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秉文来得很快,他略过我径直走向病床另一侧弯腰一只手捏了捏萱萱的小脸,久违地露出笑:萱萱,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啊?
萱萱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看见爸爸萱萱就哪里都不痛了!
说着萱萱就将我们两的手拉起来放在一起,语气颇有些小心翼翼:要是爸爸妈妈能像以前那样,萱萱就会马上好起来的……我有些尴尬地抬眸去看许秉文,许秉文眉头微皱,附身安慰道:爸爸和妈妈好好的,萱萱不要乱想。
这时许秉文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见他脸色微变,拍了拍萱萱的头就稍显匆忙地走出病房。
我回头看去,犹豫下还是跟了出去。
刚开门就听见许秉文对电话那头道:你别急,我马上就到,等我!
我微微颦眉:你要去哪?
萱萱马上就打完点滴了。
许秉文回过身,神情有些不自在:羽墨的孩子也发了高烧,我现在得过去一趟,致远就在这家医院,我叫致远来送你们回去。
怒火涌上心头,我走近许秉文低声质问道:你又不是医生,她要是急不可以叫救护车吗?
你现在要为了别的女人和她的孩子抛下你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吗?
许秉文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眼神中露出不屑:我告诉过你,不要整天疑神疑鬼,我跟羽墨清清白白!
还有,不要添油加醋地把我们的事告诉萱萱,她还只是个孩子,不是你用来试探我疑心我的工具!
扔下这句话后他转身就走,我甚至都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
无助和委屈在我心中翻滚着,可我不能让萱萱看出端倪,只能不断地向上看眨着眼睛,不敢让眼泪流出来。
整理好心情回到病房后,萱萱朝我身后看了一眼,语气有些失望:爸爸呢?
我坐到她身旁哄道:爸爸是人民警察,每天要抓好多坏人的,现在他又要去抓坏人了。
我从包里翻出来医院前给她买的巧克力在她眼前晃了晃:看,爸爸给你买的巧克力!
萱萱稚嫩的演技被我一眼看穿,一大一小两个人都在为对方的心情努力地笑着。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我走去开门,是顾致远。
他笑着进了门:嫂子好,秉文哥叫我来接你们。
我勉强勾起唇角:真是麻烦你了,这大晚上的。
说着他就走向萱萱张开怀抱:萱萱大宝贝!
想不想顾叔叔!
因为他的到来,萱萱心情明显也好了许多。
突然,顾致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给萱萱:顾叔叔没记错的话,萱萱生日是不是要到了?
快看看喜不喜欢!
我连忙上前阻止:这怎么好意思,还让你破费!
顾致远一把将我摁住,挥了挥大手:萱萱这孩子我喜欢,这算什么破费。
我看向萱萱手中的盒子,是最新款的电话手表。
他接着道:最近不是市里面有些乱吗,学校不允许带手机,有个手表也是好的,嫂子你就收下吧。
盛情难却,我只好应了下来,萱萱开心地马上就将手表戴在了手上。
回去的路上,雨下得更大了。
顾致远一只手支在车窗边沿看着窗外道:这样的天气,真适合约会啊。
我有些疑惑:在这样的暴雨天气?
顾致远轻笑一声:很奇怪对吧?
可我就是觉得很浪漫。
到家后将萱萱哄睡我才能坐在沙发上短暂地放空。
看着客厅墙壁上挂着的全家福,我不禁有些想哭,我小心翼翼维护的家庭因为一个女人的到来就破碎得如此简单。
许秉文是快一点时才回来的,身上还是那熟悉的香水味。
还不睡?
他就这么不冷不淡地扔下这一句话径直往卧室的方向走,甚至没正眼看我。
我突然站起身看他,身心俱疲:许秉文,谈谈吧。
许秉文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的眼神写满不耐:如果你又要说羽墨的事情就算了,我很累,不想去安慰你的疑心病。
又是这样,明明是他的错,可到了他的口中就变成是我疑神疑鬼,而他则像被冤枉了一般。
我淡淡开口:你和乔羽墨的事情我以后再也不会过问,随便你怎么样。
他眼神微变,眉头也渐渐拧起。
我继续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在萱萱成年前好好和我演好戏,孩子是无辜的。
许秉文神情忽地就放松下来,他冷笑一声:手段高明了些嘛,假意退后,实则以退为进想用孩子将我捆住。
我最后一次强调,我和她清清白白。
真是浪费时间,以后多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别老犯病。
就是条狗也会看人脸色,怎么你就是学不会呢。
我的心脏瞬间如被人揪紧般痛,从前我也有这样和他闹脾气的时候,甚至在萱萱出生前提过一次离婚,只是最后低头的还是我自己,求和好的人也是我。
自始至终他都无动于衷,因为他知道我爱他,知道怎么做可以拿捏我,所以整个过程只有我像个小丑一般上蹿下跳。
可现在我也累了,随便他怎么想吧,时间会说明一切。
或许是我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些,第二天他破天荒地早起做了早餐。
看见他捧着早餐从厨房出来时我意外地看着他,他冷冷地瞥我一眼:别自作多情,我做给萱萱补偿她的。
我冷笑一声:你想多了。
餐桌上我们都假装无事发生,萱萱吃得十分开心,即使鸡蛋被煎得有些糊了,粥也有些咸了。
许秉文突然掏出手机放到我们俩面前:明天萱萱过生日,我定了这里的餐厅,萱萱之前说过想去这里吧?
我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昨天晚上刚下定的决心没出息地动摇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