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音音一路走着,不着痕迹地观察周边环境。路上没什么人,似乎在这种穷乡僻壤的村子里,人们都早早回去休息了。
她也没见到有什么炊烟袅袅的情景,这么想着,习音音肚子发出清晰的咕噜一声。
“噗。”系统在偷笑。
习音音没理它,抱着盆子往家走,家里似乎没人,她拉开院子门走进去,里面没有光亮。
她回身栓好门,将手里盆子放在一边,轻手轻脚地往屋子里走。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月光的照耀,显得格外阴森,习音音轻轻推开门,进了屋子。
她感觉自己这视力有些不济,摸索着去桌子边找蜡烛,却被坐在桌前的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吓了一跳。
一声尖叫被她努力咽回喉咙里。
看着那个身影,习音音试探性的唤了一声:“阿淮?”
“嗯。”男人应了一声。
习音音松了一口气,紧绷地身体放松下来。
她模仿着宿体原先的语气,轻声开口:“阿淮饿了吗?怎么不点灯?你等着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
“悦娘。”男人站起身,身形十分高大,将习音音整个人罩在他的阴影下。
习音音应了一声,但脚步没停,继续往外面灶台方向走。
她有种说不出的预感,总觉得心有些发慌。她不自觉地走得更快。
这时,习音音敏锐地听到刺耳的“锵”的一声,似乎是什么尖锐的东西碰倒了什么,接着便听系统大喊:“宿主小心!”
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心口一凉,又一空,习音音呆愣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
感觉心脏有些异常,她抚上去,一手粘腻温热的潮湿。
系统还在大喊着什么,习音音没有听见,她已经踉跄着扑出了屋门,失去重心扑倒在门口的地上。
在自己咚咚咚的剧烈心跳声中,她听见一声男人的叹息:“悦娘…”
男人收起手中铁剑,包在背后,走出屋门,抬腿迈过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女子躯体。
他垂头看了一眼趴伏在地上的女子,她的脸被散乱的发丝遮挡,看不清表情。
“这样也好。”他收回伸出去一半的手,直起身快步离开了院子,将曾经无比熟悉的房子和发妻抛在身后。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乌云遮掩得严严实实。
系统在习音音脑海里急得团团转,它不停喊着::“音音!你能听见吗音音!你坚持住!我…我先用能量给你撑着,你千万不要昏睡啊!”
习音音趴在地上,能清晰得感觉心口似乎正在漏风,她强忍着疼痛,跟系统说:“不是可以托管身体吗?好痛啊,先给我把痛觉屏蔽了吧…”
这种滋味实在太过难受,习音音还是第一次体会,系统没马上答应她,只是说:“你再坚持一下,我怕你不疼的话就会失去意识,你等等,我已经请求主系统支援了,你千万撑住啊!”
…
系统的求援消息照例发到了晏回和谢修齐的智脑上,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嘴唇勾了下便不再关注。
而远在习音音百里之外的谢修齐收到这条消息时,急得立刻就要冲出宫殿。
但他很快被一个年老的宫人拦住,紧紧抱在怀里。
那年老宫人见小皇子一直挣扎,苦口婆心地劝:“小太子,求求您了,别闹了,叛军就在外面,求求您别出声了…”
闻言,谢修齐安静下来,他现在的身体只有五六岁,自身的力量完全使不出来。
谢修齐急得直上火,问智脑:“她怎么样了?”
“指挥官暂时还好,系统已经帮她保护了心脏,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
“不过系统的能量不多了。”
“什么!”谢修齐大惊失色,“不是刚传送吗,怎么会能量不足?”
“因为这次传送是指挥官误操作发起的,系统那时还没补充好能量,它携带的还是初级的装备…而这次的位面,属于中级。并且根据我的观察,这个位面有升级的可能。”
谢修齐简直如火烧蚂蚁,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他此时受限于这个弱小的宿体,很多能力无法施展。
外面又因为叛军作乱,他无法出去。
他烦躁地将桌上的东西都推到地上,心里慌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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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系统已经急得说不出话了。这次还没来得及补充能量就被坑爹宿主拉过来了,它不断地抽取能量去修补习音音的伤口,但是因为中级难度完全超出了它自身的能力,许多能量扔进去效果却微乎其微。
“宿主…”系统唤了她一声,习音音这时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她只是动了下手指,系统见此,咬了咬牙,将所有的能量都抽取过来给习音音修补伤势。
终于有了一点效果,它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能量耗尽,系统无法再维持自己的状态,它最后在空间中给习音音留了几句话,便陷入了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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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习音音似乎听见有人说话,她吃力地想动一动嘴唇或是手指,始终没有成功。
她听见周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强撑一口气,猛地睁眼。
头顶是炙热的天空,阳光照得她眼睛无比刺痛,她似乎正在移动,感受到身下摇摇晃晃的频率,她睁眼转头看了看。
如今她似乎正躺在一个木板上,能听到车轮碾过石子的声音和头顶马蹄的声音。
“系统?”她在心里呼唤,没有回应。
习音音心里一沉,她看见系统留在空间里的几句话,眉头紧皱。
摇摇晃晃不知多久,木板车在一个破庙前停了下来,习音音清晰地听见一个苍老沙哑地声音说道:“要下雨喽~”
接着木板车被拉了进去,停在了破庙里。
“哟,醒了。”那沙哑的声音说。
习音音敏锐地察觉到这声音是在跟自己对话,她放弃装昏,睁开眼睛。
接着便跟一个衣衫破破烂烂,头发散乱的老人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