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羡好用悲悯的眼神看着我,可手已经无意识在杯子上摩挲。
她心中是没底的。
可也不妨碍她继续说出我认同的话。
“厉家在皇城根底下立足已经七十多年,你以为等两年厉家老爷子退了,他家庞大的根系就能枯死?”
当然不会。
厉家这样的家族,每一个人怎么活,都由不得自己的心意。
尤其是厉听澜,这样一根独苗,可以说是厉家以后发展的命脉。
所有人都不会允许我和他在一起。
“白小姐,其实宥齐哥是你最合适的人选。
据说当初刚要相亲时,你是不同意的,而且你是不婚主义,但你家中出现颓势,你妈用性命逼你你才不得不妥协。”
“但幸好,和你相亲的人是宥齐哥。
在你的印象里,你们两个是一见钟情,但实际上,是因我父亲出事。
我紧急去国外避事,陆家为让京圈人以为和我柳家内没有关系,才和你相亲联姻。”
“其实,你不过就是一颗棋子罢了。”
柳羡好话落,换上笃定神色,看着我。
想要欣赏我的狼狈。
我只是轻啜了口茶:“但是柳小姐,判定一盘棋谁才是执棋人,得看,谁才是获益最多的人。”
白家金玉其外,利用陆家短短三年便重新在京圈有一席之地。
而我,离个婚,拿了陆家百分之一的原始股,一股值十亿,再加陆宥齐给我的其他零零碎碎动产不动产,十五个亿是有的。
我白卿声有什么亏的。
既得利益者,说不得委屈。
我白卿声受的委屈,只不过是感情上的不对等罢了。
倒是看看陆家,为表明立场,钱像流水般送到白家,不知在这场棋局中损失多少。
柳羡好很快算清楚其中利益牵扯,她的手死死握紧杯壁。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你现在又攀上了厉家的高枝?
别做梦了,厉家不会让你做儿媳!”
厉家?
拜托谁来搞搞清楚。
我为白家牺牲一次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有第二次。
我不需要再报白家的恩,厉家对我来说算什么?
厉家对我一个身价十几亿的富婆来说算什么?
十几亿在圈子人眼中并不算什么,但在大多数世人眼中,我就是豪门。
别闹了,我不需要再成为豪门之间的牺牲品。
男人啊,算个什么东西。
我都是豪门了,什么男人找不到。
我潇洒起身。
“所以,你知道时满星是因为母亲遗愿,才求我和她生个孩子时,是怎么想的?”
“是很同情她?”
“所以你知道我找她,才没跟我闹?”
“所以你最终决定离婚,只是因为柳羡好的出现?
你看我爸妈那么喜欢她,你嫉妒?”
我转身,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陆宥齐。
他满眼哀切,手还朝我微微抬了抬,又克制地收回去。
所以男人都爱脑补吗?
我人生到现在是没多少温情。
但我没得到过的东西,不稀罕,也不会对我有关人生节点的决定产生任何影响。
我路过他:“如果那原始股你后悔了,可以找我买回去,我只要钱,不想再和你陆家产生任何影响。”
他好像喃喃说了句“我是后悔了”,但我没怎么听清,径直走出了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