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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卖掉前夫成富婆全文小说裴向阳白珍珠最新章节

秋色绯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湾村。把拖拉机停在路口,白老爹带着一大家子浩浩荡荡杀去了裴家。路上有认识的人热情地打招呼:“这不是珍珠娘家的爹妈吗,这是来看女婿的吧?向阳回来啦,哎哟向阳赚大钱了,你们家珍珠要享福了。”白老爹和李秀芬沉着脸不搭理,那气势仿佛要去把谁咬一口似的。许茵呸了一口,直接就骂上了:“谁要享裴向阳那个畜生的福谁不得好死!”反正要跟裴家撕破脸了,面子不用留。说完许茵就扯了一把儿子,交代三个小子:“等会儿你们就负责看着朔朔,那可是你们姑姑的命根子,一定要抱紧了,不能让裴家的人抢去了,知道吗?”最大的白文斌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拍着胸膛保证:“二妈你放心,我们三个一定看好弟弟,谁敢抢我们就咬死他。”另外两个小的也纷纷挺了挺胸脯。路人一看白家人这个架势...

主角:裴向阳白珍珠   更新:2024-12-02 18: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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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向阳白珍珠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卖掉前夫成富婆全文小说裴向阳白珍珠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秋色绯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湾村。把拖拉机停在路口,白老爹带着一大家子浩浩荡荡杀去了裴家。路上有认识的人热情地打招呼:“这不是珍珠娘家的爹妈吗,这是来看女婿的吧?向阳回来啦,哎哟向阳赚大钱了,你们家珍珠要享福了。”白老爹和李秀芬沉着脸不搭理,那气势仿佛要去把谁咬一口似的。许茵呸了一口,直接就骂上了:“谁要享裴向阳那个畜生的福谁不得好死!”反正要跟裴家撕破脸了,面子不用留。说完许茵就扯了一把儿子,交代三个小子:“等会儿你们就负责看着朔朔,那可是你们姑姑的命根子,一定要抱紧了,不能让裴家的人抢去了,知道吗?”最大的白文斌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拍着胸膛保证:“二妈你放心,我们三个一定看好弟弟,谁敢抢我们就咬死他。”另外两个小的也纷纷挺了挺胸脯。路人一看白家人这个架势...

《重生后我卖掉前夫成富婆全文小说裴向阳白珍珠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大湾村。

把拖拉机停在路口,白老爹带着一大家子浩浩荡荡杀去了裴家。

路上有认识的人热情地打招呼:

“这不是珍珠娘家的爹妈吗,这是来看女婿的吧?向阳回来啦,哎哟向阳赚大钱了,你们家珍珠要享福了。”

白老爹和李秀芬沉着脸不搭理,那气势仿佛要去把谁咬一口似的。

许茵呸了一口,直接就骂上了:

“谁要享裴向阳那个畜生的福谁不得好死!”

反正要跟裴家撕破脸了,面子不用留。

说完许茵就扯了一把儿子,交代三个小子:

“等会儿你们就负责看着朔朔,那可是你们姑姑的命根子,一定要抱紧了,不能让裴家的人抢去了,知道吗?”

最大的白文斌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拍着胸膛保证:

“二妈你放心,我们三个一定看好弟弟,谁敢抢我们就咬死他。”

另外两个小的也纷纷挺了挺胸脯。

路人一看白家人这个架势,裴家这是出事了啊,赶紧扔了锄头跟上去看热闹。

等到了裴家,白家人后面已经跟了一串来看热闹的。

裴家老两口正好在院子里忙活,曹大妞在院坝边上的地里拔草,裴老头在院坝里用篾条编沥米饭用的筲箕。

看到浩浩荡荡的白家人,裴老头和曹大妞心中一沉。

这些人怎么来了?一个个还凶神恶煞的,曹大妞心里嘀咕,难道白珍珠跑回娘家把离婚的事儿说了?

不是不让她说吗?

这个蠢货。

曹大妞心里骂着,手里拿着一把草迎上来:

“亲家来了,快快,快来坐。”

裴老头也放下手中编了一半的筲箕,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一包天下秀。

这烟还是裴向阳给他买的,五块钱一包呢。

只是烟刚递过来,不等他开口就被白老爹抬手隔开了。

白老爹身后的白成磊白成祥带着拖拉机司机直接就往白珍珠那间屋子里冲。

曹大妞吓一跳:

“你们干什么呢?”

李秀芬指着曹大妞的鼻子,大声道:

“干什么?我女儿已经跟你儿子离婚了,我们是来拉陪嫁的。”

曹大妞心里咯噔一下,这白家人果然知道了,而且来者不善。

只是,白珍珠那死婆娘不是答应离婚不离家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裴家老两口反应,许茵就双手叉腰挺着肚子站在院坝里,朝赶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嚎上了:

“大家伙来评评理啊,我们家珍珠嫁到你们大湾村这几年怎么样,我想这村里人但凡长了眼睛有良心的,绝对说不出一点不好来。”

“我们家珍珠,一朵花儿似的嫁过来,又是生儿子又是给他们裴家当牛做马,短短几年就成了黄脸婆。”

“好家伙,裴向阳那个畜生现在有钱了,就嫌弃我们珍珠了,在外面养女人,还带回家里来了,各位老辈子你们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这话一出,人群里立刻议论上了:

“那女人果然跟裴向阳有一腿。”

“唉,向阳这就过分了,珍珠多好的女人啊。”

“这有什么,男人嘛,在外面行走要有面子,只要按时给家里汇钱就是了。”

“就是,阳哥那么有本事的男人,肯定多的是女人喜欢他。”

有人居然还转过来劝白家人:

“你们家珍珠就是个农村女人,向阳在外面找的那个一看就是个城里姑娘,向阳不嫌弃你们就不错了,你们还闹,现在向阳赚了大钱,小心他一分钱好处都不给你们。”

曹大妞听到议论赶紧把刘秀芬往屋里拉,这年头离婚本来就是丑事,而且他们又打着小算盘,自然不愿意跟白家人闹翻。

看看白家这几条汉子,那可都是种地的好手,没有他们每年帮忙耕种,她和裴老头得累死。

“亲家母先别生气,我们进屋说,这都是误会。”

李秀芬看她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老东西,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一向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把她那傻闺女拿捏得死死的。

嘴上说着把白珍珠当亲生女儿,实际上呢?她自己女儿都十四五岁了,连火都不会烧,天天把白珍珠当牲口使唤。

要不是担心影响女儿女婿的感情,她早就想撕了这老太婆了。

现在女儿都已经离婚了,那她还等什么?

李秀芬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曹大妞的脸上:

“打死你这个恶毒的老货!”

“没有误会!我女儿已经不要你儿子了,我们两家也不是亲家,现在我们就是来拿回属于我女儿的东西,你给我滚开!”

曹大妞也是五十岁的人了,除了年轻的时候被她男人扇过,这多少年都没挨过巴掌了。

那一巴掌扇得她脑瓜子“嗡”的一声: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儿子现在多出息吗?你竟然敢打我?”

说着跳起来就要打回去,却被一旁的刘芳一把抓住了头发。

李秀芬才懒得理会曹大妞,直接进屋帮女儿收拾东西去了。

外面许茵也没闲着。

她出门的时候在肚子里塞了她儿子小时候用的小枕头,再把肚子一挺,看着就跟七八个月似的,这个样子就没人敢碰她了。

双手叉腰,朝刚才劝和的大妈直接怼回去:

“放你爹的狗臭屁,你们家掉钱眼儿里卖女儿,我们家可不是。”

“裴向阳赚大钱?我呸!裴向阳那个废物才没有本事赚大钱,他是陪女人睡觉从女人身上捞钱!”

“你们知道裴向阳这种靠陪女人睡觉捞钱的男人在南方叫什么吗?叫鸭子,他就是个烂货。”

“我告诉你们,是我们家珍珠嫌弃他脏嫌他烂不要他的,是我们家珍珠要跟他离婚的,这种没用的废物烂货,我们珍珠才不要。”

许茵把白珍珠教的话经过她自己的加工骂了出去,珍珠说了,这叫先发制人。

得把裴向阳陈世美的名头坐实了,免得以后被裴家人泼脏水。

听到许茵这样辱骂宝贝儿子,曹大妞都要气死了,恨不能去撕了许茵那张嘴。

“放屁,是我儿子不要哎哟……”

不等她骂出来,刘芳直接就朝她脸上开撕。

别看刘芳不吭声,那手上的动作是一点都不慢,完全不给曹大妞张嘴的机会。


离婚要去政府的婚姻登记处,大湾村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

白珍珠是被人从地里喊回来的,那会儿她刚从红薯地里醒来,并且发现自己重生了。

醒之前,她因为中暑加上劳累晕倒了,手里还抓着一把喂猪的红薯藤。

手上身上全是泥污。

她先去洗了脸和手,又回房间换衣服。

夏莉莉给她的钱全部藏在地洞里了,这个洞是她专门挖出来藏贵重物品的,没人知道。

路口,夏莉莉的桑塔纳被村里人围观了。

看到裴向阳出来,众人纷纷恭维:

“向阳这是发大财了啊,这车真漂亮,不少钱吧?你绝对是咱们县最有出息的后辈。”

“向阳,你这比镇长还要威风啊,又是车又是大哥大的,大哥大多少钱?我看电视里面那些香港大老板才买的起呢。”

裴向阳梳着大背头,头发打了摩丝,乌黑油亮。

他穿着黑色的尖头皮鞋,花衬衫塞在西装库里,胳膊下面夹着一只公文包,戴着大金戒指的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大哥大。

裴向阳被捧的飘飘然,从兜里拿出一盒烟给大家发:

“大哥大也就两万,都是小钱儿。”

那烟是铁盒装的,一看就是高档货。

人群爆发一阵惊呼:

“两万,老天爷,那么一个黑砖头就两万。”

“两万还小钱儿啊?我们想都不敢想哦,向阳可真是厉害。”

“我看向阳比那些大老板还厉害。”

“阳哥,你发财可别忘了这些从穿开裆裤就一起玩耍的兄弟呀,哥几个以后跟着你干。”

裴向阳被捧得飘飘然:

“强子你这话说的,小时候你就跟着我玩,我现在发达了那肯定会拉你一把。等我这次回去把项目落实了就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来给我干,我给你二十块钱一天。”

“二十?阳哥你没骗我吧?”

“这么多老辈子在这作证呢,我骗你干什么?”

大家都惊呆了,二十块钱一天,那一个月就六百,这比去南方进大厂赚的还多。

“阳哥,还有我,我也跟你干。”

“向阳啊,我们可是没出五服的亲戚,你可别忘了你老表。”

“阳哥,你那项目是干什么的,算我一个行不?”

一时间裴向阳被大家包围了,男人们纷纷要跟他干,求着他拉一把。

裴向阳被围在众人中间,笑得意气风发:

“大家都别急,我那项目大着呢,要修十几栋楼房,只要你们肯吃苦,有的是活儿给你们干。”

“这样,等我那边搞好了就通知强子,到时候你们找强子报名就是了。尤其是砖工瓦工木匠,我那特别缺。”

十几栋楼房,那得是多大的项目,大家都激动了。

村里就有木匠,给人打家具上房梁,一天最多也就七八块钱。

裴向阳却给二十,工钱差不多是他们现在赚的三倍。

有人吸了一口烟,眼睛都亮了:

“这烟什么味儿?好像是甜的呢?”

其他人也纷纷惊叹:

“我滴个乖乖,又香又甜。”

“好像我婆娘泡的那个酸梅茶。”

“居然还有这样的烟,向阳真是不得了,这有钱人抽的烟都不呛口。”

裴向阳见这群土包子可算注意到这烟的不同了,得意介绍:

“这是中华烟,就我手里这一盒就六十多块钱。”

说着就把烟塞给了刘强:

“强子,你拿去跟大家全分了。”

其实里面已经不剩几支了。

“六十多块钱一盒,这么贵!”男人们都惊呆了,这烟他们听都没听过,这抽了能成仙不成?

村里这些汉子,一般都抽几毛一包的牡丹、红梅、黄金叶等低价烟,手里有钱的才抽一块五的耙牛牛儿,也就是绿色的软五牛。

很多老人甚至都是自己种烟叶卷烟抽,抽不完的还可以卖钱。

人群后面的曹大妞心疼得直拍大腿,那么贵的烟这些泥腿子哪配抽,只有她儿子那样的人中龙凤才配。

夏莉莉从车子后备箱拿出来一袋子巧克力,撕开了,一把一把发给路边的女人和孩子。

村里的女人看着夏莉莉那精致的红裙子,时髦的大波浪,鲜红的嘴唇,都在暗暗猜测她的身份。

跟裴向阳一起回来的,难道是裴向阳的秘书?

电视里不是都演了吗,那些开着小轿车的老板都会配一个女秘书。

裴向阳现在这么有钱,是大老板了,在外面又有大项目,那身边肯定有秘书。

女人们交换着眼神:

“打扮的妖里妖气的,那屁股扭的哟。”

“没有白珍珠好看,皮肤比白珍珠黄。”

“老板小蜜,我看啊,这女人跟裴向阳肯定有一腿。”

“哎呀妈哟,这是什么糖?怎么苦的?”

有个大妈直接吐了:“呸,这洋玩意儿太难吃了,吃不惯,给我孙子拿回去。”

夏莉莉:“……”

曹大妞见夏莉莉那散糖的架势看得眼皮子一跳,心说这城里的女人手缝也太大了,每人给两颗就是了,那么大一把还不得分光了?

也不知道给她留一些。

恰好白珍珠出来了,曹大妞又赶紧催:

“向阳啊,你们先去镇上办事,别耽搁了。”

得赶紧把婚离了这心里才踏实啊,莉莉可说了,不离婚她就把向阳踹了,那可不行,这金凤凰儿媳妇可不能飞了。

人群中跟白珍珠交好的刘慧英一边织着毛衣,一边跟白珍珠打招呼:

“珍珠,你也要去镇上啊?”

白珍珠笑着点了点头:

“有点事儿,慧英,朔朔是不是在你家?”

“在呢,跟佳佳骑木马呢,朔朔舅舅手艺真是没得说,小木马做的可真好。”

“麻烦你帮我看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儿子还活着,白珍珠心里踏实了。

见白珍珠推着自行车,有人好奇道:

“珍珠,向阳那么好的小轿车你不坐骑什么自行车啊?”

白珍珠才不要坐裴向阳的车。

上辈子她以为这车是裴向阳的,就是坐着这车去的镇上。

夏莉莉坐在副驾上,她坐在后面,一路上看着那两人打情骂俏不说,后面曹大妞每次都用“要不是我儿子向阳你这辈子能坐上小轿车?都是我儿子能干你才跟着享福,连县长老婆都没坐过那么好的小轿车。嫁到裴家你就是掉进福窝了可别不知足。”这些话来堵她的口。

这福气,她不要了。

白珍珠朝说话的人笑笑:

“王大妈,我去镇上顺路买点东西,这不是担心脏了向阳的车吗?”

王大妈就指了指她:

“你呀,就是劳碌命,向阳好不容易回来,有什么活儿让他干呗。”

这话曹大妞就不乐意听了:

“我向阳就不辛苦吗?我向阳现在可是大老板,他那身子哪是干活的?”

说完狠狠瞪了白珍珠一眼。

没眼色的东西,就显着你能干了,什么东西非要现在买?

一点都不会替男人考虑,就知道丢男人的脸,回头要好好教训教训。

白珍珠没有理会裴向阳和夏莉莉,跟刘慧英等人打了招呼就骑着自行车先走了。

这年头离婚的人屈指可数,听到白珍珠和裴向阳要离婚,婚姻登记处的同志都觉得惊讶,纷纷开始劝和。


白珍珠还没说什么,白静思立刻反对:

“不行,珍珠不能缝。”

霍征的伤在大腿根上,霍征这会儿就只穿了条裤衩。

张敏敏出来冲白静思翻了个白眼:

“那你上。”

白静思:“……我不会。”

张敏敏:“我也不会,我只会缝个扣子,连衣服都不会缝。”

白静思:“……”你会也不能让你缝。

白珍珠倒没有白静思的顾虑,她连儿子都有了,什么没见过?

她小心翼翼揭开霍征身上的毯子,没有全部揭开,只露出他受伤的那条腿。

霍征的伤被白静思用一条新毛巾扎着,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白毛巾又染红了。

而且霍征也有失血过多的症状,嘴唇泛着白。

“霍同志,我倒是敢给你缝,就是不知道用头发行不行,头发丝太细了,看着也不结实。”

霍征没想到白珍珠是真想给他缝,心下多少有些诧异,这女人胆子不是一般小啊。

只是他这伤口确实需要缝一下,血止不住,这么一直捆着也不是个事。

“有丝线的话也是可以的。”霍征说。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年头的丝织品不仅少,还很贵,而且普通人家一般也没有。

白珍珠面上一喜:

“丝线可以吗?那你再等等。”

霍征被她脸上的神采晃了一下,有着“魔鬼教练”之称的他心里陡然麻了一下,眼神不自然挪开了:

“……好。”

白珍珠回了卧室,很快就拿着一条丝巾出来了。

这还是她生朔朔那年裴向阳寄给她的,说是沪市那边有钱人家用的。

她毫不心疼就给拆了。

又让白静思去拿了碗、蜡烛和白酒上来。

碗先用开水烫过,然后倒上一些碘伏,她把拆下来的最长的两根丝线泡进碘伏里。

白静思在旁边用蜡烛烧缝纫针。

她先给霍征吃了消炎药,然后才小心翼翼解开了霍征腿上的毛巾。

伤口比白珍珠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看着像是被匕首捅的,坏人在拔刀的时候还划拉了一下,导致伤口不仅深还很长。

能伤成这样,肯定是跟人近身肉搏了,这人竟然吭都没吭一声。

白珍珠把丝巾绑在脸上,防止说话的时候口水飞进伤口。

然后又用白酒翻来覆去洗了手,连指甲缝都没放过,最后再用碘伏搓了一遍手。

霍征看出来了,她是真的很用心在消毒。

“霍同志,我没有缝过人,但是我会尽量快一点,你忍一下。”

霍征听她这么说,诧异了一下:

“难道你缝过别的活物?”

白珍珠用干净的棉花沾了碘伏给伤口消毒,边道:

“我缝过家里养的狗,它跟别的狗打架,脖子上有块肉几乎被扯下来,被我缝好后没几天就好了。”

霍征:“……”

她说的很诚恳,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霍征相信她的手艺。

但是霍征并没有被安慰到,心里怪怪的。

白珍珠脸上的神色却黯淡下来。

那只狗是朔朔养的,从亲戚家抱回去的,是朔朔的玩伴。

那次狗子受伤,曹大妞就让裴老头把狗宰了吃肉,朔朔抱着狗哭了很久,直到她回家把狗留下来。

可是上个月,曹大妞非说狗子偷吃了家里的鸡蛋,让裴向明把狗打了一顿,后腿被打断了,狗子拖着一条断腿跑了。

朔朔知道狗被打跑了,哭了两天。

做好了消毒工作,白珍珠开始缝伤口了

没有麻药,生缝。

白珍珠是真不怕,手很稳,霍征大概跟她说了怎么缝她就懂了。


每一针打个死结,间隔一厘米的样子。

霍征能清楚的感觉到针线从他肉里穿过去,他捏紧拳头咬紧了牙关,疼得满头是汗都没吭一声。

“哥,你拿条毛巾让他咬着。”白珍珠不敢看霍征,但是能感觉他的身体在隐隐发抖。

白静思拿了干净的毛巾折叠好,让霍征咬着。

好在白珍珠动作又快又稳,下针毫不含糊,七针缝完,这种痛苦总算结束了。

后面的消毒上药就轻松多了。

最关键的是,伤口真的没有继续出血了,如果伤口不发炎感染,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多大问题了。

霍征自己也会一些外伤的护理知识,他让白珍珠把金疮药撒在伤口上,然后只用一层纱布把伤口轻轻缠了一圈。

现在天气热,伤口晾着好的也快一些。

白珍珠看着自己的杰作,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当年我真的动过心思考医学院呢。”

丝巾外面露着的眼睛含着笑意,一抹遗憾从眼底迅速溜走。

霍征的视线在她那双有些粗糙的手上停留了两秒,明白了其中的无奈。想着她一定是因为某些原因,没能上大学。

“谢谢。”他睁着黑眸看向她:“你的手比外科医生都稳。”

白珍珠摘了丝巾,笑道:

“是吗?希望你的伤口别发炎。”

重生后这段时间,这大概是她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来,格外灿烂了一些。

前面几天她表面看着没事,其实心里一直压着事,一直陷在自我怀疑的状态里。

但是今晚,她彻底想通了。

现在社会已经稳定了,人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可是像霍征这样的人,为了打击坏人受了伤却连医院都不能去。

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

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为什么她要反省、要自我怀疑?

不是她不够好,是裴家人配不上她的好。

大概是她笑容太灿烂了,连白静思都多看了自家妹妹两眼,又瞅了瞅霍征……

白珍珠没有注意到三哥的眼神,匆匆把她的“手术工具”收拾了,对白静思道:

“三哥你再给霍同志擦擦,我去给他做点吃的。”

为了避免尴尬,白珍珠又回卧室找到一条方巾。

这条方巾好几年了,白底印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四四方方的很大,她准备用来搭在电视机上防尘的。

现在先拿来给霍征遮羞了,毯子还是太厚了,这么热的天伤口捂着不好。

重点部位和伤都被方巾盖住,霍征确实自在多了。

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心口不可避免地又麻了一下。

只是不等他仔细品味那种让他失控的滋味,手脚麻利的白珍珠已经下楼给他做吃的去了,还带走了他换下来的衣服和被血染红的毛巾。

没过多久,白静思端了一碗红糖红枣炖鸡蛋上来,上面还飘着红枸杞。

这完全就是坐月子的标准。

大概因为失血过多,人也确实虚弱,霍征吃完了那碗鸡蛋不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外面已经大亮。

霍征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盯着他。

看到他醒了,朔朔赶紧冲卧室里喊了一声:

“三舅妈,叔叔醒了。”

张敏敏从屋里出来,手上织着毛衣笑道:

“同志你醒啦?是不是饿了?灶上给你留着饭呢。”

说完又吩咐朔朔:

“朔朔,照顾叔叔方便啊,舅妈马上回来。”


等李秀芬起床,白珍珠已经把洋芋饭箜上了,正在炒红薯尖。

“怎么这么早,也不多睡会儿。”刘秀芬嗔了女儿一眼。

白珍珠系着围裙手脚麻利地翻炒着菜,笑着道:

“早点吃了饭,我跟二哥去一趟县城,把钱存了。”

李秀芬不解:

“镇上就有合作社,干什么要去县城存钱?”

接着李秀芬就把昨晚跟老头子商量的事儿说了:

“……你爸也觉得还是去镇上做生意比较好,以后朔朔上学也方便。”

没想到父母能想到做生意这一层,白珍珠惊讶极了:

“就说我爸妈是农村少有的开明的老头老太太呢,这眼界就是宽广。”

李秀芬被女儿夸得老脸都红了:“没大没小的。”

白珍珠也不藏着掖着:“你跟爸就放心吧,我今天去县城就办这事。”

李秀芬一惊:“你要去县城买铺子?那肯定贵呀。”

白珍珠把炒好的红薯尖盛出来:

“在镇上买,裴家的人三天两头的来找,肯定没个消停。”

李秀芬也反应过来:

“对对,那曹老婆子肯定不甘心给你四万块赔偿金,绝对会三天两头去找麻烦。对对,还是我幺儿想的周到,去县城好,就去县城。”

见白珍珠要往锅里倒米汤,李秀芬赶紧拦住:

“再炒个鸡蛋,案板上还有几个西红柿,朔朔就爱用西红柿炒鸡蛋拌饭吃。”

白珍珠就拿了四个鸡蛋出来,炒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又用半盆米汤做了一个蛋花汤。

做好饭天才微微亮,李秀芬就去喊了白成祥。

听说要陪妹子去县城,白成祥就赶紧起来了,兄妹俩吃完饭收拾好出门白家其他人才陆续起床。

去县城要坐客车,走到省道上就能拦。

这个时候班车很少,一般都是早上去下午回。

等了十来分钟,前面的牌子上写着下溪镇-沅县的客车远远驶来。

这个年代省道也是坑坑洼洼的,见白珍珠招手拦车,那客车摇来晃去停在了兄妹俩面前。

白珍珠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半,这车发车时间应该是六点。

“二哥,我们上。”

白成祥不解:“不是去县城吗,这是去沅县的车。”

虽然疑问,但是见白珍珠上车了,白成祥也赶紧跟着上车。

这会儿车上人不多,两人找了位置坐下来。

沅县是隔壁县,比本县远一些,但是沅县比较大,地处交通要道,也要繁荣一些。

重生前的几年,那会儿因为裴向明谈对象结婚要钱,裴文艳上大学要钱,家里负债累累,她在沅县打了几年工,对那边也要熟悉一些。

坐下来白珍珠才跟白成祥解释:

“我想走远一点,免得被裴家人纠缠。”

白成祥连连点头:

“对,而且沅县好,去蓉城从沅县走更近。”

这么一想,白成祥就觉得他妹子这脑袋就是好使,难怪当初上学成绩就比他好,可惜被裴向阳那个畜生哄着早早就结了婚。

客车一路上都在拉人,现在的人脑子都活泛了,进城做生意的越来越多,最后过道里都是人挤人,不知道谁带了鸡鸭,叫唤了一路。

到站下车,白珍珠熟门熟路地带着白成祥穿过一条街,找到了一家银行。

“二哥,那是银行,我们就去那吧。”

白成祥还以为他们是逛着逛着遇到的,点头:

“行,这银行带着中国两个字,就这家了。”

老百姓心里最朴实的想法就是,那么多钱,得放在国家开的银行才放心呀。

存钱的时候白成祥没进去,蹲在银行门外抽烟。

白珍珠坐到窗口,冲里面的工作人员笑了一下:

“同志,我要存钱,请问需要哪些手续?”

柜台里面的聂磊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

“噢,存钱?存多少?”

白珍珠:“10万。”

聂磊一愣,他看对方穿着朴素的白底小红花衬衣,脚上一双枣红色灯芯绒布鞋,没想到对方居然要存十万。

这肯定是为了来存钱做了伪装的富婆。

这是大客户啊,他这个月的业绩就指着这单了。

聂磊立刻来了精神,拿出了一份定期存储合同,热情介绍:

“妹子,你现在存钱真是存对了,我们行最近刚上调了……”

白珍珠:“不好意思,我不存定期,我存活期。”

聂磊一愣:“活期?那你就亏大了,我们行五年定期调到了12.23%的利率,你要存活期才2.14的利息,我看你是个文化人,应该会算这笔账吧?”

担心白珍珠觉得这力度不够大,又稍微凑过来压低声音:

“而且你要是现在就办理业务,我还可以跟领导申请一份补充利率协议,你这钱要是存个五年以上,几年后你这十万连二十万都不止了,比那放高利贷的还划算,而且稳妥。”

聂磊说的十分激动,生怕白珍珠不懂活期和定期的差别。

确实,因为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这个时代是一个飞速发展的时代,各行各业开始蓬勃发展,发展就离不开钱。

白珍珠是在2002年死的,之后的世界她不懂,但是她知道这之后的十年做生意是最赚钱的。

在沅县打工的时候,她就认识一个在火车站推三轮车卖包子的大姐,那大姐就靠卖包子供家里一对双胞胎儿子上大学,后来还把三轮车换成了包子店。

那个时候白珍珠只能靠卖苦力赚钱,她也想做生意,可是她没有本钱。

她的工钱刚拿到手不等捂热就要汇给裴文艳和裴向明,手里根本就没有余钱。

所以,白珍珠根本就没打算存定期,存在银行这钱最多翻倍。

但是她知道沅县的发展变化,很快沅县就会大力发展起来,由县改市,大修火车站和汽车站,成为真正的交通枢纽,一大批人靠着沅县这一次的大动作发家致富。

不管对方怎么劝,白珍珠最后坚定不移的存了活期。

装好存折和证件,叫上白成祥,白珍珠在路边拦了一辆拉人的三轮车,直奔火车站。

“珍珠,我们去火车站干什么?”白成祥不解。

白珍珠:“过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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