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团建。
季飞白抽中大冒险,吻了我交往七年的女友。
鹿灵一愣,托住他后脑勺回亲。
周围寂静,所有人都看向我。
他们以为我会大吵大闹。
反而我带头鼓掌:亲的好,再来一个。
1.鹿灵身体僵直地转头看我时。
季飞白在她怀里气喘吁吁地说:阿灵,还是一样的味道呢。
鹿灵眼中闪过困惑、愤怒,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眼神迅速变得清明,推开季飞白。
向我解释:我跟季飞白只是朋友,我刚刚把他当成你了……鹿灵是大老板,没人敢说她半句不是。
有人为她开脱:鹿总喝多了,认错人了也不奇怪。
我看向季飞白有光泽的唇,还有浓眉大眼。
似乎,确实长得有点像。
他对我挑衅一笑。
似乎在说:你陪她这么多年又怎样?
老子回国了,她就只能是我的!
我勾唇:气氛都到这了,要不要我帮你们订个大床房?
鹿灵变了脸色。
池浔!
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你也别太较真了吧!
我跟飞白都分手多少年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才入职我们公司,能依靠的就只有我了,你能别小肚鸡肠了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大家都是职场人,都是单打独斗过来的。
也没听说过,有谁会在职场上没依靠会活不下去啊。
季飞白莞尔一笑:阿灵,你怎么能这么说池浔,他才不是计较的人,对吧?
池浔。
我不置可否。
所有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们几人。
谁都能看得出鹿灵对季飞白的偏袒,甚至不明白,明明犯错的是鹿灵,为什么生气的人反倒是她。
我在鹿灵眼中看到了洞悉一切的审视。
她像是预料到我下一秒就要开始闹了。
放在以前。
我只要对上季飞白,就像个被点着的炮仗。
鹿灵仿佛也习惯,冷眼看着我歇斯底里。
事后再随手送个礼物,随口关心一句,我又犯贱的原谅一切。
我已经不记得了自从季飞白回国后,我们因为她争吵过多少次。
吵的最凶时,我闹过离家出走。
她一条短信问她常戴的项链放哪的。
就轻而易举的把我哄回来。
每次冷战期,都是我独自在漆黑的夜里整理好心情,再去低声下气的找他服软。
这场感情里,我爱的太多了,注定我不会是赢家。
毕竟,先爱上的那个。
注定低人一等。
2.大学时,鹿灵便是有名的校花。
时常见体育学院的学长学弟堵住她的去路,只为要联系方式。
但她眉头没皱就拒绝了所有人。
可是就这么个高岭之花,找到我忽然对我说:愿意同我交往吗?
我不可置信,别人的校园女神就成了我的女朋友。
我像是个无名小卒,但在某一天醒来突获珍宝。
我既高兴得找不着北,又怕这是一场梦。
直到看到她的联系方式躺在我列表中,我才有实感。
我担心她一时兴起,转眼就忘记我。
所以我每天跟她分享日常,按时给她带饭,试图巩固我们之间的关系。
但她的反应永远都是淡淡的。
我并没觉得这种反应有什么不对,高岭之花都是这样,对谁都冷冰冰的。
我坚信,只要我热情不减,对她十年如一日,她肯定会被我捂热的。
可原来,她不是捂不热。
她只是为别人热罢了。
3.周围的人推了推我,我才从思绪中回神。
才发现周围人都看着我。
鹿灵沉声:池浔,你要闹就回去闹,别在这儿扫兴!
我也不想再待在这当电灯泡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不再看鹿灵黑得能滴墨的脸。
拿起包起身。
身后传来季飞白的声音:阿灵,池浔该不会又生我气了吧?
鹿灵温声安慰:不是,他就是这怪脾气。
没了我,很快场子又热了起来。
我关上门时,看到鹿灵和季飞白在搭臂喝交杯酒。
鹿灵在外从未对我这般热情。
看他们亲密的模样。
就算他们今天去开房,我也不意外。
毕竟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他们总借着朋友的名义,回味恋爱时的甜蜜。
那些耐人寻味的暧昧,试探着我的底线。
如天冷了,季飞白穿鹿灵的西装外套。
如搭便车,季飞白非得坐副驾驶喂鹿灵吃零食。
他们恰到好处地拿捏着分寸,我一生气,便说我在过度解读。
直到现在他们借着游戏和微醺。
在酒局上旁若无人的亲吻。
从未有过。
鹿灵觉得我爱她,离不得她,她便肆无忌惮。
还没走出饭店,我部门的同事就给我发来信息。
池哥,你就这么走了?
不管着点鹿总吗?
你走之后,他们更加肆无忌惮了!
我默默看着这条信息。
我管得住她吗?
守了她这么多年,我也会累。
出了酒店,凛冽的风,吹拂着我发梢。
也吹走了我身上的沉疴。
我将手机息屏放进包里。
裹紧大衣,走进冷风中。
突然发现。
我好像可以不爱鹿灵了!
4.我回到别墅。
这是鹿灵创业成功后,买的第一处房产。
我们两个一起设计,一点点布置成如今的模样。
客厅茶几上放着我喜欢的花。
沙发旁的置物架上放着她喜欢看的书。
我早已经将这里当做我的家。
如同爱着鹿灵一般,爱着这里。
我自嘲一笑。
人家浓情蜜意,不需要我的爱。
我上楼洗澡,倒床就睡。
大概凌晨三点,我听到楼下乒乒乓乓的声响。
知道鹿灵回来了。
我以为她今晚不回来呢。
以往她在外应酬喝的烂醉,深夜才回。
我总会在客厅留一盏灯等她,只为及时煮醒酒汤,为她放洗澡的热水。
可能是突然没了灯,她有些许不适应,摔了跤。
鹿灵推开门,以为会迎来我歇斯里地的吵闹。
没想到,只有一室寂静。
这是头一次,她料想错了。
这次,我全程都很冷静。
冷静得都有点不像我了。
鹿灵似乎察觉出了我的不对劲,站到床前。
一身酒气,夹杂着季飞白喜欢的檀香。
池浔?
她唤了我一声,我装睡。
她静看我几分钟,最后冷哼一声,跌跌撞撞走出房门。
将门重重一摔,整个别墅都为之一振。
我知道她在为我忽略她这事不满。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生气。
因为他觉得我永远会去哄她。
5.第二天,我吃完早餐。
鹿灵揉着眉心,从楼上下来。
头疼是她宿醉的后遗症。
我心疼她,专程为她学了好几种醒酒汤的做法。
她眼也没抬地吩咐我。
再做一份三明治,飞白挺喜欢吃的。
真是好笑。
真拿我当他们谈恋爱的佣人了。
鹿灵坐桌前,发现桌上空空如也。
别说给季飞白做了,连她的那一份早餐都没有。
她看着我端着空盘子,在厨房里进进出出。
罕见开口。
昨天喝的有点多,是飞白送我回来的,就他那开车技术,差点出车祸了。
我在打包带去公司吃的午饭。
我没注意听,不假思索:啊,这样啊,那太好了。
她见我敷衍,皱眉。
若是以往知道她差点出车祸,我肯定紧张得上蹿下跳,非得拉着她去做全身检查。
就差把她打包系在裤腰带上。
没想到我这么不以为然。
你别闹了,赶紧给我和飞白做份早餐,等会儿让你坐副驾可以了吧?
她一副无奈又施舍的语气。
我在他眼中,像是在胡闹一般。
我停下动作,看向他。
自从季飞白进入公司,她便每天绕道接他。
开始我跟季飞白为副驾吵得不可开交。
鹿灵一锤定音:飞白坐副驾,他晕车。
她让出副驾时,没想过我也晕车。
现在又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施舍给我这个位置。
可我不稀罕了啊。
不了,等会儿我坐地铁上班。
她哑了声。
恐怕都已经忘记我什么时候开始坐地铁的。
每天都要等季飞白,导致我们每天三个人都迟到。
影响我项目进程,我便不再跟他们一起。
主要看着他们打情骂俏,我心里也不舒服。
我继续收拾,鹿灵继续说:今晚我可能会晚点回来。
好。
飞白生日,他在北城没什么朋友,就邀我去喝两杯。
好。
我提着包就要出门。
池浔!
鹿灵重重地喊了我一声。
我疑惑回头。
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这次怎么就不拦着我了?
我歪头看了看她,不知道她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我扫了眼手表:我要赶不及了,回来再说。
我看着她愣在原地。
因为这是她惯对我的方式。
每次我们之间的问题得不到解决,她都这幅淡然的模样。
让我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
我试图发怒、争吵引起她的注意。
她也会随手找个借口离开,偶尔借口都不愿给一个。
直接摔门而去,任由我自己一个人消化情绪。
我将门合上的那一刻。
心里不禁想,不去面对问题,竟然还挺爽的。
难怪她屡试不爽。
6.今天鹿灵请了全公司吃甜品。
同事在讨论:咱们又拿下新项目了吗?
鹿总这么高兴?
你说会不会是提前完成了年度目标?
我笑了,他们猜的都不对。
今天是季飞白的生日。
她想请一个人吃,所以她就借着请全公司上下都吃甜品的名义。
也有可能是为了哄季飞白开心。
不过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没想到下午收到了鹿灵的信息。
小蛋糕好吃吗?
看到这条信息时,我愣了一下。
我在猜想她是不是发错人了?
我看向桌面,奶油已经融化的芒果小蛋糕。
才注意到是我很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的,不便宜还得排队。
鹿灵对季飞白真是大手笔啊。
我没想回她,下一条信息又弹出来。
你喜欢的蓝莓味。
我嗤笑一声,她果真是发错人了。
我桌面上的是芒果味。
早先发到我手中的是蓝莓味,被季飞白换走了。
他来到我工位:呀?
我就说我的蓝莓小蛋糕去哪儿了?
原来在这儿。
这是阿灵专程给我挑的,这口味是他家的招牌。
说完,他扔了一盒在我桌面上。
放了一天,我没动它。
现在也不能吃了,而且我芒果过敏。
我把它扔进垃圾桶。
一抬头,看到鹿灵站在我面前。
死死盯着我。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垃圾桶。
唇抿成一条直线。
鹿灵办公室在高层,很少来项目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很快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
季飞白高兴的挽住鹿灵的胳膊。
阿灵,都说了让你去车库等我,来办公室找我影响不好。
我还没说话,周围都是啧啧声。
他们都是我一手带上来的人。
自然看不惯季飞白的行径作派。
鹿灵冷眼扫视四周。
周围都安静了。
鹿灵自公司离开后,彻夜未归。
若是以前我会胡思乱想,疯狂给她打电话,质问他去了哪?
但这次我没有。
如常睡觉上班。
谁知她第二天也没有来公司,季飞白也没来。
当天晚上鹿灵回到家,我吃完饭正上楼。
她攥紧我的手问:你都不问问我去了哪儿?
我平静望向她:你希望我怎么问?
她突然生气:池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回想了一下,点点头:嗯,你以前是我这样的。
她垂眸缓了语气:昨天喝的有点多,睡在酒店的,我跟飞白没发生什么。
说完,她有点委屈:我都喝了那么多,你都不肯给我打电话。
我不知道她演的是哪出。
以前她明明嫌我打电话烦她。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季飞白的信息。
一张孕检报告,孕八周。
一张季飞白陪着鹿灵去医院产检的照片。
我浑身冰冷。
我跟鹿灵已经很久没有过夫妻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