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将军府……温家?”那人的声音陡然变了,“你是——”
那人话音都还没落,人就站在了温元姝身前。
温元姝下意识地往后仰去,那人却比她更快,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目光在她脸上一寸一寸描摹着。
离得近了,温元姝才看清那人。
眉眼深邃冷峭,下半张脸覆着一副青面獠牙的凶兽面具,真是凶神恶煞。
过了半晌,那人移开目光,低低笑了一声:“真有缘分啊。”
还不等温元姝说什么,那人已经起身,朝着床榻而去。
在温元姝震惊的目光中,那人竟然直接在床上躺下了,还随口吩咐道:“我睡会儿,你,给我守着。”
“你——”温元姝腾地起了身。
她眉头紧蹙。
这人有病?
认识她?
可她不认识他啊!
温元姝深吸口气,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打不过”,才老老实实坐回去了。
屋里一片静谧。
温元姝坐着硬邦邦的箱子,后头是硬邦邦的墙,怎么坐怎么不舒服,一会儿的功夫就换了好几个姿势。
“啧,”床上那人似是嫌她吵,“座上扎钉了还是怎么着。”
温元姝身子一僵。
又听那人道:“找个舒服地方躺着去,别拱来拱去扰人清梦。”
温元姝咬了咬牙,在心里把那人骂了好几遍,身体却很诚实,挪了几步躺到了贵妃榻上。
这才舒服了。
跟陌生男子共处一室,温元姝的精神一刻都不敢松懈,愣是瞪着眼睛等到天亮。
外头天光刚亮,床上的人就起来了。
见温元姝也紧跟着坐起来,那人嗤笑一声:“挺能熬啊。”
那人起身,大步走到窗边:“温姑娘,好梦。”
说完,那人翻窗而出,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借着微亮的天光,温元姝转头看向自己的床。
昨晚那人往床上一躺就跟死了一样,一晚上都没动,所以她的床倒并不显得凌乱。
不过那毕竟是男子躺过的,温元姝心里膈应,接着躺在了贵妃榻上,沉沉睡去了。
虽然多了个小插曲,但也无伤大雅,接下来的几日,山庄守卫加强了巡逻,温元姝白天玩,晚上睡,过得很是快活。
但好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几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到了众人打道回府的日子。
温元姝心中不舍,但更不愿家人担心,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在进了侯府大门以后,才长长叹了口气。
春花也叹了口气。
主仆二人一起回了主院,脚步一个比一个沉重。
——
侯府的日子,向来都不好过。
这不,温元姝才刚回来几天,就又闹起来了。
温元姝不在的这几天,谢千娇为了表示自己平妻的肚量,日日都往百潼那送补药,引得老夫人不住口地夸她。
然而这日,百潼院子里却乱了起来。
“姨娘小产了!”
闻言,温元姝起身过去。
她到时,便见百潼脸色苍白地靠在床上,额上浸着大颗大颗的汗珠,瞧着很是虚弱。
这下,温元姝都恍惚了。
这演得也太像了点。
她走到近前,握住百潼的手,目光中带着些询问。
百潼扯出一抹笑,压低了声音道:“为了逼真点,吃了点药,夫人不必担心。”
温元姝目光一凝:“我都说了,你演就行了,吃什么药,胡闹!”
百潼很是虚弱,又扯出了一抹笑,却再也没力气说话了。
温元姝连忙转头:“去请个杏林堂的大夫过来。”
春花“哎”了一声,转身就跑。
没一会儿的功夫,老夫人等人也听说了消息,亲自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