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母亲又怀孕了,这是小小的我度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奶奶不再挑母亲的刺,父亲回家的次数也多了,母亲心情也好了起来。
而我终于在高压的生活中得以喘息,心里也隐隐对即将到来的弟弟或者妹妹有些期待。
随着一声啼哭,弟弟出生了。
我看着父母和奶奶对弟弟的宠爱,以为一直阻碍家庭和睦的障碍终于被扫除,我即将迎来的幸福美好的生活。
可我没想到,接踵而来的是坠入深渊。
弟弟出生后,父亲以「多个孩子多张嘴」的理由,在外面赌博得更加卖力,家里本就不多的钱财也被挥霍殆尽。
奶奶气得急火攻心,突发脑梗,瘫痪在床上。
母亲除了要照顾年幼的弟弟,还要伺候没有自理能力的奶奶,而她唯一的发泄口就是我。
母亲安排我照料弟弟,每当弟弟的哭声响起,母亲总能第一时间听到并冲过来,不问原因,对我非打即骂。
家里的木条被母亲打断了三根,我常年穿着长袖校服,因为校服下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好。
可是每次母亲都会在我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时候,向我哭诉自己的不易,博取我的同情。
「娇娇,你也看见了,你爸爸不在家,一回家就只会发酒疯。你奶奶又那个死样,每天还得我给她翻身喂饭。你弟弟又那么小,一家子都要靠我。所以,娇娇,妈妈打你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理解妈妈,妈妈也是被逼无奈的。娇娇,你能理解妈妈的,对不对?」
你说的对,我亲爱的妈妈,上一辈子,我懵懂无知,在你的洗脑下,满足了你一切要求,甚至觉得我的存在就是错误的根源。
我得到了你的爱吗?不,我只有死路一条。
而这一次,妈妈,不要怪我,我要活下去。
「好的,妈妈,你来吧。」
「我听说你最近攒了不少钱,你弟弟要上高中了,正是用钱的时候,你记得换成现金,我们去的时候去拿。」
一如往常,母亲向我要钱的口吻好像喝水吃饭一样稀疏平常,仿佛我只是替她存钱的保险柜,有需要的时候输入密码就可以畅通无阻的取到钱。
「好的,妈妈」
我微笑地答应了母亲的要求,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想要钱,我看你是想得美。
挂掉电话,我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对着脚边摇尾巴的花花说:
「该了,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