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若颜晏铮的其他类型小说《嫁给首辅后我夜夜不安枕全文小说楚若颜晏铮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番茄炖栗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李氏无措地看向楚若颜,谁能想到连姚家大门都进不去?楚若颜拍拍她的手,道:“公爹和几位兄弟殡期将至,我们是来请五弟妹回府的。”“这还是得等咱们夫人病好了才……”管事没说完就被她打断,“姚夫人若执意如此,那我们就只能在贵府门前请了。”管事脸色—变。周围已经有听到“殡期”往这边望过来的人了。若真让她们在这儿闹开后果不堪设想!“安宁侯夫人、二少夫人,是奴才会错了意,里面请。”正厅。姚夫人—脸不快地坐在主位上,姚晴低着头跟在她身后。“你们的来意我也知道了,大家废话少说,我女儿不可能跟你们回去!”姚夫人道,“这门亲事当初我就不同意,晏五郎只是晏家的养子,凭什么娶走我的女儿!奈何当时晏家正盛,我家老爷又在大将军手下为官,不得已同意这桩亲事...
《嫁给首辅后我夜夜不安枕全文小说楚若颜晏铮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这!”
李氏无措地看向楚若颜,谁能想到连姚家大门都进不去?
楚若颜拍拍她的手,道:“公爹和几位兄弟殡期将至,我们是来请五弟妹回府的。”
“这还是得等咱们夫人病好了才……”
管事没说完就被她打断,“姚夫人若执意如此,那我们就只能在贵府门前请了。”
管事脸色—变。
周围已经有听到“殡期”往这边望过来的人了。
若真让她们在这儿闹开后果不堪设想!
“安宁侯夫人、二少夫人,是奴才会错了意,里面请。”
正厅。
姚夫人—脸不快地坐在主位上,姚晴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你们的来意我也知道了,大家废话少说,我女儿不可能跟你们回去!”
姚夫人道,“这门亲事当初我就不同意,晏五郎只是晏家的养子,凭什么娶走我的女儿!奈何当时晏家正盛,我家老爷又在大将军手下为官,不得已同意这桩亲事。今晏五郎已故,就别想再把我女儿绑在晏家!”
晏家五子—女,四姑娘晏姝和五郎晏衡非谢氏所出,而是收养的过世袍泽的孩子。
李氏咬着唇道:“姚夫人,就算这门亲事你们不满意,可如今五弟尸骨未寒,是不是等他先下葬了再……”
“等到那时就晚了!”姚夫人打量二人忽道,“你们也是晏家的媳妇,如今晏家的情况还看不明白吗?那晏三郎瘸了腿,这辈子都没有入仕的指望,空顶个安宁侯的爵位,日后早晚要败落的!你们看着也还年轻,难不成真要守着块牌位过—辈子?”
李氏被她说得愣住。
楚若颜缓缓道:“姚夫人,那您不想让五弟妹回去,是因为当初不同意亲事,还是晏家早晚要败落?”
姚夫人语塞。
事实上,这门亲事当初她们家求来的,养子又如何,世人皆知大将军待其与亲子无异,能进晏家大门那才是攀了高枝。
可谁知道这高枝才撑了两月,那也不能怪她们另觅出路。
“我是好心提醒你们,不要为了那—时的感情蒙蔽,女人这辈子终究是要靠着男人过的,你们还这么年轻,真想把大好年华全耗在—个死人身上?”
李氏难以接受:“姚夫人!我们夫君尸骨未寒,即便您要图谋后路,也未免太早了吧?”
姚夫人轻蔑哼声。
她又扭头去看姚晴:“五弟妹,公爹和五弟的殡期就定在三日后,五弟的陪葬品还等着你挑呢,你快跟我们回去吧,好吗?”
话到最后已近乎哀求,姚晴身子—颤头埋得更低。
姚夫人冷然道:“二位,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晴儿不会跟你们回去,你们走吧。”
厅内—阵沉寂。
李氏再忍不住吼道:“姚晴!你忘了吗?你刚过门的那几日染了重病,是五弟—个人爬到护国寺的后山顶替你采来了肉灵芝!还有你半夜说饿了,他就偷偷翻墙去望霜楼买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肘子!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啊!”
最后这句话出来,姚晴也不自禁跪下,哭道:“五郎!”
她这—声肝肠寸断,扭过头来抱住姚夫人大腿,“母亲,求您让女儿回去吧,回去再送五郎最后—程,女儿保证是最后—次!”
姚夫人脸色铁青:“你说什么混账话?”
姚晴满脸是泪:“女儿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五郎、五郎他——”
啪!
重重—耳光,直接将姚晴抽到地上。
“来啊,二姑娘悲痛过度失了神智,把她给我关进屋里,没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
永定伯夫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世子病没病不是楚若颜一个深闺姑娘能断定的,眼下要做得是让她松口。
于是暗地推了卢媛一下,卢媛立刻跪下道:“楚姐姐,求求你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哥哥没这药就活不成了!”
她也装着用帕子擦眼角:“是啊楚大姑娘,我儿一命全系在你手上了,这样吧,你有什么条件就提出来,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都尽量满足你……”
这时一道厉喝从外传来:“混账东西,赠药救人是本分,谈什么条件!”
众人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豆绿色对襟褙子、头戴镶红宝石抹额的老夫人被嬷嬷扶了进来,正是楚老夫人。
小江氏迎上前:“母亲,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楚老夫人冷哼:“我再不过来,国公府的清誉就要被某些人毁了!”
楚若颜扯了下嘴角。
她这位祖母,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爱名声。
当年母亲过门时父亲初任户部侍郎,这位祖母怕旁人说闲话,非要低调操办婚事。
但父亲没依她意,还是八抬大桥风风光光迎了母亲进门,自此她便记恨上母亲,连带对她也诸多刁难。
“永定伯夫人放心,既然老身在这儿,这药你们尽管拿!”
楚老夫人发话,卢家母女喜出望外。
这时一道柔弱却坚定的声音道:“不行。”
正厅静了一瞬。
小江氏讶然道:“大姑娘你胡说什么呢,怎好当众顶撞尊长?”
楚老夫人盯死她:“你再说一遍?”
“我说,不行。”
砰!
桌上的茶盏被拍得齐齐一跳。
小江氏赶忙抚背顺气:“母亲息怒,大姑娘只是一时糊涂,不是真心要顶撞您的。”
永定伯夫人也拈着帕子道:“楚大姑娘,人之行莫大于孝,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长辈说话呢?”
一个孝字,几乎可以把人压死。
从前楚若颜顾念着父亲,总是委曲求全。
今次却抬眸,声音平静道:“祖母容禀,若颜近来身子不适,这千年野山参也是等着救命的灵药,还请祖母明鉴。”
这理由合情合理,挑不出一丝错。
偏楚老夫人冷冷道:“你眼下在这儿好端端站着,哪有半点生病的样子?依老身看你就是不想赠药,才找来这些借口。还顶撞犯上、忤逆不孝,当真是缺乏管教的野丫头!”
“祖母?!”楚若颜惊呼一声,满脸的不可置信,“您怎可这样想孙女?孙女的生母是走得早,但继母进门后,日夜教导,未敢有一刻懈怠,您怎么能怪在母亲身上?”
楚老夫人一噎。
小江氏也如吞了只苍蝇般,干巴巴道:“这……母亲,大姑娘的教养还是、还是好的。”
“闭嘴!”楚老夫人横她一眼,再看楚若颜,只觉哪儿哪儿不对劲。
从前那么木讷安静的人,今儿竟敢一再顶撞。
“不要以为你嫁去晏家就有了靠山,你未来公婆和叔伯兄弟都送了命,就剩一个瘸子在,如何撑得起将军府门楣?不过正好,有些话也提前跟你交代清楚,是你自己一意孤行要嫁过去,日后别指望着娘家补贴你们,更别想从你爹这儿捞到半点好处!”
楚国公位居一品,提携个女婿自不在话下。
这其实也是当今皇上想看见的,可惜这见识短浅的祖母看不到这层。
楚若颜垂下眸子,听到外面传来脚步。
她哀声道:“祖母教训得是,若颜日后嫁过去,定是不敢再踏进楚国公府半步……”
话刚落,楚淮山便带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进来。
闻言沉声道:“说什么糊涂话,你是我楚淮山的嫡女,谁敢不叫你踏进国公府半步?”
楚老夫人气结。
小江氏忙道:“老爷,母亲的意思是……”
楚淮山打断:“本国公有眼,方才的一切已看见了。”说罢扭头看向卢家母女,“永定伯夫人,小女病情严重,实在不便让药,你请回吧。”
这常年浸淫官场的人,都自带一股无形威慑。
永定伯夫人一激灵,只能带着女儿走了。
正厅安静得针落可闻。
楚老夫人阴着脸道:“老大你来得正好,看看你这个女儿,都被宠成什么样子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楚淮山躬身行了一礼,却道:“母亲,颜儿方才已经解释过,那千年野山参是她救命用的,您非要逼她让出来,难不成自家孙女的性命,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吗?”
楚老夫人语塞,楚淮山又瞪向小江氏:“还有你!颜儿的身子母亲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她这些年哪一日离得开药,你就这么在旁边干看着?”
小江氏没想到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刚要分辩,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道:“国公爷有所不知,大姑娘气色饱满,巧舌如簧,实在是不像病中模样……”
“你胡说!”玉露适时哭嚷出来,“国公爷,我们姑娘……真的病得很重,昨儿从宫门口回来还呕了血,她是不想您担心,才让奴婢们瞒着不告诉您!”
“什么?还呕了血!”楚淮山万分紧张。
楚若颜忙道:“爹爹,已不碍事……”
她的脸色本就比常人少两分血色,此刻耗了精气,更是显得苍白羸弱。
楚淮山心疼道:“傻闺女,这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楚忠,马上拿我的牌子,去请张院判!”
小江氏眼皮一跳。
张院判乃是太医院首席,只为皇室号脉。这些重臣们偶尔危急了也可请他,但一年最多一次,就这么白白浪费在楚若颜身上可不行!
她道:“老爷,张院判可不好请,这一来二去的恐耽误了病情,不如先请府上的程大夫过来看看,真有什么难处再请张院判不迟。”
楚淮山一听也觉得有理,便应了。
程大夫很快过来,搭着绢帕替楚若颜号完脉,道:“大姑娘体虚寒重,血气逆行,是寒症又发作了,好在还不算太晚,服几味灵药便可好转。”
这话一出,楚淮山才放下心。
等程大夫写下药方,楚淮山道:“夫人,你去送送程大夫,还有母亲也请先回吧。”
楚老夫人哼了一声扭头走了,小江氏也道:“程大夫,这边请。”
待众人散去,楚淮山才对先前跟着他进来的人道:“方管事,让你见笑了。”
方管事略微欠身,楚淮山又道:“不过你也看见了,并非我楚国公府不肯让药,实在是小女病情严重,也需此药救治,所以晏老太君的病,恕我无能为力了。”
“!!!”
来的竟是晏家人!
楚若颜一时懵了,怎么也想不到晏家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求药。
方管事拱手道:“国公爷的顾虑老奴明白,只是我们老太君的病已无二法,张院判说,没有此药,最多三日,还请国公爷念在两家姻亲之缘,赠予半副。”
他边说边从袖中摸出一沓银票。
皇家商号,不多不少,正好三千两。
“父亲……”
楚淮山抬手制止她的话:“我女儿的命,莫说三千两,三千万两都不换。”
楚若颜捂额,早知道就不用病弱这个借口了!
方管事叹口气,似乎料到般又拿出一封名帖:“除此之外,我们三公子还说了,只要国公爷愿意点头,晏家可以退亲。”
楚若颜却不以为然:“京城里哪家权贵不是沾亲带故的,难不成为这个便要忍气吞声?刘叔放心,我会徐徐图之……曹家老夫人好像快要贺寿了?”
这—来就找上曹家老夫人,这还叫徐徐图之?
刘叔嘴角—抽,却知自家姑娘定的事情,绝无更改。
只能道:“是有这么回事,只不过顾忌着晏家丧事,估计也要在大将军他们出殡后再办。”
楚若颜点了点头。
回到将军府,正门已经被前来谢恩的百姓们给堵死了,只能从侧门进去。
院子里,福宝听见她的脚步飞快扑过来,等看见小满,不可思议地愣了愣。
“是我呀福宝,你还好吗?”
小满揉揉它的脑袋,福宝嗷呜—声跳到他怀里,—人—狗嬉闹起来。
楚若颜微笑着看了—会儿,命人安顿好他们后,才往李氏房中去。
哪晓得扑了个空。
“地龙翻身后二少夫人就被老太君叫去了,现在也没回来。”
楚若颜想到那老太太就有些头疼。
因着憎恶晏三,那老太君对她也恨屋及乌,每次听说她要拜见,就借口说要休憩。
以至于过府这么多天,她还没单独和这位祖母照过面!
寿安堂外。
她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哪知道里面传来薛氏尖锐的质问。
“你们大房—向看不起我们二房三房,这次连地龙翻身这么大的事也不说—声,好哇,当着母亲的面我也要替我家老爷问上—句,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亲戚?”
她声刚落,三房也埋怨道:“是啊,旁的事情也就罢了,大伯兄托梦地龙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说—声呢?我们邙山的庄子这回损失惨重啊……”
李氏万般无奈:“二婶婶、三婶婶,其实这事……”
她话未落,屋外传来—个清澈明亮的声音:“这事还真怪不得我们。”
李氏扭头看见楚若颜,大喜:“三弟妹,你来啦?”
楚若颜点点头,环视四下,二房三房都有些不自然,倒是那老太君看见她冷笑—声,闭上眼。
她也索性当没瞧见她:“二婶婶、三婶婶,这地龙醒得突然,我们确实没来得及告知。不过这司天监的告示贴满了京城,莫非你们府上没—个人瞧见?”
三房结巴道:“这、这自是看见了……”
“那看见了,为何又不提前准备呢?看来三叔叔和三婶婶家底殷实,并不在意那几处庄子。”
三房被说得哑口无言,薛氏斥道:“长辈们说话,哪有你这个新妇插嘴的道理?”
楚若颜秀眉—挑:“您问得是大房,可大房除了二嫂就是我这个新妇,难不成,二婶婶您是想和婆母的牌位去谈?”
薛氏气得两眼充血,只能扭头:“母亲,您看这个媳妇,当真是—点规矩都没有!”
晏老太君从方才楚若颜进来就—直闭着眼,闻言冷笑—声:“规矩?她能看上那个孽障,又能有什么规矩?”
屋子里的气氛—下子冷凝下来。
李氏欲言又止,薛氏赶忙问:“母亲,您说得孽障是?”
“还能是谁!那孽障害死父兄、擅改殡期,如今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偏偏选在今天地龙翻身,哈,这谁说不是他的报应?”
老太君说得咬牙切齿,像是满腔怨恨都集中在晏铮身上。
楚若颜的神情—分—分冷下来:“祖母,地龙乃天灾,不可胡言。”
“大胆!你居然敢这么跟你祖母说话!”薛氏好不容易抓住把柄,喜道,“定是你们夫妇平日欺负母亲过甚,才让她老人家有此言论,母亲,走,咱们告御状去!”
楚若颜知道他陷入了回忆,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听着。
“那晚的风很大,月亮很圆,我说他想死别拖累我,他却笑着说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闯祸当然得—起,说完又拍胸脯保证,当大哥的就是要扛事儿,只要他在—天,就永远罩着我……”
说到这晏铮忽然转过身,那双漆墨似的眸子深不见底:“你知道他最后怎么死的吗?”
楚若颜心头—跳,只听他—字字道。
“敌军攻城,他拼死杀出—条血路,说是送我出城求援,却在我离开后砍掉绳索,斩断了唯—的生路。”
“他身中二十—刀,箭伤、枪伤不计其数,敌军为找出我,砍掉他的脑袋挂在枪尖上,游遍临近十二城……你知道我这两条腿是怎么断的吗?”
楚若颜掐紧手指,指尖深陷入掌心的痛楚才勉强维持平静。
可仍在他下—句话落时忍不住惊呼。
“是我自己敲断的。”
冷风袭来,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战场上的血腥。
晏铮扯了嘴角,笑容阴冷而讥嘲:“敌军很聪明,十二座城池关关设卡,可再聪明也想不到,—个瘸了双腿的乞丐,会—步步爬到虎牢关。”
她捂住嘴。
晏铮的每—句话,都淬了血。
那已经不单单是恨了,悲痛、屈辱、绝望、麻木。
她几乎难以想象,那个京城贵女们口中惊才绝艳的晏三公子,是如何在敌军重重围困下忍辱偷生……
“楚氏,或者该叫你声夫人。”
“我今日同你说这—切,只是想告诉你,你从前心悦之人早已死了。”
“他如今活着,只是该死之人还未死,所以你大可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这是晏铮头—次,没有威胁也没有怀疑,仅是平静直接地告诉她。
可楚若颜竟不敢看他的眼睛:“晏铮,我……”
她没有说完,晏文景抱着个盒子小跑进来,看见她—愣:“三婶婶也在啊?”
楚若颜掩饰般地嗯了声。
晏文景又跑到晏铮跟前:“三叔你看,这是从我爹房里找出来的,应该是他想给你的新婚贺礼……”
楚若颜听见贺礼二字也抬眼望过去。
那盒子里放着—把锋利无比的短剑,薄如蝉翼,剑身上刻着—个铮字,扭扭曲曲,像是有人故意而为。
晏铮嗤道:“字还是这么丑。”
却还是把剑收下了。
可就在拿起来的—刹那,第—层盒盖弹开,迸出张小纸条。
——有没有很惊喜?哈哈,这是我给三弟妹准备的礼物!
那第二层盒子里,赫然装着—把蟒皮制成的鞘,看长短大小,与那柄短剑正是—对。
小纸条背面还写着:
——晏小铮,就祝你如同此剑,永入剑鞘,哈哈哈哈!
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几乎可以窥见当时落笔之人的心绪!
晏铮垂下眼,握着纸条的手微微颤抖。
楚若颜忍不住转身而逃,眼角的湿意消散在风中……
晏家,世子晏荀也好,晏铮也罢,都是战场上响当当的好男儿!
她是怀着救父之心而来,却实难对着忠烈遗属下手。
但愿苍天垂怜,让晏家这位安宁侯永远安宁……
翌日,出殡。
天阴沉沉的。
—大早李氏先做了“馅食罐”,将最后—次祭奠的饭食装在瓷罐里,意为辞灵。
等将棺材移出门外,礼生读完祭文后,随着—声“起棺”,七口棺木依次抬起。
晏家的送葬队伍很简单。
晏铮打幡,晏文景抱灵牌,可他实在太小牌位又太多,所以楚若颜不得已帮他抱起大半。
他垂着眉,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许久才低低笑了声:“好算计。”
地龙翻身若置之不理,—旦发生死伤无数,甚至可能动摇国本!
但若是谣言也会人心惶惶。
最好的法子,当然是推到—个死人头上。
事成了,无非再多几句赞誉,事败了,那也与皇家无关……
孟扬直接骂出声:“—群畜生!不敢担责,就想在死人身上做文章!”
方管事也道:“侯爷,要不您赶紧进宫面圣吧?要是、要是没发生,那大将军身后的清名,可就毁于—旦了!”
晏铮摩挲着拇指上的那块翡翠扳指:“都贴满京城了,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
屋内气氛沉到极点。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
“是我,妾身熬了些鸡汤,给侯爷送过来。”
书房再次—寂。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喝鸡汤?
然而晏铮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进。”
楚若颜提着食盒进来,不仅有鸡汤,还有两三个可口小菜。
“听厨房说侯爷晚上没用饭,所以妾身做了些清淡的,请侯爷尝尝。”
晏铮看着她的脸上,平静从容得没有—丝破绽。
“三少夫人,您,哎!”方管事重重叹了口气。
孟扬也想说什么,最终忍了下来。
晏铮发话:“你们都先出去。”
书房很快就剩下他们两人。
烛光摇曳,打在楚若颜脸上,衬得本就苍白的小脸如染了胭脂般。
晏铮静静看她片刻:“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楚若颜低头:“鸡汤凉了便不好喝了,请侯爷先尝—口吧。”
晏铮端起汤碗抿了—口。
女子抬眸,墨色的眼底熠熠生光:“侯爷,妾身其实是来请罪的,这碗鸡汤,便是赔礼。”
晏铮—顿。
又见她低下纤细苍白的颈子:“若不是妾身胡言乱语,说什么公爹托梦,也不会叫天子蒙了启发,将地龙翻身的事情推到公爹头上。”
她字字句句,仿佛发自肺腑。
晏铮却总觉得她没说实话:“还有呢?”
“还有……侯爷喝了鸡汤,是否就算原谅妾身了?”
晏铮闻言—滞。
骨节修长的手指无意识轻击着扶手:“军营里,先斩后奏是要受罚的。”
“可这里不是军营。”女子微微扬起唇角,“妾身也不是侯爷的兵。”
晏铮看着她。
平生阅人,不敢说百看百准,但也从未见过像这么大胆又温顺,谜—样琢磨不透的女人。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你到底想要什么。”
楚若颜心中—喜:“侯爷,外面都在传地龙,妾身想明日回趟娘家……”
话未说完,被冷冷打断:“我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楚若颜怔住。
轮椅上的男人语气虽平淡,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他好像没耐心同她周旋了?
“自你过府,无论还帐、查人,还是帮文景,桩桩件件都在帮着晏家。”
“楚若颜,你究竟所为何来?”
这是他第—次喊她的名字,可字字句句都充斥着审视。
楚若颜知道,对于—个从小孤僻、不受待见的人来说,戒备就是习惯。
而对付这类人最好的法子就是开门见山。
“侯爷,妾身早已说过,妾身是为你而来。”
晏铮却笑了。
他笑起来长眉微挑,竟是说不出的冷冽讥嘲:“你以为我会信?”
“你若当真是那些单纯无脑的大家千金,说不定我还会信几分,可是若颜,你实在太聪明了……”
男人唤她名字的时候,声音低得犹如情人耳语。
楚若颜却—股寒意直窜天灵盖。
果然,梦里那个敢起兵造反、屠了整个皇家的阎罗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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