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和约瑟夫不算是很愉快的聊天结束,疲累了一天的思特利尔终于回到了酒店。
打开了暖气以后,他整个人就瘫在了床上,捏了捏自己高挺的鼻梁,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这两天被查案那几个兔崽子追杀到家里,还有今天虚惊一场的炸弹事件,甚至还有不想见到的那家人……
思特利尔懊恼地想着,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这些犯zui分子还那么不消停,难道他们都不休息的吗?
或者,哪怕他们做事情不要那么接二连三的,让他也能好好休息一下多好。
不过……等等。
思特利尔突然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多少都有那个女人在现场,该不是……
想到这里,他冷静的细细分析了一下,之前那个女人在他喝醉的时候出现在他家门口,事后发生了他经常做的却又跟之前感受不太一样的事情。
之前在追杀歹徒的时候,这个女人在眼前被歹徒从车窗扔了出去,再到昨天那伙黑衣人冲到他家,她也是恰巧出现在他面前,幸亏她的出现又才避免了他在熟睡的时候被黑衣人直接干掉那么丢脸的事情。
今天也是,一见到她,就遇到了警署有人投放假炸弹的事情。
最后还是因为她及时提供了线索,让他们很快锁定了范围和目标……
这一切,都可以称之为巧合中的巧合。
惊讶之余,思特利尔下意识的把手伸进他的牛仔裤口袋,掏出了那个已经被他不小心揉得皱巴巴的单子,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
钟斐斐躺在床上回忆今天白天的事情,检验单在递给那个男人之后,因为混乱最后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这件事使她懊恼到一晚上没有睡好,裹着厚厚的被子,在没有空调和暖气的床上翻来覆去。
她之前想回去问那个人,又想到今天警署发生的事情,对她弄丢的检验单这件事来说,太微不足道。
钟斐斐自然没办法再特地为了一张单子跑回去麻烦别人,经过今天的事情,她怕自己也不会再见这个男人了。
转念一想,钟斐斐开始沮丧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就要这样抚养这个孩子,接受社会的舆论,还有那该死的琼斯的鄙夷的眼神……
那个女人一定会在裴俊泰……不,以钟斐斐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会在所有人的面前得意的讥讽道:“钟,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保守的女孩子,没想到,你也会做这种非婚先孕的事情,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想到这里,钟斐斐不禁拽紧自己的拳头,满脑子都是琼斯当时在她楼下和裴俊泰说话时候那小人得逞的样子!
之后,钟斐斐还顺便脑补了一下,因为自己执意要生下肚子里的宝宝,然后妈妈一气之下和她断绝关系,最后她只能孤零零的比现在更惨十倍地,抱着襁褓的孩子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凄惨乞讨……
OH,NO!
她可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半饷,钟斐斐温和地说道:“宝宝,虽然我和你的缘分来得莫名其妙,彼此也没有见过面,可是你要知道,我现在是家徒四壁的状态,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可能养的了你呢,所以,你会理解我的行为的,对吗?”
毕竟,你妈妈我还把得来不易的钱都弄丢了,现在拿着学校那点微薄的薪水,交了房租和伙食用度后,就没办法养你了。
再说孩子生下来,什么都是钱……
光是这么一想,也不是情绪到了还是什么,钟斐斐只觉得孩子在自己的肚子动了一下似得,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微妙的心情。
但钟斐斐内心还是坚决地打定了某个主意。
空间安静了几秒,钟斐斐突然听到门外有一阵歪七倒八地上楼和不利索的掏钥匙的声音,她转头看了一眼闹钟,这个点回来,带着这个脚步声的是……
她不管被子外的刺骨寒冷,一把把身上的厚重的被子掀开,即刻打了个冷颤后,抱着身子快速搓了两下后下床,小跑了两步打开门:“吉尔,吉尔,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钟斐斐叫住了女人,她外面虽然披着一件廉价的毛皮大衣,但不得不说,她大衣里面穿得可是清凉得连钟斐斐都直呼透心凉。
这个叫吉尔的女人是一个近三十的酒吧应召女郎,白天的时候都是在休眠,到了晚上才是她活动的时候,如果没有其他的邀约,她总是快天亮才回来。
至于钟斐斐为什么知道,那就托了这幢老旧的楼房隔音效果出奇的差的福。
这幢楼一共住了十几户人,不管是楼下的夫妻打架,还是楼上的兄弟到点就会在卫生间一边洗着澡一边哼着五音不全的小曲儿,再就是能感受到楼上一个男人健身的动静,时常也有人上门投诉,但最后都是吵了一架后没下文了……
再是半夜钟斐斐起床喝水的时候,经常碰到住她隔壁的这个女人踩着一双高跟鞋,整个人歪歪倒倒地回来。
有时候甚至还能听到她因为没走稳而“咚”地一声砸在地上的声音,砸得太狠的时候,钟斐斐都感觉自己的门口也跟着小晃了一下。
刚住进来的时候,她对周遭陌生的一切都感到特别害怕和不适应。
当初听到这些动静的时候,她都躲在被窝不敢大声喘气。
但住久后,和他们不咸不淡地相处下来,内心虽然还是觉得他们奇奇怪怪的,却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反而觉得他们偶尔还是有些友善的。
吉尔脸上妆容艳丽地夸张,她带着微醺的眼神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小妞,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们第二次说话,不同的是现在都大半夜了,她想干嘛?
“干什么?”吉尔口气稍差地问道,嘴里还不时传出带着酒气的各种食物的味道。
“呃……”钟斐斐吞了吞口水,吞吐道:“那个……我只是想问你,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私人的可以做……做那种……流产手术的医院?”
流产手术在正规医院基本都是明令禁止的,是不合法的,除非你的孩子发育地不健康,才可以申请打掉,所以一般需要做这样的手术,就只能靠一些知道这些门路的人士引荐了。
吉尔似乎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怯生生的女孩两眼,随后又把眼光移到了她那不合身的宽大睡衣下的小腹。
钟斐斐察觉到了对方眼神的意思,两只手条件反射的裹住自己的肚子,慌忙解释道:“别误会,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吉尔收回眼神,丢了一句“你等我一下”后打开自己家的门,进去以后“嘭”的一声便把门用力关上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就在钟斐斐被冷得在走廊直跺脚的时候,吉尔打开门,从门缝递了一张纸条给她:“喏,这是医院地址,自己去找。”
说完,她的手收了回去后又“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钟斐斐拿到纸条,立刻逃也似得钻回了自己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