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寿康宫那边……”
刘秉和试探着问道,得到的回复不出所料。
“回乾安殿。”
“是,奴才遵旨。”
寿康宫中,沈珈芙垂头看着腰带上的珠玉宝石,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也没觉得有多难过,只是想到祁渊明明答应了,却仍旧能为旁的事情将她抛之脑后,让她在宫妃面前没脸面,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偏待?但仔细一想,想到之后像这样的偏待或许还会不少,也就只剩下苦笑了。
“珈芙,累了吧?”宴席已散,留下来赏花的宫妃只有寥寥几人,刚刚没开宴的那阵热闹仿佛只是昙花一现。
太后瞧着沈珈芙闷着低头不出声,怕她委屈哭了,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伸手将发髻上的一枚金镶九珠宝钗取下,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寻了个恰到好处的位置给沈珈芙簪了进去。
笑道:“这宝钗是哀家封后之时内府打造的凤钗中的一支,原就是哀家准备好要送你的生辰礼,担心你是小姑娘,年纪轻压不住这钗,现在看来,明显是衬得很。”
沈珈芙霎时间回了神,急急忙忙要取下来,慌张道:“怎可、怎可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臣女,姑母快快收回去——”
这可是太后的凤钗,她怎敢戴?
太后拉下了她的手,叫她戴上:“快戴上戴上,哀家觉得极衬你,可不许再推辞了。”
她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沈珈芙不敢再伸手,但又想摸摸,手抬到了一半,放下来,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多谢姑母,珈芙喜欢极了。”
“好了,看花去吧,累了就去休息,哀家可得去睡会儿了。”
沈珈芙扶着太后起身,送她进了内殿。
太后一走,院子里的嫔妃也都一个个忙不迭地走了,没一会儿,院子里就只剩下了空荡荡的花,簇拥着堆在一起,再不见热闹。
沈珈芙走过去瞧了瞧,问能不能选一盆花带走。
那宫人赶忙回:“沈姑娘想选什么花都可以,这本就是太后娘娘叫人送过来给沈姑娘的。”
沈珈芙朝他笑了笑,摇摇头,轻声道:“不用这么多,我只选一盆就好。”
说罢,一个个看了过去。
这些秋菊都长得好,林衡署是用了心的,几乎是将品相好的秋菊都送过来了。
沈珈芙选了一阵,选了一株白中泛粉的重瓣菊。
“就这个吧。”
宫人应了一声,要给她取下交给她身后的宫女,沈珈芙却主动伸了手:“给我吧。”
“沈姑娘,这可能有些重。”
“没事,给我就好。”沈珈芙好脾气地再度伸手。
那宫人只好把花盆小心递给沈珈芙。
沈珈芙选的花只有三株,花盆也较小,不算重,她稳稳地抱着,正打算回侧殿,刚走出正殿宫门,冷不丁撞进一片沉黑的瞳孔中。
率先垂下了眸子,她停下脚步,弯身朝着帝王行礼:“臣女给陛下请安。”
此时已经申时了。
祁渊叫她起来,还没说话,沈珈芙主动开了口:“陛下,姑母刚进殿休息。”
在一旁听着这话的刘秉和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谁说陛下是来见太后娘娘的?陛下分明就是来找沈姑娘你的。
但这话他可不敢直说,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待着。
祁渊看见了她发髻上的钗,也看见了她手里捧着的花,更看见了她今日这态度。
气着了。
祁渊叫人把她的花拿着,等沈珈芙怀中空空,几步走过去,伸手握住了她垂下的手腕,把人拉去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