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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公墓销售员小说结局

巫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因为距离楼梯有一段的距离,我们看不清后面到底是什么,只看到方立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方圆圆把非常害怕,她把脸贴在我的手臂上,小心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心想姑奶奶,你怎么什么事儿都问我?我又不是万事通,我只是个还没开过单的公墓销售员,我知道个屁啊?于是我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去看看不就行了?”方圆圆点头:“那行,你陪我过去?”我想你好奇你不知道自己过去吗,抓我干什么。正要表示拒绝,方圆圆却直接拉着我,就朝楼梯口那边走去。当看到楼梯下面的那一幕时,我们都吓坏了。只见下面的汪兴珍,整个身体倒了在地上,四肢却扭动得跟一条蛆虫似的,那软软的一条,竟然像液体一样一点点沿着楼梯往上游动着。她的头和五官也融合在那粘糊糊的液体里,两个眼...

主角:林轩李文兰   更新:2024-11-25 18: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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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轩李文兰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是公墓销售员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巫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因为距离楼梯有一段的距离,我们看不清后面到底是什么,只看到方立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方圆圆把非常害怕,她把脸贴在我的手臂上,小心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心想姑奶奶,你怎么什么事儿都问我?我又不是万事通,我只是个还没开过单的公墓销售员,我知道个屁啊?于是我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去看看不就行了?”方圆圆点头:“那行,你陪我过去?”我想你好奇你不知道自己过去吗,抓我干什么。正要表示拒绝,方圆圆却直接拉着我,就朝楼梯口那边走去。当看到楼梯下面的那一幕时,我们都吓坏了。只见下面的汪兴珍,整个身体倒了在地上,四肢却扭动得跟一条蛆虫似的,那软软的一条,竟然像液体一样一点点沿着楼梯往上游动着。她的头和五官也融合在那粘糊糊的液体里,两个眼...

《我是公墓销售员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因为距离楼梯有一段的距离,我们看不清后面到底是什么,只看到方立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方圆圆把非常害怕,她把脸贴在我的手臂上,小心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心想姑奶奶,你怎么什么事儿都问我?

我又不是万事通,我只是个还没开过单的公墓销售员,我知道个屁啊?

于是我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去看看不就行了?”

方圆圆点头:“那行,你陪我过去?”

我想你好奇你不知道自己过去吗,抓我干什么。正要表示拒绝,方圆圆却直接拉着我,就朝楼梯口那边走去。

当看到楼梯下面的那一幕时,我们都吓坏了。

只见下面的汪兴珍,整个身体倒了在地上,四肢却扭动得跟一条蛆虫似的,那软软的一条,竟然像液体一样一点点沿着楼梯往上游动着。

她的头和五官也融合在那粘糊糊的液体里,两个眼珠子瞪得很大。

只见她一点点往上移动,在游移到我们脚下时,她鼓着眼睛看着我们,好像是想看清楚我们到底是谁。

随后,她竟然从我和方圆圆身边绕了过去。

直接就朝旁边的方立农窜了过去。

一旁的方立农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尖叫了一声,扭头就往楼梯口外面跑去。

地上那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也突然快速往前,并且飞快地缠住了方立农的双脚。

方立农被这东西拖拽着往回拉。

方立农双脚被缠绕着,不能再往前,他只能抓扯着两边的墙沿。

变成了一团粘液的汪兴珍,力气变得非常巨大,只听她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是野兽在嚎叫似的:

“方立农,你哪儿也别想走,跟我下地狱吧!”

这声音沙哑中又带着尖利,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方立农被拉扯着一下下往后移动。

他的表情好像非常绝望。

只见他的手指插进两旁的墙里,指甲划出了两道带血的痕迹。

方立农就这样被拉扯着往后,当他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满是鲜血的手伸向我们,用脆弱的声音说着:“帮帮我,拉我一把,求你们了……”

见到这种状况,方圆圆也慌了神。

她一把拉住了方立农的手,想要把他从那团烂泥中拖拽出来,但是她的力气只是杯水车薪,很快,她也被拖拽着往前移动。

方立农却还是不断向女儿求救:“圆圆,快,快把爸爸拉上来,爸爸要死了……”

方圆圆死死的拉住父亲的胳膊,她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往后移动。

而那些粘液一样的东西,也顺着方立农的身体流向方圆圆。

我见到情况不太妙,慌乱中摸到地上的一根木条,在她即将被方立农拖拽下楼梯的时候,冲上去将方圆圆与方立农相连的地方挑开。

因为冲力的作用,我们两个同时跌倒在地。

磕在水泥地上,我的后背一阵剧痛。

方圆圆正好压在我的身上,她的重量与水泥板的硬度,让我感觉前后夹击。

因为我的身体给她起了缓冲作用,方圆圆倒是很快就爬了起来。

她看见方立农被汪兴珍拖到了楼道下,正要追过去,我一把拉住了她。

“你拉着我干嘛,我要救我爸!我爸他……”

“你看下面!”

我指着地上对她说。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地上出现了一条冒着烟的黑线,很粗很大,里面像燃烧着的红色岩浆,虽然想要冲破地表冒出来一样。

“这是什么?”方圆圆惊恐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迈过去,可能就过不来了。”

我谨慎地说道,虽然这到底是什么我不明白,但我看过的一些小说,里面描述过这样的东西,大概能猜出这应该是结界之类的东西。

竟然是结界,那么人是不能随便迈过去的,否则小心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都万劫不复了,那我爸怎么办?”

听我这么说,方圆圆慌了。

她看着被拖拽下去的方立农,要不是我拦着,她又要冲下去救他了。

楼梯下面,只见方立农正躺在刚才汪兴珍倒地的地方,身子也像她一样蜷缩成了一团。

随后,他的骨骼同样扭曲起来,并且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跟刚才汪兴珍的动作一模一样。

方立农的两个眼珠子,从瘫软的脸上鼓出来看向楼梯上面,虽然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团烂泥,但还是努力发出这样的声音:

“我不想死,救救我,圆圆,救救你爸爸……”

正说着,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坑,之后变成了一团泥浆的汪兴珍跟方立农缠绕在一起,“嗖”地一下就窜到了地底下。

之后,那坑一点点合拢,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我再看向脚边,只见刚才那跟燃烧着的黑线,已经消失了。

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见到这种情景,我松开了手。

过了后一会儿,反映过来的方圆圆,大步往楼下跑去。

她跪在刚才方立农消失的地方,双手不停的拍打着水泥地面,但那地方却非常坚硬。

“爸,我来救你了,你在哪儿啊……”

她不断的大喊着,可是空旷的楼梯里,根本没有任何人回应。

我也愣在原地。

回想着刚才的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根本就没有弄清楚。

我再看向周围的墙面。

那上面是平整的,根本就没有爪挠过的痕迹,而就在几分钟前,我是亲眼所见方立农的手指在上面挖出了好几道血痕的。

现在它们也消失不见了。

如果我不是在做梦,那刚才我跟方圆圆看到的,的确就是汪兴珍的鬼魂又出现了。

可方立农不是正在重症监护室吗,怎么会跟她出现在我们面前?还把事发的情景重演了一遍给我们看?

我想起刚才方圆圆说的那句话:

“如果我们两现在都是在梦里呢?或许你在我的梦里,或许我在你的梦里,又或许我们在别人的梦里,你怎么判断身边的一切是否是真实的?”

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

大舅给我的符咒还在,我松了一口气,这样应该可以证明我不是在做梦。

就在这时,楼梯下面的方圆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她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飞快的跑向重症监护室。

我也赶紧跟了过去。

远远的,我看见重症监护室大门口,站在好几个医生和护士,当时我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蔓延到全身。

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汪惠珍正跟医生说着什么。

而汪惠珍一脸沉重。

见我跟方圆圆来,那医生没说什么,又进去了。

汪惠珍擦了一把眼泪后,突然抱住跑过来的方圆圆:“圆圆,你爸还在,他刚才只是……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儿,姨妈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方圆圆听后,哭得泣不成声。

我赶紧问汪惠珍刚才到底怎么了,汪惠珍告诉我说,刚才方立农的心跳呼吸突然都停止了。还好被护士及时发现,现在已经暂时抢救过来了。

不过医生告诉汪惠珍,现在方立农基本上是靠着呼吸机生存。

人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如果家属需要停止治疗,他们随时都可以配合。

我听后,心里一沉。

这不就是宣布人已经死了吗?

而与此同时,我的脑子里,不停回转着刚才,方立农被汪兴珍拉到地下去的那一幕。那事儿发生之后,这边方立农就不行了。

看来,果然又是汪兴珍在搞鬼。

看着事已经这样了,我只是觉得很感慨。

如果真相果然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样,那方立农真的是很无辜的。他并没有真的想要杀死汪兴珍,但汪兴珍因他而死这个事实,却是无法否定的。

走到方圆圆身边,我打算履行我的使命:

“圆圆啊,方老板现在是这种情况,你看是不是……”

昨天看销控表的时候,我已经把墓穴的大致价格都记下了,那表上说,优惠可以在百分之三十左右浮动。

以我跟方圆圆刚才的交情,看来这笔买卖是稳住了。

之前我在房产中介三个月都卖不出一套房子,现在看来我这上班才两三天就能开单。

老范说得果然没错,我能吃得上这碗“死人饭”。

正说着,方圆圆突然抬头看向我:

“林轩,你现在立刻带我去找冯老五!”


在大厅办理好相关手续后,康哥让我带着家属去财务室交费。

出纳胖小哥打开销售系统核对数据,一个女同事就站在他身后,一旁的李文兰冲我点点头后,也盯着电脑屏幕看着。

出纳小哥操作了半天,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站在我身边的家属有些不耐烦,出纳女同事抱歉地解释道:“对不起,他是今天才来上班,第一天操作,有些程序不是很清楚。”

听了这句话,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今天中午我问小哥,他说不认识李文兰,原来他跟我一样,也是个新人。

疑惑解开,我轻松了不少。

可再抬头的时候,李文兰却不见了。

“姑娘,你这衬衣不错啊,这款式是今年最流行的吧?”

“是吗,我没在意,随便在网上买的。”

“哟,你可真会挑,你知道吗?粉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了……”

回头,只见财务室门口,李文兰正跟那个一脸横肉的女人聊天。

横肉女人一改刚才的霸道,对李文兰说话倒是细声细气的,她盯着李文兰的粉色衬衣,伸手轻轻抚摸着那面料,看起来满眼羡慕。

“好了,可以了。”

这一边,胖小哥把收费单打好交给了家属。

离开的时候,横肉女人似乎有些舍不得:

“难得咱俩对穿衣服的品味这么一致,过两天我再来找你,咱俩一起去商场逛街去?”

李文兰不是很情愿地点点头答应了,横肉女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家属这边交费出来后,她冲李文兰招手告别,就跟着那人离开了。

想到那盆发财树的事儿,我想上前问问李文兰是怎么回事。可还没走两步,李文兰就示意我停下来,接着她小心地指了一下财务室某处。

我看过去,只见那里坐着一个五十几岁的干瘦男人,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应该是财务室管事儿的。

李文兰把手指放在嘴边,冲我“嘘”了一下。

我立刻明白来,朝她笑了一下。

公墓大门口。

康哥跟我把那家人送上迈巴赫,我看见坐在副驾驶的横肉女人,此刻好像有些茫然若失,只见她定定地看着我身后的某处。

顺着那个方向,我看见那半山腰上有一颗笔直的大树。

那树干看着顶天立地,非常粗壮,就这么一眼望过去,也能判断它的树龄应该有好几百年了,大树周围是一些只有十来年的小树,它耸立在其中,看着非常显眼。

就像是撑开了一把保护伞,护卫着下方的一切。

渐渐的,横肉女人的神色变了。

她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只见她半张着嘴,用力抓着车顶的把手,身子往后靠在座椅上,瑟瑟发抖。

我又看向那棵树,它并没有什么异常。

树木的上方艳阳高照,天空湛蓝,白云像棉花糖一样好看。

我很奇怪,不明白一棵普通的大树而已,虽然年头久了一些,但这样的树,很多地方都有,绝对不是少数。

而这女人,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坐在驾驶室的男人,娴熟地发动了汽车,根本不关心身边的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车子就疾驰而去了。

这家人走后,冯老五说要跟康哥聊聊。

康哥对我说:“林轩,你赶紧把财务给你的资料交到老范那儿去,让他抓紧时间,一定要跟他说清楚明天九点下葬,耽误了就不好了!”

之后,他就跟着冯老五坐进了卡宴里。

关上门后,两人在里面交谈起来。

看着这辆卡宴,我感觉应该是今年的新款。我在省城工作的时候,房产中介老板也有一台这车,听说价格得一百多万。

这冯老五看着油油腻腻的男人,怎么会这么有钱?

不过人家有钱关我屁事。

我上班挣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何况在这坟山上,鸟不拉屎的地方,要想混出个名堂来,估计也悬。

于是领着资料,随意找了个同事问老范在哪里。

那人指着半山腰那棵大树所在的地方:“呐,就在那儿。”

老范是公墓刻碑的工匠,他工作的地方,要穿过墓园办公区,再经过一片小树林,最后穿过一条不宽两边都是万年青的小路,才能那棵大树底下。

站在树下,我抬头看上去,大树的枝叶相当的茂盛。

看它叶片的样子,应该是一棵黄果树。

离黄果树大概二十米远的左侧,有一个三层高的房子,这么一眼看上去,好像是一个破败的厂房。

这个地方看起来很旧,跟外面的墓园办公区风格完全不同。

黄果树展开的树干枝桠,几乎挡住了厂房跟前一大片的空地。

只有稀疏的阳光,从叶片的缝隙中流出来,温度也比外面低了好几度。

但这种感觉却不是凉爽,而是阴冷。

站在厂房门口,只见外墙上外皮一块块悬着,似乎随时有可能会脱落。

而紧闭着的大门,就像是一个怪物张开了漆黑的大嘴,里面是无底的深渊,企图将周围的一切生吞进去。

虽然头顶的艳阳高照,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我才往前走。

大门是从里面关上的,敲了好几下,厂房大门还是紧闭着的,我叫了几声老范,也没有人理我。

见得不到回应,我想或许老范现在不在里面,要不先回办公室。

等康哥回来了,问他要个老范电话什么的再过来?

拿定住注意后,我正要走,可就在我要转身的那一瞬间,门却从里面轻轻打开了。

我心里一喜,以为是老范,可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回答我。

轻轻推开门,只见里面空空荡荡的,一条不算宽的黑漆漆的走廊,两边各有几间办公室,门却是关着的。

从门外透进来的一丝光,照在满是尘土的地面,看着阴沉沉的。

又叫了好几声老范,还是没人打理我。

推开门,我小心地往里走。

刚刚问那个人,他只告诉我老范在这里工作,但他没跟我说老范的具体位子,我只能一间间办公室的找。

但奇怪的是,我走过的办公室,要么门是紧闭的,要么能推开,里面也几乎都是空置的。

那些推开的屋子里不仅没有人,里面的办公家具什么的,也都是东倒西歪的,看起来像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我有些奇怪。

因为目前我所走过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生气。

老范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工作?


骨灰盒上的玉镯,看着成色很不错,玉质也很通过,估计值不少钱。

随后小刘起身。

身边一个工人过去,用一块大理石板盖上了墓穴,就算是封穴了。我低头看了看时间,这一气呵成下来,刚好九点钟,一分不差。

吉时已到,该是冯老五表演的时间了。

之间他摇着铜铃,围着墓穴一边走一边念叨着:“死者乃为生者开眼,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黄黄太虚,功德无量……”

冯老五说得又快又溜,我只听得清楚前面几句。

转完圈,冯老五让死者的小辈们跪在地上,让他们把后背的衣服撩起来,弓成一个袋子的形状。

之后,冯老五拿出一袋子生米。

他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从袋子里抓米,将它们撒在跪着的人的后背。

我问康哥这又是在什么。

康哥盯着冯老五:“那米,就是依禄,是先人给后代留下的。”

“留这个做什么?”

“大米不就是吃食吗,留下来,这些后人就有饭吃,饿不着,还能发大财!”

我瞪大眼睛:“还有这种说法?”

“那当然,信则有,不信则无,这里面门道多,你还年轻,得慢慢学。”

“我学这个干嘛?”

“干咱们这一行的,吃死人饭,不懂点儿玄易经什么的,业务不好开展,而且现在的人都信这个,你说得越邪乎,可信度就越高。”

我哦了一声,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康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那边的仪式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这一边冯老五撒完袋子里的米,他让跪在地上的人,跟他一起站在墓碑跟前,只见他挥动拂尘,口里继续开始念叨。

旁边的人还是很虔诚。

在康哥的介绍中,我又了解到这是“超度”,是整个入葬仪式最后一个流程,送逝者归位,过鬼门关上黄泉路,走奈何桥,上望乡台喝孟婆汤……

这仪式走完,整个“送灵”活动,便到此结束。

汪兴珍的亲属们全部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听着冯老五的念叨。

我发现他们中大多神色是麻木的,可能迫于压力又不得不在生者面前表达自己的伤心,就像人们常说的,哭给活人看。

只是,还有那些人中,还是人动了真感情。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长得挺漂亮,属于360度无死角的美人痞子。

哭的时候,脸含泪水,像一朵带雨的梨花。+

从“送灵”开始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抹眼泪。在请灵入穴的时候,她还靠在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身上,差点儿昏阙过去。

刚才工人把墓穴封上的时候,她更是“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看她的模样,眉宇间与汪兴珍和房老板都有几分相似。

我猜想,她应该是汪兴珍的女儿吧。

虽然她已经不小了,但无论如何,失去母亲,对一个女孩子而言,也是一件非常悲痛的事。

想到这里,我开始怜惜这个她。

仪式结束后,冯老五换下了道袍。

方老板上前,问起冯老五接下来的相关事宜。

冯老五把道袍叠好对折搭在手臂上:“从逝者过世那天开始算,每隔七天,就烧一个七,香蜡火烛摆在家里,对着东南方即可。烧足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一百天再烧一次香烛。接下来头三年上坟,时间得在大年三十之前,三年之后清明节来上坟就可以了。”

听到这里,方老板好像有些难处。

他把冯老五拉到一边说了些什么,冯老五听后,抬了抬眉眼,思考了片刻后说:“如果实在不方便的话,那你们在家烧个头七即可,我回去做场法事一起弄了。不过嘛,这个比较耗元气,我……”

冯老五虽然眼睛看着一边,手指在半空中比划着。

方老板是个聪明人,他一下子就明白冯老五的意思,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钱塞到冯老五手。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我还是能辨别出,这钱不少,目测的话,至少得上万块钱。

康哥告诉我,这冯老五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咱们县城最有名的道士,做一场法事,收费通常是18888起步。

就这,还得找关系,还不打折。

他最擅长的,就是替人看坟山风水,只要选对了墓穴,那子孙后代的钱,哗哗来得止都止不住。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冯老五那辆卡宴是怎么来的了。这钱确实比我之前的老板好挣多了,光赚不赔,又没风险,最重要的是不愁没生意。

只见冯老五心满意足地收了钱,方老板似乎也了了一桩心事。

他走到女儿跟前,想给她一个拥抱,可那女孩儿似乎并不想理他,转身就扑到了旁边的阿姨怀里。

一看,就知道这父女心有间隙。

时间到了九点半,逝者汪兴珍已经入土为安,一切的仪式都结束了。

我刚想离开,康哥却让我等等。

他小声说:“你那份不要的话,我可给你领了?”

我那份?

康哥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东西?

正想着,只见方老板接过递给自己一个大口袋,他先是来到殡葬师小刘跟前,掏出一个挺大红包递给小刘:“今天真是辛苦了。”

对这种场面,小刘好像早就习惯了。

他很自然地接过红包说了些谢谢之类的客套话,随后很自然地放进了衣兜里。

之后方老板又走到另外的工作人员跟前,把一个个的红包递给他们。

那些人也收红包的动作都很随意,就像这是工作的一部分似的。

最后方老板来到了我们跟前,收到对方红包的时候,康哥客气地说了句:“要是有事儿没给您们办好的话,请多包含。”

方老板立刻摇头:“没有没有!你们费心了!”

一边说,方老板把红包递给我。接过红包,放进兜里之前,我用手指头悄悄捏了一下,里面的纸张虽然不够厚,但至少也有个五六张。

看来这钱来得确实挺快。

坟山上收红包,说到天上去,也不算是违法乱纪,毕竟风俗在那儿摆着,不收是不合规矩的。

关键在这事儿上,家属们都挺大方,毕竟婚丧嫁娶,都是人生大事儿。

管天管地,也管不着这个。

正要跟方老板道谢,我一抬眼,竟然看见了他身后的汪兴珍。

汪兴珍的脸比刚才看着更加瘆人。

她一脸怒气地看着我,像是对我刚才打断了她的动作非常不满。

见到这种状况,我自然不敢再造次。

只得匆忙对她丈夫道谢,随后往后退,站在康哥身后不敢再说什么。

康哥显然没有看到那只鬼。

他告诉方老板说:“你们坟山的时候,别走刚才的路,得绕着走另一条路,在坟山上有个规矩,一旦亲人下葬了,家属不能走回头路。”

说着,康哥指着我刚才来的那条路说:“呐,从那边绕过去,沿着那条小路一直走,就到出口了。”

按照康哥的安排,一行人往我刚才来的路走去。

我想着刚才在那黄果树下发生的事儿,心里还是膈应得慌,非常不安。见我站着不动,康哥吼了一声叫我赶紧跟上。

迟疑了一下,我还是大步走了过去。

我很想把遇到的事儿告诉康哥,可我也料定他应该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眼见那棵黄果树越来越近,我想着前后左右这么多人,那女鬼估计也不敢出来吧,于是一边走,我一边问康哥:“这送灵之后,要是走了回头路,会怎么样呢?”


康哥竟然把死人的衣服给我穿!?

我赶紧脱掉了西装上衣,裤子却没办法。

此刻我的身上,感觉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

正常来说,人过世后,身前的衣服都得烧掉,哪怕再好的衣服,也不会给别人穿。因为衣服是跟身体贴近的,上面会有逝者的气息。

这也是一些人如果死后,尸体找不到,就会用他们曾经穿过的衣服,做一个衣冠冢。

上面这些是听我大舅说的。

他开丧葬用品店那么多年了,对这些东西还是很了解的。

所以,现在我一想到穿了一上午死人的衣服,就觉得那死掉的人,好像正贴在我身上,让我非常反胃。

宋秋成并没有觉察到我的不适。

只听他继续说着:“这小邓刚进来工作,也到处跟人说他看到了李文兰,当时,我们以为他在捣乱,毕竟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可能就是搞点儿恶作剧吧。”

我盯着他:“后来呢?”

“后来……”宋秋成手里的烟抽完了,他把烟头用力往烟缸按下去。

“后来,他突然上吊死了!”

“上吊?”

我心里拔凉拔凉的,脑子里想象着,那邓光明穿着我身上这套衣服,整个人掉在绳子上,悬在半空中,身子随风一晃一晃的情景。

我又问宋秋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四年前……”

四年前?

我突然想起,今天早上李文兰告诉我,这白莲公墓每隔四年,就会死一个人的事儿。

如果宋秋成说的是真的,那么李文兰是八年前去世的,这小邓四年前去世的,那么接下来,不就又该轮到谁了……

禁不住把手伸进脖子里,我摸了一下我大舅给我的灵符。

这是什么情况啊,才来上班两天我,就被白衣女鬼追,好不容易认识的漂亮美女同事,竟然都死了八年了。

最倒霉的是,我现在穿的这一身衣服,竟然还是吊死鬼穿过的。

如果我见到的李文兰真的是鬼,我能看到她也不奇怪。因为我除了她,还能看到红旗齿轮厂里的白衣女鬼,还有汪兴珍这只横肉女鬼。

所以,我现在迫切需要搞清楚的,是我为什么能看见鬼?

别人都不看到,偏偏我能看到?

原因是什么?

难道是我天生神力?

要是我天生神力,我完全可以不在这儿上班了,我也像那冯老五一样,搞个道士来当当,帮人驱驱鬼求求神什么的。

那豪车别墅美女,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再说,如果李文兰真是鬼,我并不太害怕。

毕竟她在我跟前,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子,光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就看得我心猿意马了,还与她的身材,更……

更何况,她也没有害过我。

而且每次出现,她都是笑眯眯的,总是对我温言细语,还挺关心我的。

尤其是,今天早上我被困在黄果树下,在那么危机的时刻,还是她冲进来把我救出去的,也算救了我一命吧。

所以,她肯定不会害我。

她哪怕是鬼,也是个可爱的漂亮女鬼。

就像……像聂小倩。

我越想越远,而这一边宋秋成,一边叹息一边说:“说起这李文兰啊,其实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儿,她死得太惨了。”

我抬眼:“她怎么死的?”

宋秋成又叹息了几声后,跟我说起了李文兰的故事:

李文兰进入白莲公墓的时候,只有22岁。

在是宋秋成的印象中,李文兰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工作勤劳,而且人很和善,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李文兰在公墓工作,每月的工资大概在3000块钱左右。

在这个十八县的小城里,这样的工资虽然看上去不多,但是也足够一个女孩子的日常开销了。

但李文兰却过得非常简朴。

她从来不买化妆品,一年四季几乎从来不会添置一件新衣服,也没听她说起过在外面跟朋友吃过什么饭,更没见她出去旅游。

大家都觉得这女孩子是个恨钱的主,这年头,这种精神很可贵啊。

也有人说,女孩子的青春就这几年,不好好对自己,以后是会后悔的。

周围人的态度,并没有影响到李文兰,她该怎么样过还是怎么样,对自己可以说是刻薄到了极点。

大家都说,李文兰这小小年纪,一定存了不少钱。

以后谁娶到她,一大笔嫁妆跑不了了。

可有一次,李文兰上班突然胃疼得厉害,大家把她送去医院,医生检查说是胃炎,需要住院治疗。

李文兰听后,问了一下治疗费。

在得知可能得花一千多块钱后,她二话不说就要离开。

同事很不理解,在他们的一再追问下,才知道李文兰根本没钱给自己治病。不仅没钱,她还欠了很多外债。

大家觉得很奇怪,像李文兰这么节省的人,自己工资都不花,怎么会欠了外债?

面对同事的疑惑,李文兰没有过多解释。

她没有选择治疗,还是每天正常工作,胃痛的时候,就吃点儿消炎片。

一天正常上班的时候,李文兰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的内容应该跟钱有关,李文兰似乎在解释什么,可对方好像根本不理财。说着说着,原本情绪正常的李文兰,突然就崩溃了。

只听她对着电话那头说:“你们别憋我了,我真的没钱!”

之后,李文兰就挂了电话,随后她一个人冲出了财务室。

很长时间后,李文兰也没有回来。

到了下班的时候,同事们开始着急,于是大家出去到处寻找她。

白莲山很大,大家找了很久也没见到她。

终于,他们在白莲后山一个陡峭的山壁下,发现了李文兰的尸体。

她好像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当时的死相非常凄惨,整张脸都变形了,身体也破碎得非常厉害。

把李文兰送到殡仪馆后,入殓师说,修补这样的身体,大概得花三万块钱。

很快,李文兰的家属就赶来了。

让人感觉到心寒的是,面对女儿的死亡,李文兰父母竟然一点儿也不难过,他们在火葬场里大闹了一场。

他们说李文兰是上班的时候死的,扬言要公墓赔偿一百万才肯罢休。

尽管监控的显示中,李文兰是自己从跳崖上跳下去自杀的,可出于人道主义帮助,公墓老板还是答应赔付十万块钱。

面对这样的结果,李文兰父母却并不买账。

他们说自己女儿是要给自己养老的,现在她死了,这点儿根本就不够。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墓地老板给了他们三十万。

这数目虽然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但他们也知道,要是再闹下去,可能会得不偿失,于是便同意了。

见他们不闹了,大家便将李文兰的遗体火化了。

在这过程中,李文兰的所有丧葬费用都是公墓支付的,不仅如此,李文兰父母还直接把李文兰的骨灰放在白莲公墓大门口。

他们说,白莲公墓的员工,死后就应该享受公墓的福利。

这白莲公墓不是卖公墓的吗,免费提供一个给员工,合情合理。

面对这么不讲理的父母,虽然大家都觉得非常过分,但死者为大,更何况李文兰在世的时候,人还是挺不错的。

最后李文兰的父母,拿着三十万块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大家都认为这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

可没多久,李文兰的大学同学过来祭拜李文兰,在跟她聊天中,他们得知原来李文兰这些年工作挣的钱,全部都补贴了家里。

她父母自从女儿工作后,就不断向她要钱。

两人整天在家里除了吃喝就是打牌,都不出去工作挣钱,家里的一切开销,完全是李文兰支付的。

李文兰为此欠下了许多外债,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在她死后,她的父母拿着三十万女儿的抚恤金,第一时间就报了个欧美十日游,不到三个月就挥霍光了。

听到这些,同事们都感觉痛心。

大家在谴责李文兰父母的时候,又更加心疼起这个可怜的女孩儿了。

但人都不在了,只能希望她下辈子遇上爱她的父母吧。

听宋秋成讲完李文兰的故事,我真是的非常难受,回想着她看似无忧无虑的一张脸,原来竟然承受了这么多。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样,好人总是不能被善待。

坏人的日子反倒过得风生水起。

怪不得,李文兰变成鬼也不想离去,应该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吧。

宋秋成说完李文兰的故事,额头上满是大汗,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我问他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双手扶在太阳穴上,沉默了一会阵后,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我:“你见到的李文兰的时候,她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什么特别的事?”


汪兴珍扯住方立农的衣服后,手臂一用力,只见方立农整个人就被她往后提了去。

女鬼的力气非常大,我跟方圆圆两个人合力也没能扯住他。

一回头,看见方立农飘在半空中,一身红衣的汪兴珍,像是拽着一只小鸡崽似的抓住他的衣领,盯着我们看的时候,满脸诡异的笑。

随后,她猛得一转身,拎着方立农就要飞走。

眼见父亲被抓走,方圆圆急得大叫。

她拉住我的手:“林轩,你快救救我爸,我不能没有我爸……”

看着她呜呜地又要哭了,我心里一阵焦躁。

我救你爸,我有那个能力吗?

你妈有多厉害,你又不是睁眼瞎,她那样子都成黑山老妖了,我又不是孙猴子,能救你爸?

心里是这么念叨着,可看到方圆圆那可怜的样子,我心一软。

于是冲她点点头。

之后,我转身一跃而起,一把就抓住了方立农的脚。

方立农原本身子一直随着汪兴珍往上移动,因为我抓住了他的脚,在重力的作用下,方立农的身子开始下移。

我双手死死扯着方立农的脚,渐渐的,也被拖到了半空中。

望着下方,一向有些晕高的我,感觉一阵眩晕。现在放开的话,掉下去肯定摔成一团烂泥了。

我要是死在这半阴里,我爸妈能领到我的尸体吗?

还有,这算不算因公殉职,能与抚恤金吗?

毕竟要不是为了向房媛媛销售公墓,我也不会半夜三更费劲地跟她跑到这跟鬼地方来啊?

脑子里浮想联翩,方圆圆跟小七在下面冲着我哇哇大喊着。

汪兴珍拽着方立农,在半空中转来转去。

方立农还是神志不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完蛋了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双脚被一双手死死的拽着,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将我一点点往下拉。

低头,我看见是小七。

当时我距离地面,至少有五六米。

小七那么小的个子,要抓住我的脚,得跳起来五六米高。

正常来说,连一个成年人都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爆发力,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小纸人。

而此刻的小七,虽然还是一个小孩子,但是重量却好似有千斤,被他拉扯着脚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快被扯断了。

我憋红了脸,冲他吼道:“小气鬼,你怎么这么重啊,你……”

小七抬眼看着我,他也是满脸通红,脸上青筋迭起,好像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看他这么卖力,我也不能示弱,于是我也用开始用力往下使劲儿。

终于,在我和小七的不断努力下,方立农的身体,开始缓缓向下移动。

站在地面的方圆圆见我们落下来了,她也赶紧往上一跳,用力抓住了小七的双脚。

我们就这样,一个个像是串联起来的蜈蚣,生生地把方立农给拉了下来。

汪兴珍好像累坏了。

她终于松开了手,我们四个跌落在地。

汪兴珍在半空中,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只听她大声吼叫着,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将她的小卷发弄得非常凌乱。

从高处跌落在地,我的屁股摔得生疼。

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抬眼,我看见披头散发的汪兴珍朝我们俯冲下来,她大张着的嘴里,那尖利的牙齿,看着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快跑!”

我大叫一声,跟方圆圆再次扶起方立农。

正当我们要迈开步子往前跑的时候,汪兴珍突然立到了我们跟前,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汪兴珍恶狠狠地盯着我们,像是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跟方圆圆架着方立农,一动也不敢动。

汪兴珍的嘴里,依旧是散发着那种让人作呕的气息。她盯着我们一直看着,似乎对于我们阻止她带走方立农的举动,非常生气。

这时,一旁的方圆圆,终于忍不住了:

“妈,你放过爸爸吧,你别带他走……”

方圆圆哭哭啼啼地看着汪兴珍,她希望用这种方式来感化母亲,好让她能放过方立农。

可汪兴珍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她阴阴地说道:“方圆圆,我就是搞不明白了,照理说,你也是我生的啊,怎么从来不向这我呢,我生你的时候,可没少受罪,我疼了三天,没想到却生下你这么个白眼狼!”

汪兴珍伸手,在方圆圆的脸上抚摸了一下。

她尖利的指甲,漆黑无比。

我明显能够感觉都,方圆圆非常的害怕,她不停的哆嗦着,眼中充满了泪水。

只听她颤抖地祈求汪兴珍:“妈,你不在了,我就只有爸爸了,他要是走了,我就是孤儿了……”

“孤儿?”

汪兴珍咯咯地笑着:“一个人生活不好嘛,没人会管着你,想怎么样都行,我就不喜欢被人管着,我爸妈死的时候,我不知道多开心。”

听着汪兴珍的笑声,我觉得非常难受。

方圆圆盯着汪兴珍,突然愤愤地说着:“妈,你从小都不管我,只有我爸关心我,你现在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汪兴珍听后,脸色突然扭曲起来:“你不让我带她走,那你来陪吧!”

说着,她的十指突然掐住了方圆圆的脖子:“我是被你爸害死的,你不恨他,反而要来救她,你这个不知道好歹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跟你那穷鬼老爸,哪里有这么好的日子过,你们这种人,就是白眼狼!”

方圆圆的脖子被掐着,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看着方圆圆此刻的样子,又想着汪兴珍刚才说的那些诋毁方立农父女的话,一股怒火从我心头升起。

看来这方立农父女,平时在家里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这汪兴珍应该是从来就不会在意丈夫和女儿的感受,否者也不会说出那么尖酸的话。那种话,是个人都受不了。

此刻,方圆圆被汪兴珍掐得说不出话来。

她满脸涨红地朝我看过来,希望能得到我的帮助。

我正在气头上,对于汪兴珍的恶性,非常愤怒。

看到她这么欺负自己的女儿,想到她之前对方圆圆的种种恶行为,于是伸手一把拽起汪兴珍那一头短而卷的毛发。

并从她大吼道:“够了!你这个蛇蝎女人!圆圆是你亲生女儿,你竟然让她去血祭你家祖坟上的恶鬼!”

因为过于用力,汪兴珍的的头发被我扯下来一小缕。

汪兴珍疼得大叫一声。

她松开了掐住方圆圆脖子的手,双手摸着头,当看到掉下来的那些头发时,她喉咙里嗯嗯了几声,像是在哭,又像在呻吟。

这一边,方圆圆的脖子终于被汪兴珍松开后,她往后退了几步,弓着身子不停地咳嗽着,好像非常的难受。

我见状,正要拉着方圆圆逃走。

不想汪兴珍却突然抬起头来,狠狠地看着我。

与她对视的时候,我的心里产生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只见她再次举着双手,冲我们飞奔而来。

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我的脚膈到了一块石头上,随后我身子朝后一倾,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见方圆圆站在原地不动,我冲他大叫了一声:“快跑!”

方圆圆反映过来后,想来拉我。

可还没等她转身,汪兴珍已经跳到了她跟前。

我一见这情景,立刻想要起身去保护方圆圆,可我的脚大概是磕在石头上伤到了骨头,想要爬起来,却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汪兴珍冷眼看着女儿:“”

方圆圆身体哆嗦着。

她呜呜哭了一会儿后,突然抬头看着汪兴珍:“是不是你一定要带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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