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道观,一眼看见了树上那个崭新的同心结。
我向一个道童招招手,“小师父,能不能帮我把那个同心结取下来。”
道童不明所以,“前几日才挂上去的,何况那是别人挂的,你不好把别人的取了吧。”
我耐心地解释,“那上面的名字是我的。”
道童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姐姐,你别诓我了,那日来挂同心结的女子不是你,上面的字还是我亲手写的呢,魏远桥和夏紫苏永结同心。”
“这不拆下来的旧的,放了好几天,我正准备烧了去。”
看着道童手中褪了色的同心结上隐隐有一个璃字,我只觉得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昔日的山盟海誓早已不复存在,而我还对那样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坚信不疑。
我红了眼眶,“烧了好,烧了一了百了。”
不知道我是如何走回家的。
心中的那股子酸涩烦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母亲关切地问:“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玉佩还回去了吗?”
“还没有,改天再去吧,反正也不准备嫁他了,不在这一时。”
母亲摸着我的头,“要不把婚期缓缓吧。
你父亲的病,也不指望冲喜能好起来,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
我安慰母亲,“还是和之前一样吧,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苏家不是也等着冲喜吗?
只不过换个人嫁而已,没必要推迟。”
话音刚落,魏远桥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进来了,“璃儿,今日你的院子怎么空旷了许多?
看我带了你最爱吃的零嘴。”
以往我院子里的哪朵花开了还是败了,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他亲手栽下的杏树被砍了,都没觉察到,只能说明他的心早已不在我身上了。
母亲自始至终瞧不上魏远桥,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魏远桥伸手捋了捋我额前的秀发,一如既往地柔情。
恍惚间,让我以为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
“你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吗?”
见我不开口,他又接着说道:“你一向是个知道轻重的,怎么今日失了分寸?”
“你那样一闹,以后让阿苏怎么做人?
她要真的想不通就是三条人命,那不得让我后悔一辈子吗?”
魏远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刺入我心中的利箭,把我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我以为他是来道歉的,结果他是来质问的。
我忍无可忍,“你说够了没有。”
“你看你,为这么点事,至于吗?
我又不是不娶你。”
我一字一句地说:“魏远桥你听清楚,不是你娶不娶我的问题,而是我不嫁了。”
魏远桥怔了一下,随后又嬉皮笑脸地说:“璃儿,你开什么玩笑,你父亲等着你成婚冲喜呢,上京谁不知道你自小就是我魏家的媳妇,你不嫁我还能嫁谁?”
“乖,别生气了,你是我的正妻,阿苏是小妾,我不会让她爬到你的头上去,放心好了。”
这就是我爱了十几年的人,一边对我说着我是他的挚爱,一边又和紫苏暗怀珠胎。
还大言不惭不会让小妾爬到我头上,只怕是小妾早已将我踩在了脚地下。
我板起脸来,认真地说:“我没开玩笑,这双鱼佩我还给你,我真的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