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是在意他的,还记着给他做衣裳。
谢明钊猛地松口气,对上姜宜笑,便又忍不住抱怨道:“母亲日日闲着在屋里做女工,倒不如来看看我。”
姜宜笑被他语气中的理所当然气笑了,眉眼间染上几分寒霜,“闲着?你就是这么对你母亲说话的?”
谢明钊僵了一下,随即却反问道:“可父亲和惜姨都是这么说的,有什么错吗?母亲本就只懂些后宅的事,清闲得很,父亲却需要在外日日忙碌。”
姜宜笑心底失望。
她没想过自己会生出一个这样的儿子。
他如今这样,固然有陈惜惜和谢允北的引导。
可姜宜笑没忘记,谢明钊是她亲手带大的,她从小悉心教导,教他为人处世,教他分辨善恶。
几句话就让她悉心的教导全然化作灰土,姜宜笑只能将这归结于他本性就是这样。
她抬眼,对丫鬟道:“将小少爷带出去。”
她不想和他继续理论,却不想谢明钊以为她是心虚,顿时扬声道:“难不成母亲是觉得我说错了?”
姜宜笑冷下脸,站起身居高临下俯看他。
谢明钊对上她眼底的冷色,心竟是不自知地一慌,下意识后退一步。
“谢明钊,你原先每日的药膳都是我亲手所做,谢家的事务全都由我料理。无论是你父亲和其他家的往来送礼,还是你们的吃穿用度,无一不经过我的手。”
姜宜笑为过去的自己可惜,眼底蓄满失望,“甚至我还得仔细补贴家用,张罗着铺子挣银子。”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这就是你口中的闲着?”
谢明钊张了张嘴,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自然是知道姜宜笑忙碌的。
他原先还未搬出她的院子时,日日都见流水般的人往往来来,半夜睡眼惺忪时还能见她点一盏灯,坐在桌前拧眉沉思。
可……
他想起陈惜惜的话,还是抿着唇没说出那声道歉。
姜宜笑见他欲言又止,顿时心底更冷。
他和谢允北一样,都是仗着她付出,觉得她不会离开,于是才这般有恃无恐,即便是认识到错误都不愿意承认。
“明钊?明钊!”
门外,陈惜惜忽地叫着他冲进来,见屋内两人对峙,当即像是护犊子一般将谢明钊护在自己身后。
“姐姐若是生气,也不该拿孩子撒火!”
她面上满是凛然,姜宜笑被两人扰得心烦,抬眼冷淡地扫她一眼。
“春杏,送客。”
不知怎么的,谢明钊对上她眼底沉甸甸的失望,竟是止不住地心慌,甚至慌乱地低下头,有些不敢待在屋里。
“快将明钊带下去。”
陈惜惜本就不是为谢明钊而来,见姜宜笑说了送客二字,就连忙让人将谢明钊带走。
谢明钊心虚,抬头看了一眼姜宜笑,顺从地被丫鬟牵走。
姜宜笑抬眼,看着陈惜惜面上的得意,眼神间流露出几分厌烦。
“姐姐可知道我今日是为什么事情而来?”
陈惜惜挑眉,“今日我可见了你和那男人举止亲密,怪不得姐姐这几日对表哥这么冷淡,原来是另攀高枝了。”
姜宜笑顿了顿,原本移开的目光又转向她,拧眉冷声道:“你跟踪我。”
陈惜惜没见她如想象中一般惊慌失措,心底冷笑一声。
这姜宜笑还在装模作样!
她继续,“我也可以不将这件事告诉表哥,只要……只要姐姐交出你手中的嫁妆,那这件事我就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