有些旧识,虽每年都给她送贴,但她从未去过。
......贸然前去有些不合时宜。
江钰莹满含期待地上前牵起她的手,寄人篱下多年沈清梨早就忘了要如何拒绝。
思虑再三,她勉强点头应下。
江钰莹脸上笑出朵花,雀跃的心情感染了沈清梨,出去见见外面的人也好。
这样的念头刚起,一张淡然清冷的脸浮现在她脑中。
她呼吸一滞,忙摇头甩出杂念。
江钰莹沉浸在喜悦中,并未发现她的异常。兴奋地小声说道:“听闻那日九千岁也会去,我还从未见过这位万千少女的梦是何等仙姿。”
此话一出,刚甩出去的脸又浮现到眼前。
两人有闲聊几句,江钰莹便离开了。
大家都会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
不然大胆一次?找君墨染试试?
他那天说何妨一试。
反正最差就是名声扫地而已。
直到国公府宴会这日,她都再无机会遇到他。今日再遇不到,她也只能带娘亲逃婚了。
国公府的宴会办在人工湖旁边,男女用一道绿植隔开,两边皆有吟诗作画之人。
沈清梨并未见到君墨染,心中很是失落。
一阵哄笑声引得众人围观。
“呦!江兄,可以呀,未婚妻竟如此貌美。”说完那人隔着绿植看向沈清梨。
“在我心中梨儿不及这画万分之一,再过半月便是我们大婚,还望诸位兄台届时莅临。”
哄笑声、恭维声不绝入耳。
江钰莹满脸羡慕道:“妹妹真好福气,能寻到一个满眼都是你的男子。”
沈清梨才发现江之礼竟也来了这赏荷宴。
周遭传来各色眼神。
指尖帕子拧成团,沈清梨强忍着恶心,借口不舒服,独自离去。
都是年轻女子面皮薄,大家善意地笑笑,都懂。
沈清梨没有多久,一座假山伫立在花园中,上面还有个凉亭。
她提裙准备上去时才发现上面站了个人。
君墨染一袭黑色蟒袍,身形修长宽肩窄腰,好一个冷漠矜贵的公子,只一个背影便能让人神魂颠倒。
沈清梨抬眸四目相撞,终于......上天又一次给了她机会。
深吸一口,迎着他的目光,向上走去。
既到如今,她还有何可怕的。
君墨染眉目间染着戾色,然这戾色在她一步步上去时,逐渐消散。登上凉亭看到的还是那个清冷不可攀的九千岁,好似刚刚的戾色是她看花了眼。
君墨染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淡淡道:“今日不怕本王了?”
敢主动靠近他了。
沈清梨行跪礼,正色道:“九千岁安,敢问九千岁之前说替民女做主,可还算数?”
君墨染一言不发,打量她。
沈清梨心中的底气愈发稀薄。
片刻,清冷声再度响起:“自然算数。”
“你想要我如何做主?”
沈清梨抿唇吞咽了一下,抬眸道:“民女欲同江之礼退亲。”
君墨染冷淡的眸子骤然变色,他直直盯着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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