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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胁迫

发表时间: 2024-11-28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身上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和高不可攀的气质。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揪了一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太多的话,到了嘴边,竟然说不出来一个字。

不,一定不是他,

我拼命地摇着头,可眼泪还是出卖了自己

小姐看着我捂着心口,嘴里还“咔咔”地想要说着什么,吓了一跳。

“要不然先给她找个医生吧?”

郁城皱着眉瞥了我一眼:“不用,这是他们这些人惯用的把戏。”

看着两人越过我,准备上车,

我猛然清醒,不顾心口的疼痛,一把拉住了小姐的裙摆。

“你......”

“小姐,是,我是贱命一条,我男人也是贱命,我没想为他求情,就只想见他一面成吗?我刚有了身子,哪怕就让孩子见一面也成!”

我嘶哑了嗓子,死死地盯着郁城,迫切地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羞愧,哪怕是怜悯。

“阿城,她也挺可怜的。”小姐看着我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可怜?她们这种人招数很多,你别被骗了,”郁城将身边的人带上了轿车:“这件事我来处理就好,你不是还要去舞会吗?耽误了就不好了。”

郁城的话像一把刀子一下下地扎在我的心口,我眼中的质问渐渐变成了愤恨,想要扯住他,却被他一把甩开:“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我们远点!”

汽车发动的时候,我已经趴在雨里起不来了,

心口的疼蔓延到我的五脏六腑,让我喘不过气。

仿佛回到了多年前被郁城丢下的那个雨夜,

“阿糯,我想娶你。”

“你这种人,最好滚远一点。”

交织的回忆像是一把弯刀,在我的心头划了千万条滴血的口子。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送回到了旅馆里,

花儿和队里的婶子守在床边,见我醒来,都喊了一声“阿弥陀佛”。

“阿糯,你不知道,班头送你回来的时候,你的脸色惨白,大夫还说你动了胎气,吓死咱们 了。”

我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喉咙里干的几乎要说不出话来:“那我去谢谢班头。”

“你可别去了,”婶子拉着我眼神有些躲闪:“你还不知道,班头送你回来之后,就被商会的人查出来了,已经革了职。”

“什么!”

“那边的人还说了,他要是再敢多管闲事,就直接打断了退赶出北平城。”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即刻便要下床。

婶子一把把我按住:“班头让我带话给你,说他不后悔,咱们活着都不容易,你也没必要愧疚,他只能做这么多了,他,他让你别在北平撑着了,不,不行就先给铭兄弟预备一下后事。”

身上所有的力气褪尽,我无力地瘫在床上。

短短一天,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遇到了逃婚的竹马,

而他却又亲手将我推向深渊。

身边的花儿看着我们,没忍住哭出了声:“爹,我是要没爹了吗?”

我闭了闭眼,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别怕,我有办法,一定会没事的。”

对,我就是不信,

这贱命他们想要便要,但我一定得把陈铭救出来。

郁城,这笔账是你欠我的,也该还了。

拿定了主意,我当天就瞒着婶子从旅馆跑了出来。

这次,我没有再去找那位姓林的小姐,而是直接在门口拦住了郁城的车。

汽车呼啸着朝我冲了过来,完全没有要刹车的意思,

我闭了闭眼,站在车前死死地看着车里男人的脸,一动也没动。

车在我的膝盖前停了下来,

郁城坐在车里一脸的冷漠:“不怕死吗?”

“怕啊,”我隔着车窗冷冷一笑:“可北平会长的贵婿也不能当街故意撞死人吧。”

“我说了,”郁城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你丈夫见不到也救不出来,要想保命赶紧走。”

“我知道,”我站在车窗前脸上划过一丝冷笑:“可如果他不能活着出来,你也得掉一层皮。”

“什么意思?”郁城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警告。

“您还真的贵人多忘事,”我看着那张记忆中的脸,努力想在上面找到一丝熟悉:“当初有人和我定下了婚约,白纸黑字,可是他现在却成了北平商会的贵婿。”

我看着他,学着他的样子微微挑起了眉:“你说,要是这件事传出去,那人的名声败坏,会长还会重用他吗?”

郁城突然转身,细细地看着我的脸:“阿糯,陈铭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我厌恶地转过头:“别这么叫我,挺恶心的。”

“你说得对,我怕死,但七年前我被人丢下时,早就没了活着的念头,是陈铭把我背回了家,告诉我我还有人疼。所以为了他,死我也不怕。”

郁城捏了捏眉心,将车门打开,示意我上来。

我强忍着眼泪,心里却松了口气,总算拿捏住了他的死穴。

郁城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早就被赶下车的司机,扶在椅背的手微微颤抖。

原来他也有紧张害怕的时候。

我看着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袖子里掉了出来,好像是一张带着水渍的帕子,但奇怪的是帕子上面还写了字。

我刚想弯腰去捡,他却立刻挡住了我的视线:“别动,下车。”

“阿糯,我觉得你应该要学会审时度势,”郁城低头将帕子捡了起来,像是极为珍视,我瞥了一眼那绣工,应该是他妻子为他绣的。

他应该是觉得我这么脏的手不配吧。

我的心好似麻木了,将车门拉开:“你说的,我这辈子也学不会,因为我还有心,可你有吗?”

“我......”

“你没有,”我看着他笑了:“你还记得村里的阿公阿婆吗?你还记得你向我许诺的那片狗尾坡吗?你还记得我吗?”

“你可以都不记得,但你要记得你娘,”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同心锁:“她因为你的失踪哭瞎了眼睛,直到最后死的时候还在担心你吃饱了没有。”

郁城看着手里的东西,怔在了原地,

饶是他伪装的再好,有一瞬,我还是看见了他眼里的泪光。

“好,”郁城合上眼,长舒了一口气:“但是事情结束之后你必须要离开,永远不许回来。”

“好。”

“别往她身边去。”

我听着郁城的提醒,讥讽地笑了笑:“放心,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这是曾经他拉着我的手许下的诺言,今天我把它完完整整地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