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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巡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开口退婚。
“对,我不但要与你退婚,往年送往你将军府的钱财、珠宝、药材、布匹以及你母亲的诊费,没有十万也有八万,这些钱你也要一笔笔给我还回来。”
“秦--瑶,你欺人太甚。”
陆巡急了,急的满脸胀红,额上青筋暴起。
我无所谓一笑。
前世,因他救了我,我可以不计较这些身外之物。
可他为了秦霜殴打我,折辱我,下毒害死我。
这个仇,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报,但这些身外之物却不能便宜了这条畜生。
“妹妹,送出去的东西岂有要回的道理。”
“何况,流放路上带着这些金银细软岂不是惹人眼红,万一路遇匪徒......”
秦霜看似柔弱,却最是无情。
“谁说送出去的东西不能要回。”
我冷冷的看着秦霜。
“怎么说你曾经也是秦府的小姐,目光怎得如此短浅,我若是你,立刻便让陆巡退婚,并且还要帮助陆巡还了这笔钱财。”
“这样的话,我与陆巡便没有了婚约,亦没有了钱财牵扯。”
“你不就能干干净净的进入将军府,高枕无忧的嫁给他做将军夫人吗。”
“当然,若陆将军不愿还钱......”
我冷下脸斜了那二人一眼。
“这一路流放途径不少村镇,我不介意把陆将军的风流韵事和吃女人软饭的事迹散布出去。”
我话音落,人群中就有人笑出了声。
就连几个押解的衙役都抱着手臂,等着吃瓜看戏。
秦霜眼底的算计一闪而过,面上却唯唯诺诺的看向陆巡。
陆巡看着我,那嫌恶的眼神愈加明显。
可能是因我对他指桑骂槐,也可能是没想到我一开口就是退婚,甚至不给他一点儿脸面,满身铜臭味的向他索要钱财。
“秦瑶,你如今是罪臣家眷,别说金银细软,就是一个铜板你也带不出京城半步。”
他避重就轻,不提退婚,也不提还钱。
“谁说我要带走。”
我声音清朗。
“我要把那些钱财捐给城西慈安堂。”
慈安堂三个字我咬的极为重,人群顿时沸腾了。
“她说把那些钱捐给谁?”
“慈安堂。”
“就是那个收留病残孩童的慈安堂。”
“听说慈安堂是贤王和贤王妃开办的,自从贤王故去后......”
我带着镣铐站在人群正中央,背脊挺直,眼神坚定。
前世为了活命浑浑噩噩,被他伤的体无完肤。
甚至就连被灌下毒药的前两日,我还拖着残体打理将军府庶务。
可我搭上钱财,精力,全身心的感情,又得到了什么?
那么今生,我就为自己,为家族,为父母搏上一次。
若没有记错,前世的这个时候,就在距离我们所在位置不远处的二层茶楼里,临窗而坐着当今的长公主和贤王妃。
长公主与贤王皆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姐弟,三人感情甚深。
尤其是贤王,两年前外出途中为皇上挡下毒箭,最后不治身亡。
皇上感念贤王的救命之恩,为了把这段兄弟情延续下去。
便把贤王府的小世子接进宫中与太子一同亲自教养。
而长公主殿下更是三天两头就要去往贤王府陪伴贤王妃。
自己的弟弟走了,侄儿又被皇上接进了宫中。
同是身为女人,长公主能理解贤王妃的不易。
前世,陆巡选了我。
长公主与贤王妃正巧就在那茶楼里,才有了长公主夸赞陆巡忠孝仁义。
不但让他得了好名声,更是入了皇上的眼。
今生,我便让他臭在这忠孝仁义的名声里。
“秦瑶,你当真要与我退婚,当真如此绝情。”
陆巡可能也看出我是铁了心,竟然放软了声音。
“我知你是气恼我先救了秦霜,你放心我也会......”
“不需要。”
我打断他的话。
“退婚,还钱。”
陆巡一听,满脸暴虐,一字一句威胁道。
“秦瑶,你不要忘了你是罪臣家眷,流放路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你若不想......”
“哗啦......啪!”
我虽带着铁链,但并不妨碍打人的动作。
铁链狠狠抽在陆巡身上,巴掌报复性的打在他脸上。
我猩红着眼睛。
“你个畜生,所有人都能说我是罪臣家眷,唯有你不能说。”
“你自小得我父亲教导,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他为朝廷,为皇上兢兢业业,赤胆忠心,就连我唯一的哥哥都死在了敌人刀下,我父亲又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你不说帮他洗脱冤屈,却在这儿威胁我们孤儿寡母,畜生,王八蛋。”
我字字泣血的质问和陆巡的所作所为,就连押解的衙役看他时都变了眼色。
“贱人,你竟敢打我。”
陆巡下意识的扬手便要打回来,就在此时,人群后嘹亮的声音响起。
“长公主嫁到,贤王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