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临近,到处弥漫着一种喜庆的氛围。中元节就是冥府的过年。
大街上虽然没有大红灯笼,但却有白色灯笼,鬼气纸钱。
这种纸钱只蕴含一点精纯鬼气,吸起来让鬼神清气爽。
由于西方文化的入侵,中元节那天还会有野鬼孩子来门前闹,不给纸钱就捣蛋。所以家家户户都会买几个纸钱回去哄小孩子。
除此之外,大街还有鬼香,鬼元宝,鬼气糖,鬼气长寿面等。
这些都是一些大户人家拿出来卖的,没办法,他们的亲人实在烧得太多了。
由于之前范鹤被抓了一次,孟婆知道后提醒他不要外出。所以这几天范鹤一直在忘川河边修炼。
……
这天,奈何桥上。
“飒飒飒”
方圆十里鬼雾瞬时化为能量风暴,还有周围能量不断向风暴中心聚集。
风暴中心,一道身影犹如亘古不变的顽石,身前一枚勾玉不断闪烁着幽光。
天地汇聚的能量不断朝身前的勾玉涌过来。经过勾玉提炼后进入体内。
冥府能量被不断抽空。
孟婆煮大锅汤的双手微微一停,眼神一凝,目光仿佛穿过风暴,直直落在那勾玉之上。
而桥这边,正在修炼的鬼物身体一紧,仿佛身体被掏空。
大殿中一个瘆人的微笑显出,在鬼灯的映照下无疑更加阴气森森。
再看那一道身影,处于风暴中,犹如海燕处于狂风暴雨之中,身形忍不住颤抖。
“啊”
范鹤痛得大叫,巨大的能量压缩进他体内,犹如一个气球般,骨骼被挤压逼迫得“嘎嘎”作响。
简直令人心惊胆颤。
此时,一股精纯的能量再次涌出,护住了他身体里的经脉血管,也多亏了这十八年来的功夫。
持续不断的修炼使他经脉的承受能力远超一般鬼物,加上他修炼的都是勾玉提纯后的阴气,更是对他的身体大有裨益。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现出一个身影,竟是那大殿中人,此影中鬼气萦绕,一身黑袍,脸深深埋进斗篷里,手执法杖。
祭司,任祭祀大殿总司,阎王得力部下,预测吉凶,掌管祭祀之事。
孟婆看着天空这道身影,眼睛里闪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再次一把草药扔进大锅后。
“祭司,别来无恙。此时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孟婆阴恻恻开口道。
“孟婆,别装糊涂了,十八年前的事,你会不知道?”
“噢?十八年前,我只是一个卖药汤的老婆婆,除了关心药草市场价格,哪里还有精力关心那么多事情。”
孟婆顿了顿,皱纹拧到一起,“不过十八年前,倒是那小子的生日。你说巧不巧,今天也是。”
那祭司撇撇嘴,知道她也不肯说些什么,索性作罢。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只剩下天地中心那一道风暴。
“我跟你说吧!”半响,那祭司的声音才响起。
“十八年前,伴随着范鹤的出生的,那一块黑色勾玉你应该知道吧,但你又知道它的来历?经过我司预测,那一块玉乃是不祥之物。”那祭司一口笃定,语气充满自信。
“不详之物?祭司大人何时也变得鬼话连篇?”孟婆道,“既是不祥之物,如何十八年来不见祸端。”
“哼!”祭司一甩黑色袖袍,“据我手下所知,那黑玉之中,分明透露着连阴间都惧怕的气息,这股至阴之力为阴间所不容,将来必定招致祸患。”
“手下?那小子待在我身边,何时与祭司大人手下有接触,莫不是前端时间的黑衣人……”孟婆一边搅着汤药,一边讥讽道。
孟婆两眼神色聚焦在祭司脸上,似乎想从其中找出一丝端倪。
“还请孟婆慎言呐!”祭司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我知道你与那范鹤有感情,但身为冥府一职,也得准守规矩不是?”
“所以我就该准守冥府的规矩,帮助你们……杀了范鹤?”孟婆的话语中透露着一股狠劲。
“我管你的破规矩!”孟婆见那祭司已经露出了獠牙,内心真正目的显露出来,不由得大叫,索性也把那大药勺往下一横。
“我的人,今天你还真管不着。”
“噢?那阎王大人呢?”
孟婆如遭雷击。
……
不多时。
风暴中心,“啪”的一声响起,范鹤体内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破一般,犹如漏水花瓶,天地能量像找到宣泄口,一泻千里。
……
“嗯?这是哪里?”一声疑惑声音在天地间响起。
而范鹤此时的视角,乃在天空之上。
往四周望去,全然白茫茫一片,灰色和黑色的,像棉花一样的杂质漂浮在空中,互相缠绕在一起,四处漂浮。
范鹤神色一凝,目光朝一侧看去,天地间忽地多出一个巨人来,他手持巨斧,光秃上身,一头银色长发,黑色胡子,以及满身充满力量的肌肉。
他似乎很讨厌那棉絮一般的杂质,飘来飘去,落在他头发上,吸入鼻孔里。
这让他浑身难受。
“哼呀”
不多时,那肌肉大汉恼怒,脸色通红,发出一声巨吼,旋即一步踏出,双手持黑色巨斧,往天地间用力砍去。
“嗡嗡嗡”
回响如惊雷般,在天地间不断回荡。
这一斧仿佛砍穿宇宙,斧影之内,不容半点它物。
鸿蒙空间被渐渐分成两片,灰质为重,下沉为地,白质为轻,上升为天。
忽然,还没从这一斧中醒悟过来的范鹤,身体上渐渐多了一股黑气,如那勾玉一般的气息。
“隆隆隆”
那灰质一边的黑暗气息不断飙升,在遇到范鹤后,便如同迷途羔羊看见母亲一般,疯狂往范鹤身上涌来,并且势头越来越猛。
直到范鹤被黑气彻底淹没。
“啊”
一声尖叫响彻天地间。
……
万里金色云层,一轮夕阳挂在天尽头,发出最后的余晖。
一袭倩影坐在一朵白云上面,两只玉脚在云雾里来回翻腾,三千青丝在空中漂浮,沉浸在无限霞光中。
洁白如瑕的脖子上,挂着一枚弯弯的白色勾玉,此时正闪着微光。
一滴清泪落在上面。
“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