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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傻相随之和尚快跑秋殇净空 番外

闻人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好嘞,一会就上”。小二将布巾子往肩上一搭,转身就去别桌了。闻人羽不动声色的观察这家店其他客人,多是赶远路的,从各地过来。有好些个应该是镖局的,满身的腱子肉,虎背熊腰,怒目凶光,身旁都放着大刀,无刀鞘,像是情况一不对就拿刀冲上去的势头。不过这酒馆气氛倒也平静,桌桌都各吃各的各说各的,只有几个闲不住嘴的也都喝着酒嘴中胡言乱语,倒没人怪罪。毕竟都是些跑江湖的粗鲁汉子,没什么繁文缛节。闻人羽四处看了看,支着耳朵听了半晌,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正好饭菜也上来了,就收回注意力安安静静的吃着。正当闻人羽快要落筷时,只见一邋遢老头拍桌而起,痛心疾首道:“唉……你们知道京城邱越吗,听说死啦‘说完那人还皱着眉头撇着嘴摇了摇头脸上是道不完的可惜。这小...

主角:秋殇净空   更新:2024-12-05 15: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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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秋殇净空的其他类型小说《傻傻相随之和尚快跑秋殇净空 番外》,由网络作家“闻人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嘞,一会就上”。小二将布巾子往肩上一搭,转身就去别桌了。闻人羽不动声色的观察这家店其他客人,多是赶远路的,从各地过来。有好些个应该是镖局的,满身的腱子肉,虎背熊腰,怒目凶光,身旁都放着大刀,无刀鞘,像是情况一不对就拿刀冲上去的势头。不过这酒馆气氛倒也平静,桌桌都各吃各的各说各的,只有几个闲不住嘴的也都喝着酒嘴中胡言乱语,倒没人怪罪。毕竟都是些跑江湖的粗鲁汉子,没什么繁文缛节。闻人羽四处看了看,支着耳朵听了半晌,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正好饭菜也上来了,就收回注意力安安静静的吃着。正当闻人羽快要落筷时,只见一邋遢老头拍桌而起,痛心疾首道:“唉……你们知道京城邱越吗,听说死啦‘说完那人还皱着眉头撇着嘴摇了摇头脸上是道不完的可惜。这小...

《傻傻相随之和尚快跑秋殇净空 番外》精彩片段


“好嘞,一会就上”。小二将布巾子往肩上一搭,转身就去别桌了。

闻人羽不动声色的观察这家店其他客人,多是赶远路的,从各地过来。

有好些个应该是镖局的,满身的腱子肉,虎背熊腰,怒目凶光,身旁都放着大刀,无刀鞘,像是情况一不对就拿刀冲上去的势头。

不过这酒馆气氛倒也平静,桌桌都各吃各的各说各的,只有几个闲不住嘴的也都喝着酒嘴中胡言乱语,倒没人怪罪。毕竟都是些跑江湖的粗鲁汉子,没什么繁文缛节。

闻人羽四处看了看,支着耳朵听了半晌,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正好饭菜也上来了,就收回注意力安安静静的吃着。

正当闻人羽快要落筷时,只见一邋遢老头拍桌而起,痛心疾首道:

“唉……你们知道京城邱越吗,听说死啦‘说完那人还皱着眉头撇着嘴摇了摇头脸上是道不完的可惜。

这小酒馆里的人一听这话,看似面上无意,却都慢慢静了下来,手端着小酒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邱越?是那个使得一手好暗器的京城邱越?他可是现江湖第一杀手,基本见到他真面目的就没人活下来,谁有这般能耐能把他弄死”邻桌的一人耐不住好奇心,问出大多数人想问的问题。

“哼”那人吸了一口小酒冷哼一声,“江湖第一杀手?江湖?江湖可斗不过朝廷,连那武林盟主都还只是皇帝手下的一条走狗,别说一个独行独立杀手了”

小小的酒馆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看起来心思已经不在饭桌上了,都垂着眼睛个想个的,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整个酒馆弥漫着兔死狐悲的味道。

闻人羽坐在角落里也没人注意,面上平静,一手慢悠悠的将饭菜往嘴里送,一手却在桌底下指头泛白死死扣着,恨不得将桌角给掰下来。

那堆镖局的一个粗犷汉子嚷嚷着:

“你又是从哪知道,该不会是谣传吧!”

在座的这些人对邱越心里还是藏有敬佩的,虽杀手大多,见钱忘义,冷血无情,杀人如麻,但邱越却不同,若是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从不做那滥杀无辜的事。

再加上这些平日里在江湖上混的,谁没听过邱越的名号,他们比不上文人整日里勾心斗角,面上谦虚退让,可背地里谁都不服谁。这些个靠家伙吃饭的,只要能把他们打趴下,做事讲究一个光明磊落,那就是值得敬佩的。

那老头捋着粘着菜水的糟胡子,看有人不信,斜着眼睥睨着:

“谣传?这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了,不过京城离着远,小穷乡僻壤的,没传到罢了,你们这些个干体力活的,没打听到也合情理。”

那汉子被这话气的涨红了脸,怒目圆瞪,抄起家伙就想冲上去,被旁边的伙伴给按在椅子上,安抚着让他别惹事。

汉子气不过,也要呈呈嘴上威风,冲道:

“你一个快要入棺材的老货儿,难不成你亲眼看见了。”

那老汉等的就是这句话,仰着头像是用鼻孔看人一般,道:

“哼哼,你还别说,我还真亲眼看见了,老朽刚从京城那边赶路过来,正巧那日就看见那柳亲王在那城门派人鞭尸呢,说邱越杀人如麻,犯下几宗灭门案,要以此好好惩戒江湖恶流。”

“我不信。”

“对,我也不信。”

“这肯定就邱越做了什么实惹怒了朝廷。”

“……”

老头摇摇头道:

“这谁信啊,那柳亲王手握大权,要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就差把上面那位赶下来自己坐上去了。”

“这倒也是,幼帝无权,这是要乱啊。”

“只要不打仗,管他谁做皇帝呢,只要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安稳过日子就成啦。”

“话不能这么说,这要是柳亲王做了皇帝,那交税服役那就更没个准头啦,光是现在就够人受的。”

“哎……这日子可真是越来越难过了。”

“……”

天高皇帝远的,谁有管得了这小地方小老百姓的嘴呢,都说愚民愚民,可真正愚钝的还指不定是哪位呢。

在酒馆愁云一片时,闻人羽已经悄然声息的挎着篮筐出了门,眼里氤氲这风暴,头上包的方巾帕微微挡住眼中浓郁的杀意,面上还是那么平静,静的骇人。

原来那日闯进来的黑衣人,以及一直对她紧追不舍痛下杀手得正是柳亲王手底下的,这柳亲王真是打的一手过河拆桥的好牌。

原正如那个糟老头子所说:江湖斗不过朝廷,为了保护年幼丧母的闻人羽,邱越也不得不听从柳亲王做事,替他掩盖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邱越手上早已不干净,更不是那些一直敬佩的侠义之士。

那时日闻人羽年纪还小,但也明白事理,父亲不想让她过问的事她也绝不多嘴一句,但是却防不得命中注定。

几次深夜,闻人羽总会被晚归的父亲给吵醒,却也懂事的一声不吭,佯睡却掀起被子一角看着,只见邱越一身黑衣,却早已被鲜血浸湿,脱下来便沉沉的坠在地上。

邱越这时总是一脸阴郁,在窗前一夜不眠,坐如磐石,和平日儒雅温和的父亲判若两人。

当她次日清晨醒来时,父亲便还是那个父亲,只不过地上留下来几道浅褐色的印记却提醒着她前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闻人羽也聪明的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忘记在那些深夜满身血腥如同罗刹般的父亲。

那个柳亲王闻人羽是也见过的,她已经忘记是何时,但也记得曾经在父亲和客人说话时好奇的紧,就趴在窗边听墙角。

一不小心却被那人发现,喊到了屋中,那时已经与如今相隔甚远,闻人羽印象中只有父亲紧张恻然的面孔和那人腰间坠着的晃来晃去的一对双龙环佩,想必那人就是柳亲王了,不然这世间,除了皇帝,还有谁敢堂而皇之的带着皇家饰物。


闻人羽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一大早就涕泗横流的小和尚,嫌弃的避开身子,绕了过去。

秋殇这才反应过来,用袖子擦了擦鼻子,眼中还含着蛤蟆尿,慢慢地坐在饭桌前,嘴里不满的嘟囔着:

“师父你干嘛骗我?”

老和尚吧唧着嘴,冷哼一声。

“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秋殇撅着嘴,低头咬了几口面饼,看着闻人羽走进走出,不停地忙活,立刻急了。

“小羽你怎么不吃饭啊,你今早去哪了,吓得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净空在旁边“啪”的对着秋殇的头就是一筷子。

“食不言寝不语,没看见闻人羽在做早膳吗?”

秋殇捂着头瞪着眼惊叫,像受了惊的小鸟一般:

“小羽在做饭吗,她还那么小怎么会做饭呢?”

老和尚看不得这个徒弟没出息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又只能强忍着,咬牙切齿却又慢悠悠道:

“她在这寺中也住了些时日,心里极为过不去,感觉无以为报,就提出为寺中做些体力活还报答。”出家人不打诳语,可这老和尚编谎话倒是一气呵成。

秋殇想想也确实是那么回事,都道是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前些日子寺中上下为了救回闻人羽的命还真是忙前忙后的,他对此也无话可说,虽然心疼,却说不出不用闻人羽报答的话,毕竟他只是将人给拾回来而已。

食不知味的嚼了半天,一想着闻人羽那小小细细的胳膊抡着饭勺做饭的样子就让人心疼,想了半天,把筷子一放,站起身来煞有介事的宣布道:

“人是我捡回来的,拖累了师傅师兄们,我也一块帮帮忙好了。”

说完也不能等老和尚开口说什么,撒丫子就往外跑。

气得老和尚吹鼻子瞪眼的,胡子翘的老高。

从那天起,秋殇朝九晚五,夙兴夜寐,一听见闻人羽房里有动静,就立刻打开门冲出去,装作好巧的无辜模样。

闻人羽也不戳穿,随他去了,两个身高才没比锅台高多少的孩子,踩着板凳相互配合着倒也默契。

老和尚看得心疼,每天早上看着自己心爱的徒儿累的气喘吁吁,却也不想管这个一看见小姑娘就直了眼的傻小子,左右想想山下那些个贫苦人家的孩子也是在那么大岁数就开始帮衬着家里做家务。

而秋殇在寺中被他那些个师兄给惯坏了,再加上他平日里武功天赋又极高,武学师父也都宠着他,才养成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正好想着趁着现在让他吃吃苦头,磨磨他的性子。

秋殇却一点都不觉得苦,反而享受的紧,经过这段时间近距离的相处,他也发现闻人羽本性淡然,不爱与人言语,更是喜怒不漏形色之外,并不是因为对他不喜才不和他说话。

秋殇若是又犯下什么错事,闻人羽总是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善后,面上无一丝丝责备。

这两个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倒也挺好,老和尚虽看的不顺眼,倒也无话可说。

一时间两人竟像是平常人家的一对青梅竹马,给这清修冷清的寺中带来一丝活气。

这段时间闻人羽也感到过的少有的惬意,虽累些苦些,但她自小父女两个相依为命,闻人羽几乎在蹒跚漫步时就开始帮衬着处理家事,而寺中这些活除了量大一些也算不得什么。

而自她父亲死后,整日整日的都要躲避那些人的追杀,不得安歇,随时随地都要做好丧命的准备。

倒不是说她有多么惧怕死亡,可也厌恶这刀尖舔血,兵刃相接的日子。

在清流峡谷中,会冷不定的从身后射来一只冷箭,在夜色朦脓,星光璀璨时,在她眼中只有刀锋寒影,在热闹喧嚣,人情正浓处,身旁猛然刺入身体的匕首……这些这些,本不该是她这个年纪因承受着的,她也本该像秋殇这般无忧无虑,任性随意。

遇到这寺中的这些人,是她意料之外的,却也正好可以让她从梦魇中清醒一会,歇一歇,有充足的时间来从长计议。

“小羽,你干嘛啊。”

“下山。”

秋殇瞪着圆溜溜的大眼,趴在闻人羽面前,追问道:

“你下山干什么,要是又被那群人发现了怎么办。多危险啊!”

闻人羽充耳不闻懒得理会,在地窖中择选着前段时间刚刚上霜的柿饼。

她在这寺中已经呆在有一段时间,不得打听一下山下的消息,山上的和尚生活三点一线,消息闭塞,偶尔几个下山化缘的又是性格淡薄的,不愿做那多嘴之事。

而上山的香客游人倒是可以问上一问,可她偏偏一个女孩不能随意在寺中抛头露面,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山下寻一寻。

闻人羽一身朴素粗布裙,头上裹着素白方巾帕微微挡住脸颊,胳膊肘挽着小篮儿,严严实实的盖着层白布,和山下村民家的和孩子一般打扮,不细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身后的小和尚抬脚想要跟上去却又害怕坏了闻人羽的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满脸的委屈。

几日前下了场大雨,山路不好走,平日就难以跨步的羊肠小道更是崎岖难行,山不高,闻人羽却走了一个半时辰才到了山脚下,委身向在路旁歇脚的脚夫问了路,就顺着通往市集的大道去了。

集市不算太大,但却挨着官道,人群涌动,熙熙攘攘的倒有一番繁荣的景象,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车马粼粼,人流如织,时不时传来商贩极具有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几声马嘶长鸣,路路边酒楼客栈更是直矗接壤,煞是热闹。

闻人羽寻了半晌,只见路边人摩肩接踵,不留一丝缝隙,直接打消了在路边摆摊的念头,看了看路边不时传来高声说笑的小酒馆,想了想,就跨步进去了。

“客官,要点什么。”

这酒家的小二倒也懂事,没说看见客人是个小姑娘就大呼小叫,没皮没脸的。

闻人羽挑了个小角落,将篮子放在地上,冲着一旁候着的小二道:“先来一点饭菜吧。”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夜风袭袭的吹了进来,秋殇坐在门槛儿上,嗅着空气中传来的味道,他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这院子中的阿羽专属味道竟然比他房中的还要浓郁,秋殇此刻心里很乱,清瘦的身影显得更加落寞。

他不是不担心师父的身体,他这一病,仿佛做了一场大梦,可是醒来以后每个人都变得不太一样,尤其是师父,就算在笑,可是总是神情悲凉,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甚至,总是皱着眉头。

可是秋殇总是在坚信,闻人羽那么好,肯定是他们没发现,觉得她性子冷,等到他找到了她,就带回来,师父最是宠爱他,到时候一定会接受闻人羽的。

他不知道,此刻寺中已经乱成一团,老和尚晕了过去,不省人事,因为他年岁已高,所以此次晕倒净空方寸大乱,半夜就下山求了大夫上来给老和尚听诊。

那大夫一听是普华寺的方丈晕倒了,也不敢耽搁,连夜提了药箱就上山来为老和尚诊治。

老和尚此刻躺在床上,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奄奄一息,毫无生气,净空焦灼的站在老和尚床边,看着大夫把脉,那大夫将手搭在老和尚脉上,眉头紧蹙,净空看到他的表情更是心里一沉,却不敢出声惊扰,过了很久,大夫才收手,示意净空同他一道去外间。

刚刚出了外间,净空就忙不迭的问:“大夫,大夫我师父怎么样了。”

他急急地攥住大夫的手,神色慌张,那大夫反手拍了拍净空的手,示意他冷静一下。

“莫急莫急,方丈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日子劳累过度,急火攻心,这口血吐出来,反而对他来说,是好的。”

听到大夫的话,净空放宽了心,可是还是不放心的说:“那为何会晕倒呢?”

那大夫捋着胡须,“这方丈,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此次受了如此大的刺激,未免急火攻心,导致暂时性的昏迷,你们不必放在心上,我开几幅药,好生调理下便好。”

听到大夫这样说,净空才放下心来,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老和尚,轻叹了一口气,便关门出去了。

秋殇就那样看着天上的月亮,看了一夜,他思索了很久,最后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师父和闻人羽都是好人,他们只是互相不了解而已,于是他起了个大早,跪在老和尚门前,此时已经接近盛夏,早上的阳光依旧灼热,秋殇今日穿得还是一身墨黑的衣衫,才跪了不久,就额头就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可他仍旧不动,也不特意去告诉老和尚。

直到净空端着老和尚的早餐,才注意到,秋殇竟然跪在门前,他换了身寻常百姓的衣服,竟显得十分精神,秋殇已经满脸被晒得通红,一看就是在这里跪了好久,净空举着托盘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秋殇头也没抬仍旧直直的望着那紧闭的房门,“等师父。”

“你怎么如此不懂事。”

净空推门走进禅房内,舒爽的凉气将他周深包围,他才觉得,今日竟这样的热,不由得有些担心门外的秋殇,不住的叹气。

走到里间,发现师父早就已经醒了过来,已经收拾妥当在蒲团上打坐,净空拿着托盘,轻轻放到桌子上,没敢说话,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师父打坐完成。

吸气吐纳间,一口浊气被老和尚吐出,他霎时间睁开眼睛,精光立现,净空看到他醒了,忙端着粥,递给老和尚。

“师父,吃些早饭吧。”

老和尚只轻轻一扫,反手将那粥软软推开。

“不饿。”

听到老和尚这样说,净空不问也知道,老和尚一定是在为自己那忤逆的徒儿吃心,火的吃不进去饭,心里烦躁。

于是净空好言劝慰道:“师父,你不吃饭,这一整院子的僧众怎么办,还指望着你呢,你不是只有秋殇一个徒弟啊。”

听到秋殇的名字,老和尚微微一动,哀叹了口气,终究是接过了粥,喝了起来。

看到老和尚终于肯喝粥了,他脸上也绽开了难得的笑容,老和尚最近太累了,已经有些没有往日的样子,瘦的不成人形。

等到他吃完了碗里的粥,将那空碗往托盘里一递,便站起身来,净空看到老和尚的神态,本想开口试着提下秋殇,毕竟从他进来到现在已经有了一阵子,想必秋殇在外面并不好过。

没想到,还没等他支吾出来,老和尚就说:“还不赶快去看看你那个小师弟?”

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怜惜,其实从秋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想理会,知道他如今的态度,定不是什么妥协道歉的态度。

老和尚复又嘱咐了一句:“别说我昨晚晕倒过。”

净空不禁感叹,师父对秋殇这样好,怎么秋殇就如此执迷不悟。

走到门外,透过那雕花窗向外看,此时阳光大盛,不远处的池塘都被照的波光潋滟,花园中的花也是五彩缤纷,独独这院前,蜷着一抹不合时宜的黑。

秋殇还在跪着,而且跪的十分直挺,头上已经被晒得血红,身上也早就被汗打湿了,可是他的神情依旧坚定不移。

净空看了一会,手终究是没有推开门,其实他内心有挣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闻人羽对他和对自己不同,自己同样也做不到,违背所有人的意愿,只为了她一个人。

他的手抵着门,深深低下头,不愿再去看院中的黑影,一个温暖的手掌,放在了他的肩膀,他向那方向看去,原来是老和尚,老和尚却并没有看他,而是同他刚刚一样,顺着雕花缝,向窗外看去。

“你看你师弟,怎么就一只犟得像头驴。”

说罢,笑着摆了摆手,推开门走到外面。

秋殇的眼睛其实已经跪的有些花了,一直死死盯着那从未打开的门,此刻却听吱呀一生,一个白花花的人走了出来。


那黑衣人还算明事理,没有答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张已经凉透了的饼馍,递给小和尚。

秋殇接过饼三口两口的就解决掉了,吃完后,摸着手里的食物渣,竟有些后悔自己吃的这样快,忘记了拖延时间。于是恬不知耻的又伸出了自己的爪子,递到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见状,狠狠地打落了他讨要食物的手。

“赶快走!”

小和尚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小和尚,你怎么又拐弯了?上山的路有这么远吗?”

“施主们莫急,小僧也曾奇怪过这个事情,缘何上山之路初次繁复,后师父解惑说,这样才显得香客有诚意,并且能顺便感受佛祖所带来的世间万物之美。”

“你说话便说话,继续走,别停下来。”

秋殇本想接机同他们聊上几句,没想到好像被识破了小把戏,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

夜色如墨,他们仅仅只能透过那一点点月光勉强看清面前的路,其实倒还好,因为黑衣人常年在这样的环境下,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秋殇却头疼的很,不是被树枝挂一下,就是被石头绊一下,大姐早上刚给他缝好的衣衫,这时恐怕又破了。

他想着巧办法不行,自己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不停地带这黑衣人在山里打转也够久了,不能在耽搁下去了,于是回身朝身后那朦朦胧胧的月亮君指了指,大喝:“什么人!”

黑衣人都不曾防备,被他一句怒吼吓得都拔出刀向后看去。

就是这时了,小和尚向后一蹬,借力飞了出去,那黑衣人眼看秋殇要跑,哪里肯放过他,回过神以后便举刀狂追。

小和尚刚刚飞起的惯性道头,本欲再借力飞起,眼看着黑衣人就快抓住他的衣角了,他连忙落下,使劲的一踏。

那借力处硬邦邦的,似是块石头,不巧的是,好像还是一块长了青苔的石头……他一个中心不稳,跐溜一下,竟顺着山坡滚了下去,哀嚎不断,乒乒乓乓磕磕碰碰如同球一般滚了下去。

此时秋殇就一个念头,“我要护住我的脸,我的盛世美颜啊!我还要见闻人羽呢!不能破相啊啊啊啊啊,倒霉催啊!!!!”

那声音惨绝人寰,震彻山谷,连那熟睡的鸟儿,都被惊飞。

黑衣人本来仍旧要追上去,却看见不远处的寺庙前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把,随后越来越多,眼看着这小和尚的同伙就要来了,估计滚下去的小和尚也是凶多吉少,所以他们一行人只得暂时退去,沿原路返回山下,再作商议。

“师父,我好像听到了小师弟的叫声,难道是我幻听了?”

“为师也听到了,可能也是幻听。”

后面的小沙弥闻言都齐齐的双手合掌,齐齐的说:“徒儿们也幻听了。”

汗……

老师父不禁为他这些小徒弟们担心,难不成是这素斋吃的,怎生得都这样愚钝。

“都听到了还说什么幻听!那分明就是秋殇的叫声!还不赶快去找!”

小沙弥们听到师父的吼声面面相觑,忙不迭的跌跌撞撞的四散开来,去寻他们的小师兄。

“师兄……你在哪……”

“秋殇……你快出来……”

然而他们的小秋殇却没能听见,就算是听见了,也会拔腿就跑吧,可惜他现在跑不了了,一路像皮球一样滚下来之后,就快要结束落地的时候,秋殇的小脑袋十分不幸的和那山涧的石头顶撞上了。

本就饥寒交迫的他,如今雪上加霜,再也没控制住,一头晕了过去。

那山涧本就隐蔽,连从小到大在这里长大的秋殇都不曾得知,山涧下是冒着寒气的池子,磕到石头后的秋殇就落在这池里,尽管池子冰凉刺骨,可是仍旧没能冻醒已经昏迷的他,幸好顺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波浪,他被推到了岸边,虽身子还泡在水里,却不至于将他淹到。

此刻寺中却不淡定了,秋殇逃跑无疑是对师父的当头棒喝,他平日里对这个小徒弟最是照顾,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胆大妄为的为了一个女子就违抗师命偷跑出寺。等他回来一定要重重罚他,同时,师父心里也变得十分沉重,十分怕秋殇此次出门遭遇什么不测,那他的罪过可是连佛祖都不会原谅,就算佛祖原谅他,他也会因为愧疚而无言在面对当初把秋殇托付给他的人。

想到这,他不禁蹙眉而立,在禅院中踱来踱去。

这时无净走了进来,看到师父的样子不禁犹豫了一阵,他不知道把这消息告诉师父以后师父会怎么样,自打小师弟逃跑后,师父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斋饭,再这样下去,不仅小师弟没有找到,就连师父也是要垮了的。

“无净,你回来就回来,杵在哪里做什么?”

没想到师父先看到了他,这下躲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师父,您用过斋饭了吗?我给您放在桌子上了,您看没……”无净边说边踮着脚尖向里面张望,只见那桌子上的斋菜一动未动,就连他故意给粥摆的造型也是早上的样子,看来师父又半粒米没有吃。

“你管我作甚,你小师弟找到没有。”

无净看着师父的样子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师父知道他是不忍心告诉自己,便也没有逼迫他,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

“唉……继续去找吧。”

无净头疼了起来,想着自己昨晚为何要说自己的幻听,可怜的他和小沙弥已经将这山上里里外外的找了个遍,这么大的动静,估计小师弟早就跑了,那还会躲在这山里等着他抓,可是他也不好违逆师父他老人家,只得擅自做主让小沙弥们回来。

累了一夜的小沙弥们一个个盯着大大得黑眼圈,听到无净师兄放他们回去睡觉,开心的哒哒朝着自己的禅房跑回去,转头就睡了,一个个光溜溜的小脑袋看着就十分有喜感。


老和尚正在给殿旁给几个老人讲经,看着秋殇手里牵个小和尚蹬蹬的跑出来,骇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正要询问,就看那个小和尚的面容煞是熟悉,细细一看,不是闻人羽是谁,嘴里即将吐出来赶忙又咽了回去。

嘴中一边念着“富贵皆由命”眼睛又瞪着一旁兴冲冲的秋殇,用眼神质问着。

秋殇不知所以,看师傅一直在看他,咧着嘴又牵着闻人羽跑到他面前,歪着头疑惑的看着对方。

老和尚当着香客的面也不好发火,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肺都快被这蠢货给气炸了。

一旁常常过来听经的小老太太脸皱的跟菊花似的,笑眯眯张着缺口的牙含糊不清到:

“哎呀,这是新来的小师父吗,面生的紧,没见过啊。”

老和尚还没说话,秋殇赶紧接口道:

“不是啊不是啊,他很久以前就在这,只不过一直不出来见人罢了。”

小老太太恍然大悟,挪着小脚,颤颤巍巍的走到闻人羽面前,布满青筋如枯树一般的手摸上闻人羽的脸颊,一寸一寸的扫视着。

闻人羽立即感觉脸上的那只手带着腐朽的气息,粗糙冰凉的的掌心摸得她脸生疼。感觉有些不对劲,就往后退了两步。

小老太太察觉到闻人羽的闪躲,大度的笑了笑,瘪着嘴慢悠悠道:

“小师父长得真像我家的小孙子,也就像你这般大,跟个皮猴似的,到处跑,到处乐。”说着说着眼神暗了下来,“我可真是想他啊。”

秋殇迷惑问道:

“你想他看看他不就成了。”

小老太太顿时沉默了下来,良久才沙哑着声音道:

“他已经过世了,因为一时贪玩被淹死了。”

秋殇一看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道歉。

老太太摇摇头笑眯眯的。

“没事没事,这都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看到你们这群小猴儿上上下下,看着就高兴。”

说着转过身问老和尚:

“大师,如今厢房还有吗,我这一大把年纪了,上山都不方便,想在这住上几日,也方便听你讲经。”

无净寺庙本身就不大,平日里也不会有香客留宿,但近来人流量较大,老和尚就让徒弟们备上几间,以备不时之需。

“有,秋殇,带施主过去看看,叫上你两个师兄弟,去给收拾一下。”

“是。”秋殇毕恭毕敬双手合十冲老太太拜了一拜,“施主请随我来。”临了有冲着闻人羽来了句:“小师弟也过来吧。”

后又恶趣味的笑了两声,趁着老和尚还没瞪眼翻他时赶忙转身引路。

那个老太太一住就是好几天,香油钱照样给,可她家里人却仿佛一点都不关心,更没前来看望过。

秋殇经不住好奇便问了一下,可老太太话还没说出口就潸然泪下,看得让人很是心痛。

寺里的人也就不管了,都想着应是老太太家儿女不孝罢了,否则怎会将老人仍在寺庙里这些天也不前来问候。

这些天,天气不见凉反而有些热,老和尚说这是秋老虎,等这阵过去就冷了。

寺中上下都又穿上了薄衣,老太太过来时有些准备,带了几件衣物,可对着午时的天气还是有些厚重,老年人经不住热,秋殇就让闻人羽给老太太送来点绿豆汤。

老太太一看闻人羽过来了,看起来格外的高兴。

“来来来,坐坐。”说着搬着屋里的小板凳挪了过去。

闻人羽赶忙接过手,老太太又忙着去倒茶。

好一会,老太太才安静下来,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闻人羽一手端着茶杯,一手被老太太紧紧握着,显得有些不自在。

老太太皱着菊花般的脸,很是热情的闻人羽唠着家常,闻人羽硬着脸应付着。

正说的好好的,老太太忽轻声道:

“小师父长得可真是秀气,连这小手都跟女孩子似的。”

闻人羽感觉脑袋有些昏,想着等会回去要先去睡个午觉,一听这话,立即防备起来,面上看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在这呆了些时日,竟从没听过小师父说话,秋殇小师父说你原来就在这可一直都没见人,难不成是有什么……隐疾?”

闻人羽这要是在听不出对方话语中的试探那可真是傻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老太太被闻人羽这么看着也不生气,淡淡道:

“总感觉小师父很眼熟呢,小师父知道大名鼎鼎的邱越吗?”

这话说罢,闻人羽眸子一缩,便想甩开老太太的手,可对方却像是刚铁一般死死扣着她的手腕,旋即闻人羽便从怀中掏出匕首,甩了刀鞘,冲着对方猛刺过去。

可身上忽就没了力气,刀还没刺过去就被轻轻的拦了下来,身子也软软的往地上倒。

老太太佝偻的身子立刻直了起来,沙哑苍老的声音也变成尖细的男声。

得意道:

“若是能让你逃了,我这千面刺客的脸面往哪放。”

闻人羽眼皮开始重重的往下沉,猛抓了自己一把,强振精神,有气无力道:

“千面刺客?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哼,死人的话不要太多,今日终于得了个好时机,可不能让你给我给毁了。”

说着蹲下身来,粗糙的手掌盖上她的眼睛,细声带着诱惑的轻轻道:

“睡吧……睡吧……睡了就不痛苦了……睡吧……”

闻人羽强撑着眼皮,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想抓自己一把可手上也没了力气,慢慢陷入了黑暗,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心里升起绝望,难道真的就死在这时候了吗?

“怎么,还没醒吗?”秋殇小心的问。

“还没。”净空一脸严肃,“按理说不该啊,那点药量不该让人睡那么久啊。”

“可这已经睡了两天,她身子还没好彻底,这睡久了对身体多不好。”闻人羽着急的在床前踱了两步,脸上尽是焦急。

“你别到处走,看的眼晕。”净空把秋殇一把按在床边。

“唔……”从床上传来声音,两人立刻看了过去。

闻人羽感觉脑袋昏昏沉沉,身体就像是陷在棉花里一般,软绵无力,慢慢睁开眼,迷迷糊糊看到眼前一大一小光头,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被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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