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其他类型 > 女将军她英姿飒爽江熙凌宝阁小说结局

第28章

发表时间: 2024-11-27

吴文也包括在近十年里。

走水这样的大事,只消出去打听打听就能知晓真假,所以贺疏没必要说谎。

而走水的时间不早不晚,恰好就在盛京疯传她要翻案的时候。

她才想着寻个借口进吏部找找吴文的档案,结果幕后人连这个都不给她留。

江熙心思百转千回,最后落在贺疏身上。

这件事确实引人深思,但……眼前这人是什么意思?说一半藏一半的,故意让她问?

江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看贺公子这模样,应当还知道不少吧?”

“是啊。”原以为他会哪壶不开提哪壶,或者直接否认,结果贺疏却出人意料的承认了。

江熙直觉他的话还没说完,果然,贺疏笑的不怀好意,语气十分欠揍的道:“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

江熙:“……”

怎么感觉这厮在逗她玩?

方才紧张的气氛早没了,反而有些奇奇怪怪。

她“呵呵”干笑了两声,一把推开他,起身作势要关窗,“无聊,慢走,不送。”

贺疏也没打算多留,站直身,本想弹一弹身上的尘土,但目光触及那片碍眼的鸡血后,终究是收回了手。

他才慢悠悠的往出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江熙的声音。

“等等。”

贺疏闻声回头,见江熙立在窗内,阳光透过重重枝叶,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嫩绿阴影。

她不像第一句话时那样神色冰冷,反而十分平静,似乎只是出自随意一语,问了一句:“你把真面目暴露在我面前,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但贺疏没有忽视她藏在眼里的谨慎和试探,他嗤笑一声,回道:“满盛京的人都知道我不思进取风流成性。你有证据吗?又凭什么让他们违背十几年来的认知?”

江熙噎了噎,又不甘心的追问道:“那你为何要让我知道?”

贺疏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抬手比了个五的手势。

“不出五天,你就会明白了。”

……

天色已晚,守备司的将士已经守在城门钟楼下,等着遵从青山宫的鼓声开始宵禁。

街上行人都匆匆向家赶,唯有一个府卫打扮,正垂头走路的小厮不急不忙,沿着街边往城北走。

有巡逻的将士拦住他问询,见他拿出个鱼符晃了晃,定睛一看,连忙挂起谄媚的笑来,“原来是李国丈府上的大人,即将宵禁,您若有要事,守备司的人可以护送一程。”

那人态度没他那么热络,只是疏离的摆摆手,不想和他多浪费时间,简短的道:“不必费心,在下还有急事,先行一步。”

天越来越黑,昏黄的霞光铺满地,矗立于盛京城中心的青山宫里传出一阵下令宵禁落锁的鼓声。

一声起,各处城门上早已等候的钟鼓也紧跟着回应,声声鼓击,如同怒浪拍岸,响彻全城。

盛京入夜,万家灯起。

小厮加快脚步,已经远远看见了青山宫规模最大,最为华丽的正门——丹凤门。

丹凤门的守卫军换了一班,里面的军士正向内推合五道巨大的金漆龙纹门。

从丹凤门的雄伟门阙中能隐约望见含元殿的殿宇,小厮脚步不停的赶过来时,已经来不及进宫,只能眼睁睁看着门内光景。

暗黄色的晚霞投射在含元殿碧绿的琉璃瓦之上,将莲瓣状的瓦片映成茶金的瑰丽颜色。其上石螭首口内衔珠,本是威猛的神姿,却被夕阳拉出长长的阴影,显出几分苍老的疲态。

仿佛在为这座巍峨大殿之内,朱紫丹陛之上的人预示着,最后的北齐王朝将会走向何种结局。

小厮没再靠近丹凤门,只是躬身冲着缓慢消失在宫门后的景象鞠了鞠,然而眉眼间却不见什么敬仰崇信。

他垂眸思量片刻,未多做停留,转身向右去了延政门。

这边倒还没有落锁,有个着绿色圆领窄袖袍衫的宦官正一脸不耐的来回踱步。

小厮见只是个六品的中等宦官,就有些不在意,揣着手慢慢走过去。

“可是国丈府上的?”那宦官见过来个仆从打扮的人,便先出口问道。

小厮点点头,从袖中抽出一个信封,递给宦官。

“幸亏今日陛下精神好,此刻正由董公公随驾在东内苑赏游,不然按你来的这时辰,今日别想送信进来。”

小厮颇看不惯他高人一等的模样,暗暗在心中骂了句阉奴,面上还是波澜不惊,但说出口的话还是带了些反唇相讥的意味。

“毕竟我家国丈日理万机,不像董公公,还能闲着来逛园子。”

宦官脸上青了青,正要寻话刺回去时,忽听得门内一声轻咳,出来个绯衣宦官对他道:“陛下要回内庭去了,董公公命你快快跟上来。”

绯色服饰为四品,他立马扬起笑连连应是,等目送那人进去了,才又扭过头来轻蔑的瞪了眼小厮,一副不与他计较的大度模样,揣好信追着绯衣的进内去了。

从延政门进去就是东内苑,此处地处青山宫东南隅,是大内三苑之一,内有蹴鞠场,内教坊,龙首池等处,是为帝王游赏之所。

绿衣宦官进来时,这里已不见圣驾。他问了旁边又低一等的青衣,才知圣驾早在半个时辰前就离开,此时应当已经到第二道宫墙的含耀门了。

绿衣心道不妙,再往四处一瞧,方才的绯衣早不见了踪影,这才知是绯衣故意告迟,让他惹董公公不快。

他不敢再留,提起衣摆就匆匆往内庭跑。

夏日炎热,即便入了夜也依旧燥热难耐,不过跑了几步就已经大汗淋漓,绿衣沿路问了不少人,大致推断出圣驾去往了太液池南岸的含凉殿,便抄近路不要命的赶。

所幸圣驾顾及陛下体弱,行的慢,在青衣堪堪抵达含凉殿时,正好瞧见一众人簇拥着陛下进了门。

他赶忙深呼吸几口平复下来,揣手垂头跟在最后面。

含凉殿之所以名含凉,是因其在四周装了靠水力转动的风扇,即便是夏日也无比清凉,算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甫一进门,便觉浑身一冷,才出了一身汗的青衣冻得哆嗦了一下,他勉强忍住喷嚏声,跟着旁边人退往两侧角落。

此刻,董公公正陪伴陛下在前殿下棋,他们这些随侍的人不能抬头,青衣便只能竖起耳朵留意着董公公的动静。

大约过了两刻钟,陛下倦怠,往后阁去休息,宦官们都跟着去了后面,前殿只剩下了寥寥几个绯衣的。

绿衣这才敢抬眼偷偷看,见殿上一抹朱紫的衣角掠过,便赶紧迈步跟上去。

北齐律令有言,宦官以衣饰颜色分等级,六品以下为末等青衣,五六品为中等绿衣,四品为上等绯衣,而三品及其以上,则着朱紫。

如今宫中上下,着朱紫衣饰的仅有一人,即董昌。他已侍奉过三朝天子,年岁虽大,却因与当今陛下有一同长大的情谊而颇受圣宠,时常随驾左右。

董昌极受陛下信任,能干预内政,甚至手握宫城守卫军的铜鱼符,掌管盛京的一半兵马,但他为人却极其低调,深居简出,很少在外露面,是以京中几乎无人知道他。

绿衣轻手轻脚跟到偏殿,见董昌在桌旁坐下,忙跪下请安,将李府小厮送来的书信奉上。

偏殿此刻只有董昌与绿衣二人,他战战兢兢跪伏在地,只听得上首有轻微的翻动纸张声。

绿衣紧张之余,忍不住偷偷抬眼看董昌神情。

董昌年纪与陛下一般大,却比陛下精神的多,身材微腴,为方便服侍而不曾留须,露出短胖的下巴,眼内浑浊却很有威慑,令人不敢揣摩他的心思。

半晌过去,绿衣跪的有些腿脚发麻,正偷偷倒换身体重心让自己好受些时,忽听得外面门口一阵热闹人声。

偏殿的门没关,绿衣正好可以从没有关严的正殿门缝里瞧见外面的光景。

一众宫婢过去,缓缓停下一辆雕座花柱的车驾,隐隐有一阵香风浮动,衣着华丽的女官放好脚凳,扶下一位玉冠蜀锦细钗襢衣的女子。

绿衣偷看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是皇后凤驾,吓得赶紧又规矩跪好。

上面的董昌还没动静时,门外就传来女官通传的声音。

“皇后殿下驾临,请见陛下。”

正殿里没声音。

那女官又反复说了两次,正殿还是没声音。

绿衣心中疑惑,用余光往正殿里瞟了一眼。

方才明明还有几个绯衣,如今却不知怎么忽然都不见了。

整座含凉殿一片静谧,除了后阁侍奉的人,前面就只剩下董昌与他。

绿衣心中惶然,偷眼看向董昌,却冷不防对上他淡漠的眼神。

他浑身一凛,突然明白过来董昌的意思,赶紧站起身小跑至殿门口,拉开门躬身垂首道:“回殿下,陛下疲怠,已于后阁休息。”

皇后的居所蓬莱殿也在太液池边,离含凉殿近,想必是听闻陛下来此,所以才过来的。

他心中不知有没有猜错董昌的意思,又从未单独回过贵人的话,一时紧张的都有些结巴。

皇后沉默片刻,淡声问道:“董公公在殿中?”

绿衣讷讷的回了声是,不敢多言。

耳边隐约响起女官的说话声,他听不清,亦不敢听,片刻后,便是皇后与随侍众人离开的声音。

绿衣松了口气,合好门回到偏殿。

董昌依然坐在那里,绿衣跪好,等着他吩咐。

“老朽记得,你叫景宜,是前年因修缮太液亭,被陛下称赞了一句而升的六品。”

景宜没想到董昌能把他一个小蝼蚁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楚,心中惊讶,忙恭敬回是。

“方才为何自作主张,回绝皇后殿下的请见?”

听声音里没有怒意,景宜略一琢磨,答道:“奴婢是见公公您无意接凤驾,故而擅自去回话,请公公降罪。”

董昌睨了一眼他,不知是何意思。

门外忽然进来一个不知从哪儿出来的绯衣,走至董昌身侧,似有话说。

景宜并非董昌心腹,看绯衣神情便知有私密事要回,就想起身回避。

不料董昌却开口叫他留下,景宜便顶着绯衣古怪的眼光站到了一旁。

绯衣道:“回公公,今日午时国丈大人从紫宸殿出来后,把江家军的铜鱼符送到了公公您的寝殿。”

董昌“嗯”了一声。

“另外,宫外的探子递了消息进来,六王殿下的人自去年秋就一直派人盯着贺家罪子的举动,直至近两日才停止。”

景宜屏息垂眸不敢打扰,片刻后听见董昌道:“贺家罪子?”

“就是罪臣贺柏,原先的勇毅侯家独子,名唤贺疏,年二十。”

董昌沉默着没有说话,似在沉思。景宜则斜着眼,看着桌上铺着的回纹布料,想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公公,国丈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关注着贺家罪子,您又与国丈交好多年,此事是否要告知国丈?”

董昌没有应答绯衣的话,反而突然问景宜,“你以为如何?”

景宜连忙收回目光,看了看绯衣嫉恨的神情,整理好思绪道:“奴婢愚钝,但见您不愿皇后殿下来,而皇后殿下又是国丈大人的长女,所以,应当也不想告知国丈吧?”

他说完这话顿了顿,又紧赶着接了一句,“但公公与国丈交好,此事全凭您做主。”

景宜不敢抬头,也看不到董昌的神情,只是听他笑了笑,道:“倒是聪明,但也确实愚钝。”

他吩咐绯衣道:“国丈忙于朝政,此等小事就不必告诉他了。”

绯衣应声退下。

董昌垂眸瞧着手中书信,看不清他眸中情绪,似是对着景宜说话,又似是在自言自语,慢慢道:“国丈数年来鞠躬尽瘁,功劳颇高,尔等不可对其不敬。”

景宜摸不准董昌这反反复复的意思,只好含糊点头

“以后便跟着他做事,等明日天亮,你送一样东西去六王府。”

“他”是指董昌的心腹,方才退出去的绯衣。

景宜心中吐了口气,知道今日算是赌一把的大胆作为得了董昌青眼,高兴的连连应是,退出偏殿寻绯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