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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4-11-26
我妈命丧虎口时,他在陪小青梅和老公带我妈去野生动物园自驾。

中途他接到小青梅电话,强行把我和我妈推下车。

我含泪求他,“周围有许多猛兽,你这样做我们会死的!”

他却责备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风吃醋?

微微心脏疼,她需要我。”

“你可是动物饲养员,怎么会有事?”

无论我怎么哀求,他还是用力甩开我的手,毫不留情开车离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刚一离开,蛰伏在周围的猛虎,就朝我和我妈张开了血盆大口。

第章血,到处都是血。

老虎被救援人员和饲养员带走的时候,我正手脚并用,爬到我妈身边。

我浑身颤抖。

我不敢碰她,不敢看她。

妈妈用带血的手缓缓摸着我的脸。

“曦曦,曦曦别哭,妈不痛……”一身白大褂的人出现在我眼前,我哭着求他。

“屿川哥,救救我妈,救救她……”我不记得我是怎么离开那里的了。

我只知道我的精神错乱,语无伦次,直到上了救护车,得到医生会全力救治我妈的保证后,我才彻底晕了过去。

我带着这样的希望从无边无际的噩梦之中挣扎出来。

可我醒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我妈快不行了。

我冲到重症监护室里的时候,我妈已经连呼吸都很微弱了。

她依旧慈爱地对我笑,一个很艰难很痛苦的笑容。

她好像知道自己要死了,看着我的眼中无尽悲伤,“曦曦,禹淮呢?

妈……不放心……”我拼命摇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我知道,我知道妈妈不放心什么。

我慌乱地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嘟——”很快就被挂断了。

我的心越跳越快。

接电话,接电话啊冯禹淮。

怎么办?

每一个都是毫不犹豫地挂断。

直到我打到第十次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可不等我说话,他的训斥劈头盖脸砸来,“我很忙,你是要死了还是赶着去投胎一直打个不停,要死就快点,别来烦我。”

不想我妈带着遗憾离开,我哭着哀求他:“我妈不行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我没骗你,求你快来……”可他不信。

“为了骗我回去连你妈都诅咒,乔曦你能不能少玩点幼稚把戏!”

他直接挂断电话,把我拉黑了。

我不敢去看妈妈的眼睛,我怕看到她失望痛心的眼神。

她哑着声音,气若游丝地跟我说:“曦曦,妈妈希望你幸福……”她连手都抬不起来了,我不敢用力握她的手,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拼命地向她保证,“会的,我会的,妈我会跟冯禹淮离婚的,你放心,我会幸福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明明老虎最先撕咬的是我啊!

可我的妈妈为了救我,不顾一切冲上去,硬生生把所有的攻击引向了自己。

可她救下了我,却在生命最后时刻,还要承受我丈夫的恶言恶语。

胸腔里的空气仿佛一下被抽光,快要窒息。

这时候,白微微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是冯禹淮和她的合照,她正对着镜头,怀中抱着一只戴着生日帽的狗,而冯禹淮正在侧眸注视着他们,眼里是温柔的情意。

不好意思啊乔曦,禹淮帮我家lucky庆祝生日,才没及时接到你电话。

听说你妈快不行了,我都劝他赶紧回去看看你了,但他非坚持说lucky的生日比较重要……你别怪禹淮,都是我不好,要骂你就骂我吧。

我好像陷入了一种如时间停滞般的麻木里。

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我的耳朵听不到了。

我整个人都没了知觉。

我慢慢跪了下来,死死按住胸口,一股难以控制的腥甜在我口中蔓延开来。

在医院住了一周后,我才回家。

刚打开门,就听到冯禹淮和白微微嬉笑的声音,他们正在扔着球逗弄那只狗。

冯禹淮一见我,立刻皱起眉头:“怎么才回来,这几天跑哪鬼混去了?”

我没什么表情地越过他,直接进了房间。

将东西收拾好后,我拎着行李箱出来。

白微微朝我打招呼,“乔曦,你这是要出差吗?

我刚做好饭,吃了再走吧。”

我充耳不闻,冯禹淮见我冷待了她,立刻就怒了。

不由分说拉过我,粗暴地把我按坐在餐桌前,“你这是什么态度!

微微特意给你做的,你必须吃!”

白微微笑着坐下来,端起一杯酒,“乔曦,我知道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我跟你赔罪,你别怪禹淮了好不好?”

“你不用跟她道歉,是她无理取闹。”

我没有动面前的酒。

冯禹淮冷脸斥责,“微微都喝了,你为什么不喝?

你就那么金贵吗?

不就是那天没陪你和妈逛完动物园吗?

这么点小事你至于闹到现在吗?”

小事?

我麻木地盯着他,忽然笑出了声。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我的衣襟。

这些天哭得太多次了,眼角被眼泪滑过时,一阵细细密密的刺痛泛起。

就像无数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我沙哑开口:“冯禹淮,我妈没了。”

冯禹淮狠狠皱着眉, “乔曦,你是不是有病?”

“这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吗?”

我凉薄地笑了笑。

摸到了桌子上的包,有些艰难地从中翻出一份文件来。

我用尽全力,将它甩到了冯禹淮面前。

“冯禹淮,离婚吧。”

冯禹淮没当回事,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用离婚拿捏我?

可你离不开我的乔曦。”

“今天你必须把这酒喝了,菜吃了才能离开。”

他说着,直接端起酒捏住我的嘴巴灌了下去,我被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又夹着菜往我嘴里塞,“吃!

你不吃微微会伤心的。”

“让你喝酒吃饭,又不是逼你去死!

这副样子给谁看?

我今天要好好治治你这矫情的病!”

冯禹淮抓着我的脑袋不让我躲,我被塞了满满一嘴,快要窒息。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有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上来。

我吐了。

自从妈妈去世后,我就没怎么吃过饭。

胃里没有东西可以吐,除了酸水,还有血丝。

冯禹淮洁癖很严重,见我这样,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吐到喉管灼烧般刺痛,才停了下来。

白微微猛地站起来,哭着道,“乔曦,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可也不至于这么侮辱人吧?

不想吃就直说,为什么要吐了毁我一桌菜?”

冯禹淮见她哭了,自然心疼极了。

厉声呵斥我,“乔曦,你别欺人太甚了!

跪下给微微道歉。”

他说着,强硬将我往下按,我拼命挣扎。

冯禹淮一脚踢在我腿弯处,一只膝盖重重砸在地上,钻心般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

白微微弯下腰装好人,“禹淮算了,乔曦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我听不到她的话,却一眼看见了她脖子上的平安扣。

我刚才在屋里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的平安扣。

我瞳孔微缩,额头直跳。

那是我妈请大师开过光,求来保佑我平安的。

她说,这枚扣子就代替她陪在我身边,看到玉扣就跟看到她一样。

我猩红着眼扑过去,伸手去摘,白微微吓得尖叫。

冯禹淮立刻扯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开,“乔曦,你不要发疯!”

我抬头,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冯禹淮脸色骤变,杀人般的眼神盯着我,白微微立刻心疼地捂着他被打红的脸:“你有气冲我来,别打他!”

我拼命压住眼角的泪,指着她脖子上的玉扣道:“给我摘下来。”

她的手摸着玉扣,委屈地看向冯禹淮。

我不跟他们废话,上手直接去抢,白微微拼命护着玉扣。

冯禹淮则是一把推开了我。

而我倒下去的瞬间,手抓到了桌布。

骤然间,屋内响起碗盘碎裂的声音,我狼狈地倒在了碎片之上,血水将瓷白的碎片染得通红,我竟然不觉得疼。

我费力地爬了起来,用尽全力将白微微撞倒在地,按着她的脖颈一把将玉扣拽了下来。

她发出一声惨叫后,冯禹淮震怒之下,一脚将我踹了出去。

我摔倒在地,眼冒金星地躺在地上,手中紧紧捏着玉扣慢慢将它放在心口处,心中默念着妈妈。

冯禹淮走近我,“把它给我。”

他正在气头上,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去掰的手指。

我死命地攥紧拳头,试图抵抗,可他生生掰折了我的手指,我感觉不到疼痛,我只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玉扣从我手中夺走。

“为了一个玉扣,竟敢伤害微微,那就别要了!”

下一秒,他在我面前生生地将平安扣用力掼摔在了地上。

我的脑袋瞬间空白,散落的碎片在眼前溅落。

眼前一片模糊,耳边是嗡嗡的声音,我跪了下来,慌乱地想要去抓住那些碎片。

耳边恍惚响起妈妈那句,“看见平安扣就跟看见妈妈一样。”

妈妈,妈妈……我颤抖着张开嘴,声嘶力竭,疯了般地去吼去喊,却最终恍恍惚惚地发现,自己竟发不了任何声音。

冯禹淮安抚着身旁的白微微,“这种女人,给她点教训就老实了。”

冯禹淮走过来,声音低沉:“知道错了吗?”

我有什么错?

我笑出声来,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嫁给了冯禹淮,害死了我妈。

我真的错了,错得离谱,错得荒唐!

“你笑什么!”

冯禹淮走近我,却突然注意到我被血染红的衣服,瞳孔微震,“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他声音发颤,有些慌乱地伸手抱我,“我带你去医院。”

可就在这时,白微微啜泣的声音传来,“禹淮,我的脖子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冯禹淮几乎是毫不犹豫就丢下我,抱起白微微往外走。

“微微她身体不好耽误不得,你自己叫个救护车吧。”

我静静地躺着,没有一丝力气。

最后,是陆屿川联系不上我,找到家里。

一进门看到我躺在血泊里,连忙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冯禹淮才姗姗来迟。

一进门他就扔给我一个盒子:“住了这么久,你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上次是我过分了,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款积木吗?

打开看看喜欢吗?”

盒子差点砸到我脸上,我不想节外生枝,一声不吭地将它放到了桌子上。

冯禹淮见状,继续道,“既然你收下了,就跟我去乖乖给微微道个歉。”

“你那天太过分了,吓得她差点心脏病发。”

我无所谓道,“哦,差点儿啊,那真是可惜了。”

“乔曦!”

冯禹淮怒了,“以前你明明心地善良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今天你必须去给微微道歉。”

他一把将我从病床上拽起来,不顾我的挣扎,拖着我往外走。

我摔在地上,刚愈合的伤口瞬间裂开。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人给拉开。

“曦曦,我买了新鲜的粥,你伤口复发,只能先喝点粥了……”冯禹淮看了一眼推门而入的陆屿川,忽然有些嘲讽地嗤笑一声:“乔曦,那天突然跟我提离婚,是因为他吗?”

“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不要脸地搞在一起了?”

“当初信誓旦旦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你的一辈子是不是有点短啊?”

明明是他跟白微微纠缠不清,现在居然倒打一耙污蔑我。

我的呼吸忽然开始急促起来。

我抓过随手抓过桌上的水杯,一股脑朝冯禹淮砸了过去。

可我没力气,打偏了。

陆屿川推开他,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放回床上。

回头面向冯禹淮,拳头握得很紧。

他想打冯禹淮。

可他是医生,这是医院,他的身份不允许他犯错。

我对他摇头。

这却刺激到了冯禹淮,“在我面前毫不遮掩地眉来眼去是吧?”

“好好好!”

他拿出手机,“我这就打给你妈,问问她教了一辈子书,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儿来?”

他怎么好意思提我妈?

我情绪失控,字字泣血:“问?

怎么问?”

“我妈没了,她走了,她死了!”

这个“死”字,是我一直不愿意提及的字眼。

如今在冯禹淮面前,我又一次让自己千疮百孔。

“乔曦,你是有多心虚,居然为了掩盖你出轨的事实,连你亲妈都诅咒?”

冯禹淮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我妈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渐渐烦躁起来。

这时,查房的护士推着推车走进来:“她妈妈被老虎咬了,刚送到医院就没了,你是她的家属,这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