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嘉树同居三年,为他流产三次。
我躺在病床上,收到周嘉树和我的死对头的结婚照:婚礼选址是在我和他第一次缠绵的酒店,欢迎你来。
三个月后,周嘉树将我堵在医院门口,红了眼眶:绵绵,结婚是假的,没领证,她苦苦哀求,我怕她心脏病复发。
我拿着我跟周嘉树小舅的结婚证:以后请喊我小舅妈,乖外甥。
1我流产了,被我的男友周嘉树的追慕者推倒的。
那天瓢泼大雨,我准备关了多肉植物店铺,提前回家。
周嘉树的追慕者找上门来,像个疯子一样,跪在我的面前,苦苦哀求我将周嘉树让给她。
我认得她,只是周嘉树众多追慕者之一,长得很清秀。
细看之下,与我的眉眼还有几分相似。
周嘉树告诉我,在一场酒局认识她,她被人灌酒,半醉半醒。
周嘉树怜惜她的侧颜像极了我,便出手帮忙,送她回家,反而被她赖上。
“周嘉树不是物品,他有自己的意识,我让不让,都不能改变他的选择。”
我颇有耐心地跟她解释,也是可怜她恋爱脑。
可惜,我的同情,害了自己。
她站起来,眼神凶狠,猛然推我一把:“既然你不愿意将周总让给我,那你就去死吧!”
我恰好撞到桌角,鲜血大片流出,染红了脚下的多肉植物。
我尝试向她求助,却被她踹了一脚,肚子更加疼痛了,眼泪哗哗,冷汗淋漓。
瞧着她一边狂笑一边奔跑出去,我艰难地摸出手机,在昏迷之前拨通了一个电话……“醒了。”
有人在耳边松了一口气,温暖如春。
我抬起眼皮子瞅了瞅,果然是他,我的妇产科医生罗君章。
我前两次流产,也是经他之手,第三次还是他,不知道是他晦气,还是我晦气。
对了,和周嘉树同居三年,为他流产三次。
第一次,是个意外,没想过中奖。
他说,他妈妈生他难产而死,他爸爸郁郁寡欢,将他抚养成人,便撒手人寰了。
所以,他很害怕,我要生孩子。
我信了,为他亲手打掉孩子,还安慰他,没关系,我还很年轻,等他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们再结婚,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陶小姐,一个男人,不想对你负责,说明他根本不爱你,你不如换一棵大树,否则还有第二次流产。”
罗君章当时说得特别阴阳怪气。
他一个男人,这么八卦,难怪做了妇产科医生。
因此,我不客气地反驳:“小舅舅,你不会觉得,你就是那棵大树吧。”
周嘉树的妈妈,是罗家养女。
具体什么情况,周嘉树也不愿意多说,反而是罗君章曾经开玩笑提及,喊了周嘉树一声乖外甥。
罗君章当时红了脸,转身离开。
白白净净的脸蛋,像是涂了一坨口红,还挺好玩的。
我抱着枕头,笑了很久,又倒头默默流泪。
第二次,也是个意外。
不过,他已经坐上拓海公司总裁,他愿意要这个孩子,还抽出时间陪我产检。
然而,做唐筛不过关,显示胎儿有可能是畸形,跟周嘉树应酬太多,喝酒抽烟有关,我被迫拿掉,扑在周嘉树的怀里大哭。
周嘉树安抚我,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罗君章却冷嘲热讽:“前提是,大外甥戒酒戒烟。”
结果,周嘉树当真戒酒戒烟,逢人就说自己要备孕。
“陶绵绵,上药。”
罗君章的温热语调,将我从痛苦回忆中拉出来。
“小舅舅,没有护士吗?”
我裹紧了被子,怯怯地问。
“乖外甥媳妇,你下面受伤太严重,护士摸不准门。”
罗君章握着长镊子,勾唇含笑,戏谑意思十足。
“那我打电话给嘉树。”
我没有心情跟罗君章拌嘴,拨了手机。
然而,打了七八次,无人接听。
2“嘉树每天很忙。”
我白了脸,想躲进被子里头。
罗君章听后,掀翻被子,握着长镊子,夹了棉花,蘸上碘酒,尔后按住我的上半身,替我上药,动作一气呵成,却是温柔似水,教我忍不住哼唧几声,小脸红得熟透了。
“这里没人,你可以叫出来。”
罗君章忽然附在我的耳边,呼出暧昧气息。
我感觉被调戏了,不知哪里来的小脾气,抄起枕头,砸向罗君章。
这时,手机嘟了两声,我以为是周嘉树发短信过来了,连忙拿起手机一看,竟是两张照片,一张是周嘉树的结婚照,另一张是周嘉树的床照。
结婚照上印有日期,恰好是前天。
床照上的水印,显示昨晚。
我的心,一下子跌落到谷底,拔凉拔凉。
“陶绵绵,这是你第三次流产了,需要好好休养,否则日后落下病根子,有你后悔的。”
罗君章没收了我的手机,将我强行按着躺下,虽然语调透着严厉,但是动作很轻柔,生怕我又受伤了。
然后,手机又嘟了一声,我夺过手机。
这是一条短信:陶绵绵,你这个小三,缠着我老公不放,无非是看上他的钱,给你三百万滚蛋够不够!
三百万呵,当年周嘉树野心勃勃,打算在江城买小别墅,欠下的正是三百万炒外汇的债务。
我见他绝望得想要自杀,便主动献身给江城首富十四少,拿到三百万,还要欺骗他,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
我抱膝痛哭一会儿,才发过去我的银行账号。
一个小时后,手机第三次嘟了一下,三百万到账了。
“罗医生,你们这行还挺赚钱的。”
我打趣着,笑得心酸。
其实,照片上的女人,我认识,是我的高中同学,叫作刘玉凤。
她打小体弱多病,有一段时间脚扭伤了,需要全班男同学轮流背着上学。
我觉得矫情,不大喜欢她。
她却多次凑上来,一副要同我做闺蜜的天真模样。
原来,是想要靠近周嘉树。
和周嘉树相恋八年,同居三年,最终活成一则笑话。
我记得大学毕业以后,周嘉树有一次生病,我在医院遇上刘玉凤,才知道她当了医生。
然后,她当着我的面,向周嘉树表白,却被周嘉树拒绝。
我开玩笑般问着周嘉树,刘玉凤或许没有我长得好看,可是她在班上很受男同学欢迎,男同学都夸赞她坚强、乐观、活泼,你怎么没有瞧上。
周嘉树说,他不喜欢柔柔弱弱的女生,不能并肩同行。
为了这句并肩同行,在他事业有成之际,我放弃稳定工作,用爸妈给我留下来的店铺,开了一家多肉植物店,不仅卖多肉植物,还帮忙寄养多肉植物。
煎熬五六年,如今小有成绩,一年可以挣个五六十万,心满意足了。
“罗医生,能不能帮我卖掉店铺,我想在郊外买一栋小别墅静养,后边再想怎么过日子。”
我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刚准备闭上眼睛,却被罗君章抱了满怀。
“陶绵绵,我不放心你。”
罗君章闷闷地说。
3罗君章的不放心,相当夸张。
他一天查房三次,带来不重样的饭菜,陪我一块儿吃,逗我开心。
晚上还赖着不走,我若是凶他,他就委屈巴巴地说,他的妈妈是患抑郁症而跳楼自杀的,我也患过抑郁症,他真的有阴影,怕我想不开。
好吧,我想我是明白一点这种感觉。
小时候,邻居家的小哥哥,他的妈妈是小三,等不到他的爸爸,便跳搂自杀了。
听说,他的爸爸过来领他,他哭红了眼睛,扬言要杀了他的爸爸,然后被毒打了好几顿。
我当时很天真地问爸爸妈妈,可不可以收养小哥哥。
爸爸妈妈很敷衍,说是小哥哥有自己的家。
这件事到现在都耿耿于怀,不知道小哥哥有没有坚强地活下去。
一个星期后,我准备出院了,还是我坚持的。
医疗费贵,刷了社保,所剩不多。
罗君章罗里吧嗦,一会儿说要开调理子宫的中药,一会儿说他得研究一下注意事项,最后又想起来,快到饭点,硬是要给我打包,他家保姆做的清淡饭菜,说是外边的不干净。
我索性收拾好,换上自己的衣服,等一等。
可是,我忍不住看了手机,翻到周嘉树的微信,眼眶湿润。
都一个星期了,周嘉树再忙,也应该知道我流产的消息了。
这种消息,刘玉凤想瞒也瞒不住。
想到刘玉凤,我伤心了,劝说自己,不要再惦记周嘉树了。
因为周嘉树,我被迫做了小三,活成我最讨厌的样子。
然而,看见周嘉树那一刻,我的内心是激动的。
“陶绵绵,三百万就可以买断你我之间的感情吗?”
周嘉树将我逼到墙角,眼角猩红,带着阴狠,还有熬夜导致的青黑。
“周先生,我是你什么人。”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冷冷地抬头。
周嘉树说,他喜欢温软女孩,我就努力学习温柔软绵的性子。
事实上,我比较冷清,能够一个人吃火锅、唱KTV、看电影。
为了他,我必须忍受一个个热闹又陌生的酒局。
“陶绵绵,阿凤只是一个意外。
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我拒绝过她一次,结果她心脏病复发,差点没了半条命。
她的爸爸下跪哀求我娶她,我不得不体谅她。
可是,我心底只有你,和你恋爱八年都不离不弃,这还不能证明什么。”
周嘉树握着我的肩膀,一字一顿,极其认真。
“哟,大外甥,你真是情圣呀。”
罗君章倚靠在门边,冷笑一声,抢了我的话头。
忽然,周嘉树抡起拳头,砸向罗君章。
我惊呼一声,想要提醒罗君章,还是晚了。
罗君章被砸得鼻青脸肿,嘴角渗出血丝。
“周嘉树,你疯够没!
你所谓的深情,就是让我当小三,还真他妈恶心。”
我搀扶着罗君章,出了病房的门。
“陶绵绵,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周嘉树咬牙切齿。
“周嘉树,你听着,我和刘玉凤之间,只能选择一个。
就像你和罗君章之间,我也只要一个。
你是否满意我的答复。”
我踮起脚尖,亲吻了罗君章的侧脸。
周嘉树见到,没忍住脾气,一拳砸了墙,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可惜,我不想心疼了,干脆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