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松开我的脑袋。
看着镜子里自己血迹斑斑的额头,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
我擦掉脸上的血和泪。
惨笑着对妈妈说:“我知道,你把我和表妹调包了,但是舅妈又把我们换回来了。”
妈妈大惊失色,抄起洗手台上的一把剪刀,强行掰开我的嘴,锋利的刀刃在我嘴里施虐。
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晕了过去。
止不住的血从我口中流出。
妈妈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小贱人!
你住嘴!”
“让你胡说!”
“我剪断你的舌头,看你对谁说!”
家中帮佣七零八碎的脚步声传来,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
那之后,我成了一个哑巴,学业因此中断,生活愈发艰难。
有一次,妈妈突然给我买了只会给我表妹董鹤菲买的漂亮裙子,让我换上带我去参加饭局。
我满心欢喜,那么多年,终于有转机了吗?
我特地学着网上的视频化了妆,打扮的漂漂亮亮。
心想一定要好好表现,一定不能比表妹差!
妈妈却没有带我去包间,而是带我到了一个豪华的套房中。
她柔声对我说:“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下楼拿点东西。”
我局促地坐着,乖巧地点点头。
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不久后,一个顶着啤酒肚的男人推门进来。
我见过他几次,是妈妈的重要客户——张叔。
我至今还记得他那张肥肉横飞的脸,在白炽灯下油光发亮。
我知道,妈妈重视张叔叔,重视到,比我重要。
我不记得那天都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自己要听妈妈的话,不能抗拒。
张叔临走前,一脸餍足,拿出一叠合同甩在我脸上。
“回去告诉你妈妈,你伺候的很好,合同我们签了。”
我紧紧抱着合同,拖着酸痛颤抖的双腿下了楼。
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妈妈优雅地端坐着,眼中满是期待。
妈妈在等我吗?
她抬头看到我那一瞬,冲我微微一笑。
我一下子忘记了身体的疼痛与刚刚的屈辱,朝她一蹦一跳地跑过去。
我张了张口,想喊一声“妈妈”,却没有声音。
她见我靠近她,快速抽走我怀里的合同,再没有看我一眼,扬长而去。
酒店门口,空空如也,妈妈的车已经远去,连背影也有留下。
酒店离家二十公里,我身无分文,只能步行回家。
走了几步路我才发现,下楼时,我又惊又恐,忘记穿鞋了。
可我是个哑巴,不记得房间号,只能用手势与前台解释,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酒店经理嫌弃我耽误他们做生意,看我没个依靠,干脆直接叫保安我扔出去。
我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光着脚,忍着剧痛一路往家的方向走。
路上,嬉戏的小孩子无意中拿石子砸到我,发现我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也不会还手。
呼朋引伴把我团团围住,拿他们手中的小玩具石子树枝……疯狂地砸我。
一阵阵疼痛袭来,我浑身多处被划伤,鲜血直流。
可我无处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