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湖水瞬间漫过了她的头顶,带着刺骨的恶寒席卷全身,又痛又麻。
正在她渐渐窒息时,似乎有人在拉扯她,她一心求死,挣扎着,一头撞到了湖中的碎石上……眼前,是一片黑暗。
好像是梦魇,梦里有人闯入她的禁地,一次次占有她,可是她却怎么都醒不过来,挣扎到最后,她输给了这场梦。
梦里她疼得像要被撕裂,之后便只觉得自己睡得很沉,沉到似乎永远不会醒过来,沉到每一缕头发都仿佛在榻上生根,难舍难分。
微弱的光透过了眼睑,似乎还是在梦境,她看见一场大火。
巨兽般,势要吞没一切,突然,滚烫的火焰向她扑过来。
她尖叫着惊醒,脸上脖子上全是滚烫的茶水,疼的她一阵阵发麻。
晨光照见捏着茶杯的婵姬,掩唇娇声道:“本来想给姐姐喂口茶喝,结果没拿稳。”
说着,婵姬弯腰用丝帕给梁洛宁擦,下手却十分用力,疼的梁洛宁一个激灵推开了她。
“滚!
你自己用下流东西邀宠却害了我!”
婵姬精通用药,又是姜无野最不设防的人,梁洛宁断定是婵姬在用春风散。
但梁洛宁有些不明白,姜无野还不够宠她么?
她犯得着用这样的手段?
婵姬楚楚可怜地眨着一双水眸,“婵儿不知道啊,婵儿可是特意来照顾姐姐的。”
梁洛宁这才觉得身子酸痛,赶紧掀被子一看,自己一丝不挂,而床单上那一滴血无比刺眼。
翁的一声,她脑中一片空白。
耳中是狂乱的心跳声,她的手攥紧了被子,开口,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昨夜……是谁……”婵姬移开目光,小声道:“婵儿……婵儿也不知道呢。”
“不知道!”
梁洛宁失声喊了出来,这已经不是婵姬第一次这样,上一次婵姬一个‘不知道’,就撒掉了她爹的骨灰。
梁洛宁起来一把抓住婵姬的头发把她压在榻上,歇斯底里的对着她的脸叫:“什么叫不知道!”
婵姬挣扎着喊道,“昨夜殿下一直和我在一起!
派了谁来我怎么知道?
也许是值夜侍卫!
也许是马夫!
也许是路边的老乞丐!”
梁洛宁愣着松了手。
婵姬狠狠剜了她一眼跑掉了。
也许是侍卫……也许是马夫……也许是乞丐……为了让她活着继续替他做事,他不惜把她践踏到泥里!
她发疯似的撕扯周围的一切,恨在她心口熊熊的烧,落下的仿佛已不是泪而是血。
她多想不管不顾,咒骂他不得好死,冲出去和他同归于尽!
可她……是梁家最后的希望,她必须活下去。
梁洛宁渐渐停下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能感觉自己的肺在艰难的咀嚼这凄冷的空气。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抓起散落的衣物,一件一件的给自己穿上,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生生咽下的痛,噬骨剜心。
姜无野愠怒的声音传来。
“婵儿好心照顾你!
你为何打她?”
他走进来,婵姬则紧紧搂着他的胳膊。
梁洛宁低头默默系好腰封,缓缓抬眼,看见婵姬绝美的脸上赫然斜着几道红痕。
这女人不仅对别人心狠手辣,竟连她自己也不放过。
梁洛宁已心如死灰,无心争辩,跪地,弯腰,磕头,一气呵成。
“洛宁错了,请婵美人打回来罢。”
婵姬却摆手摇头连忙说道:“是婵儿不小心摔倒了,不管姐姐的事!”
可姜无野并没有更加愤怒,而是紧紧盯着梁洛宁身后那张床上的血迹,再看向梁洛宁时,眼神中竟有愧疚,“你……”梁洛宁凄然一笑,即使他父亲灭她满门,他亲手把她送到姜青翰身边,她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他。
出乎他的意料了吧?
她是清白之身啊……曾是。
眼底一阵酸楚,她闭上眼,不叫泪流下来,紧接着就听见婵姬冲了上来。
婵姬一把抱住姜无野的腿,打断他的话,“殿下婵儿不该撒谎!
的确是因为婵儿看见姐姐往榻上刺血,姐姐才……轻轻打了婵儿一下。”
“姐姐装作处子,也是为了不让殿下生气……殿下就别怪姐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