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病房里便又只剩下了两个人，程耀明抬眸看着周歆蓉，眼神中带着隐隐的不悦。
“只是查房医生？”
他反问，语气里也带着一丝冷意。
程母刚进来时，程耀明也担心过两人这样突然见面，周歆蓉会不自在，可是她回答得那样顺理成章，明显是早有预谋。
“好了，周医生，既然查完房了，你可以走了。”
两个人的确没有正式在一起，周歆蓉也不觉得自己那样回答有什么问题。
可是此刻面对着程耀明，她却莫名有些心虚。
“阿姨走了，谁来照顾你。”
“反正我是不敢劳烦医生大人的！”
程耀明咬着牙，周歆蓉能够清楚地分辨出他语气里的不满。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来想去，周歆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突然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贸然地让程耀明的秘书叫程母回来，最后让自己落入了这样尴尬的境地。
“那你要我怎么说！”
越想越烦躁，周歆蓉索性破罐子破摔。
“实话实说，你不是说我醒过来就要跟我在一起么？
周歆蓉，为了你，我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又拼命地活了过来，就算是这样，你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听程耀明这样说，周歆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早晨。
程耀明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身上却满是鲜血。
“我不是……”周歆蓉急忙摇头。
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一般看向程耀明，“二十多年来，我身边出现的男人屈指可数，一个是周天明，他本来是我最尊敬的父亲，可是他养着我，只是为了将来把我卖一个好价钱。”
“后来，我认识了霍晟阳。
他在我和周婷之前摇摆不定，最后还亲手把我送进了监狱。”
“然后就是顾墨琛，他嘴上说着喜欢你，却又不惜用毁了我的方式把我拉入他的世界。”
“程耀明，我好像能够确定你喜欢我，可是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喜欢里面是不是跟他们一样掺杂了许多东西。
所以，我即便是喜欢你，我也要小心翼翼地去试探、去观察。”
从来没有想过周歆蓉的经历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心理创伤，程耀明听着，只恨不得没早一点遇见这个女孩，没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好好保护着。
“好！”
几乎是周歆蓉说完的同时他便开了口，“我明白了，我愿意被你观察，被你试探，等到你确定我能够通过考核的那一天，我们再在一起。”
“还有，周歆蓉，我以我的姓名起誓，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其他，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你，是你！”
病房里静悄悄的，静到两个人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周歆蓉突然感觉到一滴热泪夺眶而出，紧接着豆大的泪滴便接连不断地落了下来。
她明白，自己是因为程耀明的表白。
在她昏暗的人生里，好像还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只是单纯地喜欢她，而不是喜欢着她可以带来的附加值。
可是现在，这个人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