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郁青,已经完全没了昔日的威风神情,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张郁青艰难地张口:“傅社长,我不知道傅清辞是您的儿子。”
“哦?是不是我的儿子,又怎样呢?难道对于普通家庭的孩子和我的孩子,应该区别对待吗?”
张郁青眼神闪躲地低下头:“不……不应该。”
“小宋,你是个工人,工人的职责是建设祖国,爱岗敬业!而你呢?你居然仗着手中那点权力,欺压普通人!”
张郁青低声说道:“傅社长,我知错了,但我也是太心急了,我想把思杳带回去……”
傅社长摇摇头:“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喻知青和你并没有夫妻关系,你却在这里拨弄是非,破坏清白女子的名声!”
“张郁青,你这样如何配为一个厂长?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喻知青道歉!”
在傅社长的威压下,张郁青缓缓转向喻思杳,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下头。
“喻思杳同志,对不起,刚才那些话都是我胡说八道。我还说咱俩有事实婚姻……也不是真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张郁青从未对别人低过头,这唯一一次低头,居然是对一个女人,还是他自己的女人。
张郁青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他宁愿流血,也不愿受这种折辱!
喻思杳欣赏着张郁青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不禁觉得好笑。
傅社长并未打算轻易放过他。
“张郁青,你身为东北钢铁厂的副厂长却仗势欺人,败坏了工厂形象,这次必须要给你降职处分,由副厂长降为主任!”
张郁青咬着牙:“是,傅社长。”
官大一级压死人,张郁青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傅社长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好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好多插手。”
“但我要说一句,小张,现在是新时代了,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你那一套大老粗的做法行不通了。”
“你要是真想追回喻知青,就和阿辞公平竞争,让喻知青自己决定!”
张郁青愧疚不已:“傅社长说的是。”
傅社长又关心喻思杳几句后,便匆匆离开去处理公务了,张郁青也灰溜溜地走了。
喻思杳的生活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她每日依旧认真干农活、上山采蘑菇,时不时和傅清辞约会。
只是张郁青偶尔会来刷个存在感。
有时是一个罐头,有时是一盒蛤蜊油,有时是几张糖票。
张郁青看起来是听了傅社长的话,决定开始追求喻思杳。
只是他从没做过这种事,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总是黑着脸把东西往喻思杳怀里一塞,然后掉头就走。
喻思杳哭笑不得,只能追上去再还给他。
看着张郁青的改变,喻思杳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放在几个月前,看到张郁青对她如此用心,她一定会感动万分。
而现在,这点示好行为已经激不起她的波澜。
迟来的深情,最是不值钱。
这天,喻思杳正在田里下地干活,却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喻思杳,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你给我滚出来!”
喻思杳惊愕地从地里抬起头,看清来人后,她愣住了。
居然是李佩仪,她来东北了!
李佩仪已不复往日温柔娴静的模样,她披头散发、脸色灰暗,一看就是长期没有休息好。
此刻她眼中充满怨毒,正在用凌厉的目光搜寻着喻思杳的身影。
李佩仪在田地里扫视了一圈,很快看到了喻思杳,她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居然敢勾引我未婚夫!”
“你到底给张郁青喂了什么迷魂汤?他亲手把我哥哥送进监狱,又把我赶出家门,还申请调任来了东北!”
“他家也不要了,前途也不要了,你居然还设计让他降职成了主任,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村民马上炸了锅。
知青们议论纷纷,还有些女知青用毫不掩饰的讽刺目光,上下打量着喻思杳。
傅清辞长相清秀帅气,性格开朗阳光,还是知青的老大,有很多女生暗恋他。
喻思杳和他走得近,本就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此刻抓到机会,更是要落井下石。
“真是人不可貌相,喻知青平时看着乖巧老实,没想到私下里玩得这么花。”
“都被原配打上门来了,我倒要看看清辞哥还会不会护着她。”
“真是丢我们大洼子公社青山大队的脸,这种人就应该送去改造!”
李佩仪大步走到喻思杳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从田地里拖到田埂上。
“我打死你个贱人!”
喻思杳吃痛惊呼,她努力抓住李佩仪的手,试图阻止。
公社书记看到有人打知青,马上大声喝止李佩仪,并派了几名知青去喊公安。
李佩仪充耳不闻,她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喻思杳,扬起手就要扇她耳光。
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李佩仪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