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里有五个实验室,每个实验室研究的是不同的项目。
我跟着许教授研究的是一种涂层。
那年我刚到西北不久,每天都要去五公里远的村里挑水浇地。
偶然的一天,我挑水走在小路上时莫名被绊了一下。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天高气爽,没有漫天的黄沙。
除了路边的几块碎石子,我在阳光下什么也没看到,那个绊倒我的东西消失了。
最后还是我蹲下了才发现,那个绊倒我的,是个半埋在土里的青铜器。
脑中顿时涌现出数个想法,我顾不上要重新挑水浇地,赶快回去找了许教授。
“你是说找到一种涂层,避开敌人的侦察机?”
我点点头:“就像这个青铜盏!如果可以让雷达波有去无回是不是就真的实现了隐身?”
许教授神色震颤,我们从彼此的眼中都看了希望。
国家一直在百废待兴之中,这个想法大洋彼岸的美国早就有了,他们的研发已经取得了一定进展,我们已经落后。
好在计划已经启动,我静下心跟着许教授潜心研究,不再管外面的事。
只不过,郑家从我走后就乱了起来。
我哥知道我进了军部,到处和人吹嘘。
街坊邻居都知道我家的事,对他面上恭维着,暗地里却等着看他的笑话。
棉纺厂要选举车间主任,我哥直接找到了厂长办公室。
“我妹妹去为人民做贡献,国家是不是要照顾我们家属啊?”
“车间主任就别选了,我是最合适的。另外厂里再给我家分个大点的房子,就你们分的那房子我妹妹回家都没地方住!”
厂长当然也听到些闲话,对他都没瞧一眼,直接让保卫处给轰出去了。
我哥不服,干了半瓶白酒就跑去厂长家找茬。
不出意外,在我哥被关了一个月后,棉纺厂把他开除了。
我爸和后妈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接我的人是省里的部队。
他们想让我给哥哥再安排个工作,跑去部队找我。
值班的士兵却说根本没有郑晨歌这人,也没有什么秘密计划。
他们怕被笑话,愣是在外面待到深夜里才偷着回家。
可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我就喜欢晨歌这魄力,说断就断,这要是让他们找到了,全身的血都要被吸干净了。”
“抢人家大学名额也要看看自己闺女有没有那个本事,一个大学生连毕业证都没拿到,只能到商场站柜台,人家高中毕业的晨歌可都成大官了。”
“都说生儿子好,儿子能有什么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晨歌替他下乡,他连棉纺厂的工作也没保住,真是造孽啊!”
我家的事引起了镇上领导注意。
为了提升人们的思想觉悟,镇里开展了重男轻女的思想教育。
我爸和后妈被当成了典型批判,他们彻底不敢出门了。
嫂子也因为我哥没了工作闹着要离婚。
我哥一气之下,动手打了她。
“要不是因为你偷晨歌的钱,她能和我们断绝关系?”
“有晨歌,什么车间主任,就是厂长我都当得了!”
嫂子不甘示弱,直接啐在了我哥脸上:“你痴心妄想,不是你们一家子给她赶出去的时候了!”
“晨歌七年前就应该和你们断绝关系,你们一家子都是白眼狼,没有好下场。”
嫂子和我哥离婚了。
尽管我爸为了留住嫂子宁愿把自己棺材本都给她,她还是离婚了。
转眼间,七年过去,我白发丛生。
几个月前许教授突然晕倒,被紧急送到了省医院。
他身体已经不太好了,弥留之际,他想见我一面。
经过组织层层审核,我的申请被批准。
七年后我第一次走出研究所,却不想又碰到了我爸和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