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赵宝山,就你这猪脑子玩意儿竟然也能当上生产队队长,看样子你的岳丈大人在里头使了不少力气吧?”苏笛看着自以为是的男人冷冷道。
“姓苏的,你胡咧咧什么呢!”自我感觉良好的赵宝山哄人的动作一顿,转而望向苏笛时,眼睛瞪的极大,一张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赵宝山倒是想骂回去,可他一个大男人跟个女人吵架算怎么回事,最后只能把气憋肚子,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我说你蠢的跟猪一样!”苏笛不在怕的,扯着嗓门喊道:“连村里头尿裤子的小娃娃都懂分家是啥意思,你竟然还搞出什么分家不分活的屁话,咋地,就怕别人不知道你护着赵家,不想让我跟孩子从赵家拿东西出来啊!”
“你你你……”赵宝山见自己的计谋被苏笛识破,一张猪肝色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绿,就跟个调色板似的难看。
赵乾坤见赵宝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只觉得这人是压根没把他这村长放眼里,冷哼一声便对身旁的会计道:“王会计,算好了吗?你说说怎么分才公平!”
王会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虽然他也是牛家沟的,可他小时候读过书,最佩服的就是那些下乡青年,觉得他们有文化、有学识,再加上苏笛还带着仨孩子,一颗心自然就往她那边偏。
“村长,我算好了,赵家东边的房子归苏同质他们,顺便干活的器具、吃饭的家伙还有屋里头的那些粮食也得分一些给苏同质!”
赵老婆子一听刚想发火,王秋香已经叫了起来:“这屋子统共也就三间,凭啥把最大的给她!”
说完,王秋香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珠子就在王会计和苏笛的身上转悠:“我说姓王的,你该不是看上这人了吧?”
“王秋香,你胡说八道什么?”王会计气急败坏道:“我这岁数都能当苏笛她爹了!”
“哼,男人和女人的事跟岁数有啥关系?”王秋香越说越过分。
“啪!”王秋香话没说完,苏笛直接一嘴巴子扇在了她的脸上:“姓王的,我看你就是个欠抽的玩意儿!”
说完,抬脚踹在了王秋香的膝盖上,“咚”的一声,女人直接在苏笛的面前跪了下来,又用手肘狠狠的敲了下王秋香的后背,女人朝着苏笛就磕了个响头。
“既然你朝我磕头谢罪,那我就放过你吧!”苏笛冷哼一声道。
众人看着苏笛收拾王秋香,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没想到这苏同质外表瞧着柔柔弱弱的,竟还有把子力气收拾人。
“姓苏的,你敢给我使绊子,老娘杀了你!”王秋香大叫着从地上爬起来,作势就要去打苏笛,结果被姜元庆和其他几个下乡青年拦住了。
“行了,都给老子消停会儿!”
赵乾坤被王秋香吵的脑仁疼,又见天色不早了,若再这么耽搁下去,下午队里的活就不用干了,全大队的人都来看赵老婆子他们分家算了!
村长一吼,王秋香果然就老实了。
“就按王会计的办法,东屋给苏同质娘四个,你们去把屋里头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分一分赶紧散伙!”
一听赵乾坤这话,赵老婆子又开始撒泼:“哎呦喂,真是不让人活了啊,家里头本来就穷,还要往外拿,这不是要逼死我们赵家人嘛!”
赵乾坤见赵家人脸色难看的杵着不动,干脆就让其他村民去搬,见东西被搬出来,赵家二房、三房的人就跟要他们命似的,又是抢,又是夺的,揣在怀里死也不撒手。
这下子赵乾坤也有些为难了,总不能明抢吧,到时候被有心人一利用,说自己以权谋私、欺压村民,那自己这位置怕是得受影响。
“苏同质,你看这……”赵乾坤看向苏笛,示意她想想办法。
赵乾坤能帮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苏笛了解赵家人,他们绝对不会让自己拿走一样东西的。
再说了,哪怕自己真得了东边的屋子,那不还是跟赵家人住一起,就凭赵老婆子的尿性,怕是三·不五时就要找她晦气,打她娃!
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跟赵家人住一起的!
“村长,既然他们不肯给我东西,那我就不要了!”
苏笛这话一出,赵家人立马眼睛一亮,可 心里头又觉得不大对劲儿,这女人咋可能变得这么好说话!
果然就听见苏笛继续道:“让他们把东屋还有器具啥的折成钱给我吧,要是他们不愿意,那就拿他们在队里的公分抵债,一直到还清为止!”
苏笛早就想好了,大队有给下乡青年住的房子,她虽然嫁了人,可身份没有变,到时候她一拿到钱就带着仨孩子去下乡青年宿舍住。
“啥?”赵老太一听苏笛要钱,气的差点儿上去挠她,亏的赵宝山及时阻拦,不过依没拦住赵老婆子的嘴巴:“苏笛你个杀千刀的王八玩意儿,还敢要钱,我告诉你,房子没有,钱也没有,你要识相就给老娘滚出赵家,否则,只要你呆一天,老娘就闹的你不得安生!”
苏笛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声音冰冷道:“姓赵的,我说你差不多蹦跶几下就得了!你要再这么不讲理下去,那就别怪我苏笛不客气了!”
“就你个小娘们,能拿我怎么样?”赵老婆子切了一声,十分不屑道。
反正别说是钱,这赵家的东西她老婆子是一样都不会给的!
苏笛要带着大队的人来闹,那她就撒泼,她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不怕丢人,可那些个大队长、村长要脸面,肯定闹不过自己,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的走了。
苏笛见老太太没把自己放眼里,眼眸闪过一丝冷意,只见她神色如常的走到院子的角落里,将放在地上的斧头拿了起来。
她拿斧头干什么?
难不成想拿死来威胁自己?
赵老太满脸的讥讽,没想到县城里来的下乡青年也就这点儿能耐,还想以死相逼,哼,看着吧,她不仅不会同意,还会送她一程赶紧上西天。
就在赵老太得意洋洋的幻想着苏笛拿斧头抹脖子的场景时,苏笛已经从鸡笼里抓出了一只母鸡,朝着赵老太阴森森的笑了一下后,立马扬起斧头快准狠的朝着鸡脖子砍了下去。
“啊!”
“天呢!”
人群中爆发出惊呼,只见鸡头落地,鸡的身体却还在挣扎,没了头的鸡脖子飙出红色的鲜血,撒了院子一地,众人看了只觉得后背发凉慎得慌。
这苏笛是疯了吧?
有她这样杀鸡的吗?
不对,她那样子根本就像是在砍人嘛!
尤其她挥动斧头前冲赵老太的那一抹笑容,狰狞又恐怖,就好像她在砍赵老太的脑袋一样!
赵老太站的近,鸡血滋了她一脸,看着脚边上那颗鸡头,老太婆一张老脸白的跟死人一样,双腿打着颤,想要张嘴骂她,可却发不出声音。
“老太太,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你欺负的苏笛了,今儿我就跟你撂个底,分家这事情你要不能让我满意,那我这第二刀砍的就不是鸡了!反正我是死过一回的人,再去一趟阎王殿我也不怕!”
苏笛言下之意,你要不让我满意,那我就砍死你个老太婆,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你你你……”赵老太被苏笛吓的连话都说不利索,再看她手里头那把滴着血的斧头,老婆子瞬间就把喉咙口的脏话咽了下去。
“大嫂,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要有啥意见尽量提出来就是,何必喊打喊杀呢!”
看着赵宝山虚伪的面孔,苏笛毫不客气的戳穿道:“你就甭在这里装和事老了,我就问你们一句话,打算给多少钱了事!”
赵家是赵老婆子掌管财政大权的,赵宝山下意识的看向他娘,只见赵老婆子收了收脸色,不甘不愿的伸出五个黑乎乎的手指头:“就五块钱!不能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