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喊我的意思我很清楚,她不想让自己的水田被老刘头占了,可自己又不想和老刘头纠缠。
老刘头的儿子是村长,所以仗着这层关系,老刘头在村里横行无忌。
他们家劳力多,所以在村里分地时,他们家分的地快赶上我家的三倍了。
可这老刘头,还是不肯轻易善摆干休,反而是想方设法偷点占点。
我爸妈是纯粹的老实人,我哥哥又不在,只有一个人人都说性子好的我嫂嫂。
老刘头这边盯上了我家这块水田。
要知道,嫂嫂家一年的收成,这块地就占了三分之一。
可现在,老刘头都把菜苗子插到地里了,嫂嫂还是唯唯诺诺地不敢说什么。
还在我走的时候想喊我留下来帮她。
如果是以前的我,现在早就一蹦三尺高,去找老刘头理论了。
可是现在,我就假装看不懂一般,直接转身就走。
嫂嫂看我走了,只能无助地坐在树墩上,看着地里的菜发愁。
老刘头看这样子,老脸顿时绽放的像一朵菊花一样。
“这就对了嘛,你一个女子家那么多地也种不来,我就当做好事了,这些地我们先种着,等收成了,记得来我家吃饭昂!”
嫂嫂似乎不死心一样,还想把我扯进来,便扯着嗓子喊我,“楠楠!
你刘叔说要帮咱们种地呢,你看怎么样了?”
我的身影却好像没听到一样,越走越快,再也没有回头。
嫂嫂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然后就消失不见。
她朝着老刘头讪笑一声,便扛着锄头追着我回到了家里。
一到家里,嫂嫂顿时就变了脸色。
她一脸委屈地朝着里屋走去,还带着哭腔喊着“大娘,大娘,你在哪了?”
我在玻璃上看着她的样子,掏了一把瓜子出来磕着,想看看她倒是要如何表演。
只见她委屈地和我妈抱怨着,“妈,你是不知道,老刘头看我好欺负,就强说地是他们家的,还有就是楠楠,她看到老刘头就跑了,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差点被老刘头打了。”
听到这里,妈妈顿时急了。
“这个死孩子,你看我不教训她!”
是啊,上一世也一样,妈妈一旦有什么事情,不管是对错,总是第一时间在我身上找理由。
我丢掉手里的瓜子皮,不紧不慢地走出来。
“你还有闲情在屋里嗑瓜子!
你嫂嫂都被人欺负了!”
“平常里小嘴叭叭的不饶人,真有事了我看是一点靠不上!”
妈妈顿时开启了机关枪模式,对着我一顿输出。
等妈妈说累了,我朝着嫂嫂笑了笑,“嫂嫂,不是你自己答应的老刘头说给人家分地吗?
怎么现在又变成了我不管你了?”
“你说什么?!”
一声怒吼从背后传来。
原来是家里睡觉的爸爸听到我们的争吵,走了出来。
“楠楠你说什么?
你嫂子把咱们家水田分了一块给老刘头?!”
爸爸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嫂嫂,嫂嫂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是啊,你是没见,我嫂子可大方了。
老刘头还说等收成了要请她去家里吃饭呢!”
爸爸一把将旱烟扔在地上,“这个老刘头,太欺负人了!”
说着,狠狠地剜了一眼嫂嫂,气冲冲地就朝着老刘头家里冲去。
嫂嫂见势不对,吓得躲在妈妈怀里抹起了眼泪,我看着她的拙劣表演,笑着跟在了爸爸身后出门了。
看着爸爸佝偻着腰走在前面,我的脚踩在沙土地上硌的生疼。
爸爸以前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可就是为了给我哥结婚赚钱,出去连续接了一个多月扛大包的活,身子一下子就被累到了。
闻着爸爸前面传来的这股熟悉的烟草味,我这才真真切切地接受了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