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我和贺云帆就开始积极备孕。
为了要一个健康的孩子,我每天认真测量体温,精心调整饮食,按时作息,阅读各种备孕书籍和文章。
然而一天天过去了,那期待的两条红杠却始终没有出现。
于是我们开始频繁奔波于医院,进行各种检查。
然而医生给出的检查结果,只是我体质寒凉,不易受孕。
虽然贺云帆一直安慰我,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可说到底,贺家三代单传,我还是想给贺云帆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为了怀孕,我严格按照医生的建议,吃药扎针,按时复查。
虽然每一次等待检查结果的日子,都是一种煎熬,但我从未放弃过希望。
如今,盼了五年,我终于如愿以偿。
可这孩子,却来的不是时候。
“医生,帮我约流产手术吧,越快越好。”
医生神情错愕。
“你本身身体条件不易受孕,流产以后很可能以后不会再怀孕了,你考虑清楚了吗?”
电话在这时响起。
是贺云帆母亲打来的。
我接起来。
“瑶瑶,妈今天要做你上次说喜欢的莲子羹,你回来吃啊?”
“不了妈,我出差了。”我扯谎道。
“那你有什么想吃的提前告诉妈妈,等你回来我做给你吃。”贺母又嘱咐我几句注意身体多休息,才挂断电话,
和贺云帆这段婚姻的幸福感很强,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贺母从我们恋爱开始,就把我当亲闺女一样视如己出。
连贺云帆都经常酸溜溜的抱怨,有我在,他这个儿子都得靠边站。
很多时候我都偷偷在想,就算有一天我没那么爱贺云帆了,但因为他的家人,我也可以和他过一辈子。
贺母也很盼着我们能早早生个孩子给她带。
但她很有分寸,从来没有催过我。
现在看来,她恐怕要失望了。
犹豫纠结间,手机再次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可我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缓缓拿起电话,当那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时,我身体瞬间僵住。
是徐婉。
我紧紧握住电话,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云帆一直拿你当我的替代品,他喜欢的人一直是我,以前是我不懂事太贪玩,不肯为他定下来,他才选了你。”
“现在我回到他身边了,你就不要不识趣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尖锐的石子,砸在我的心上。
每一个音节都在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挂断了电话。
看向医生。
“我考虑好了,今天就手术。”
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我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器械在身体里搅动,那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灵魂也和那个生命一起被撕裂。
我雇了月嫂,在父母留下的房产里做了小月子。
期间,我请律师帮我你拟了离婚协议书。
寄给贺云帆。
收到协议后,他疯了一样给我打电话。
满世界找我。
直到我把身体完全养好,我才第一次接了他打来的电话。
“瑶瑶!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我沉默。
他呼吸急促而紊乱。
“是因为我那天和婉婉一起走了么?”
“对不起瑶瑶,我那天只是有点生气你对她的态度。都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好么?”
“还是说你因为最近我总陪她加班?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么,她刚回国第一次接触这边的项目,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能不管她。”
“我们在一起十年了,风风雨雨经历了那么多,怎么能因为这点事情说分开!”
“瑶瑶,你怎么能这么伤我心呢?”
他喋喋不休的解释,我却无动于衷。
只是语气平淡的说道:
“房子是你买的,我不要,东西我最近会搬走,协议你签好字,我配合你时间,我们去把手续办了。”
沉默在电话线两端蔓延,贺云帆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声音还是颤抖起来:
“瑶瑶……你……你别开玩笑了。”
也许意识到我并没有在开玩笑,他怒上心头。
“林沐瑶,你作什么?”
“就因为莫须有的罪,你就要和我离婚?”
声音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咆哮着从话筒中传出。
“林沐瑶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你一心扑在工作上,经常加班出差忽略我,我有说过什么么?”
“结婚五年,你连个孩子都怀不上,我给过你压力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当年你声名狼藉,孤身一身,只有我义无反顾!你现在是要卸磨杀驴么?”
怒吼声如同炸雷一般在耳边想起,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
其实这段时间,我无数次想质问他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
可他冰冷又决绝的话,让我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我已经不再想追究原因。
因为我知道,无论答案是什么,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
这天以后,我销假回公司上班。
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几乎是昼夜不舍的工作。
这天回家已经接近凌晨,一踏出电梯我就闻到了浓郁的烟味。
一梯两户的单元,对门是个独居阿姨,几乎在闻到烟味的瞬间我便猜到来人是谁。
我抬头,果然走廊尽头的门前,贺云帆正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