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声悠长的鸣笛划破天际,撕裂开那重重墨云。
只见敌方首领勒马止步,结实有力的臂膀高举过头,示意军队停止前进。
“北溯还真是物尽其用啊,老的送走了来了个小的,小朋友,几岁了,刀举得动吗?”为首的蛮夷将领眼神犀利如狼,肤色黝黑,身材高大,一看就是凶悍无比。
“哈哈哈哈。”响彻云霄的嘲笑声让北溯的将士们脸色都很不好。
“巴图尔罕!”赵怀远咬牙切齿恨声道。
“哦?赵将军啊。”
被称为巴图尔罕的轻蔑地笑道:“赵将军倒也是个忠将之士,怎么样,之前让你考虑归顺我的部下,我允诺让你的人可拥有一方部落,人我也给你送回来。”
赤裸裸的挑拨让赵怀远一口心头血梗在喉间,啐了一口,道:“你做梦。”
“哈哈哈哈哈。”巴图尔反笑,长戟一挥,锋刃直抵旁边跪着的战俘的咽喉,“啧啧啧,瞧瞧你们的首领说的话,是你们的大人放弃了你们呢,可不要怪我。”
“呲。”
寒光乍现,温血喷溅。
“巴图尔罕,你杀我弟兄,辱我北溯百姓,我们不共戴天!”
巴图尔罕嗤之以鼻,抽刀一挥,他左手边的一颗脑袋咕噜噜地滚了下来。
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弟兄的脑袋掉落,急红了眼,死死地盯着巴图尔罕,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利刃将他千疮百孔。
“呵,我要向他宣战。”折戟峰回路转直直对准殷池站的方向,舌尖在嘴角舔了舔,像只蓄势待发的狠兽。
赵怀远和所有的将领心一沉,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断裂的边缘。
“弓。”此时被挑衅的的殷池发话了。
“王爷。”秦衍一看着那双平静的眼中藏着可怖的暗涌,他并不担心殷池会受伤,反而担心他大开杀戒后对血腥上瘾后的不可控制。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巴图尔罕,直接抬弓抽箭。
赵怀远面色冷硬制止道,“王爷,不可,那都是北溯的百姓还有我们的兄弟。”
他们把北溯掳去的无辜村民重新送回来,只是已变成一具具僵硬的无神的肉盾,而被掳走的将士们,弃其髌骨,跪在囚车,手脚被铁链锁住,饶是隔得很远依旧能看清他们被剜走了眼睛,空洞森然,干涸的血泪凝固在脸上面如死灰。
蛮夷人拔出塞在他们嘴里的破布,鞭挞他们的身体,发出哀嚎哭喊。
城墙上的每一个士兵饱受同伴的摧残,无不面容阴沉,颤着身子听着一声声撕心裂肺从有到无,他们气血翻涌钻心的疼,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死了。”
殷池将弓弦拉满,食指扣在箭上,压住拇指,对准巴图尔罕的眉心。
这样的殷池,是他们第一次见,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地狱般的窒息就在一瞬间,那双眼如恶鬼一般能扼住人的灵魂。
巴图尔罕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眼神过于赤裸,过于不屑。
赵怀远睫毛颤了颤,所有弟兄都红着眼将目光投向他,他何尝不知道殷池的意思,他们的心早就死了,即使是救下来也活不久,不如让他们干脆的死去。
“放箭。”赵怀远脸上不见血色,冰冷的手指抓着旌旗的旗杆在抖,闭上眼睛,发号施令。
阴风翻滚,朔风呼啸,箭羽离弦,箭矢洞穿肉体的声音格外刺耳。
“上!”
一场血腥恶战瞬间爆发。
刹那间,杀声震天,兵刃相见,血肉横飞,雕弓鸣声低沉抑扬,铁骑声声未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