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并没有开灯,一片黑暗,环视了四周都不曾看见一个人影,华熙仔细找了一圈。
最后在黑暗的角落处,发现了一个颤抖的身影,像是刺猬一样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华熙眼眶一热,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双手轻轻地抚上母亲惊惧的背脊。
“妈……”短短一声,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
下一秒,就被惊蛰似的挣开:“啊!别,别碰我!”
华熙看到时静娴手上腿上都拴着铁链,只要稍微一动,就会发出不小的声响,她皱了皱眉,松开了自己摸上去的手。
“谁给她拴这种东西的?!把她当成什么了?”华熙朝着一旁的佣人怒斥。
她想要伸手过去解开时静娴的铁链,却被她一阵挣扎,甩开了。
“盛斯霆,放过我!我求求你放过我,我是不会从了你的!”
华熙:“……”
妈妈这是怎么了?看上去精神很不正常的样子。
佣人在一旁小声提醒:“这是盛先生吩咐的,必须拴着静娴小姐……”
华熙的脸骤然变色,不是说母亲为了救盛斯霆心脏出了问题么?他怎么会这样对自己的恩人?
难道真的和沈娉婷所说,盛斯霆其实很讨厌自己母亲?把她留在身边,只是为了堵住凉城人的幽幽之口?
可他刚才对沈娉婷的态度,分明就很讽刺,否则也不会让人把她送去警察局了……
华熙觉得奇怪极了,她仔细一看,见勒着母亲的铁链栓得很近,上面还出现了一道道红痕,就连时静娴的身上……
也散发着一种只有马桶才会出现的恶臭味。
华熙又心疼又恼恨,十指嵌进掌心,呼吸也沉重起来。
华熙眼中有怒火在烧:“把她身上的铁链都给我解开!”
佣人面露难色:“不行的,盛先生吩咐过,绝对不能取下铁链,否则我们就都要被扫地出门。”
华熙微微咬唇,安抚地拍着母亲的背,试图减少她的恐惧,轻声哄到:“妈,我来了,不要怕,以后都不会有人敢这样对你了……”
佣人:“……”
什么?妈?
这女孩看起来明明就和静娴小姐差不多大。
少女的安抚太过温柔,时静娴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她停止了颤抖,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人。
时静娴瞬间怔在了原地,这张脸,这个感觉,仿佛是久别重逢的故人再度相见,却又觉得有些陌生。
“妹,妹妹?”时静娴愣愣地问。
华熙知道自己现在顶着小姨的脸,母亲自然会以为她就是小姨,也没着急着告诉她真相。
只是眼中含泪,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一般抚摸着母亲的脸:“嗯,是我,我来保护你了。”
时静娴闻言眼眶一红,猛的抱住了华熙:“呜呜呜,你终于来了,我给你发的求救短信,我以为你再也看不到了!”
信息?
难道妈妈还给小姨发过信息,所以小姨才会骤然闯进蓝水湾么?
很难想象到,这时候的妈妈竟然会沦落到给一个没有判断能力的痴傻妹妹发求救短信,这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想到这里,又看到时静娴现在这一副狼狈的样子,华熙忽然感觉一股气涌了上来,她松开母亲,朝外头跑去。
盛斯霆还坐在楼下,泰然自若地翻看着什么东西。
不知怎的,华熙看到他这副冷淡的样子,莫名的感到不爽,几步冲过去。
质问道:“为什么像关犯人一样锁着我妈?”
盛斯霆放下手中的东西,对上女孩一双清亮却带着怒意的眼,他扬一扬脸,示意在场的佣人们都退下。
“形势所迫。”他淡淡地说。
他的语气似乎很理所应当,华熙拳头一紧,身前就扯住男人的衣领。
“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佣人们都是怎么对她的?助纣为虐,还敢污蔑我,不难想象到他们平时是怎么对待我妈的!”
盛斯霆眉头一皱,还从未有人敢对他这样无礼过。
“松开。”他沉声说。
华熙见他答非所问,力道更大了几分:“我不松,除非你先答应松开我妈!”
“不可能,别让我说第三遍,松开。”
华熙胸口不规则地起伏着,虽然她不清楚自己母亲去世的真正原因,但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开始加大对盛斯霆公司的对抗。
几乎是盛世做什么,父亲就刚什么,没有理由。
盛家和华家一直是凉城死对头,那段时间,两家对抗的新闻,几乎周周都能登上报纸。
最后的最后,父亲还是败给了这个神话一般的男人,华家负债破产,华家人流落街头,华熙变得连普通人都不如。
所以她怀疑,母亲的死,和眼前这个男人有着极大的关系。
华熙越想越气愤,一巴掌朝着盛斯霆脸上呼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男人俊美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几道鲜艳的红痕,十分醒目。
盛斯霆眸色一暗,像是看上去风平浪静的海面,实则暗流汹涌,他呼吸一沉,原本漆黑的眸子立刻变得猩红。
他猛的抓过华熙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摔到沙发上,欺身而上的同时单手扼住华熙的脖子。
一字一句,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你他妈是在和谁说话?”
华熙呼吸一窒,触及男人血红的眸子,心脏猛的蜷缩。
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暴戾,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和原本矜贵淡漠的盛斯霆不一样了。
她也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如同神祇,谈吐举止被称为凉城贵公子典范的霆少,竟然会说脏话?
华熙愣怔了片刻,继而想要挣脱男人的手掌心。
虽然她学过几年的跆拳道,但在这个力道大得惊人的男人面前,还是占了下风。
“咳咳,你这个暴戾男,你平时就是这样对我妈的是吗?你刚才那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装给谁看?”
什么妈不妈的,这女的长得可以,没想到却是个傻子。
盛斯霆不屑地扯了扯唇,这毛丫头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被他困在身下了还敢叫嚣,简直就是把想死写在了脸上。
但男人似乎并不想与她多费口舌,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骇人,他耍猴似的拨弄着她的玉颈,语气很是随意:“是老子,怎样,你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