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政头皮发麻,圆场的话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啊....啊啊......”
许梵疼得嘴里只有啊啊声,这么大冷的天,呼一口气能看见白烟,此刻额头上却开始冒汗。
张政要去扶他。
魏海冷声道:“张氏企业我还没有收购的打算,但也不是不能考虑,你想让你爸提早退休,你就扶?”
张政伸到半空的手一顿,心底吃惊。
这怎么还带牵连的。
“我知道这些年你帮了许梵不少,真是谢谢你了。”
明明是平静的语气,张政却听出了威胁的味道,浑身都凉飕飕的,扯着嘴角,想笑又不知道该不该笑,想哭又哭不出来。
听他们对话,许梵从牙缝中挤出字眼。
“乡...巴佬!贱....狗!去死!”
魏海居高临下看着他,锃亮的皮鞋踩在许梵手背上,一点点用力,道:“年底了,我比较忙,等空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帮你洗洗这张嘴。”
许梵说不出话来,此时连呼吸都是疼的。
等魏海松开他,手指的四个关节已经破皮被碾压出了血,皮鞋踩在地面上还能印出红色的鞋底痕迹。
吴秘书替魏总打开车门,然后将一张名片放在了许梵身边,说:“你的厂子已经没人会接单了,谁帮你谁倒霉,你妈妈也需要手术费,我劝你,别垂死挣扎,纯粹浪费时间。”
魏海离开后,张政才敢把许梵扶起来,然后在路边打了一辆车。
许梵一脑门子汗,嘴唇哆嗦得厉害。
先前疼得出汗,风一刮又全身发凉。
“这个该死的...魏海!我不会放过他的!”
他缓过了气就开始放狠话,哪怕家里破产了,他的尊严也没受到过这么严重的碾压和践踏。
还是被曾经看不起的人。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张政看了眼他脱臼的手和鲜血淋漓的手背,“我觉得你斗不过他。”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之后几天,许梵每天破天荒早起,拿了合同找以前的合作商谈生意,想接单子,但对方不是不见他就是直接拒绝,他又找嘉世集团的股东要拖欠的股份转卖费。
那笔剩余的五千万当初说是分期,结果只陆续给过五百来万就没了,明显他被耍了。
医院电话又催得急,可是卡里就剩下五块多了。
“许梵,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缴费啊,医院真的等不了了,最慢最慢你下午就得给回复,不然明天手术的就是其他人了。”
光一上午,陈元元就给他打了N通电话。
确实手术不等人。
“知道了,我现在送我妈过来住院,你们先安排,下午四点之前我一定缴费。”
许梵信誓旦旦保证。
挂了电话又立马给张政打过去,可这小子从那天后一直没接他电话,气得他火冒三丈。
送他妈妈住院,安排好病房后,他火急火燎赶去舅舅家,打算再和舅舅借点钱,可是舅舅舅妈都不在,打他们电话也没人接,一等就等了两个小时。
意识到他们根本不想见他时。
从身体周身蹿起的尴尬和难堪好比自己在大马路上裸奔,屁股底下的沙发跟着火似的一秒也坐不住了。
心里也真急了。
这时候还能找谁?
他往树荫底下走了走,摸出手机还是给张政打电话,再不接下次一定揍死他!
幸好,终于接了。
“别说什么废话,你赶紧给我打点钱!”
“......”张政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一个字还没说呢!”
“我说让你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