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王爷为何意,只当他是醉话,艰难地下床离开。
我原以为那一夜荒唐会成为王爷难以启齿的污点,便打算隐忍住。
可没想到,自醉酒尝过一次情滋味,王爷竟然上了瘾。
他要得越来越勤,而我也如开源节流,竟慢慢适应了身体状态。
卧房中开始残留一些靡乱的气息,挥之不去,我伺候王爷起居,只好点了更重的水檀香遮掩。
看着铜镜中逐渐艳若桃李的气色,我为此感到羞耻不已。
我不敢反抗,只敢在床上颤巍巍说:“王爷血气方刚,拿奴怎么样都好,只是以后娶了王妃,万不可如此粗鲁……”李承墨却只是玩味地扼住我的脖颈,笑意更深。
“王妃?
小七不能做本王的王妃么?”
我浑身一凛,只觉荒谬。
“奴……奴是男子,如何能……”没想到,李承墨最后只是趴在我的肩上闷笑一声,呵气如檀,说着一些暧昧不明的话。
我依然固执地认为,王爷只是一时被野望掌控。
如若真正与女子相欢,他定不会再如此沉迷歧路。
一个月后,皇帝要下旨给淮王赐婚,是丞相之女,貌若天仙的京中第一美人。
可是淮王在朝廷上以死相拒,坚决不肯接受,皇帝也只好作罢。
经此一事,外面议论纷纷,都质疑淮王是个天阉之人,有不可言说的隐疾。
只有我知道,他何止是没有隐疾,在床笫之上简直是要人半条命。
赐婚失败一事后,淮王在朝中更加如履薄冰,和皇室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我端着一碗参汤给李承墨时,他双眼血红,正在擦拭宝剑。
我吓了一跳,“王爷……切莫意气用事。”
众人都以为淮王冷漠无情,只有我知道他心里深藏的痛。
先王爷和王妃曾经是为大徵朝立下汗马功劳的肱骨之臣,却在圣上的秘密削藩中被安了莫须有的罪名,全家尽遭屠戮。
为免落人口舌,才留了李承墨一命,继承藩王之位,实则权力已经被架空。
所以,他才整日装出一副沉迷美酒的庸碌模样,更是不理会那些说他天阉的传闻。
神思游离时,李承墨阴沉着眸子,忽然一把将我拉入怀中。
他的指尖一寸寸抚过我的脸:“本王的七儿,实在风姿绰约,即使是扮成女子,也会引天下男人倾倒。”
他告诉了我要替他做什么。
我慌张不已,因为王爷要我去引诱的,竟然是当今圣上!
可我没有反抗的余地,不消十日,经过了专门的训练,就被送到了皇宫中,成为各州进贡的家人子。
不出所料,被乔装成女子后,我的容貌依然是一顶一的出挑,被好色的皇帝看重,留下了名字。
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王爷当作诱饵,送到了他的杀父仇人身边。
皇帝自从削藩之后,自以为天下太平,百无禁忌,于是愈发荒淫无度,出西域下江南,四处搜罗美女。
看到皇帝的那一刻,我心中悲凉。
或许王爷也只是把我当个工具,没有半分情谊。
入夜,灯如豆。
我跪在甘露殿的帷幔外,身上只系了一层轻纱,肩胛骨不住颤动着。
我畏惧侍寝,更畏惧皇帝在发现我的男儿身后,会如何处置我。
那袭明黄色身影渐渐走近我。
“你就是淮王那个绝色的收藏品?
抬起头来,让朕仔细瞧瞧。”
我战战兢兢仰起头。
为我梳妆的嬷嬷极其老练,将我原本英气的眉毛修剪成细细的柳叶眉,稍显硬朗的轮廓也被玉女粉遮掩,变得阴柔无比。
他十分震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若是身段再丰腴一些,必是这世间难得的尤物。”
“看来,淮王安定之心实在诚恳,竟然肯把你这尤物拱手让人。”
皇帝当即大喜,下令封我为贵妃,并不顾太后薨逝的国丧期,七日后就要举办册封礼。
那夜他被犯了头风病的皇后叫走,到底没有碰我,我松了口气,瘫在地上。
身后已经渗满了汗珠。
我突然发现,自己竟十分想念从前和王爷在淮王府的安稳日子。
而今,为什么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