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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热门小说颜芙凝傅辞翊

赟子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傅辞翊拿出田契。没想到胡家人一致翻了白眼。傅氏更是上来抢田契。瞧她模样,大约是要抢走撕毁的。傅辞翊人高腿长,手一抬起,人往后退了一步。傅氏扑了个空,叫嚣:“拿张破纸糊弄我们,欺负我们家没一个识字的么?”胡阿静也扯了嗓子:“对,这是欺负我们不识字。”胡家人越激动,越说明他们心里门清。颜芙凝清浅一笑:“不识字也能作为不认账的理由了?”“就是不认!”钱氏拿起扫帚,挥舞过来。如此阵仗,像是泼妇干架一般,颜芙凝呆了呆。傅辞翊拉了她的后衣领子,往侧边退出几步远。后衣领被某人一扯,前衣领掐住脖颈,害得颜芙凝好一阵咳嗽。奈何此刻不是置气的时候,再则他也是好心,颜芙凝抚着脖颈,咽了咽口水,这才缓过劲来。里正上前捏住钱氏的扫帚柄:“都是一个村的,莫动粗...

主角:颜芙凝傅辞翊   更新:2024-11-28 18: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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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芙凝傅辞翊的其他类型小说《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热门小说颜芙凝傅辞翊》,由网络作家“赟子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辞翊拿出田契。没想到胡家人一致翻了白眼。傅氏更是上来抢田契。瞧她模样,大约是要抢走撕毁的。傅辞翊人高腿长,手一抬起,人往后退了一步。傅氏扑了个空,叫嚣:“拿张破纸糊弄我们,欺负我们家没一个识字的么?”胡阿静也扯了嗓子:“对,这是欺负我们不识字。”胡家人越激动,越说明他们心里门清。颜芙凝清浅一笑:“不识字也能作为不认账的理由了?”“就是不认!”钱氏拿起扫帚,挥舞过来。如此阵仗,像是泼妇干架一般,颜芙凝呆了呆。傅辞翊拉了她的后衣领子,往侧边退出几步远。后衣领被某人一扯,前衣领掐住脖颈,害得颜芙凝好一阵咳嗽。奈何此刻不是置气的时候,再则他也是好心,颜芙凝抚着脖颈,咽了咽口水,这才缓过劲来。里正上前捏住钱氏的扫帚柄:“都是一个村的,莫动粗...

《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热门小说颜芙凝傅辞翊》精彩片段


傅辞翊拿出田契。

没想到胡家人一致翻了白眼。

傅氏更是上来抢田契。

瞧她模样,大约是要抢走撕毁的。

傅辞翊人高腿长,手一抬起,人往后退了一步。

傅氏扑了个空,叫嚣:“拿张破纸糊弄我们,欺负我们家没一个识字的么?”

胡阿静也扯了嗓子:“对,这是欺负我们不识字。”

胡家人越激动,越说明他们心里门清。

颜芙凝清浅一笑:“不识字也能作为不认账的理由了?”

“就是不认!”

钱氏拿起扫帚,挥舞过来。

如此阵仗,像是泼妇干架一般,颜芙凝呆了呆。

傅辞翊拉了她的后衣领子,往侧边退出几步远。

后衣领被某人一扯,前衣领掐住脖颈,害得颜芙凝好一阵咳嗽。

奈何此刻不是置气的时候,再则他也是好心,颜芙凝抚着脖颈,咽了咽口水,这才缓过劲来。

里正上前捏住钱氏的扫帚柄:“都是一个村的,莫动粗。”

胡大海却将里正往边上拉。

“里正,咱们乡里乡亲的,多少年了,你可不能帮着外人!”胡大海压低声,“当初咱们家种那几块地,可是经过你默许的。”

说话时,他拍了拍他腰间挂着的钱袋子,意思再明显不过。

里正叹了气,一时间不知怎么接话。

胡兴旺见家里人干仗的劲头十足,他瞬间也有了底气,高声道:“里正,我表哥是县丞,这点你清不清楚?”

胡大海眉毛一挑,哈哈笑道:“不瞒里正,昨儿个我们全家就在县丞府上做客。你若知好歹,就该知道怎么做了。”

里正此刻的举动,让颜芙凝看得眉头直皱:“田契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盖了衙门的官印,大红官印总认得吧?里正作为一里之长,对官印更是清楚了。”

她缓缓说着,看向胡家人:“再说了,你们胡家自个有地,又种了我家的地,心里难道不清楚?”

被她这么一提醒,里正挺了挺背脊:“对,田契我已看过,是官府出具,拥有者确系傅婉娘。”

胡家与县丞是亲戚,不假。

这两家好些年头不来往了,就算再来往,有多少真情分?

而眼前的傅辞翊据说是县丞之侄。

傅婉娘一家住到乡下的缘故是什么,他不清楚。但他们与县丞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多年,关系总好些。

这么一对比,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再则,盖了州府官印的田契,那可比盖县衙官印来得更具权威。

里正都这么说了,对方又有田契在,胡家人无话可说,一个个安分下来,安静如鸡。

片刻后,傅氏拍着大腿嚷道:“田里咱们已经种下的庄稼,怎么办?”

胡大海看了老婆子一眼,目光转向里正:“等这批庄稼收成了,再把田地还给他们,可以吧?”

里正问傅辞翊:“你看可否?”

傅辞翊淡淡出声:“律法规定,田地及地上附着物归田地拥有者所有。”

胡大海听不懂,又拉了一把里正:“他什么意思?”

里正解释:“意思就是,按照律法,田归谁,地上种的东西也该归谁。”

胡兴旺又喊:“我表哥是县丞,可是咱们凌县父母官……”

“你可别说了,县丞还能大过律法去?”

胡大海横了儿子一眼,而后懊恼地蹲下身,狠命挠了挠了头。

傅氏走到傅辞翊跟前,缓了语调:“论亲戚关系,你该唤我一声姑婆。咱们是种了你家的田,事到如今,也不说不还,好歹等收成后,成吧?”

傅辞翊不作声。

里正笑了笑:“既然是亲戚,那我做个和事佬。如今田里的庄稼一家一半,待收割后,胡家再也不能去种傅家的田。”

胡家人纷纷点头:“好,成的!”

傅辞翊清冷道:“这点如此,我还有另一点要提下。”

胡大海站起身:“你说。”

傅辞翊:“我家的田,胡家已种十五年。这些年来,按照本息算,胡家要支付多少银钱?”

轻飘飘的话,仿若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扼住了胡家人的咽喉。

颜芙凝真想拍手叫好。

某人真厉害,对胡家人的蛮横不讲理,泰然处之,临了还能插上一刀。

想到自己,如此一对比,她好像不是他的对手。

忽然间,她后背起了冷汗。

傅氏一听,旋即坐在地上,撒起泼来:“你这小子,不敬长辈,这是要将咱们胡家往绝路上逼啊。”

钱氏看婆母如此,也坐到了地上,狠命拍大腿。

看得颜芙凝黛眉蹙起,脚步不自觉地往傅辞翊身旁挪了挪。

傅辞翊冷然立着,面无表情。

里正脸上堆笑:“傅家侄子,你卖我里正一个面子,这些年来的账目就用粮食代替吧。细算也算不清了,再说胡家若不种,你家的田也荒废了不是?”

傅辞翊这才动了动眼皮,淡漠问:“依你之见,如何?”

里正道:“胡家的,你们给傅家侄子一百斤大米,此事就这么了了。”

胡家人不依。

钱氏道:“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要给他们?”

“且不论种出来的粮食,光是你们种地的租金又该交多少?”颜芙凝道,“再说,一亩田,一季可种出五百斤粮食。”

现代产量就更高了,亩产可达一千两百斤。

即便在这个时代,几亩田,按照气候一年可种两季。如此算来,一百斤大米简直算不了什么。

颜芙凝扳着手指,跟胡家人说着产量的问题:“十五年,一年种两季,每亩五百斤产出,乘起来,再乘六亩田,那是九万斤粮食啊!按照七成的出米率,那就是六万三千斤大米。”

胡阿静不满道:“可我们不全种粮食了,也有种菜的。”

颜芙凝道:“不同菜不同产量,有些更高,要细细算么?”

胡家人听了,纷纷垂下脑袋。

这十多年来,靠种傅家的田,再加自家的田,粮食多得吃不完,卖了不少钱。

攒起来的钱,足够给阿静找个好的上门女婿。

一百斤大米当租金的零头都不够。

当即表示同意里正的做法。

生怕小夫妻狮子大开口,胡大海对里正道:“既然说好了,那就立下字据。”

傅辞翊早有准备,拿出笔墨宣纸,写了字据。


“谢谢娘,我喜欢吃面条!”颜芙凝乖顺地扶住婉娘的胳膊。

婉娘又伸出另一只手:“辞翊,你也扶着娘。”

傅辞翊知道母亲的心思,也不揭穿,顺着她道:“娘走慢些。”

胡阿静怔怔地瞧着眼前一幕,心里忽然堵得慌。

傅南窈笑问:“傅家胡家既是亲戚,我哥嫂成婚时,你怎么没能去城里喝喜酒呀?”

胡阿静被问得噎住,实则是她阿奶当初要嫁到胡家,与娘家闹翻了的。

老底子的事情了,她如何能说得出口?

此处院子其实也不是大舅公他们叫阿奶看着的,是阿奶觉得他们去城里享福了,想要霸占。

这才编了说辞给村民听的。

“我,我去走亲戚了,没空喝喜酒去。”

丢下一句话,跺了脚,她跑开了。

傅北墨刚抽了根木柴出来想要赶人,没想到人自个跑了。

“没劲,怎么跑了?”

傅南窈冲着胡阿静的背影喊:“因为她知道咱们哥哥有嫂嫂了呀,伤心了吧。”

“有嫂嫂是好事,她干嘛伤心?”

“你不懂。”

傅南窈笑着进了灶间。

傅北墨拿木柴在地上戳了戳,嘟嘟囔囔:“那女人就不是个好的,我怎么不懂,我可太懂了。”

一斤面粉加水和面,大概能做一斤四两面条。

家里五人,三个女子食量小些,一斤四两面条刚好够全家吃一餐。

手擀面条煮好出锅,大家吃得很香。

“娘做的面条真好吃!”颜芙凝由衷赞道。

就像吃到了妈妈做的手擀面,鼻子忽然泛酸,想家了。

“喜欢吃,再去盛,锅里还有。”婉娘说,“若能加个鸡蛋进去,面条会更筋道,更好吃。”

“我吃饱了。”颜芙凝低着头说话,声音有丝哽咽。

听出她音色里的不对劲,傅辞翊略略侧头,只见她半垂着脑袋,瞧不见她神情。

颜芙凝很快调整好状态,抬头又道:“下午我进山,把剩下的平菇摘了,明儿去镇上,看能不能换些鸡蛋回来。”

“我只是随口说了鸡蛋,孩子你休息,他们哥俩进山。”

婉娘说着,让傅南窈陪颜芙凝回房。

姑嫂俩来到西首房中坐下,聊今日镇上见闻。

到底不怎么熟,几句后,相互笑笑,竟寻不到旁的话题了。

颜芙凝看她缓缓按着那条瘸腿,轻声问:“我可否问问,你这腿是怎么回事么?”

傅南窈拍拍腿,无奈笑道:“骨头断了,再接好就成了这般。”

见她不愿说因何伤了腿,颜芙凝也不好多问。

外头传来傅北墨的声音,喊着要去山里。

不一会,他便出现在房门口,笑嘻嘻地对颜芙凝道:“嫂嫂,咱们进山,今日指不定能看到蚂蚁打架呢。”

傅南窈嫌弃道:“你怎么能带嫂嫂看蚂蚁?”

傅北墨朝她吐舌头:“你又不陪我看。”转眸又朝颜芙凝笑,“嫂嫂人好,就是会陪我看蚂蚁。”

她还夸他厉害呢。

嫂嫂是天底下最好的嫂嫂!

傅南窈瞪傅北墨一眼,起身,一瘸一拐地出了屋子。

颜芙凝便去婉娘跟前:“娘,我还是得进山一趟。”

婉娘道:“你这孩子去了镇上一趟,该好生歇息。”

“上回我摘平菇时,夫君捉野鸡去了,至于北墨,我怕他不识路。”

想到深山里确实容易迷路,北墨的心智又如孩童一般,婉娘这才同意她去。

三人又一道进山。

难得嫂嫂说服了母亲,跟他进山,傅北墨一路雀跃,跟在颜芙凝身侧左蹦右跳。

看她背着背篓,他很自然地从她背上取了背篓,背在了自己肩上。

傅辞翊照旧走在前头,一转头看到弟弟举止,眉心蹙了蹙。

空背篓实则不沉,因背着平菇去镇上,肩膀受了损伤。此刻肩头一轻,颜芙凝轻松不少。

“谢谢北墨!”

她的嗓音娇娇柔柔的。

傅辞翊极深的眸色弥漫上一层厌恶。

这个寸寸击溃他骄傲与自尊的女子,连嗓音都那么令人厌烦。

傅北墨笑得更欢了,打定主意,等摘了平菇,由他背回家。

走了挺长时间,终于到了昨日摘平菇的地。

傅辞翊道:“今日可能用时会长些,你们别乱跑。”

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傅北墨放下背篓,与颜芙凝一起摘平菇。

不一会就将枯木上的平菇全摘完了。

傅北墨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嫂嫂,昨日多,今日少。”

颜芙凝看只占了半背篓的平菇,眉头一蹙。

昨儿他们离开时,还有不少,足够装满满一背篓,还能有多的。

而今日忽然少了许多。

“大抵被人摘过了。”

傅北墨气道:“谁啊?”

颜芙凝平静道:“昨儿回家时,不少村民看到。”

所谓靠海吃海,靠山吃山,村民自然懂得这野生平菇是可以吃的。

村庄附近的山头很少见到可食用菌类,大抵是一长出来,就被人摘了。

昨日他们看她背了满满一背篓,不羡慕才怪。

附近山头没有,他们就会进深山找。

这就被人摘了去。

傅北墨骂骂咧咧:“他们太坏了!”

颜芙凝道:“咱们在附近再寻寻。”

奈何叔嫂俩在附近绕了一大圈,愣是只零星地采到几只野生香菇。

看着颜色暗淡的野生香菇,傅北墨很不高兴:“丑!”

颜芙凝笑了:“这几朵是香菇,晒干后香味更浓郁,用来炖鸡味道很不错。”

“好吧。”

傅北墨乖乖地跟颜芙凝回到枯木旁等傅辞翊。

等了很久,都不见他人影,傅北墨就在地上寻蚂蚁。

颜芙凝就站在山头,四处眺望。

看到远处有片竹林,想着不知可否挖冬笋,待有空去瞧瞧。

又等了两刻钟,傅辞翊终于回来。

此次他打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

傅北墨眼眸一亮:“哥哥厉害!”

傅辞翊将两只野鸡与一只野兔拎到一起,伸手去捞背篓。

却被傅北墨抢了先。

“来时,我背;回去,也得我!”他适才分明笑着的,这会子敛了笑意,严肃道,“我背背篓,嫂嫂会对我说谢谢。”

颜芙凝闻言,不禁莞尔:“谢谢北墨!”

傅北墨笑得得意。

傅辞翊沉默收回手,他有病,才去帮她背背篓。

镇上回来,他背了一路,也没听她说谢谢。


很快,他踱步出去。

不待她问,他略略侧头道:“我睡书房。”

颜芙凝闻言,快步走到窗棂边,瞧他往左边房间行去,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傅辞翊耳朵一动,面色愈发冷漠。

关了门窗,颜芙凝脱了嫁衣洗漱,这才发觉脖子上挂了块玉佩。

玉佩上刻了个“颜”字,雕了芙蕖,连荷叶上凝着的一粒水珠儿都雕刻得精巧圆润。

倒与她的名字相得益彰。

然,书上并未描写有这玉佩。

--

当晚,颜芙凝做了个梦。

梦里的天,寒冬腊月,霜降冰厚。

日头渐高挂,却泛冷光,毫无丝毫暖意。

她去求傅辞翊放过严家,却不想被他关进了别院。

房中窗户皆被木板钉得牢固,木板间的缝隙透进几束光,照亮空气中的尘埃。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幽暗森寒。

她被桎梏着,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双腿亦被缚于椅腿。

忽而门被推开,看到来人,她眼眸骤缩。

他带了把匕首!

心慌之下,她挣扎。

却是挣不脱困在身上的绳索,反致衣襟微敞,露出心口处一抹白腻。

男子瞥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仿若多看一眼,会污了他的眼。

他静默片刻拔出匕首,刀刃泛起寒光。

见状,她脚尖用力,使了浑身的劲,才连人带椅子堪堪挪动了几寸距离。

男子笑了,眸光却似寒冰,阴鸷愤恨。

他走近她,用刀刃在她脸上缓缓抚过。再用一分一毫的力,她的脸就会剌开一个血口子。

她完全不敢乱动,连呼吸都吓得停滞。

“你想做什么?”

音色颤抖瑟缩。

男子俯身凑近她的耳,嗓音清冷,却如催命的魔音:“你猜,我是想娶你,还是杀你?”

颜芙凝惊醒过来!

梦里的场景,书上看到过,便是某人成了权臣后的事。

她按住起伏剧烈的心口,以昨日的相处与书中描写来看,他对退亲一事耿耿于怀。

而今他们阴差阳错地成了夫妻,今后的日子……

一番心慌辗转后,她才再次入眠。

--

翌日清早。

丫鬟掀开床幔,轻唤:“小姐快醒醒,老太爷老太太来傅家了!”

“谁来了?”

昨夜没睡好,此刻的颜芙凝睡眼惺忪。

“就是小姐的祖父祖母呀。”

颜芙凝这才睁眼。

眼前的丫鬟脸庞圆圆,鼻头亦圆圆,正是女配的贴身丫鬟彩玉。

细细一瞧,她眼眶泛红,眼皮发肿,显然哭过。

“你哭了?”颜芙凝下床,又问,“昨夜怎么没见到你?”

彩玉忍不住垂泪:“小姐出阁时,婢子被绑在严家。今早婢子才被放了,与大小姐的丫鬟一起,跟随老太爷老太太来了傅家。”

闻言,颜芙凝的瞌睡登时醒了:“方才谁领你来这的?”

彩玉伺候她穿衣,回忆道:“一个老妈子,好像是傅家二老太太身旁的。”

颜芙凝眉心一拧:“莫非严家也参与了调换新娘一事?”

昨夜她还以为入错洞房是傅家人的阴谋,听此刻彩玉所言,不由得让她将严家一起想进去。

“调换新娘?”彩玉惊道,“这么说来,姑爷变成了傅二公子?”

颜芙凝点头。

“那还得了?”彩玉撸起袖子,“不行,婢子得去揍他一顿,让他涨涨记性,以后啥事都听小姐的!”

颜芙凝系带的手一顿,女配嚣张,连她身旁的丫鬟都如此勇猛。

就这时,门口传来一声男子轻咳。

主仆俩齐齐望去,看到是傅辞翊,彩玉捏起拳头便冲过去。

颜芙凝想到梦里某人划剌她的脸,心头发憷,忙拉彩玉胳膊。

奈何彩玉力气大得惊人,竟直接将她拖带着走。

眼瞧拳头就要击到傅辞翊身上,颜芙凝只好抱住她。

“彩玉,稍安勿躁。”

傅辞翊单手负在背后,静默立着,须臾,漠然开口:“两家长辈已在前院。”

彩玉这才收了拳头,帮颜芙凝梳妆。

--

晨光映霞,寒霜满地。

虽已是正月,吹得却还是北风,凛冽逼人。

颜芙凝简单用了朝食,拢了拢斗篷,随傅辞翊去了前院。

不待他们行礼,二老太爷直接道:“辞翊,今日,你们大房搬到到乡下去。”

傅辞翊像是早料到有这日,淡淡称是。

颜芙凝不解:“为何?”

二老太爷端起几上茶盏,轻轻吹着:“婉娘并非我哥嫂的亲闺女,她所生的三个子女自然也不是傅家血脉。”

颜芙凝惊愕不已,书中写傅家分两房,大房住东苑,二房住西苑。

大房老夫妻膝下有一女,名唤傅婉娘。

傅婉娘生了傅辞翊后,还生了对龙凤胎姐弟。

书上虽没提起傅婉娘的丈夫,但写到大房老夫妻因疼爱女儿,将三个外孙子女当成亲孙养着。

书里可没写婉娘母子四人不是傅家血脉。

二老太爷眸中精光闪过,缓缓喝了口茶:“辞翊啊,你祖父母留下遗嘱,将东苑的产业留给我们西苑。现如今你已成亲,是时候从府中搬出去了。”

颜芙凝:“请问遗嘱何在?”

二老太爷将茶盏重重一放,冷哼一声,他怎么可能给她看遗嘱?

严老太爷神色一重,斥责:“芙凝,你如何与长辈说话的?”

颜芙凝眼眸轻转,黛眉微动。

此刻严海棠依偎在严老太太怀里,模样乖顺,显然已接受成为傅明赫妻子的事实。

严家二老面容平静,让她更加肯定了方才的猜测。

“我退亲后,祖父祖母说严家傅家还是要结亲的。大姐姐说她仰慕二公子,便由她嫁。祖父祖母让我嫁大公子。”

可怜严芙凝想傅明赫是县丞之子,是个良配,当场同意。

如今想来,他们不过是想骗她上花轿。

故意绊她,酒水下药,她昏迷时无人请郎中,严家丫鬟都没跟来,桩桩件件皆为一个目的。

颜芙凝清浅笑了:“原来换错新娘,是两家长辈合谋设的局。”

音色虽娇软,却不失清透爽利,含了几分看透的淡然。

长辈们没想到她竟然看穿了。

二老太太轻轻冷笑几声,哼道:“明赫父亲可是县丞,你这个严家养女,怎么可能与我亲孙相配?”

颜芙凝黛眉蹙起,她不是严家女,书上也没写啊。

这时,严老太太站起身来:“芙凝,你确实不是咱们严家的孩子。”


好在今日车上不人不多,她不用挨着他坐。

车子动起来,颜芙凝对傅北墨挥挥手:“你快回去,路上莫贪玩,嫂嫂给你买糖果。”

傅北墨笑了,大声应道:“好!”

嫂嫂终于自称嫂嫂了,他以后还是有嫂嫂的,遂一蹦一跳地回去了。

相对弟弟听得高兴,傅辞翊却是不悦。

他垂眸掩住眸中暗敛。

就这时,颜芙凝对他说:“你别动。”

傅辞翊撩起眼皮,只见她白嫩娇柔的脸往他跟前靠近,一双潋滟的水眸直直盯着他……

他的发顶。

他浑身不适,身体往后仰。

有大娘笑着开口:“你家娘子是要帮你拿掉头上的鸡毛呢。”

傅辞翊这才不动。

颜芙凝一一捏走他发上粘的羽毛。

“喏,你看,都粘头发上了。”

她摊开手心给他看。

傅辞翊一眼便看到了她手心上长长的伤口,伤口不小,结的痂尚未脱落。

颜芙凝也看到了自个的伤口,掌心变得丑陋,旋即攥拳缩回手。

扯了扯袖子,将手整个缩了进去。

都说手是女子的第二张脸。

不知是否会落疤,落了疤,能否祛掉?

古代大抵没有很好的祛疤膏。

现代她长在中医世家,她虽自幼耳濡目染,但很多知识都是一知半解。

考大学那会,她报了医学院,本硕博连读。

可硕士研究生还没读完,就穿了过来。

对于能否去掉自个手心的疤痕,她不太有信心。

--

到了镇上,众人下车。

傅辞翊一言不发地背起背篓,拎了野鸡,抬步就走。

颜芙凝跟上去:“谢谢你!”

傅辞翊扫她一眼:“明知背不动,还有能耐独自来镇上?”

“我这不是叫北墨帮忙背到村口的吗?且坐车来的,不累。”

“到了镇上又待如何?”

颜芙凝眉眼弯弯地笑了:“那不是还有你嘛?”

“倘若我不来呢。”

“我咬牙背,总会有办法的。”颜芙凝走得轻快,语调亦跟着轻快,“对了,这三只野鸡,你是何时捉的?”

“下雪这两日。”

“哦,那咱们今日多少时辰汇合?”

傅辞翊沉吟道:“今日不写字,尽早回。”

“也好。”颜芙凝指了指前头不远的酒楼,“我之前都去那家酒楼卖平菇的。”

夫妻俩快走几步,不多时便进了酒楼。

掌柜笑着招呼:“姑娘,今日不是一个人来的了?”

“是,我与夫君一道来的。”颜芙凝大大方方地介绍,抬了抬手,对某人道,“这位是便是酒楼掌柜。”

掌柜笑着自我介绍:“鄙姓刘。”

“刘掌柜。”

傅辞翊略略点头,将野鸡扔在地上,放下背篓。

颜芙凝问:“刘掌柜,冬笋也算山货,你要不要的?”

“要,自然是要的,鲜着呢,如今时节吃刚好。”

“是何价钱?”

“一百文一斤。”刘掌柜道,“这玩意很少人会挖,有些人一天只能挖几个,价格就贵了。”

颜芙凝算了算,瘦肉五十文一斤,如此说来冬笋是瘦肉价格的两倍。

还真的挺贵的。

不枉费她与北墨辛苦挖一趟。

称好冬笋的重量,刘掌柜笑道:“这背篓内足足有二十斤冬笋,姑娘,你是如何挖到这么多的?”

哪能将如何找主鞭的方法说出来?

颜芙凝摊开手心:“喏,可不容易了,手都受伤了呢。”

刘掌柜点头:“确实不容易,姑娘是个能干的,我原想着把你介绍给我儿子呢。”说话间,他朗声笑起来,“哪里想到今儿个你就带着相公来了?”

傅辞翊面无表情。

见年轻男子不笑,刘掌柜也不恼,对颜芙凝又道:“今儿个野鸡是活的,价格是五百文一只。冬笋加野鸡便是三千五百文,那就是三两半银子。”

说罢,他拿出三两银子,还有几粒碎银子。

颜芙凝拿了三两银子,将碎银子推过去:“半两银子就换成五百文铜钱吧。”

她还得去买东西,铜钱花起来方便些。

“好嘞。”

刘掌柜用手掌将碎银子扫进抽屉,取了五百文铜钱出来。

不多时,夫妻俩出了酒楼。

傅辞翊有个疑惑,某女娇生惯养,怎会挖冬笋?

方才听她说手心是挖冬笋破的,大抵因娇气之故。

想到先前她采的野生平菇香菇,他不禁问:“你如何识得山间蕈类?”

颜芙凝一怔,蕈,便是现代人所说的菌子。

“我会吃啊,会吃就对山珍野味有研究了。”

她可不能说现代时被爷爷奶奶逼着上山采药,研究出来的。

当时旁人都规规矩矩在采药,就她在采蘑菇。

怕他细问,颜芙凝支开话题:“你可有要买的东西?”

“去书肆看看。”

“我可以一起吗?”

她想去看看有无医书之类。

见他没拒绝,她便跟着去了。

书肆门口有摊支着,有书生模样的人在那抄书,也有替人写信的。

想来前两次,他就是如此赚的钱。

进了书肆,她跟着他去到专门摆放科举考试书籍的书架前。

拿了一本相对薄的,颜芙凝问店小二:“这个多少钱?”

店小二伸出一根手指。

颜芙凝:“一百文?”

店小二摇头:“一两!”

“这么贵!”

贵得叫颜芙凝心惊肉跳。

店小二笑道:“有注释有插图的就更贵了。”

颜芙凝深吸一口气,怪不得傅家不同意傅辞翊将书带出来。

原来在这个时代书很值钱!

她转头寻傅辞翊的身影,看他拿了本书去了柜台,忙走过去,将装了钱的荷包拿出来。

轻声问他:“你要买几本书?”

今日赚的钱,怕是只能买个两本。

“今日先不买。”

傅辞翊接过店主递过来的空白书册,数了数一共十本。

店主道:“看你字写得好,才允你带回家抄。不过抄写所用的笔墨,得用你自个的。”

傅辞翊颔首:“知道,今日就是来买笔墨的。”

店主道:“毛笔两百文一支,墨条砚台一套五百文,都是实惠价了。”

傅辞翊道:“来两支狼毫,一套墨条砚台。”

“好!”店主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了两支笔,一套墨条砚台,“一共九百文。”

想到抄书费笔,颜芙凝道:“老板,您看我夫君买笔墨是为了抄书。抄书可费笔了,九百文可否给三支笔一套墨条砚台?”


傅辞翊一手捏着竹竿,一手拿捶,轻轻松松地就捶钉进去了。

看得颜芙凝与傅北墨瞠目结舌。

总觉着他们捶的不是同一批竹竿,更不是同一块地面。

傅辞翊将方才他们捶钉的三根竹竿拔出,重新钉好,颜芙凝才回过神来。

某人确实是钉篱笆的一把好手。

傅辞翊瞥她一眼,对傅北墨道:“帮我拿竹竿。”

傅北墨应声,一根一根地帮忙递过去。

兄弟两人此般合作,不多时一捆竹竿全钉完了。

只不过篱笆破败得很,这一捆压根不够使。

“哥哥,嫂嫂,咱们还得再捡竹竿去。”

傅北墨嘟囔一句,抬步就要往外走。

颜芙凝喊住他:“北墨,下次再去,今日上元节,咱们就不去了。”

傅北墨听话地转回身,砸吧嘴:“要搓汤圆了吗?”

颜芙凝道:“先舂芝麻。”

将柴刀与锤子放回柴房,三人去灶间洗手。

傅北墨边洗手边问:“什么是舂芝麻?”

颜芙凝含笑解释:“舂芝麻就是把芝麻弄碎,芝麻舂得又细又均匀,做出来的汤圆就会更香,更好吃。”

傅北墨似懂非懂地点了头,以往只吃过,没做过。

傅辞翊洗净了手,缓步回了房。

颜芙凝与傅北墨则去了堂屋。

打开装芝麻的小布袋,颜芙凝细细瞧了瞧,有不少杂质,基本都是细碎的芝麻外壳。

“得将杂质去除。”她挑出一些杂质给傅北墨看,“这种不能吃。”

傅北墨点头:“哦。”

半天过去,没挑出多少来。

他是男子,这等细致的活,干不太好。

傅南窈叹了口气:“我来挑吧。”

傅北墨毫不给情面道:“姐姐是怕没得吃,才挑的吧?”

“随你怎么说。”傅南窈哼了一声,埋头挑得仔细。

颜芙凝笑了笑,去灶间寻找能舂芝麻的用具,寻了好半天没寻到。

遂回到堂屋问婉娘:“娘,家里有舂芝麻的石臼吗?”

婉娘摇摇头:“没有呢,这可怎么办?”

“没事的,娘,我用其他物什代替。”

颜芙凝坐下,与傅南窈傅北墨一起挑杂质。

傅南窈瞥了一眼身旁坐着的颜芙凝,若非她骂过他们,更骂她腿瘸嫁不出去,她也不会每日都摆脸色给她看。

说实在话,她长得是真好看。

好看到同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一想到她骂人的那番说辞,她就又生气,恨不得哥哥立刻将人休了,赶出门去。

转而想到她做的饭菜是真好吃,她心里竟隐有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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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胡家五人在镇上忍痛花了五百文钱雇了辆马车,直奔县城。

到底是马车的速度快,坐着虽也颠簸,但方才一路走到镇上的疲惫还是消了不少。

只是他们没吃午饭,到县城时,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

一家子下了车,进了傅府。

被领往前院厅堂时,胡阿静小声同傅氏说:“阿奶,我饿。”

傅氏道:“再忍忍,你舅公家里还能少了吃的?”

钱氏也道:“是啊,光是点心就能吃饱了。”

想到上次来吃了许多点心,胡阿静咽了咽口水。

等他们到厅堂时,管家命人上茶水,并说:“已派人去请二老太爷与县丞老爷了,请诸位稍候!”

胡大海点了头,装模作样地道:“好,有劳了。”

而后与家人依次坐到上次坐过的位子上。

上回胡阿静是站着的,今次她实在太饿了,便坐到了傅氏身侧。

不多时,下人端来茶水。

胡家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上点心。

管家笑着招呼:“快喝茶,是好茶,咱们家老爷平日里招待宾客用的,都尝尝。”

胡家人只好一杯接着一杯喝茶。

不知道为何,今日傅家人没给他们吃点心,只喊他们喝茶。

茶水是越喝越饿。

终于传来脚步声,屋内众人往外看,是二老太爷与县丞老爷来了。

胡家人忙起身,等傅家父子坐下,他们才重新落座。

二老太爷冷着脸问:“怎地又来了?”

胡家人只好觍着脸将这两日的情况讲了讲,并给傅正青看了傅辞翊所立的字据。

“这字据没问题。”傅正青道。

胡兴旺笑得讨好:“您是官老爷,字据没问题是不是说剩下的庄稼该给咱们胡家?”

傅正青将纸往几上一放,架势十足:“字据有理有据,上面所书倒也公平。”

胡兴旺不敢置信,又问:“您的意思,田里剩下的庄稼是傅婉娘家的?”

二老太爷端起茶盏吹了吹:“你们怎么这般傻气,不动脑子的么?想毁了庄稼,有的是法子,怎么用割的?一旦割了,正应了字据上所写这句。”

他的手指重重地在字据的字眼上敲了敲。

胡大海不甘心,求道:“县丞老爷行行好,若是打田地院子的官司,您能帮我们么?”

“怎么又提了官司?”傅氏压低声,悄咪咪拉了胡大海一把,被他甩开了。

傅正青道:“傅婉娘有田契地契,又有字据,这个官司你们赢不了。”

胡大海沮丧道:“那如今怎么办?”

说着,他给儿子儿媳与孙女使了个眼色。

三人立时跪到傅正青跟前磕头:“求县丞老爷帮帮我们!”

傅正青调整了坐姿,坦然接受他们的大礼。

“明面上你们得不了她的田地与院子,暗地里你们耍些手段,让他们滚出村子。留下的田地与院子最后归谁?”他缓缓又道,“话我就点到为止了,具体的,你们自个去想吧。”

三人磕头谢恩。

这时,傅明赫与严海棠过来。

上次胡家人来时,他们去了严家。

今日听下人说起,打秋风的乡下亲戚又来了,严海棠便拉着傅明赫过来看热闹。

胡家人不认识眼前走来的年轻夫妻,遂看向二老太爷。

二老太爷露出罕见的笑意,介绍道:“这便是我那孙儿与孙媳妇。”

傅氏上前拉住严海棠的手:“到底是严家的嫡长女,傅家正经儿媳妇,出落得就是不一样!”

严海棠厌恶地抽回手,勉强笑着唤:“姑婆。”

傅氏一听,尾巴立马翘上天,笑容更甚,只一瞬便叹了气。

“严家那个养女,如今在村里耀武扬威的,可害苦了我们胡家。”

严海棠闻言大感兴味,遂问:“哦,她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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