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给女孩准备的牛奶被他扔在了桌面上，声音很大，大到让江明月抬起了眼。
“抱歉！”
他低声道歉，心口忽然像被针扎了一般，疼的厉害。
这样的痛感，江明月也感受到了。
祁墨很久没有过这种异样的情绪了，她皱了皱眉，慢慢的清醒过来。
“不舒服吗？”江明月问。
她伸手触碰他的额头。
少年明显的不开心，在她触碰之前推开了她的手，“我没事！”
他忍不住自嘲，是这几日江明月对他太好，让他心生妄念。
想来女孩已经在他身旁坐了两个星期了，早早就打破了上一个同桌的记录，久到学校的同学们都已经开始私下打赌，赌江明月何时会离开。
也对，他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和天边的女孩坐在一起。
想到这里少年的手指紧张到用力，牛奶盒子被他挤破，白色的液体流在两人的桌子上，一股清甜的味道。
“啊”
江明月赶忙拿过牛奶，“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拿纸巾擦干净外面，剩了大半盒没有用吸管直接喝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少年为什么生气，但这总归是他的心意，也是他付出劳作之后换来的，江明月不忍浪费。
她并未发现，自己的那些洁癖面对这个少年时，似乎已然治愈。
祁墨怔了怔神，伸出手阻止，“别喝了，脏了……”
“没事，里面没有脏。”
女孩下意识的扑闪眼睫，舔了一下嘴角，很快的把牛奶喝光光了。
不得不说，看她喝完牛奶，少年的心跟着冷静下来。
算了，离开便离开吧！
至少女孩对他还没有讨厌，至少她还把自己当朋友。
祁墨不知道对方何时会忘记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再与女孩相处多久，他觉得应该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女孩。
这样想着，他有些懊恼刚才的行为，垂着眸道歉，“对不起，我……”
他又止住了话语。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自己偷看了她的手机？还是打了她的手，弄坏了给她的牛奶？
江明月拿着湿巾擦拭桌面，又递给他一张，“没事，你擦擦手。”
女孩细心到让他难受。
那一刻，祁墨甚至想去祈求，祈求她不要离开，祈求她再多留上几天。
可他没有这么做，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去祈求，即使江明月说过，他们是朋友。
他又想起自己那肮脏的过去，甚至有一丝庆幸，至少女孩还不知道，没有在她心里留下坏印象。
等到第二节下课时，江明月才发现手机里妖王的未读消息。
她瞬间明白了少年为何心慌。
枫叶高中的任务已经做完，妖王的意思是她可以随时离开，毕竟她是个妖，没有必要去学人类的知识。
江明月想起，前世她从妖界养伤出来时，其实本来不打算再入学，是江梦说人类的学校很有趣，才求着江明月一定要去玩一玩。
人类的学校确实有趣，只不过江梦只是想把他们留在人间，再挨个击破而已。
即使知道是这样，江明月还是又一次选择了留下来。
她是为了祁墨。
她撇撇嘴，给妖王回了个信息过去。
江明月：不退学，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对方回了一串省略号回来。
他又发了条信息，行，你开心就好……
江明月翻看了一下与妖王的聊天记录，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信息之后戳了一下祁墨的手臂。
“祁墨，你看，我不走的……”
她直接把手机推了过去，上面的聊天界面让他看的很清楚。
他颤着眼睫，很认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竟意外的松了口气，还有些小惊喜。
他没有想到女孩会留下来，还愿意做他的同桌。
他又觉得愧疚，误会了女孩。
“对不起……”
祁墨低着头道歉。
他这个样子让江明月又想撸他的脑袋。
江明月这么想，手指触碰到他的头发时又缩了回去，还有些尴尬，“没事，说开就好啦！”
该死，怎么老想摸他？
江明月有些难受，她知道少年和蠢狗江小白不同，男人的头怎么能顺便撸呢？
一时心慌，她没有发现，在她手指触碰的那一瞬间，少年明显的绷直腰背，没有被她摸头还有些失望。
江明月揉揉鼻子，“你下次可以直接问我的，我脾气很好的，没那么容易生气。”
可不能老让他这么多想，不然天天猜测他的心思都好累。
祁墨点了点头，把手机推回去后僵硬着身子继续做题，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
物理竞赛在下午。
这次奖金丰厚，学校也相当重视，特意利用了一下午的时间，考完试就可以放学了。
为了公平起见，考试是要分考场的，把顺序打乱，每桌只有一个人，前后桌还要隔上一段距离。
江明月的考场是高二六班，祁墨是在五班。
即使知道他前世是第一，但江明月仍旧紧张，毕竟这次大家都卯足了劲儿。
钱给别人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再想找机会给少年送钱就要换别的借口了，那对她来说太难了。
“祁墨，你可要加油啊，我还等你的烤鱼呢！”
五班门口，江明月扬着笑脸鼓励。
他点点头，也不自觉紧张到手心冒汗。
他不想让女孩失望。
等真正进了考场，江明月遇到了熟人。
季泽刚好坐在她前面。
那天在一班丢脸之后，这人不再找事，但也并没有放弃。
班级里有微信群，她被张源茵拉进来的，有不少人加她，不知是谁把她的微信推给了季泽。
很好认，季泽的头像就是他的自拍。
江明月一直没有同意，后来实在有些不耐烦，她直接拉黑了。
结果季泽不知道，每次碰到她都会搭讪，顺便问她一嘴。
比如现在，江明月刚坐下，他便回过身来，“明月，你也在这，我们真是有缘啊！”
他又问道，“上次的事还在生气吗？你加一下我微信好不好？我给你道歉！”
季泽始终觉得，祁墨配不上江明月，二人肯定也没有在一起，就算是在一起，也会很快分手。
这样的美女，迟早都是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