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母娘家姓赵,她有两个哥哥,全都是县衙的吏员,当初也是看朱家的条件好又是独子,这才把唯一的女儿嫁过来。
哪知生了朱天这么个败家子,把家业全都输光了。
朱天能一直混迹赌场输掉那么多东西还完好无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是因为他这两个舅舅。
上次那赌坊之人会那么容易被她说动放了人,应该也有赵家人的原因。
朱母能一直维持她的体面,在村里高人一等一般到处晃悠底气也是来自这两个亲兄弟。
虽然自从朱天越来越混账,去两个舅舅家打过很多次秋风后,如今两个舅舅已经不管朱家的事了。
但若是朱母这个唯一的妹子真出了什么事没了,恐怕还是会管的。
普通百姓比起官员更怕这些底层的吏员,赋税徭役都是他们下乡来管的,这些人轻易是不敢得罪的。
而且清溪村不比那种一村都是同族人的大族,同气连枝,人家真按族规处置了族人官府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清溪村早年都是从外地逃荒过来的人来此安家落户的,以前多是朱家的佃户,什么姓氏的人都有,并不是一条心。
因此朱母的这话一出,场中就是一静,没人敢冒这个险,村长也是如此。
他是同那些吏员打交道最多的,太清楚那些人折腾人的手段了。
因此村长沉默了一会儿,便准备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带人走。
可还没等他动身,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爹!死人了!死人了!”
是他家的老三,最小的儿子。
他这个儿子最出息,在县城一家铺子当账房,昨儿回来家中,今儿一早就要去县里去的,所以救火的事情没叫他,不想饶他休息。
反正那么多的人去救火,人也已经够了。
现在天刚刚微微亮,去县城要不少时间,所以他便一大早起来往县城赶,没想到只走到距离村子不远处的路上便看到有个人倒在那里,身上还压了许多石头。
原本以为只是谁倒霉受伤了,没想到走到近前一看人都已经凉了,吓得他屁滚尿流地就往回跑。
如今跑到这都是人的地方,才稍微感到安心些。
“怎么回事?是谁死了?”村长皱眉问道。
又是着火又是死人的,真是晦气。
“是......是朱天!”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他。
朱母顾不得浑身是伤,一跃而起死死的抓住村长小儿子的肩膀,目眦欲裂:“你说什么?!谁死了?!”
一定是她听错了,她儿子好好的去县城去了啊,怎么会死呢?
对,一定是听错了。
但对方打破了她的这个想法,肯定的点了点头:“就是朱天,我原本想救人来着,翻过来一看人都凉了,半点气息都没了。”
他把朱天是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死的事大致说了一下,末了惋惜的叹了口气。
这朱天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也确实是可惜。
都讲究个人死为大,便对他干的那些混账事自动的美化了。
村里人神色各异,对于朱天死了一事没有太大的感觉,他在村里也没什么人缘,别人看着他都烦,今儿会来救火也是怕火势蔓延烧到村里去。
不过这朱家是不是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不然又是起火被烧,又是死人的,说不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